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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第一百零一章 两难之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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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两难之选
白卓夺回骰子,站在白静池面前,脸似多饮了酒,红了大半。白斯见此,觉出不对来,她问道:
“这不是给你爹的,对吧?”
“是呀,怎就不是?”
“羽阳,你也要学人扯谎是吗?你当我不知,这骰子是何意?你可知我的骰子,是蝶儿所赠,入骨相思之意,你岂会不知?”白静池面上并无怒色,但白卓却心虚不已。
“师父,徒儿徒儿我,我……”
“可是有了心上人?”
白卓想了又想,不知该作何回答,抿着嘴唇,过了许久,才默默点头。
“羽阳,你长大了,若想娶亲,带师父去看看那姑娘家风如何,也与你爹商量一下。”
“不可,不能让爹知道,容我想想。”
“想什么?自己的心意还不明白吗?”
白卓被逼着,不情不愿地带白静池下了青峰,躲在布行前的茶摊,指着青荷对师父言道:
“布铺门口理布的,便是她了。”
“倒是个不错的姑娘,样貌这样好,做事也细心,你与她几时定的情呢?”
“还未……”
“还未?那姑娘是何意?”静池问道。
“她应是喜欢我的,说只要我应她,便愿与我一处。”
“那你倒是给人个准信儿啊?”
两人正说话间,见一队人马提着诸多礼品,吹吹打打地来到布行前,青荷见了,怒道:
“谁准你们来的?”
“我家老爷说了,这是送你家的彩礼。我家小公子自见了你,便求着老爷非你不娶,万家可是大户,您该收了才是。”
“拿走,拿走!”青荷开始往门外赶人,此刻青荷父亲从店中走出:
“青荷,不得无礼!”他转而对着送彩礼的领队说:
“是我管教无方,诸位里面请。”
“爹!”
“回后院去,我不唤你,你便不要出来。”
青荷放下正在整理的布料,气恼地走进布铺。白卓见得此景,握紧了拳头,白静池对他说:
“你要做什么?”
“我也不知。”
“不知?她都要嫁给别人了,你不知?”
“可我现今,什么都给不了她的。”白卓红了眼睛,不愿被静池看去,自顾自地回了青峰。
“羽阳,你回来!”
青荷的父亲,已知万家小公子喜欢青荷,今日媒人登门对他说:
“万家已经备好了彩礼,只等您点头,这婚事便算成了,那彩礼今日便能送来。”
“万家大户,我家闺女高攀了。”
“怎么能这样说?这是你家青荷的福气啊。”
“借您吉言,那这婚事我便应下了。”
“如此甚好。我就不坐了,现在回万府讨赏去。”说媒的婆子,笑着出了门。
如此良配,青荷之父欢喜至极,应下婚事后,便出门去寻青荷。他与青荷言及婚事时,谁知女儿说什么也不愿嫁。但父母之命怎能容她违背。不过半日,那彩礼已经送至布行。
“我家老爷说,还想请您府上一叙。”
“好好好,万老爷想得周到。”
万府内两家正在商议婚期,青荷父亲说:
“小女自小无恃,母又早丧,恐事姑不周,资从不济,还望万老爷莫要怪罪。”
“哪里哪里,您如此知礼,教出的女儿定是不俗,现今还叫什么万老爷,叫亲家才对。”
“对对,亲家……”
白卓回青峰后一言未发,在院中练剑直至天色暗下,静池知他心中苦闷,便未去烦他。晚饭白静池下厨煮了面,李允天皱着眉咽了几口:
“难吃,明日我的生辰面,可不许你煮。”
“爱吃不吃!”
第二日晨起,白卓给李允天煮了生辰面,他像似要躲着白静池一样,说今日想去山上摘山果回来给李允天,未及给师父请安就跑到山上。
静池则下山置办酒菜,为六十正寿的李允天备了一席。李允天一人在家,等着两个出行的人归来,用午膳的时辰已过,这两个一个也没回来。
“这可是要饿着我吗?六十大寿如此待我?”
生生饿了半日,白卓才提着篮子回来。他刚进门,李允天就蹒跚走出,指着白卓骂道:
“你这臭小子,看我老头动不得了,你就饿着我,往日也罢了,今日可是我寿辰!”
“爹爹,我以为师父会早归,所以,所以。”
“他早归?那个老狐狸,把你教的……”
“教得如何呀?”静池此时入了院,李允天看到了几坛好酒在骡车上,转怒为笑:
“教得还成,就是这饭供得晚些,我险些饿晕在这院里。”
“哦?上山采果竟去了这么久,也不知是采办了些什么?还是为了躲我。”
“躲你?卓儿为何躲你?”李允天发觉不对,看着白卓问道。
“师父,我就是,走迷了路。”
“迷了路啊?你那御剑的本事,我许是白教了。”
“爹爹饿了,我先去洗果子,给他垫垫肚子。”
白卓眼见被戳穿,又不好让李允天知情,提起篮子,跑去灶房洗果子了。
这一餐,李允天倒是吃得欢心,许是饿了,今日的食量与道长不相上下。
“爹,儿子祝您……”
“不必,我吃得挺好,祝寿那些词儿不受听。只是你两个好像不对劲儿,尤其是卓儿你,这才吃了几口菜。”
“我不饿。”
“昨晚练剑练到半夜,今儿又在山上采了半天果子,怎会不饿?”
“老头,今日这么高兴,我陪你吃酒。”白静池不想李允天继续追问,端起酒杯。
“好好好,道长盛情怎能却?”
两人又饮了几杯,白卓便收拾了一些残羹汤盘,留了几个小菜给二人饮酒,自己下了桌。见白卓走远,李允天笑着举杯,对白静池说:
“你二人可有事儿瞒我?”
“没有。”
“也罢,不想说算了,而今我也管不得那些了,儿孙之事我有心无力。道长,我只有一事儿相求,卓儿是时候回去了,我死以后,你带他回茅山吧。”
“胡说什么,你怎就死了?生辰说这些,你的那些忌讳呢?”
“妄言是忌讳,但实话不是。我在这儿青峰一十六年,是我住得最久的地方,初时白卓要留此等你,我还不肯,可现今我舍不得走了。老狐狸,你记得将我葬在后院,我种的那片竹林里,多许些酒给我,可好?”
“不与你说了,你才是老狐狸!”白静池站起身,她亦能觉出李允天之言并非玩笑,更怕那昔日卦士看到她此刻不舍。
入夜后,静池对白卓说了句:
“你将你爹安顿好,我有事儿与你说。”
“是,师父。”
李允天饮了不少,沉沉睡去。白卓进了白静池的屋子,他从昨日见万家向青荷提亲后,整个人便似丢了魂,只敢在山上无人的地方,偷偷难过。不想让白静池瞧见,更不敢被李允天知晓,此刻面对师父,低头不语。
“我去了万家,那万府小公子对青荷姑娘确是有心,我在他房中见了许多他自己摹的,青荷的画像。”
“师父,竟去找了万家公子?”
“自然是去了,不过未有人知。我现今也不知你是何打算,若再无所表示,小公子可就要娶她为妻了。还是说,你对人家无意?”白静池说。
“我,我自是喜欢她的,我从未如此在意过一个人。”
“这便简单了,明日师父就去提亲,便是抢,也将她抢来。”
“不可!”
“两情相悦,为何不可?”
“我身有重任,师父知道的,我迟早要回茅山,到那时她怎么办?”
“羽阳,师父只能说,世间少有两全。若你选了她,便不能再为道士,更无法回茅山了。但只要你选的,师父都依准。因为我知断情多难,我怕你悔。娶了她安生过日子,也是不错之选,只是师父不能再陪你了,喝过一杯喜酒,便该回狐族峰涯,那里有师父的愿。”
“师父,您不要我了?”
“非也,为师是狐族,早晚要回去的。但若你执意要回茅山,还了我师松风道长之愿,我定会陪着,等茅山重振,绝不食言。”
白静池问白卓要了骰子和手中的苍尘剑,放在桌子两边:
“徒儿,你要如何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