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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两情相悦 ...

  •   六年前,司徒贾知愚的幼子杀人,官吏不敢查办,死者家人击鼓鸣冤,却被暗中杀害。秦玄毅听后十分愤怒,查清证据,向皇帝力陈此事,坚持绳之以法平息民愤。司徒亲自登门说情,秦玄毅避而不见。最终皇帝下旨杀了司徒幼子,从此司徒结党排挤秦玄毅。

      皇帝顾忌司徒一党的势力,暂时罢了秦玄毅的官职,秦玄毅回到家乡吴江镇种田读书。

      当年冬天,秦玄毅到南郡查访农事,听闻有一伙山贼劫掠百姓,他孤身入贼窟,杀了贼首,但自己也受了伤。因被贼人追赶,他纵马狂奔闯进一处山林。日暮时分,他腹中饥渴,便敲开一处山泉水的冰层喝了些水,又将身上的伤口勉强包扎好。

      眼见太阳快落山,他站在高处望见一片冒着炊烟的村子,便牵着马慢慢走到山腰处,转过一处山坳,忽然听到有人呼救。

      他循声而去,只见一个身形肥胖的男人压着一个女子欲行禽兽之事。

      秦玄毅随手捡了一块石头,悄悄走过去,趁着那人不备将那人打晕。秦玄毅将那男人扯开时,那女子惊吓过度,哭着拉拢身上破旧的衣衫。

      她虽荆钗布裙,却难掩姿色,黛眉如远山青翠,美眸如秋水澄净,身姿如山林绮梦。

      秦玄毅侧过身去,“姑娘别怕,没事了。”

      耿紫黎拢好破旧的衣衫,惊惧加上愤恨,她摸起身边的一块石头,在欺辱她的人脑袋上狠砸了几下。

      秦玄毅见状微微惊讶,他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抛到耿紫黎身边,“这畜牲欺辱姑娘,姑娘可杀了他。”

      耿紫黎发狠,拿起匕首高高举起,却停在半空。这人是村中员外的儿子,她若杀了他,他们一家都不得安生。

      耿紫黎抹了一把眼泪,转身跪下,对着秦玄毅磕头道:“多谢恩公相救。”

      “姑娘快起,不必如此。”

      耿紫黎见这人不是村里人,又见他身上衣衫破损,包扎的地方透着血色,一时不知他是不是歹人。

      秦玄毅顺着她的目光看到自己的伤口,解释道:“姑娘,我路遇山贼,慌不择路闯进山林,身上受了些伤。姑娘可在山下住?快些回家去吧。”

      耿紫黎点头再次谢过,踉跄起身,捡起草鞋穿上,又将抛在路边的柴捆捡起来担在肩上。

      她走了几步,停下脚步回身对秦玄毅说道:“恩公,我家就在山下,家中父兄俱在。若是恩公不嫌弃我家中贫寒,可跟我回去暂歇。”

      秦玄毅听后想了想,又见天色渐晚,遂点头,“那就叨扰了。”

      他捡起匕首,吹了声口哨唤来马,迈开步子走到耿紫黎身前,接过她肩上的柴捆放在马背上。

      “姑娘也上马吧。”

      耿紫黎摇摇头,她转身擦擦眼角的泪痕,垂首默默向前走。

      秦玄毅牵着马,慢慢跟在后面。她那般瘦弱,柴捆像是比她大两倍,他心生怜悯。

      快到村口,天色已黑,有个少年正迎面走来,少年张口唤道:“妹妹?五儿?”

      耿紫黎听到她四哥的声音,鼻头一酸滚下热泪。她快速跑到她四哥身前,哭出声来。

      她四哥焦急地询问,又看到她身后的男人,马上把耿紫黎护在身后,怒目而视。

      耿紫黎拉了拉她四哥,低声抽泣道:“四哥,刚刚杨家那贼人欺负我,是这位公子救了我。”

      耿丰谷听他妹妹说到杨旺嗣,更是怒上心头,“他欺负你?我去找他理论!”

      耿紫黎拦住他,“四哥,咱们惹不起,算了……”

      秦玄毅听后皱皱眉,开口说道:“姑娘受了惊吓,先回家歇息为好。”

      三人同行,快走到家门口,就见一个妇人倚着柴门等他们回来。

      耿母正等的焦急,忽见儿子寻了女儿一同回来,才放下心,迎出去道:“五儿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让娘好生担心。”

      她这个女儿,是十五年前捡来的。

      那时她还在襁褓中的小五刚出生不久就病了,村里没有良医,她哭喊着要去城里治病。但他们家一贫如洗,根本没有钱。耿父见媳妇哭求,还是带他们去城里,希望能求求好心人发善心。但走到半路,她的小五就没气了,这已经是她失去的第三个孩子了。

      她悲痛欲绝差点发疯时,耿父在路边捡到被遗弃的五儿。

      耿母觉得这是老天爷把小五又还给她了,便收养了这个孩子。五儿如今长到十五岁,生得花容月貌,是山沟沟里的金凤凰,被不少人惦记。

      那村里的杨家,无恶不作,死在杨家大宅里的女子不计其数,但因为杨家是村里的大户,谁也不敢得罪。杨家的小子看上五儿,耿家不想把女儿推进火坑,话里话外都拒绝。但杨家小子贼心不死,这次竟做出畜牲不如的事。

      秦玄毅环视一周,见这家仅有几间破败的茅屋,一家人面有菜色,想来是日子过得艰苦。

      耿父和耿家兄弟拿出在山中采的草药,磨碎给他止血,又将家中仅存的薯粮煮了汤,配着野菜招待他,这是他们仅能拿出的东西。

      行走在外,秦玄毅隐瞒了自己的身份,他说他叫柳暮归,是吴江镇人,在帮人运粮的途中遇到山匪,受了伤。

      耿家父子不疑有他,让秦玄毅安心在家中住下,待养好伤再离去。

      如此,时至冬春之交,大雪封山,长谷村的人没有粮食吃,日子过得愈发苦。村里许多人,包括耿家,都是杨家隐匿的人口,并用这些隐匿的人口开垦了许多荒地,所得粮食均是杨家私产,村民颗粒无收。以致灾荒时,村民饿死,杨家也漠不关心。

      秦玄毅与耿家父子商量,又纠集村里的青壮,围了杨家大宅,要杨家放粮救灾。杨家拒绝放粮,秦玄毅便率领村民攻入杨家大宅,赶走杨氏父子,打开粮仓救济村民,村里人才勉强度过灾荒。

      许是这样,耿紫黎敬佩秦玄毅,对他暗生情愫,恰好秦玄毅也对她心生爱慕,他时常捏些泥塑的小人或动物,放在耿紫黎的窗沿下哄她开心。

      杏花落时,秦玄毅对耿紫黎剖白心意,并坦白自己的过往,“前些年跟着官家打仗,但因得罪了人,被削职为民。如今与弟妹在家种田为生,从叔祖家的小堂叔也跟着我过活,之前生死难料,并未娶妻。因我幼时时常生病,一道士要我寄养在舅舅家中,改名柳暮归。四岁后归家,族谱上的名字乃是秦玄毅。”

      耿紫黎低头编弄着手中的柳条,耳根已红,她如蚊般嗯了一声,“我没有名字,爹娘只唤我五儿。”

      秦玄毅一笑,挨着她坐下,他拿着竹竿在地上写画出三个字,“耿紫黎,这个名字配你,若你愿意,今后我就唤你黎儿。”

      耿紫黎只觉得脸上微烫,她将那地上的横横竖竖看了看,点头说好。

      秦玄毅拉住她的手,说道:“一是这里的事还未了,二是我不愿你离家远嫁,不如就在这成亲,你可愿意?”

      耿紫黎满心羞涩,嗫嚅道:“都听你的。”

      暮春时节,长谷村,柳花依随软风打着旋儿飘落窗棂下,香气满院。

      秦玄毅在村里盖了新房,耿紫黎亲手剪了许多大红的囍字,贴在他们的新房里,成双成对看着喜人。耿紫黎编了红绳做发带,将乌黑的长发挽成妇人的发髻,羞羞怯怯做了新嫁娘。

      洞房花烛,大红的囍字端正的贴在窗纸上,屋内一双红烛高照,映出新娘娇羞的脸。

      耿紫黎面颊绯红,拘谨的坐在床前,低眉垂颈,紧张的盯着自己大红的鞋面。她感觉秦玄毅靠过来,骨节分明的大手覆在她交叠的双手上,她身子一颤,换来秦玄毅轻声一笑。

      耿紫黎脸颊微微发烫,她埋首在秦玄毅宽阔的胸膛,秦玄毅顺势将她抱紧,低头吻在她粉红的耳垂上,又惹得她轻轻颤栗。

      秦玄毅低声道:“婚事简单,委屈你了。”

      她美眸含羞,卷翘美睫轻颤如翩飞的蝴蝶,声线软糯娇柔:“不委屈,有你就好。”

      嫁给他,她是欢喜的,得偿所愿,她不觉得委屈。

      秦玄毅单手勾解她腰间的衣带,院外忽然传来扑通一声,像是有人摔下墙头。

      耿紫黎心中一紧,侧耳去听,就听他四哥嘲笑道:“又是哪家的野小子来听墙根?原来是孔家大郎啊,这是喝醉了?读书人竟不知羞!”

      耿紫黎听说是孔家大郎后,脸色一白眉头紧蹙。孔家大郎曾倾心于她,指天赌咒非她不娶,那时耿紫黎年纪小,被他孟浪的举动吓的六神无主。

      耿家父母听闻后连连摇头,说孔家不是好相与的人家。孔家殷实富裕,孔家大郎又识文断字,而耿家家徒四壁,实不相配。

      孔家大郎闹着要娶耿紫黎,惹怒了孔母,孔母来到耿家门前破口大骂,说耿紫黎勾引她儿子,又说他儿子要娶镇上大户人家的小姐,让耿家歇了攀龙附凤的心。

      孔母又揪着儿子耳朵大骂,说他不孝不省心。孔家大郎跪在他娘脚边,呐呐不敢言

      耿紫黎气得发抖,一盆水泼在孔家大郎的身前,浸湿他的衣摆,她要他不要再纠缠。

      院外的声音渐行渐远,耿紫黎从思绪中抽离。

      她见秦玄毅的脸色比方才冷了许多,心中顿觉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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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两情相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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