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十年 樊振东同人文》正囡

14、日出日落

　　陈渐来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她一睁眼就感觉有人在盯着她。
　　他把她搂怀里，胳膊撑在她的脑边 。
　　她看他 ，问自己睡了多长时间 。
　　他说现在半夜了，而且你的眼睛不肿了 。
　　她揉了揉眼睛并看了看她的表，又抬头，看见了外面的大石头，问这是滇池吗。
　　他说是的 ，可是关门了。
　　他说不如我们看日出吧 。
　　她问去哪看？
　　他说：“我们翻墙过去，这难不倒我”
　　她说不行，我不行。
　　他说我接着你。
　　她的毛衣中途被铁栅栏扯坏了，背后漏了一大片。
　　她觉得羞赧，瑟缩了下，看着他，咬了咬嘴唇：“都怪你”
　　他先把她抱了下来，把衣服脱下来给她披上了，然后搁着衣服搂着她。
　　她看着他也只有一件毛衣，就说：“咱们俩穿一件衣服吧，你要是感冒了，耽误了比赛，我可是罪人。”
　　他说好，就钻进了衣服里，抱着她，衣服够宽大。
　　他伸手往后探的时候，摸到了细长的带子，上面好像还有搭扣。
　　两人心里都漏了一拍。
　　她拿出耳机线一人一只，说学生时代没做过的事情就现在补回来。
　　他说好。
　　她说以前上学的时候老是自己调侃自己没有男朋友 。
　　他说以前队里就他没有女朋友。
　　她找到陈奕迅慈善演唱会那场的太阳照常升起。
　　她说：“你知道维多利亚港的风有多温柔吗？因为Eason去过，所以地方就别致。在香港读书的时候，经常一大早起来去那儿跑步。”
　　他回她：“有时候好羡慕你，不像我没有时间干这些事情。我记得那天一大早我端起iPad，看着Eason吹起的头发，那件米白色风衣，还是以前的神经所长，真的就如身临其境一般，好像他在我耳边唱着。”
　　她掏出包里的巧克力喂他 。
　　他说：“我很理解你的心情 ，忙到哭的心情。我也有过 ，那个时候几个月的时间里接连打比赛，还要一直保持赢得状态，真的人精疲力尽 ，想哭 ，但我是球队的主力，我顶不上去 ，没人能顶上去 。稍有点差错，教练团挨个找我谈话 ，精神压力很大，没有退路的。只不过我不能哭，小时候我就很早离开爸妈，搞体育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我就得咬牙走到底，所以早早来到陌生的城市，我也很认生 ，球队里或多或少有论资排辈，言语霸凌的事情，我都熬过来了，有教练的帮助，皓哥帮了我很多，吴指导也是，为人处世上因为不怎么和父母一块，他们的教导起了很大的作用，但是就像歌词里写的那样“过去的新闻新过了，星星的光影也不会理会叫喊声。”我觉得这句歌词就在写我们运动员，每个运动员，不管是站在竞技体育的顶端还是低端，每个人都面临这个问题。
　　陈渐来说：“埋葬过去，看向未来。”
　　樊振东抱着她的胳膊说：“有时候想想觉得很残酷。”
　　陈渐来说：“我其实最早的时候很反感竞争这个词汇，我爸逼着我学法律的时候，我以为当律师就是要和人当庭吵架，后来我学习的路上有很多长辈引导我，他们让我对这一学科有了热爱，就像你和乒乓球之间的缘分。后来在大学里交换生、奖学金、实验班的竞选越来越多，到了工作岗位后我发现人就是要不断的战胜自己，所以我反倒就很羡慕你的竞争意识。”
　　陈渐来调了调耳机，说：“你以前说如果用一首歌代表爱情的话，是十年。但我觉得十年太伤感了。”
　　樊振东问她：“那你觉得用一首歌代表爱情的话，是什么”
　　陈渐来找了一首歌
　　樊振东听着熟悉的前奏，歌名像是在嘴边但是想不起来，张口说了句：“U2”
　　陈渐来嘻嘻的笑：“我觉得我是幸运的，你知道我是怎么开始听U2的吗？东京奥运会那个夏天之前，欧洲杯开赛，Bono唱了主题曲，那个阶段我的课业很重，是他的声音给我力量。还有我在去瑞士接你案子的前一天是在都柏林看U2的演唱会，Bono大叔还给了我一个飞吻。你知道吗，那个夏天很热，我在第一家律所实习，律所里没有空调风扇，我被埋在堆的比人还高的法律文书里，同事们讨论你的时候，我开始注意到你。那个时候我的耳机里就是这首with or without you。
　　后来开学返校那天，我唯一一次没有买机票。然后我到北京的那个下午，你从首都机场出发。Eason那个阶段出了新歌，那首不期而遇的夏天，当时我看到了，竟然觉得真讽刺，不是不期而遇，是不期不遇。”
　　“那你是从那个时候认识我喜欢我的？”
　　陈渐来说：“不是那个时候认识的你，是我上小学的时候，大概12年的时候，你刚展露头角，我爸爱看体育新闻，就有一天早上你的名字冠在了二王一马的后面，我就记住樊振东这个名字了，因为觉得你的名字听起来不帅气，我就好像也没凑近看？当时我爸对我严格，导致我很害怕他，也讨厌他喜欢的乒乓球。”
　　樊振东有点失落“啊？我的名字不帅气？”
　　陈渐来打哈哈，“具体的也记不清了就感觉普通，加上乒乓球总是后继有人，不用我等小卒操心，就没去仔细看。”
　　“我现在帅气吗？”
　　她捧着他的脸，吹着风，说是帅到可以让我晕厥的程度。
　　他说那我们做点让你晕厥的事情吧
　　她说什么？
　　她感觉嘴唇凉凉的。
　　天渐渐亮了，陈渐来指了指说：“日出”
　　他看着把她搂紧了一些，说：“这是我活了二十多年最幸福的一天。”
　　耳机里响着Bono混浊又轻灵，时而嘶吼时而静静诉说的歌声。
　　陈渐来低低的，“你知道吗？当年我看老友记的时候，Ross和Rachel是一对情侣，Ross用这首歌表达爱意并向Rachel道歉。”
　　陈渐来看他，眼神亮亮的，挑了挑眉，就把脸凑了上去。
　　因为两人拥着，所以他摸到她的背。
　　他用衣服盖着她的头，远处的红色光晕映着她的脸色。
　　陈渐来想起老电影爱在日落黄昏时。
　　他摸了摸她背上的纽扣。
　　她赶紧脱离出来，用手扳着他的脸，她们俩脸都红红的，眼睛雾蒙蒙的。
　　她有点不好意思，就低下头，他说：“这可不是个好时机，但是…”
　　陈渐来突然远离他，说：“要不我去那边，你自己解决一下？”
　　他想逗她一下，他就背对过来抱着她，说：“让我抱一会就好。”
　　陈渐来脸红红的，小声在他耳边说：“其实我也…”
　　樊振东的耳边一炸，感觉血液向上涌着，裹紧了她，朝她肩窝里探，陈渐来刚要闭上眼睛。
　　她看到了远处好像有人，就赶紧拉着他跑。
　　他们跑了很长很长时间，终于看到了门口，又是翻墙出去的。
　　两人赶紧坐在车里，然后哈哈大笑。
　　樊振东突然想起什么，说“完了，我回去要被皓哥骂惨了。”
　　陈渐来笑容凝固，说那赶紧回去吧。
　　他们开车就往回赶。
　　陈渐来说你给我放到女生公寓就行，刘指导给我安排了宿舍，这几天我在这办公。
　　她临走的时候还穿着他的衣服。
　　樊振东进到宿舍的时候，发现里面的人在吃早餐。
　　王皓撂下筷子，说：“你先吃饭，吃完饭来隔壁找我。”
　　话一出，一桌子的人都感受到了空气里的紧张气氛。
　　他们又看了看樊振东。
　　徐晨皓的馒头硬塞在嘴里，林高远喝粥的勺子停在半空，方博直接张大了嘴巴，下巴像是脱了臼。
　　程靖淇更夸张，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王皓走进了他，用手蹭了蹭他的嘴角，然后搓了搓手指，有点生气：“不错啊，大半夜吸血去了？还是被人吸血了吧？”
　　王皓把门“啪”的一声摔出去之前，说：“做事情要有个度！”
　　他回头一看，刚才石化的众人都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他往自己那间房间里去，要脱衣服洗澡。
　　背后的人跟过来，七嘴八舌。
　　方博笑嘻嘻地问：“昨晚本垒打了？”，说罢，扫了扫他肩膀上的白色粉尘，“哟”了一声，又学着他当年在新年晚会直播的语气：“bb…bb…bbsuang！”
　　徐晨皓摘下他衣服上的枯草，说：“玩的真野啊！”
　　他一听不乐意了，说：“去去去，昨晚什么都没干。”
　　程靖淇一脸不屑地逗他，说：“啊小胖你是不是不行？到底是谁啊？我们认不认识？啥时候拉出来见见？”
　　还没等他说话，林高远在一边听不下去了
　　“什么都没干？你外套上哪去了？难道喂狗了？”
　　他摸了摸嘴角，伸手一看，红红的。
　　他看着这群人七嘴八舌，把他们都轰了出去，临关门说“程靖淇，你才不行因为你肾虚。林高远，你没少穿我的外套吧？徐晨皓，没有你野，你男女通吃。还有方博，你都单身狗了，还惦记着别人本不本垒打，都没人和你玩，你是这些人里最老的男人。”
　　他去找王皓，王皓罚他跑步，说谈恋爱也不能破坏球队的纪律，去跑一万米。
　　陈渐来走着去球队给队员讲广告代言的注意事项，看见了他在跑步。
　　她心里笑了，他跑起来还挺轻快。
　　趁着午饭时间，陈渐来到了食堂给他们讲签代言合同的法律注意事项。
　　她说到：“代理商的有些格式条款本身就是违法的，我们需要鉴别，从而降低以后的法律风险。”
　　程靖淇在后面抢着给她打饭，给她拿饮料。
　　樊振东抬头看了看方博，方博会意，就抢过来喝了。
　　程靖淇让出了位置，让她来坐，“陈律师，有问题要问你。”
　　陈渐来不太好意思，很自然地坐在樊振东旁边，说：“我坐在外面就行，有问题就说，正好有注意的地方在这我都强调出来让大家都注意一下。”
　　程靖淇就问：“陈律师你有男朋友吗？”
　　此话一出，气氛又诡异了起来。
　　陈渐来不好意思，说：“有了。”
　　樊振东听到后悄悄笑了。
　　程靖淇接着问：“那他和你是同行？”
　　陈渐来想了想，回答：“也算，应该算在一个单位里工作。”
　　陈渐来撂下筷子，对他说：“你问了我这么多问题是不是应该回答我一些问题呢？”
　　“必须可以啊”
　　她迟疑了一下，露出狡诈的笑，“你和樊振东先生的基友情是不是真的？”
　　樊振东听完，转过去，朝她蹙了蹙眉 ，很无奈地用唇语，没有声音地说：“我真不玩这个。”
　　她泰然自若，朝他挑了挑眉。
　　还没等程靖淇开口，徐晨皓放下嘴里吸进半口的面条，说：“陈律师不要误会，他俩都是纯正的直男。”
　　程靖淇还在一边附和，贱贱地：“当然了，樊振东不知道，反正我是直男。”
　　方博看了看程靖淇，又看了看陈渐来 ，又看了看程靖淇，像自言自语地开口，但用的是桌子上的人都听得到的声音：“小胖昨天晚上还和女朋友出去来着，今天还因为回来晚了被皓哥罚了。”
　　陈渐来“哦”了一声，对着程靖淇说：“哈哈，你也要快点脱单。”
　　一行人都走了，程靖淇如同一盆凉水被浇在了头上。
　　他拽着方博的衣角，说：“我这是被拒绝了吗？”
　　方博把衣角从他手里拉出来，嫌弃地说：“你也知道自己被拒绝了？不是告诉你陈律师有男朋友不喜欢你这样的吗？何必去讨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