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氏钱庄》cp戒断中

53、临江失踪案终篇

　　秦予安意识到有人可能对钱夫人不利，立马转身冲出后宅，不曾想竟撞上也要出去的周叔，连着他手里的水盆也一同撞翻了。
　　“周叔，对不起，我没看到您。”秦予安着急去追钱夫人，但还是先把周叔扶起来。
　　“出什么事儿了，怎么这么急？”周叔扶着腰慢慢被秦予安和赵小五从地上拉起来。
　　“我要去找钱夫人。”秦予安下意识回了一句。
　　周叔一听对方是去找钱夫人的，便说道：“哦，找钱夫人啊，正好，我也是去找她的。”
　　“她还在衙门？”
　　“是啊。”周叔回道，“她管我要了一盆水，我正要给她送去呢，就撞上你们了。”
　　秦予安听了这话放下心来，让赵小五多带些人先去盯着布庄那边，他紧忙去找钱夫人。
　　钱夫人正守在钱广河的尸身边，看着跟自己成了二十多年亲的相公，眼泪到最后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察觉到有人来了之后，她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转头看过去，却没想到竟是秦予安，她又把头转了回去，拽了拽钱广河身上的衣褶。
　　秦予安走到尸身的另一边，与钱夫人位置相对，开口道：“钱夫人，我对过你们所有人的证词，感觉还是有些出入，所以想再问问细节。”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也不用再问了，所有的坏事都是他一个人干的，人死都死了，就没必要再扯着这些不放了。”钱夫人偏过头，不想让人察觉她哭过。
　　“可还有失踪的人没有解救出来，你曾经接触过那些绑匪，你肯定知道他们到底是谁，我希望你能帮我救出她们。”秦予安言辞恳切，却未打动钱夫人分毫。
　　“我能帮你什么呢？你也看见了，我不过就是个新寡，帮不了你什么的，我还是劝大人不要在我这儿费功夫了。”
　　“钱夫人，这是你要的水。”周叔这时端着水盆在他们身后，盆边还搭着条手巾，放到钱夫人身边，然后站到钱夫人身后，把手举到胸前对着秦予安做了个往下压的动作，示意他稍安勿躁。
　　钱夫人看不见周叔的动作，伸手拉过水盆，把手巾浸湿，然后又拧出一些水，帮钱广河擦拭着身上能看得见的血迹，然后她想要扒开钱广河的衣服，帮他擦身上的血。
　　“安儿，帮钱夫人搭把手。”周叔提醒道，秦予安虽然不明白，但还是跟着做了。
　　他们把钱广河拉了起来，周叔帮钱夫人把他上身的衣服扒了下来，钱夫人看着钱广河身上的血洞，还是没有控制住情绪，把毛巾投到水盆里，掩面哭了起来。
　　周叔见状，又把钱广河放了回去，捞起毛巾，绞干净水，帮钱夫人擦了起来，一边擦，一边说道：“钱夫人，节哀啊，你丈夫要是知道你这么难过，也会心痛的。”
　　钱夫人当下停止了哭泣，恨恨地看着早已凉透的丈夫，甩了个巴掌骂道：“他会心疼我？他巴不得死的那个是我，他好潇洒快活，老天爷有眼，死的是他不是我，活该啊，下辈子让老天爷把他托生个猪狗，任人宰割，才叫人痛快呢。”
　　然后钱夫人转头看着秦予安，指着钱广河道：“秦大人，这一切都是他指使的，无论你问我多少遍，我都只是这一句话。”
　　“钱夫人，你又是何苦呢，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枉顾其他人的性命，午夜梦回，你的良心真的就能安吗？”秦予安苦苦劝说道。
　　可无论秦予安再说什么，钱夫人却再也未发过一言，静守在钱广河身边，不知在跟谁较劲。
　　“钱夫人，我不知道你和你丈夫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既然结成夫妻，就说明你们还是有缘的，既然今生缘已尽，还是把一切都放下，重新开始吧，否则难受的只有你。”周叔劝道。
　　钱夫人似乎被这句话触动了，低声道：“重新开始，他毁了我一辈子，我要怎么重新开始。”
　　“当初他甜言蜜语哄得我嫁给他，不到三年，他就动了纳妾的心思，我不同意，他就开始对我冷言冷语，连个笑模样都没有，直到我同意他纳妾，他才对我摆出一副胁肩谄笑的恶心样儿，我真是傻，以为满足他的要求就能留住他，没想到这人到后来开始变本加厉，宅里的丫鬟，稍微有些姿色的，全没逃得了他的手，枉我还以为他收心了，愿意往我院子里去了，万万没想到他是盯上了我院儿里的丫头，我一个堂堂正正的正室夫人，活得像个老鸨一样。”钱夫人一说完还自嘲地笑了笑。
　　钱夫人并未打算停下来，接着控诉道：“我知道你们这些男人的想法，无非就是娶个妾，纳个小，有什么的啊，至于这么不依不饶的嘛，但我恨的是明明是你们喜新厌旧，可偏要往我身上泼脏水，说我生不出孩子，说我母老虎。”
　　钱夫人越说越激动，扳起钱广河的手往他的胸口上使劲地砸，歇斯底里地喊道：“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这么多年那几个女人谁生出孩子了？还有我是生来就这样吗？都是你逼的，你逼的，是你先来招惹我的，说爱我的是你，说讨厌我的也是你，你个骗子，为什么要来骗我，我做错了什么，我没有爹了，没有娘了，我连个孩子都没有，我没有家了，你把我这辈子都坑苦了，坑苦了。”
　　见钱夫人到最后伏在钱广河身上大哭，秦予安也没忍住他眼里的泪水，跟着哭了起来，周叔知道秦予安心里有结，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
　　“可你还活着。”秦母不知何时闻声赶来。
　　“娘。”秦予安喊了一声。
　　走到钱夫人身边，蹲下来抚着钱夫人的后背道：“他已经是个死人了，你为什么要为了一个让你痛苦半辈子的人在你今后的余生继续折磨你呢？”
　　“你说的轻松，你有儿子，怎么懂我的痛。”
　　“不错，我有儿子是县太爷，再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相公，周品。”秦母大方道。
　　钱夫人抬起头，看向秦母，眼中似有不解，秦母也没有掩饰，说道：“我的儿子并不是与我现在的丈夫所生，而安儿的父亲，是我主动和离的，既然那人的心早不在我身上了，我又何苦非要把我的一生绑在他身上，妹妹，你比我年轻，这世上还有大好的风光等着你，老天爷又给了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为什么不好好把握呢。”
　　钱夫人又沉默了，心中思绪万千，但她又不得不承认，秦母的话有道理，只是她现在脑子很乱，完全想不出个头绪，也不知未来的路要如何走。
　　秦母此刻很明白钱夫人现在的状态，她拉住钱夫人的手，让她跟她对视，然后问：“告诉我，你想好好活吗？”
　　钱夫人听了这话，脑海里不断浮现昨天自己被关在一个黑咕隆咚的仓库里的场景，在那里她什么都看不到，所以她什么都没想，除了活下去。
　　“我想好好活。”钱夫人眼神忽然变得坚定起来，对着秦母又重复一遍道：“我想好好活！”
　　“可诬陷你丈夫的人还在逍遥法外，你活着就是对他们的威胁，所以你要帮我抓到他们，你才可以好好活。”秦予安提醒道。
　　“对，他们给了我刀，让我去报仇，然后把一切罪都推到我丈夫身上，但是我后悔了，我没有杀他，但他还是死了，所以他们一定会来杀我。”钱夫人忽然害怕道，冲着秦予安跪了下来，求道：“大人，你一定要救我。”
　　“快起来。”秦母帮秦予安把钱夫人扶了起来。
　　“我一定会救你的，你告诉我，绑你的人你认识吗？跟布庄有关吗？”秦予安问道。
　　“是布庄的辛掌柜。”

　　秦予安在得到钱夫人的证词之后，没有半点耽搁，带着衙门其余的人往布庄赶与赵小五汇合。
　　“小五，布庄的情况怎么样？”秦予安问道。
　　“我各个出口我都派人守住了，没人进出。”赵小五回道。
　　“好，现在开始行动。”
　　秦予安一声令下，衙役们都冲了进去，很快就控制住了布庄的所有人，但他们搜遍了整个布庄，却没有找到辛掌柜，秦予安在怀阳长了记性，命令他们再去搜布庄有没有地窖暗格之类的东西，没想到真的发现了，辛掌柜卧房中真的藏了一个暗格，里面只关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就是段蓉，而辛掌柜竟如人间蒸发般消失了，经赵小五提醒，跟着他一起失踪的还有衙门的管洪。
　　虽然案子破了，但线索也随着辛掌柜的失踪断了，秦予安也没有机会救出其他被掳走的女子，这桩案子也成了他的一大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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