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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 5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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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城笑得阴暗,一抬头,眼里的疯狂就藏不住了:“你们以为,真那么容易出去吗?”
广播遍布城堡,声音也传到每一个地方。城堡里的人,莫名泛起心惊。
“忘了告诉你们,我就早备好了炸药。谁也别想活着出去!”
陆弦年心下一沉,冷静说:“谢央,我会一直陪着你。”
“不,”谢央附在陆弦年耳边说,“放下我,你自己冲出去,才是最好的选择。”
陆弦年抱得谢央更紧,眼神坚定:“我们一定要一起出去。”
谢央拿枪抵在陆弦年胸口:“我想起来一点事……”
“什么事?”
“你好像是我男朋友。”
陆弦年嘴角不自觉上扬。
“对啊,你现在才想起来。”他说话的时候眼神柔和,没有一点攻击性。
“你不怕我开枪吗?”谢央拿枪在他胸口画圈。漫不经心逗弄。
时间紧迫,一丝一毫都浪费不起,陆弦年的脚步快得不能再快。
“陆少爷,你在哪?人安全吗?”
陆弦年喘着粗气,汗水浸透他的眼睛,忽然一只冰凉的手擦去汗珠,说:“你放下我,自己一个逃出去好不好?”
陆弦年肩上传来热意。
陆弦年:“别哭,我们一定都会平安的,散财童子谢少爷。”
谢央淡淡的笑了声,失去了意识。
爆炸声刺破耳膜,一瞬间,连眼前是什么都是虚幻的,一切都在消失,他也在消失。
那边在次传来声音,说了什么他听不清,废墟下,一点黑暗。他微睁的眼睛,一片血红。
“许城逃了!!”
“先别管许城了,人质下落不明,先找人质!”
“陆少爷!陆少爷——”
多方人手搜寻,及时在废墟里找到了他们两个。
谢央伤势小,醒来也早,但断了条腿,以后跳不了舞了。陆弦年伤势重些,昏迷了三天三夜也没醒。
“我们在他血液里检测到十几种禁药,每一种都是要命的存在。”
容舒泣不成声。
“即使他醒了,很大几率精神失常或五感缺失,我们无法让他康复,只能尽力救治。”
谢恒悲痛,声音也多了几分沙哑:“知道了。”
谢彧和谢驰匆匆赶来,听到这话,也是沉重万分。
谢央昏迷的时候,眉头也皱成一团。潜意识里,千万只死神之手向他而来,都在告诉他,他不能活。
他彷徨恐惧,无法逃脱。一点一点跌在深渊,坠在地狱。
他被无数蚂蚁啃食,千万猛兽撕扯,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舒适的地方。
第四天,谢央醒了。
病床前围了很多人,他只觉得眩晕。察觉他的不适,谢恒婉拒了其他来探望的人。
当天晚上,谢央割腕自杀。抢救回来后,一直不说话。他的手脚都被绑住,什么也不能干,每天能做的,就是呆滞地盯着天花板。时而恐惧,时而傻笑。
医生们都说,他有精神疾病。连信息素里也含着暴躁的侵略,那是一种嫉世的危险的感觉。
偶尔有清醒的时候,他会说:“对不起,爸爸妈妈给你们添麻烦了。”
他没有要求撤掉手脚的束缚,很听医生的话,药也按时吃。也会安慰他爸妈不要担心,他会好的。
“我想去看看我同学,把这个解开一下,可以吗,爸爸?”
这几天他不吵不闹,乖得出奇。也从没提出什么要求。既然他开口了,谢恒都会尊重他的意见。
谢驰:“这么想见你男朋友?”
谢央苦笑:“对呀。”
陆弦年刚脱离生命危险,从重症监护室转出来。脸上还有没有清洗完的血迹,静静的躺在那儿,与从前判若两人。
他悲从中来,心中绞痛。大海一般窒息的感觉包裹他。他想要触摸一下那个人,可手伸出去,不停地颤抖。明明就是这么点距离,可他却很难够得着。
“头好疼……”
有人拿着刀,将他的脑袋剁碎般疼。
谢央忍着拿东西敲打脑袋的冲动,声音稀碎:“我……我其实死了更解脱。”
但他知道他得活着。
谢央疼得痉挛,直至昏厥。
“切忌情绪激动,任何情绪都不利他的病情。”
谢驰:“你他妈的什么狗屁医生,不仅什么都治不好,还让人家没情绪,是个人还能没情绪?”
说不定谢央的病情就是这群庸医耽误的。
谢恒也想过去国外,但还是得征求谢央的意见。这个地方有他的朋友,有很多他的回忆,他是谢央的爸爸不错,但不是主宰他思想的恶魔。
谢央醒后发现自己忘记的事越来越多,独自坐了轮椅,又一次去了陆弦年的病房,这次他做好了心理准备,平静很多。他在陆弦年床头留了一副画,还有一只相机。
后来谢央没有再踏足那间病房,他连自己是谁都忘了。整个世界对他都是陌生的,他迷茫且胆怯,
谢恒问他,要不要去爷爷那里,谢央欣然同意面前称之为家人的人对他的安排。
记忆的消散,令他空荡无趣,对一切事物都提不起兴趣。偶然一次睡觉压到头发,他一整夜都陷在头皮发麻的疼痛里。醒来的时候,执意要剪掉长头发。
谢驰:“要去看看他吗?”
谢央:“谁?”
他不记得了,谢驰也就闭口不提了。
谢央走的毫无顾虑,好似这个地方与他没有关系。一张机票,将这里的所有都摒弃。
陆弦年醒来,谢家人走的干干净净。查不到一点信息。
漫天都是陆氏的新闻。人人恨不得往陆氏吐一口唾沫。遗憾的是,许城狡猾,警察没有抓到他。
忘了我吧,陆同学。
相机下压了张小纸条:忘了我,陆同学。
相机里是谢央偷拍的陆弦年。
他这是什么意思?
是连他的照片都不想带走,一点也不想和他有瓜葛吗?
留着的还有一幅漂亮的画,是陆弦年打篮球时的照片。看样子是谢央亲笔。
陆弦年疯了一般寻找谢央的踪迹,什么也查不到。他们就像人家蒸发了一样。锋誉也来了新的领导,只说是上头派下来的,其他什么也打听不到。
陆弦年气得快哭了,可又没有办法。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再有能力,也无法通天。他的无助与绝望也没有人能理解。
当天,陆弦年高烧不退。嘴里一直喊着谢央的名字。
陆舫舟嘴角抽搐了一下:儿大不由父啊。
天大的槛也得他自己跨过去。
陆舫舟还是叹了口气 ,打了个电话给谢恒,结果显示是个空号。
“……”
真是一点机会也不留给他儿子。
等谢央好了,还不是得回国来,到时候以他儿子的性格,抢都把谢央抢过来。还不是得做他的儿媳妇?
后来陆弦年越来越安静,一副闷声干大事的样子,这反而吓死他父母,都以为他要寻死。监视他好一段时间,都没发现什么问题。
陆舫舟:“儿子,虽然你媳妇跑了,但以后还能找不是吗?别太难过,毕竟你随了我,长得帅,以后肯定是万人迷!”
这句话大概是在夸他自己,顺稍了陆弦年。
要是在平常,陆弦年肯定反驳起来。但是现在他一点心思也提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