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公务员》霓妮公主

96、第九十六章（大结局）

　　她跟着他回到学校。
　　他告诉了她后来的经历。
　　那个买他字画的日本商人，为他的行为所感动，也更喜欢他的作品，与他成了朋友。两个人要一起做点与书法有关的事情，就建了一个书法培训基地，也可以当做中日文化交流的一个场所。由程子墨来选址。日本人喜欢湖光山色的地方，他就想到了这里。因为上次他跟童一诺来旅游，她特意带他到这里来。程子墨感觉她非常喜欢这个地方，而且也符合日本人的要求，于是就在这里选了房子。
　　逃跑的那几个人都抓回来了。日本人因为追回来了大部分钱，就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在本地买房子。
　　童一诺听了他的话，真心为他高兴。
　　“看来得祝贺你啊。”她说。
　　“我没有白白挨打，哈哈。”他笑道。
　　“应该是史上最值钱的挨打了。”她也笑。
　　她看到他额头上的伤疤，有一寸多长。
　　“还疼吗？”
　　他摇摇头。
　　“全都恢复了？”
　　他点头，站起来跑动着：“是不是，还是那个健壮的少年？”
　　她笑着点头：“好，”她又说，“房子买了吗？”
　　“我要买的房子很好，所以有点贵，只能先交首付，以后我会慢慢赚钱。那个日本大哥说，我也可以到日本去教书法，他说日本人会喜欢的。”
　　“真为你高兴，太好啦。”她说。
　　他停下来，想了想：“我想在这里给你安一个家。”
　　她吓了一跳。
　　他继续说：“你尽管可以忙工作，闲下来的时候就来这里，可以画画，可以看我教学生，也可以什么都不做。我呢，有时候会出差去教学，也可能陪着你工作，给你做好吃的。我们随时都可以过来，周五就来，周一回去上班。这样，我们就有了两个家。”
　　她的眼泪含在眼眶里。
　　他拉着她的手：“本来想收拾好培训学校再回去见你，没想到你来了，”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啦，你为什么来这里，是出差路过吗？”
　　见她不说话，他继续说：“想看看我要买的房子吗？”
　　“很远吗？”
　　“不远，就在灵仙湖畔。”
　　“啊？”她惊得张大嘴巴。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是个别墅，我现在只能交个首付。”
　　她急忙问：“什么时候买的？”
　　“开始房子早都卖完了，可我不死心，告诉售楼处看有没有退房的，没想到，我昨天上午去，今天人家就告诉我有个退房的，我简直太幸运了，一会儿我就去售楼处。你说，这是不是你给我带来的好运？”
　　童一诺差点昏过去。
　　程子墨没有注意看她，却沉浸在回忆中：
　　“你还记得吗，上次我们一起来玩的时候，这里刚开始打地基，你就一直在那里看。我看出你是真心喜欢，不然你也不会特意带我来这里玩儿。”
　　他看着她的头歪向肩膀，整个人在慢慢下滑，赶忙抱住她：“你怎么啦？”

　　晨曦的微光透过纱窗，照到他的手臂上，红润之上披了一层毛绒绒的白光。
　　他还在甜美的梦境中。
　　昨夜，她是如此决绝地热烈。她紧紧地抱着他，几乎让他窒息，令人迷醉的心甘情愿的窒息。她疯狂地亲吻他，吸吮他，仿佛要把他吞噬掉，呑进她的身体里，他有了一丝丝的恐惧。她那婴儿学语一般的无限重复的情话，让他爱到无以复加。他整个人一直在燃烧，恨不得与她化为恢尽。
　　他终于醒来了。揉了揉眼睛，摊开手臂，翻过身子，欲搂住身边的爱人。
　　身边没有人。
　　他坐起来，喊着她的名字，没有回声。
　　只见床头有一封信：

　　我走了
　　很遗憾，辜负了你的爱
　　我将服从命运的安排
　　可惜，不是最好的安排

　　童一诺任安监局副局长的文件正式下发。
　　随后，秦明哲的处理决定下发。
　　鉴于他积极配合组织调查，如实陈述案情，主动退还违法所得，给予留党察看，撤销党内外一切职务处理。也就是说，仅仅保留了公职。
　　听说，秦明哲已经向组织提交了辞去公职的申请。
　　康恩普副局长突发脑溢血住院。大家都说，是因为他听到了新局长马上到任的消息。
　　这天，秦明哲在办公室收拾东西。
　　文件太多了。童一诺帮助他整理着，地上撂了一大堆。
　　秦明哲拿起一份材料翻看着，抬起头，看着童一诺：
　　“这是六年前全市安全生产大会上的市长讲话，你还记得吗，为这个材料我批评了你，你很生气。第二天，你在走廊遇到我，话都不跟我说了。”
　　童一诺不敢看他。
　　“看你生气的样子，真是很好笑，可我又不能笑。”
　　秦明哲说着，笑了起来。
　　“您别说了。”童一诺哭着说。
　　秦明哲收住笑：“生气算什么，你应该恨我才对，我值得你恨。”
　　童一诺不停地摇头。
　　“我试图去补偿你，我没能做到，我很愚蠢，对不起。”
　　童一诺止不住地流泪。
　　秦明哲从衣柜里拿出一个包装很好的白色围巾。
　　“你还记得吗？‘2·16’烟花事故的时候，我弄脏你的围巾，准备好还你一条新的，可是，一直没能给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你已经不需要了。”
　　“不，我需要。”童一诺拿过围巾，抱在怀里。
　　“你别哭啊，听我慢慢说。”他的语气是那么温柔。
　　童一诺擦了一把眼泪。
　　秦明哲坐下，异常平静，好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就是在那天夜里，我去找你，我醉得很厉害——”
　　他说不下去了。
　　童一诺泪如泉涌。
　　他努力克制着，继续说：
　　“早晨，我妻子来敲门，你给她开门，你们看到我在睡着，就一起进了另一个房间。她说，为了我们彼此的前程，特别是为了我的前程，让你不要再跟我保持这种关系，你答应了她。她说，救援的事早晚会被人知道，她已经有了补救的办法，让你配合她，你也答应了。
　　“你们以为我睡着了，可是我什么都听到了，我装做没听到。不然，我能怎么办？当你们出来的时候，我装得很像，好像是睡得很沉，你们都没有识破。我妻子走了，对了，应该叫前妻。你也穿好衣服准备走。临走前，我能感觉到，你站在床边一直看着我，我听到了你的啜泣声。那一瞬间，我真想跳起来，拉住你的手说，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可是，我没有，我做不到，我太怕失去了，怕我为之努力二十年的仕途，毁于一旦。”
　　他说得有些累了，停下来，喘着气：
　　“然后，我们就回到了从前，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主动找你说，当时我醉了，不记得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真不是人！我明知道你已经对她有了承诺，你不会说出来，可是，我却要这样做，我是把痛苦完全让你承受，让你没有办法怪我，我真的——”
　　他的泪水终于流下来。
　　童一诺已经哭成泪人。
　　“要是我跟你说，我知道曾经发生的一切，又能怎样呢？我不是害怕你，是害怕我自己。我无法控制自己不跟你在一起，我爱你，就会不顾一切地爱你。可是，我们不能啊，不能私奔，不能一走了之，我们无处可逃。我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我不想毁了自己，同时也毁了你。我就这样，把所有的痛苦让你一个人承担。”
　　“求你，不要再说了！”童一诺哭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求你，让我说完吧。”
　　童一诺哭得面部抽搐着。
　　他继续说：“那天，你跟程子墨来到单位，正巧我也在，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他说你怀了我的——天啊，我的心都碎了！”
　　童一诺的哭泣变成了呜咽。
　　他好像如释重负：“好啦，说得差不多了，跟你在一起的幻想终于破灭了，我也踏实了。”
　　童一诺擦了擦眼泪，走到他身边，一字一句地说：“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他笑起来：“你应该恨我才对啊！”
　　这时候，童一诺的电话响起来。
　　“童局长，我是高秘书，汪市长叫你过来一下。”
　　“我马上就去。”
　　童一诺放下电话，又擦了擦眼睛：“等着我，马上回来。”

　　童一诺回来的时候，秦明哲的办公室已经人去楼空。
　　她跑出去，在茫茫人海中寻觅着他的身影。
　　他终于消失不见。
　　世界这么小，要找总能找得到！
　　她喃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