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记忆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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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
祝宵脚底趿着一双灰色家居拖鞋，纤瘦的手指轻握侧卧房门的金属扶手上，他抬眸直望向陈列简单且宽大的客厅，旋即，他白皙的脸孔掠过一丝错愕。
沈明烛正赤着上身，锁骨弧度漂亮凸显，肩背线条流畅，其当好处的肌肉漂亮又有力，他额前的黑发微露潮意，棱角分明的冷然下颌则挂着一滴将落未落的剔透水珠，长睫浓黑极密如鸦羽，眼眸轻垂低阖，冷漠寡淡的眸子则多了几分氤氲，像是蒙上了一层覆于山脊隐约面纱的雾霭。
就算之前与大学室友朝夕相处，祝宵也从未见过这样直白赤·裸场景——男人精致修长分明的身体。
祝宵同样身为男性心理莫名作祟，徒然间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沈明烛好似发觉到了祝宵的灼人视线，在清冽的早晨中，两人双目遥遥对望。
“早上好，”沈明烛的薄唇勾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日常寡淡冷然的瞳仁变得柔和有温度，他顺手拿过沙发椅背上随意搭着的灰色毛巾，“昨晚睡得还好么？”
咔哒。
祝宵轻阖上金属门把手，乌黑剔透的眼眸微垂，修长漂亮的十指轻叠交握，宛如一幅寂然无声的神秘画卷，他言语间有些犹疑不定，“抱歉，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
“我搬过来可能太麻烦你了，我觉得这件事我们可以再商量一下，比如…其他细节。”祝宵再次表达自我，他直白提出：“况且我的内心不太能接受……在找工作期间作为室友不缴纳房租的行为。”
沈明烛的小臂上正搭着那条从沙发椅背上取来的毛巾，闻言，甫低垂的眼睫微扬，薄薄的眼皮轻掀，他停顿了几秒，回答道。
“你的意思是说，作为室友你想缴纳房租。”他又补充，轻指出，“即使你现在身无分文。”
祝宵点了点头，他剔透黑黢的眼睛直望着不远处沈明烛脚下的灰色羊毛地毯，那块铺于脚底的毛毯四周镶嵌着一圈做工精致的刺绣，整体以灰色调为主，整体显得贵气又不张扬外放。
祝宵因为祝付明的原因，从小对于奢侈品耳濡目染多有了解，所以他一眼认出这是今年某个高奢侈新出的款式，做工，成色很好，价值不菲。
祝宵做人向来泾渭分明，各色简洁陈列的家具，合适出行便捷的繁华都市的中心位，一切的一切都昭示着它的不菲价格。他思来想去，人际关系有时还是得规分、泾渭分明，徒然让对方承担一切，未免贪心不足。
或许是令人耻笑的自尊，又或许是最后一丝跌入泥潭一线中的垂死挣扎。
“可以再议。或者，你会做饭？”沈明烛把挂在小臂处的毛巾取了下来，有条不絮地擦着稍带潮意的黑发，他做出个可替代的决定，语气不容置疑，“做饭抵房租。”
“滴滴滴——”
“沈明烛，你搞什么飞机？”玄关处厚重的黑色大门倏然开启，一名身形高大的男性从玄关处大咧咧入内，视线在祝宵和沈明烛的身上逡巡了一圈，脸色略显茫然，眼底是溢出的好奇，视线又停驻在沙发畔，“我靠你在家呢，为什么不穿上衣？秀身材？我服了你大爷的。”
王佟扭过头，脑海里放映着方才差点哑然的一幕，他头一次见站在侧卧处的方才温顺垂眸的青年，印象中，沈明烛从不轻易带人回家，包括他从小到大朝夕相处，一路相伴扶持长大的亲人……
王佟匆扫过一眼，短暂的印象入脑，形成庸俗又一成不变的以貌取人的印象。
青年高挑，瘦削，五官清隽，剔透黑黢的眼珠，高挺鼻梁上一颗棕色的小痣，莫名特征更显得清透，惹眼。
简单庸俗的入眼印象完毕，王佟停止内心的评估。王佟象征性礼貌地跟那名青年短促地打了声招呼，少顷才想起——今天是因为沈明烛上个星期莫名其妙发信息说，给一倍钱希望他搬出去的慷慨言论来进行暴力声讨的！
“介绍下，这是我的前室友王佟。”沈明烛先发制人，他取下头顶擦拭已然半濡湿的毛巾，眼神一如既往的坦然，淡然，好似最为之深邃的河泊投入一枚尖棱的石子，就算如此，不起半分涟漪。
王佟很明显地怔愣了一下，他伸出手臂哥俩好地揽了揽沈明烛的肩膀，眼神停驻于沈明烛的上半身，目光赞许地吹了声口哨，“我的哥，别岔话题哈！你得好好解释下上礼拜的事儿。”
祝宵扭曲别致的第六感莫名地浮上心头，眉眼间异常明显地收敛，下颚绷紧，黑黢的瞳仁倏然变得幽深，旋即像是想起了什么，面部肌肉自然而然地放松。
“你好，初次见面。我是祝宵。”祝宵的胸口浮起一丝难以言喻憋闷，憋闷一口气上头，率先自我介绍。完毕后，方才难以言喻之心愈发深刻，好似一颗尖小的石棱卡于喉口，不上不小。
不出所料，王佟收回停驻于沈明烛精瘦上身的视线，施以一个友善官方的微笑，同时大方得体地介绍了下他自己。
祝宵垂在身侧攥紧的指节于无声中悄然分开，脸上洋溢着他无法察觉的轻松和欢快，导致胸口憋闷的尖小石子仿佛消失在清冽的晨风中，他的心头在一瞬不由得无比畅快。
还未等到王佟和祝宵寒暄更多，沈明烛那双修长明落的手正决然地推着王佟的肩膀，以不容回头的方式将他送至明亮的玄关处再啪地一声利落决绝地关上门。
“他之前是做饭抵房租的吗？”祝宵的脑中好似蒙上一层若即若离的霾，霾中顺势作乱，他望着那扇紧闭的厚重大门，口不择言，顺势脱口而出，“我看他是你的前室友。”
沈明烛甫一转身，听此，寡淡的眸子微微闪动，几秒后，英俊的脸孔轻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好似沐于三月春风里，有些和煦到意外蛊人。
“没有，他做的饭很难吃。”
“……”
“你是第一个，以做饭抵房租的人。”
“嗯？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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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袤的天空中阴云密布，不远处的密集的乌云霎时全聚集于一条幽暗逼仄的小巷顶上，浓稠的夜色中倏然惊起一道怵目细长的银色闪电，轰隆一场瓢泼大雨骤然下落，雨势浩大，噼里啪啦地如瀑般泼洒于脸庞处青红交错的两位青年的颀长身躯之上。
青年们肩胛紧密相贴，粗喘着气，以零星的单薄之力，绝对不可侵犯的姿势蓄力抵抗着虎视眈眈凶恶狰狞的四周打手。
祝宵今日早早地结束了便利店的工作，近日来，跟沈明烛的相处还算融洽。却未料到，今日他准备和沈明烛一起约定去看近期最新上映的电影，在逼仄幽深的小巷中收到了恶意挑衅的围阻与凶猛的突袭。
不久后，经过几个血腥又剧烈的缠斗来回，四周的打手已被他们折落了几名，纷纷疲软地躺落在泥泞脏污的地面，仍余下两名嚣张跋扈的打手。
又经过一轮耗力的缠斗，沈明烛和祝宵在虎视眈眈凶恶狰狞的四周打手中寡不敌众，处于下风，各自的身躯上青红交错，嘴角破皮渗血，嘴唇青白，修长匀称的指节纷纷擦破几处，露出鲜红的皮肉。
“谁派你们来的？”沈明烛调整姿态，转身，他的锋利的眉骨渗血，淅淅沥沥的雨仍以无情俯瞰众生的姿态在降落，修长冷白的指节轻握住祝宵细瘦手腕处被利器豁开的殷红伤口，问道：“很痛么？还能坚持吗？”
脸上横亘着一条可怖狰狞伤疤的打手听此，顽劣地吹了声口哨，无情又恶劣地讥笑道：“您得罪了哪位客户……还用我点名吗？”
“市长的家的公子哥啊！”
“……”
“小心！”沈明烛松开方才还轻握住祝宵细瘦手腕的指节，迅猛地推开了他，一道犀利明亮的银色闪电突兀闪烁，刹那间映出沈明烛略带惊惧扭曲的英俊脸孔。
噗呲！
方才还疲软躺落的打手直起身，他手拿一把做工锋利泛着冷冽雪白光芒的小刀直.插.入沈明烛小臂处冷白脆弱的皮肉！
啪嗒，殷红的汩汩血源顺着黑沉脏污的雨水顺流而下，脏污的地面霎时被染的血.腥可怖。
余下两名打手见此血腥场景，吐了口痰，嘴里低骂着什么，纷纷逃离了可怖惨烈的现场。
……
市中心医院，祝宵抬眸，他浑身湿漉漉的，黑发的额发紧贴光洁的额骨，嘴唇苍白皲裂，清瘦的腕骨围着一圈白纱布，他直勾地望着白炽刺目的灯不分日夜的直射，思维仿佛跌入了一条湍急的河，光怪陆离，颠簸又晕眩。
“患者朋友？患者的手臂伤处抢救及时，做了缝合处理，问题不大。伤处切勿碰水，近期禁辛辣刺激的食物。”医生戴着口罩，扶了扶眼镜边框，事无巨细地叮嘱道。
祝宵微微颔首致谢，强扯出一抹友好笑意，他迈着如同灌铅的沉重步伐，推开盈满刺鼻消毒水寂静无声的病房。
一入落针可闻的病房，沈明烛那张苍白如纸的脸孔，苍白紧绷的下颚倏然映入眼帘，他的手臂上精细地包裹了一圈白色渗血的纱布，他闻声抬眸，日常寡淡的双眼盈出一丝勉为其难的强撑笑意。
“手臂的伤处理了？”他说，“我……”
祝宵垂在身侧苍白冰凉的双手愈发收紧，指骨顶出青白，苍白干燥的嘴唇轻启，话语带颤，“你……为什么。”你为什么拼死救我？
“是因为……喜欢吗？”
沈明烛见此，勉为其难的笑意迅速收敛，转为日常寡淡的脸孔，话语中多了很易察觉的几分坚韧和认真决心，像是漂泊的船迅速停泊。
“是。”他了然，答，“遇到危险保护你，很应该。”
或许是因为刚经历一场不小的动荡，一场割据生存的生离死别，祝宵的黑亮的瞳仁里，盈有一丝明亮的水光，尾音中不自觉带有他不可查的细微鼻音。
“那……要试试吗？”试试谈恋爱。
多少个日夜的朝夕相处，多少次跌入泥潭的善意之举，这次的舍命相救，祝宵看着苍白如纸，鲜血淋漓的沈明烛，胸口像是盈满了密集的针，酸涩感溢满，汹涌而出，同时扎得他鲜血淋漓。
方才王佟来过，祝宵与王佟对过话，王佟下眼睑青黑不堪，红血丝溢满眼珠，事件的某些真相正缓缓揭示，露出赤忱又炙热的一幕。
“他姐知道他受伤了，怒不可遏…他跟他姐从小相依为命长大。”
“他最近在追你吧？我说这哥们最近里里外外都不太正常，对你死心塌地的，上次还特地让我搬出去，上上次还老请人吃饭，就是今天没想到最近又出了这档子事。”
“哥们，听我一句劝，你如果真的对他没那心思，你就让他死心。”
……
听此，沈明烛有一瞬的愕然，寡淡的瞳仁如同死水一般竟起了一丝微小的波澜，他屈起右手指节，揉了揉眉心，冷静道。
“是因为同情吗？”他语气十分平静，丝毫不见惊喜之心，“我可以给你时间，你要记住，你拥有拒绝我的权利。”
祝宵小幅度摇了摇头，鼻头有些脱皮泛红，盈有水光的黑眸直直对上沈明烛盈有涟漪的瞳孔，嗓音略带沙哑，他道：“不是任何同情。你也可以认为，你在试用期。”
沈明烛看到祝宵的我见犹怜的模样，胸口好似被猫抓挠了一番，奇痒难耐又突兀心疼，他哑然失笑，苍白失血的脸孔又扯出一抹笑意，他命令道：“宝宝，过来。”
祝宵有些局促，脚步仍虚浮无力，步伐沉重地坐到受伤的沈明烛身侧，沈明烛趁机捉住他未曾受伤的另一侧细瘦的手腕，在盈有水光泛红的眼皮下轻轻地烙下一吻。
“乖乖，不难过。我心疼。”
沈明烛轻吻在祝宵泛红的眼尾，缓缓游移到他瘦削的下颚，温热的指腹轻摩挲祝宵苍白的嘴唇，旋即，他轻啄吻祝宵的下嘴唇。
舌尖撬.开齿列，缓缓入境，两人湿.润滚.烫的舌.尖胡.乱.交.缠，沈明烛一一舐过祝宵的上颚齿列，急.促.喘.息之间，他说。
“宝贝，我在教你接吻，”他又说，“换气。”
他们浑身滚烫，灼热，灼烫之势如同一簇焦灼的火星，身躯上到下，由内而外，一点又一点地燎，从背腹、胸膛、脏器，喉管无一幸免。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记忆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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