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只有我一个人》孤烛异乡人

62、第 62 章

　　那些上等成绩且获得毕业证的毕业生，将有机会拥有资格用最短时间服完兵役，之后的时间就可以自己安排。
　　想继续在学校，想继续在军队，想研究，想创业，随便想做什么都会有政府支持，第一是出资金，第二是出人，第三是一切资格证书都会迅速发放。
　　这里的迅速不是不经考核就能获得允许，而是比一般人得到的速度要快一点。
　　个个都是天之骄子。
　　在离开军队之前，没有一个不是在众人的掌声和鲜花中成长出来的。那些人被赋予最热烈的目光和最大的期望。
　　那些人天生就是要大放异彩的人。
　　很不幸的是，糖葫芦并不是上等成绩的毕业生。
　　跟着孤儿院的安排读了书，考了试，只是没料到安排和想象不一样。虽然是二十岁成年，可十五岁就开始准备毕业考试的内容。
　　而且十五岁这个时候已经有人能完成考试，且主动提前参加并真正获得毕业证和上等的成绩。但那些人里头没有一个是糖葫芦。
　　糖葫芦没有资格，也没有名额，不算在内。
　　在学校安排的考试里，糖葫芦的毕业考试成绩最差，并不是和别人比，而是和糖葫芦自己其他的考试成绩比。
　　要把她的成绩放在一群人里，算不得坏也算不得好。到十七岁的时候，周围的同学已经大部分参加临业考试，获得了毕业证书了。
　　糖葫芦是很受挫败的。她一开始不认，后来又无所谓了。我非常能理解人类的好胜心。被人压一头的滋味总是不开心的。
　　更何况从小被人压到大，好像一辈子永无抬头之日。不管是这种情况，还是这种心情都不怎么美好。糖葫芦不止在这种情况下过了一天。
　　不管她想高兴还是不高兴，我都可以理解。
　　在身边没有别人的时候，她并没有开心或者不开心，在有人的时候她总是不太开心的，这是常态了，仔细想想跟现状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就好像糖葫芦的不高兴，都只是做给别人看。
　　私底下想高兴就高兴，想不高兴就不高兴，但在别人面前总是不高兴。大概就是那个样子。
　　我觉得她越来越好看了。
　　而且越来越可爱了。
　　我想来想去，只能归结于果然还是那些人，太讨厌不配做朋友。糖葫芦对朋友就很好。一群人，没有一个能做朋友的。所以他们看糖葫芦，只能说人不好。
　　有一句话不是说吗？淫者见淫，智者见智。
　　脑子里想什么说出来就是什么。
　　心里想什么做出来就是什么。
　　哪里还用得着别人去怎么样呢？
　　早早的摆在那里，只是有些人不承认，有些人只当没看见。还要找别人的过错罢了。
　　快到十八岁生日的时候糖葫芦对我说这次好像可以过，然而还是没有，难过了一回。
　　糖葫芦哭的时候，有些人看见了。
　　可能是这次哭的时间比较久，那些人的脸上就露出些不悦的神情来，好像当众哭泣是一件多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我知道唐囫囵难过的时候是不管别人的，我又不会受哭笑的影响，她就全然不顾那些了。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后来哭过了，平静下来，糖葫芦就对我说：“你不知道我可讨厌她们了，本来不怎么难过的，可那些人一看过来我就更想哭了。
　　再说了，高兴就笑难过就哭，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难道我高兴的时候要哭，不高兴的时候要笑吗？那才叫神经错乱吧。
　　说不定是有什么病，应该治一治。只是这个时候没有钱又没有时间，还没有精力。只是说一说想一想，别的都不能干。
　　我也只跟你说，那些人绝没有听我说话的。
　　我偏要哭，我难过就是要哭，高兴就是要笑。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又不违法乱纪。凭什么不许。再说了，她们不同意，她们自己不干不就完了。
　　我又没强迫他们跟我一样。
　　她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搞这种事情，难道我非得是个例外？如果要融在一个群体里，我觉得例外很好。但如果要听他们的话，我觉得例外还是算了。
　　反正他们是不要脸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事情不就这样吗？他们有本事把我打骂到服气，否则我这辈子以后都这样。下辈子下下辈子也这样。”
　　看起来糖葫芦是真的气着了。
　　我笑：“行啊。看来你很有把握吗？不仅这辈子要在这个世界里。你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想在这边儿。”
　　她露出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
　　糖葫芦想了想，愤愤不平地说：“想来想去都是我吃亏。便宜他们了。恶心透了。别说我在这，就是我不在这我也这样。从前还没怎么样，现在倒叫起来。
　　想我听他们的话。那可真是想得美了。”
　　我点头笑道：“那就祝你……旗开得胜。”
　　唐囫囵果然摇了摇头，对我说：“你应该祝我得偿所愿。”
　　我笑：“那就祝你得偿所愿。”
　　她点了点头，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
　　我笑着说：“祝福得太多也许就不灵了。你可要想清楚再说话。”
　　糖葫芦犹豫了一下，挥了挥手说：“都是骗人的玩意儿，要点吉利话而已，不打紧。再说了，我的运气什么时候好过？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你有什么就说什么，只要是好话我全都接下来。我什么都愿意听。反正是你说又不是那些人张口。
　　我觉得很好。你想到什么说什么。我让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反正只要好的不要坏的。
　　就算你只说一句或者一句不说，那也未必就灵验了。多说几句，万一哪一句能应上呢？”
　　我听了她的话点了点头，想到什么好话就说什么，她还补充了几句。一次愉快的谈话就结束了。
　　介于我之前储存了很多能量的缘故现在我连接上她又熟练了不少，能量还能再剩下些，可以分次少量多取。
　　中间还有恢复时间，大概一周谈一次。一次就半个小时。如果一个月谈一次大概能谈一整天。反正我们两个都有话说，也不怕冷场。
　　就算累极了不想说话，听听对方的呼吸也很高兴。糖葫芦是个人类，心跳呼吸脉搏一样不缺。我也可以照着她来，虽然声音频率有些不一样，糖葫芦不介意就可以。
　　反正别人听不见。就算别人听见了也无所谓。
　　谁怕谁的。又不是见不得人。更何况确实是一个人都不知道。
　　在十九岁的时候，糖葫芦终于考过了。
　　模拟考试接近满分，毕业考试上等成绩。
　　主动提前考试，提前毕业得到毕业证，然后去参军。
　　糖葫芦没有在军队里找到认识的人，她在来之前也并不知道要做什么。
　　只能说对于她这样的人，保密工作做得不错。
　　来之前不知道，来之后就知道了。除人类以外，宇宙中总有各种生物。但人类既然需要资源，自己的没有了，抢异族的资源就是天经地义了。
　　毕竟人类跟同族还要打仗，还要抢，跟外族更不必讲究什么。抢了之后星球几乎废弃，本土生物没有坐视不理的份。
　　可是一开始能被人类驱赶出去，这就代表那些本土生物没什么本事。至少在攻击和防卫上不算高超。后来还是抢多了，遭了报应。
　　一群非人类生物联合起来，为了表达自身的正义性，人类对内宣称这是一群乌合之众，底下的人只能知道，这些非人类是吃人的怪物，没有更多。
　　“你们要小心，它们拥有自我意识，可能变成身边的亲近的人来暗害你。”
　　在糖葫芦刚到军队里的某一天，哪一次的某人讲话里，就有这么一句。
　　后来她也不记得谁说的了，也不记得前前后后了，倒记得这一句。
　　我笑她说：“你的脑子不太行啊。”
　　她红着半边脸，有点恼羞成怒：“上阵打仗的事，怎么能算脑子不好呢？！”
　　我只是笑，没有再出声。
　　糖葫芦后来又问我：“你不觉得我很讨厌吗？”
　　我说：“当然不会。”
　　她又问：“那你觉得我很烦人，很恶心，很……”
　　她没说完，可能是说不下去，也可能是想来想去觉得不怎么好说。
　　说起来心里就会难过，所以还是不说了，反正只说一半，我也不至于猜不出来她想问什么，再有，我不会觉得怎么样，那些人可就不一定了，要是她说话只说一半，别说别人了，她自己也不舒服的。
　　我说：“没有那回事。”
　　糖葫芦沉默了一阵。
　　我絮絮叨叨说：“你不要多想，想多了也只能那个样子，要是想往上去，那就干活，干不了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要是死了，你也不用干了，心里自己有数就行。我是不着急的，是吧？”
　　我顿了顿，笑道：“别人的生死，你现在还没办法，自己的不是从来都应该在自己手里吗？”
　　糖葫芦点了点头，垂着眼发呆。
　　我继续说：“我看你，骑驴看唱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