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云碧影

7、第六章 陆风，道士？

　　接到小师妹的电话后，匆匆收拾了下，陆风就出门。
　　虽说还是九月天，秋老虎正张狂的时候，可一到晚上，多少还是有些凉意。陆风迎风走着，穿过一排排栽种整齐的广玉兰，这样的情景一直重复了这么些年。从一开始的小小少年，变成现在现如今的这般模样，仿佛只是眨眼间。
　　想到师傅，陆风就不可避免地回想起当年父母双亡后，舅舅带自己去拜祭的情景。
　　被舅舅抱着的自己在父母的坟茔前哭泣不止，恰是那个时候，师傅出现了，黑色的长袍，一眼看去如此奇特又古怪，脸上也用黑纱蒙着。舅舅眼睛一亮，放下自己顺手给了钱，让他去跟墓园门口的人买一束花来。当他举着一束紫色桔梗回来的时候，那女人已经不见了，而舅舅蹲在他面前，对他说已经给他找了一名师傅，要他继承家族大任。懵懂无知地他就这么被要求着叫那个女人做师傅。规规矩矩行礼，奉茶，一系列的步骤过后，他有了人生第一个与众不同的老师。
　　而从此，他便过着和其他小朋友不一样的生活了，白天上学读书，到了晚上就自己一个人到师傅家里面去学习术法，同龄孩子还在嬉笑玩闹的时候，他一个人待在家里面已经背完厚厚一摞蓝皮封面线装书；在大家谈论明星八卦的时候，他紧紧闭口不言，因为他所知道的八卦是乾坤震巽坎离艮兑，是那一个个长横短横共同构筑的世界。一直到后来上了高中，师傅另收了一名女弟子，这样的情况才好了些。
　　想着以前的往事，陆风忍不住喟叹出声，弹指间十数年就这么过去了，在师傅的引导下，于术法上，他的认知和操控能力，连舅舅都说和母亲沈然不相上下了。当中除了自身的努力外，师傅那面也是……
　　陆风一句话还没想完整，就听到尖锐的破空声。
　　转头张望，只见一道黑影一闪而过，速度之快，非人所为。
　　拧住眉心，几乎是同一时间，纵身跟去。
　　循着那人的气息，陆风左转右拐，一路跟着来到一处巷子里面。这条小巷子在当地也算有点名气。
　　在市局规划治理下，两边都修了高楼大厦，唯独留下中间这条小路孤零零地没人理睬。平时大白天里都很少有人走，因为两边楼房的关系，这条巷子成为名副其实的巷子，阳光都难照进来。尤其是晚上，自从为了迎检安装的路灯被人蓄意打烂后，就彻底没人来管了，黑漆嘛乌的，真真是伸手不见五指。
　　家里有小孩子调皮捣蛋的话，大人就会吓唬着说“再不听话，把你丢黑巷子去，让鬼怪咬你”，保管小孩子各个乖乖听话，百试百灵，屡试不爽。
　　本身就狭窄的巷子两侧，还没人堆了不少杂七杂八的东西，更是显得狭窄，整个就一羊肠小巷。偏又安静得可怕，空洞洞的，别说脚步声，就是连呼吸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是不是吹来一阵风，阴嗖嗖，怪骖人的，仿佛真的随时会有那么一两只厉鬼扑来。
　　陆风不怕那些流言里面的鬼怪，他这一生注定要和这些非人打交道，要是怕，谈何收服。
　　往前走了一阵，陆风瞥见角落里一个灰影飘忽不定，伸手并指一点，像是有一根长索在手，将那鬼影拿下。小鬼是未修炼成形的，看到是陆风，赶紧求饶。
　　陆风也不啰嗦，直接问：“有没有看到一个行踪奇怪的人从这里经过？”
　　“行踪奇怪的人？我们这里一年到头都没几个人经过啊……啊，有了有了。”瞅见陆风神色不悦，小鬼连忙改口，“刚刚，我还看到一个女的从这边过去了。”
　　“女的？”陆风面色微沉，像是想到什么。
　　“是啊，是啊。打扮得妖艳着呢！”小鬼忙不迭点头，“陆小爷，哦！不不，陆大爷，你快去吧！”小鬼都快要哭了，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好死不死偏碰上了陆家的人。
　　陆风盯住他，目光淡漠，小鬼一个冷噤，下一刻就要跪地求饶了。
　　“以后别偷东西了。”陆风留给他这么一句话，大步离去。
　　小鬼长长松了口气，来不及庆贺劫后余生的他，慌慌张张地从衣服里掏出几块布料，宝贝似地一把抱住，从形状上看去，像是……袜子？
　　小鬼捏起一团凑在鼻子前面仔仔细细嗅着，神色陶醉地感叹：“这么好的东西不偷怎么能成呢！嗯……香奈儿五号，是前天那个人的……”

　　陆风继续往前走，生人的味道传来，伴随着很重的劣质香水的味，看来小鬼说的没有错，的确是有人经过。
　　边往前赶，脑子里面边回想着最近市里头发生的各种离奇案子，忽然想到什么，摸出手机来。就在他要按下通话键的时候，前方传来“啊”地一声惊声尖叫。
　　神色一凛，陆风快步上前，还没走出几步，前面拐弯处白光一闪，瞬间亮如白昼。借着光，他看到委顿下落的女人和一个男人。
　　想也不想，他顺手捏诀，几句咒语后，一道蓝光蓦然闪现，挟光带影势如破竹，冲着那男人直直劈去。
　　忽然之间，天地变亮，四周涌动的雾气汹涌起伏，似蛰伏已久的怪□□蓄势待发，却又碰触到禁忌，退避开来。
　　那男人被蓝光劈中，不住发出“吼吼”的嘶叫，嘶哑粗粝，一如野兽的嘶吼。待他转过身，陆风终于看到他的模样了，穿着黑色正统西装，嘴角两颗獠牙长长伸出，面色惨白。
　　分明就是个僵尸。
　　陆风一见之下，下手更加不留情，催动咒语，接连几道蓝光如霹雳落下。
　　吃过一次亏，僵尸不敢托大，四处慌乱躲闪。“吼吼……”嘶吼不停，脸上闪过惊惧之色。
　　陆风一步一步走近，目光直直凝视着僵尸。
　　仿佛也知大事不妙，僵尸男脸面抽搐不止，嘴角还残留着刚刚吸吮时的血液，脸上是如同石灰一样的白，死气沉沉。红色与白色组合成了最强烈的对比。
　　左手扼腕，右手无名指和中指并立，其他三指相扣，掐出个诀，陆风口里念念有词，低诵出声。
　　那边僵尸一见陆风有了动作，他猛地扑上尚有余温的女尸身上，疯了一样贪婪地吮吸她的血液，腥甜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间。而他随着不断地吮吸，身上渐渐散发出一道道白色的光晕，越来越强。
　　“急急如律令，咄！”咒语念毕，陆风手一指，一道惊雷乍然落下。
　　“吼……吼……”僵尸狂叫不止，似是极度痛苦。
　　不想僵尸居然如此强大，雷霆一击未能要他性命，陆风眼见不妙，还待念咒。那僵尸一跃而起，动作矫健，全然没有一般僵尸的凝滞和迟缓，向着一个角落去，倏地拉出一个纤弱人，尖细的牙齿抵在对方柔软的脖子上。也不动作，两眼呆滞地望向陆风，似是威胁。
　　那被僵尸拉扯出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颜小迦。她循着声音一路过来，陆风念咒的声音虽小，但凭她的听力亦可听得仔细，却蓦然怔忪，不及防范下，才被僵尸擒住。
　　陆风不意临时蹦出个人来，暗暗催动咒语，却不敢轻易施展，怕伤及无辜。
　　犹疑不定中，那僵尸似乎受不了诱惑，想要咬下去，他才一动作，猛地像是被定身般呆呆怔住，察觉有变，颜小迦趁机逃开。
　　“咄！”瞅见空隙，陆风毫不犹豫地一指，一道比之前更具威力的天雷“轰隆隆”落下，正中僵尸。
　　雷鸣过后 ，僵尸身上满是白烟袅绕，伴随着一股焦臭味，弥漫开来。喉咙里“吼吼”嘶叫不停，但显然已经再没有力气再爬起来了。
　　陆风也不知从哪摸出一段绳子一抛：“天锁！捆！”
　　绳子仿佛有眼睛一样，三两下把僵尸团团捆住。
　　借着结界中心的光亮，颜小迦认出这绳子是缚妖索，眼睛里头的惊疑之色加重，若有所思地看着回想刚才的种种，心里五味陈杂，什么滋味都有。
　　“你没事吧？”
　　直到陆风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才回过神，笑嘻嘻地转头，和对方熟络地打招呼：“嗨！没想到我们在这里又遇上了。”
　　“你是？”陆风一怔，眼前的人明显是认得自己的，对于她，自己也是有些印象，但一时叫不出名字来。
　　“颜小迦啦！”她毫无生疏感地报出自己的名字，脸上堆着笑，看不出任何不满地情绪。
　　“颜小迦……”陆风念着她的名字，恍然记起，“你就是下午来看球赛的那个？”
　　“嗯哪。”颜小迦用力点头。
　　这个时候陆风才意识到她一只都在笑，脸上丝毫看不出慌张之色，反倒是有无限好奇和雀跃。未曾预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脸色微变，一般人碰到这样的情况，不都是吓得要命的？要不是看她和自己一问一答间神智清晰，陆风差点就要认为颜小迦是被吓傻了。
　　“原来你除了篮球玩得不错外，还是个道士。”颜小迦笑吟吟地看着他，浅褐色的眼珠子直直盯住陆风。
　　陆风一怔，随即道：“也不算道士，不过家族传承。”
　　“哦？家族传承。”尾音微微上翘，带着一丝疑惑，这些手法咒语分明就是从巫族流传的。心内迷惑，却知不便继续追问，只得另寻话题道，“这人你打算怎么办？”
　　“自有处理的办法。”陆风自信满满的仰头，风吹动他的头发，洋洋洒洒，没有注意到对面颜小迦忽然低下的头，以及略带黯淡的眸光。

作者有话说

　　开新坑了~~~古言武侠——天荒地老的誓言，血色织染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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