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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相爱 ...

  •   今天的何肆有些不正常,刚回办公室,把他压在门板上又揉又啃。

      过分热情的举动让大佬炸了毛,不客气地踹了他一下。

      何肆的手机响了起来,自动提醒他今日议程。

      嘀嘀的机械音没人去关掉,奚风推开他,抬起手背挡住下半张脸,呼吸有点乱,“花孔雀……你手机响了。”

      每个月的十五审判厅例行会议,何肆作为主持必须到场。

      审判长显然不太想去,眉心皱出一道不悦的纹路,扯掉蹭乱的领带,去里面的休息室换新的制服。

      奚风在深灰色的沙发上坐下,撑着一边脑袋,看着里面高大清隽的身影。

      吸顶灯投下温暖的柔光,何肆站在衣柜前,抓了件黑色衬衣利落地套肩上。

      系纽扣,戴手表一气呵成,结实的胸肌在绸质布料下若隐若现。

      披上外面的制服,他大步从休息室走出来,整理好袖口弯下腰,手指抬起奚风的下巴亲了一下:“在办公室等我,很快回来。”

      想起十九区的白发男曾经说的话,奚风攥住何肆的手腕:“今天是十五,你中了猫将军的毒,身上不疼吗?”

      黎浪没必要编造这种事情来骗他。

      但看到何肆在月圆这天没事人一样,还有力气把他按门上,他不由怀疑黎浪话里的真实性。

      何肆恍惚几秒才反应过来,笑:“不疼。”

      拉开门去开会之前,他想起什么,回身叮嘱:“秀秀,无聊了就看架子上的书,别去我床上睡觉。”

      原本想睡几个小时的奚风静了一下:“觉都不让睡?”

      何肆格外坚持:“不许睡。”

      奚风撑着脑袋,摆了摆手表示知道了。

      呯的一声门被带上,办公室内恢复了安静。

      静坐了二十分钟,困意逐渐漫上眼皮,奚风闭上眼,又忍着倦意睁开,起身走到办公桌后,在宽大舒适的转椅上坐下。

      何肆是个品味不俗的人,方方面面都很讲究,睡觉的床单是光滑的云锦,脚踩的地毯是天鹅胸前最软最干净的毛,喝的茶叶都必须在一年中最精确的时间人工采收,每片茶叶的边缘还得镀上21克拉的真金。

      哪怕是办公的椅子,靠上去都让人浑身舒适,一动也不想动,闭眼三秒就能睡着。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也或许是几十秒,奚风睁开眼,看见会议结束的何肆撑着办公桌,俯身垂头,静悄悄看了他好一会儿。

      “秀秀,不是不许你睡觉吗?”

      奚风没好气按了按脖子:“你家住太平洋?”

      困得要死还不让睡床,大少爷的脾气犯了,椅子往桌前一拉,头枕着胳膊往桌上一趴。

      刚眯上了眼睛,就被某人捏着后脖颈弄醒。
      奚风:“??”

      “花孔雀,”奚风起身倚着办公桌,“还真把我当你的猫了?”

      何肆勾着他低垂的脖子,状似亲昵地凑到他耳边:“秀秀,你脖子这块有点敏感。”

      “……”奚风脸色冻人,指尖敲了敲桌面,“去洗个澡,别靠我这么近。”

      何肆松了手,倒也没说什么,边脱外套边往浴室走。

      冲了五分钟,他擦着湿漉漉的黑发走出来,轻笑:“洗多少遍都一样,亲近自己的主人很难?”

      奚风抱着胳膊倚在桌上:“跟你不熟,下不去口。”

      口是心非的小少爷心情很烦。

      他半垂着眼皮,白皙俊俏的脸上是睡眠不足引起的颓倦,根根分明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落暗色的阴影。

      莫名的焦躁在内心深处蔓延,尽管他不知道这股说不出来的不安从何而起。

      想要抓住什么,或者只需要一个微妙的提示。

      “那换个身份,”何肆低磁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手掌按在桌上,气息强悍危险,“做你男朋友怎么样?”

      奚风:“……”

      隔挡在两人之间的那层薄纸无声消融。

      那股莫名的不安也散了些。

      奚风轻抬眼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何肆主动挑明心意,话刚说出口就有些后悔。既然已经下了决定,就不该有一丝贪婪的念想。

      微微抿了抿唇,正要笑着搪塞过去,他听到一声很轻却郑重的:“好。”

      何肆脑袋一热,偏头朝他看去。血液流速加快,心脏狠撞了一下,像巨石兜头砸过来,那一瞬他竟分不出是喜悦还是难受更多。

      “秀秀……”

      奚风表情很淡,嘴角噙着温软的笑意:“花孔雀,我说好。”

      他尚在忡愣,奚风按着他沐浴后有些湿的后脑发桩,主动凑过去,吻住了他的嘴唇。

      ……

      富丽堂皇的二百平米办公室只有他们两人。

      大片炫目的白光穿透成排的落地窗,本是萧瑟的寒秋,室内温度却渐渐攀升。

      磨砂玻璃凝结出水汽,水珠滑下一道道湿痕,被骨节分明的手压成一片透明的掌纹。

      奚风苍白的皮肤泛起漂亮的粉,黑眼睫被水雾洇开,柔软的乌丝垂落在眼前。

      他抬手挡住发红的眼睛,鼻翼翕张,一声不吭,但唇缝仍溢出几声崩溃的喘息。

      何肆着魔似的凝望着他,不错过他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冷玉般的手指伸入奚风柔软的额发,露出他沾染汗水的漂亮脸庞。

      他是秀秀。

      也是奚风。

      奚风。

      奚风。

      何肆的大脑一片空白,满心都是他的名字,身心的喜悦顺着神经末梢传遍全身,每根汗湿的额发都在疯狂。

      很多年以后,你会不会忘记我?

      忘记我这个……仅仅相识一月的男朋友……

      再次相见,是一百年后。

      百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到那时你白发苍苍,回忆年轻时,会不会记得曾经有一人,曾经如痴如狂地爱过你?

      奚风慢慢垂下手,露出那双寒星般璀璨的眼睛,白生生的手指盖住何肆深情的眼眸,声音微哑:“花孔雀,别看了。闭眼……”

      何肆捉住他的手亲了亲,语气温柔:“秀秀很漂亮,让我再看一眼。”

      高校不分昼夜,常年明亮,两人都不清楚分针转了几圈,外面警安换了几班岗,餐厅是否关了门。

      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奚风的头顶是花孔雀汗水淋漓的俊脸。

      -

      睡醒一觉,奚风被明晃晃的阳光刺了眼。

      窗外太阳高高挂在湛蓝的天空,米色的窗帘没拉严实,金色光线大刺刺泼洒进室内。

      奚风足足反应了十分钟,掀开空调被坐了起来,按了按头疼的脑袋。

      客厅里的家具还是记忆中的样子,院子里的一草一花蓬勃绽放,处处焕发着生机。

      奚风走到外面,看着院子里浇花的外婆,神情微微怔住。

      他好像,做了一个荒诞又漫长的梦。

      梦见了惨烈的车祸,他在急救室灵魂出窍,去了……去了什么地方?

      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拿着花壶直起身:“宿宿,醒了?哎呀我这身子骨不行了,上次在门口摔了一跤,脚到现在还没消肿。”

      她拖着一只肿胀的脚,走路蹒跚吃力,奚风扶住她的胳膊:“外婆,奚颜呢?”

      老太太诧异地看着他:“你妹妹七月和同学出去玩,出了车祸,刚办了丧事,你忘了?”

      奚风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

      近一个月发生的事情就像做梦,他想不起任何零星的片段,梦醒后的焦虑不安始终挥之不散。

      奚风隐约感觉,他好像忘记了很重要的……什么人。

      “唉,我也是鬼门关走过一遭的人了,没两年活头了,外婆就只剩下你了。”老太太握住奚风的手,颤巍巍往屋里走。

      看着老人满头银丝,奚风脑海里闪过模糊的片段,忽然问:“外婆,我是不是谈过一个男朋友?”

      老太太耳背,啊了一声回头:“宿宿,你说什么?”

      奚风抿了抿嘴唇,“没什么。”

      ……

      他今年大二,在人人都知道的第一著名学府读法律,还是校学生会主席兼AI协会会长,近期要参加国际大型科技创新大赛,忙得根本没时间给外婆打一通电话。

      自从那天早上醒来后,奚风辞去了学生会的职务,把外婆接到了学校附近的临江公寓,每天都回去陪她说说话。

      他样貌俊俏,气质清冷随和,常驻京城两所名校表白墙,身边不乏有条件优秀的姑娘追他,学校老师主动为他牵桥搭线,介绍某位教授的千金或者老总的闺女。

      但大学四年,奚风一次恋爱也没谈过。

      冥冥之中,他感觉自己并不属于这里。

      就像他曾经惨烈的死过一次,心脏又重新恢复跳动一样。

      他坚信某一天,那个令他耿耿于怀的人影会逐渐清晰,封印在潜意识里的名字会突然想起。

      大四开春三月十七,外婆离世。

      这个日期好像在梦里出现过,奚风心里有预感,提前向学校请了假,坐在病床前陪外婆度过了最后的三天。

      临走时,老太太面容安详,吃力地和他说话:“宿宿……不用怕,死后有人来接我……人都是有灵魂的……”

      奚风轻扯唇角:“是吗?”

      “你别不信……外婆见过审判长……他专判世人善恶好坏……是个长得不错的帅小伙……”

      老人说话断断续续,含糊不清,依稀听到“审判”两个字,奚风心跳漏了一拍。

      “外婆,你说他是谁?”奚风握住老人的手。

      外婆动着苍白干裂的嘴巴,含糊地说了什么,慢慢地,永远闭上了眼睛。

      ……

      又是一年清明,墓园细雨如丝。

      奚风站在墓碑前,放下一束白花,秀气的脸容清瘦一些,更显出五官和下巴的轮廓,气质冷漠疏离。

      黑色的外套被雨水洇湿,他安静站了一会儿,身后响起一道妩媚的声音。

      “饿鬼地狱里烈火经年不熄,你要真活到120岁,那个傻男人可怎么办呢?”

      身姿窈窕的女人撑一把油纸伞站在雨里,清明节乍暖还寒,她却丝毫不受气温的影响,穿着红色真丝吊带包身裙,露在外面的奶油肌白得晃眼。

      奚风静了几秒,慢慢偏过头,看向身后。

      十公分的细高跟踩在湿泞的草地上,另一只手夹着细长的女士香烟,沙蕊朝他俏皮地眨了下左眼。

      “酷哥,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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