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空】渡心》Natsukiyou

2、第二回 通臂借名助圣僧 故友语破取经局

　　水帘洞。
　　“喂，你为什么这么听那个和尚的话。”通臂拿起石桌上的桃子，抛起又接住。嘛，这桃子确实看上去比蟠桃大一点。
　　“他是我师傅嘛，救我出五指山，对老孙有恩。”孙悟空给趴在他腿上的小猴子捉虱子，随口答道。
　　“大王，吃焦！”
　　“乖啦。”孙悟空笑着咬下小猴子送到他嘴边的香蕉，顺手揉了揉他的猴毛，“哇，还是你记得老孙喜欢吃半生半熟还有五个梅花点的香蕉。”
　　“他救你出来，确实应该报答。那那个猪头呢？你师傅肉眼凡胎看不出妖怪，他在那挑拨离间火上浇油，害你被那和尚赶走。你不恨他？”通臂猿猴将桃子塞给旁边的小猴子，问道，“我还以为你被赶走后，会去打他一顿出气。”
　　“他是我师弟嘛，和他计较什么。”孙悟空拿过小猴子递给他的桃子，堵住了通臂猿猴的嘴，“别说这些了，说了请你吃桃。”
　　通臂猿猴对上孙悟空带笑的双眼，忽然心跳的飞快，就着他的手咬下了一口。花果山的桃子，果然很甜。
　　“好不好吃？”
　　“很甜。”是他通臂猿猴一生中吃过最甜的桃子。
　　“那你接着啊，”孙悟空动了动手，“我可是美猴王，向来都是别人喂我吃水果，你不会想齐天大圣喂你吃桃吧。”
　　喂？
　　靠，他说哪不对呢。他是来找孙悟空打架的，怎么和他坐一起吃上桃了。
　　通臂猿猴夺过孙悟空手中的桃子，用力咬了一大口，往后一抛，幻化出金鞭，“孙悟空，桃已经吃过了，起来和我把今天没打完的架打完。”
　　“不打。”孙悟空忙着给这个小猴子捉虱子，给那个小猴子顺毛。“乖啦，下一个轮到谁捉虱子了？”
　　“大王，我我我。”几个小猴子争先恐后的举手。
　　“乖，一个一个来。”孙悟空捏了捏跟前一个小猴子的脸，“那，就从你开始。”
　　完全被无视的通臂猿猴……
　　“孙悟空，和我打架！”通臂猿猴想一鞭打向孙悟空，又怕打到他身边的小猴子，恨恨地打向了石壁，留下了一道裂痕。
　　“那，这样，你和我比喝酒，你赢了老孙就陪你打架。你输了呢，”
　　“好，你记住你说的，我赢了你要陪我打个痛快。”
　　“喂，你这么急干嘛，你输了呢要答应我一个条件，至于什么条件呢，等老孙想好再告诉你。”
　　“好。孙悟空。”通臂猿猴收起金鞭，用手拢下头上的翎羽，从唇上拂过，“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只要你信守承诺，我通臂猿猴也不会出尔反尔。”
　　“猴子猴孙，拿酒来！”
　　孙悟空拿起一坛酒，直接灌了下去，不顾酒水打湿了他颊边的软毛，随意的一抹嘴，将坛子扔到地上。“通臂猿猴，我喝一坛，你喝一坛，谁先倒谁输，你敢不敢？”
　　“有何不敢。”通臂猿猴学着孙悟空将坛子打碎，开口道，“这不过是些果酒，我这有天上的仙酒，你敢不敢喝？”
　　“笑话，天上地上，就没有齐天大圣孙悟空不敢做的事情。”
　　上钩了。
　　“好。”通臂猿猴笑道，从搭包中取出酒来。这蠢猴子，果然不知天高地厚。
　　半个时辰后。
　　“孙悟空？孙悟空？”通臂猿猴推了推抱着空酒坛的孙悟空。蠢猴子，这可是天界酒仙酿的仙酒，五百年前在瑶池喝了一些便醉的大闹天宫，何况现在成坛成坛的喝呢。
　　和他通臂猿猴比喝酒，还真以为猴子酒量都和你一样差。
　　“孙悟空？你输了，快起来和我打架。”通臂猿猴拿走孙悟空手里的酒坛，试图将他叫醒。
　　孙悟空眯着眼睛，伸手在通臂猿猴头上顺毛，“乖啦，不要打扰老孙睡觉。”
　　“吱吱。”通臂猿猴抓住孙悟空乱动的手，凑近道“喂，你看清楚，我是通臂猿猴。”
　　“好，看清楚。”孙悟空醉的分不清东南西北，抬起未被禁锢的手摸上通臂猿猴的脸，从额头向下，说一字，指尖点一下，“通，臂，猿，猴。”
　　“我是猴子，你也是猴子。”
　　“我好像见过你。”
　　通臂猿猴猛地提起孙悟空胸前的领巾，追问道，“你见过我？是不是五百年前？你是不是还记得我？”
　　“嗯，五百年前，大闹天宫，”孙悟空冲他咧嘴一笑，“三十三重天，兜率宫里，你是不是那只小猴子？”
　　不是。
　　通臂猿猴放了手，任由孙悟空趴回地上。随手拿起一坛喝剩的酒，仰头灌下。
　　怎么可能会记得，他不过是在凌霄殿看了他一眼。
　　“喂，孙悟空，和我打架。”
　　“不打。你是老孙…嗝…朋友。”孙悟空又摸到酒坛，靠着石桌，把头埋酒坛里，“喝酒……”
　　通臂猿猴踢了他两脚，把这猴子从酒坛里提露出来，双脸通红，不省人事，竟是已经睡了。目光落在他头上的金箍上。
　　他跟了孙悟空一路，见那和尚一念经文，这猴子便抱着头在地上滚动。
　　似乎是想到什么，通臂猿猴扒开他头上的猴毛，细细摸上那金箍。果然是佛门宝物，入肉生根。怪不得这个曾经大闹天宫的疯猴子这么听话，像条狗一样跟在那和尚身边。
　　“大王大王，有人找！”通臂猿猴摘果子回水帘洞，正撞上一个小猴子急急忙忙的赶来找孙悟空。
　　“你站住。”
　　“通臂猿猴哥哥，我有事要找大王说。”
　　通臂猿猴拿了一个桃子给小猴子，“ 跑这么累来吃个桃子”，揉了揉他的头，随口扯谎道，“乖，你家大王在午睡，你看他每天陪你们玩这么累就不要打扰了，发生什么事了，和我说好不好？”
　　小猴子天性单纯，觉得通臂猿猴说的在理，就接过桃子啃了起来，“外面有一个猪精，找大王救命。”
　　猪精？那和尚身边的那头猪？怕不是那和尚出事了？
　　通臂猿猴心下思量，顿生一计，哄到，“这件事我去解决，就不麻烦你家大王了，乖乖去玩，好不好？”
　　“好！”
　　见小猴子蹦蹦跳跳的走了，通臂猿猴将果子放在水帘洞前，便去山下找猪八戒。
　　“哇，你谁啊？我大师兄呢？”猪八戒剥着香蕉，边吃边等好不自在。花果山的小猴子一听他是大王的师弟呢，就纷纷拿水果来给他吃。
　　“你管我是谁，我帮你去救你师傅，走不走？”
　　“嗷，我想起来了，你是通臂猿猴。”八戒扔下香蕉，指着他道，“你有那么好心？你怎么在花果山，惨了，你不会打死了大师兄，霸占了他的花果山吧，哇，你好过分。”
　　“收声！”通臂猿猴对猪八戒下了禁言咒，“现在，我说，你答，只许点头摇头！”
　　“你来找孙悟空是不是你师傅被白骨精抓了，找他救命？”
　　八戒发现自己果真说不出话了，不情不愿的点头。
　　“我陪你去救你师傅，你配合我，你做不做？”
　　八戒迟疑，通臂猿猴眼刀扫过，八戒吓得连忙点头。
　　“好，走。”
　　通臂猿猴给猪八戒解了禁言咒，八戒只得在前面带路。大丈夫能屈能伸，孙悟空都打不过，他猪八戒可惜命着呢。
　　宝象国。
　　通臂猿猴打败了白骨精，救出了被变成黑熊的唐三藏，施法将他变回人形，又拿九转还魂丹救了沙悟净。
　　“阿弥陀佛，多谢通臂猿猴施主。”唐三藏双手合十，行了一个佛礼。
　　“阿弥陀佛，圣僧不必客气。”通臂猿猴回礼。
　　“大师兄呢？”沙僧抓着猪八戒问道，“二师兄你没有去花果山找大师兄吗，大师兄呢？”
　　“啊这，这，额，”猪八戒支支吾吾，看看通臂猿猴，看看师傅。这个蠢老沙，哪壶不开提哪壶，难道要他说通臂猿猴打死了大师兄？他，师傅，老沙，加起来都不够人家打的啊。
　　“也罢，想来是悟空怨恨为师，不愿来吧。为师与悟空师徒之缘已尽，强求不得。”唐三藏见八戒支支吾吾，怕是在花果山碰了一鼻子灰，叹气道。
　　“圣僧不必叹气，如不嫌弃，便由我护送圣僧上路。”
　　“这…，”
　　通臂猿猴冲猪八戒使了个眼色，猪八戒连忙接道，“师傅啊，别这了，你看大师兄不肯来，我法力那么低也打不过妖精。要是通臂猿猴陪咱们上路，哇，他武功高强，那妖怪肯定就不敢来了嘛。然后呢，他是弥勒佛弟子，有向佛之心的嘛，不会像大师兄那样野性难驯啦。”
　　“是啊是啊，师傅。”
　　唐三藏见八戒沙僧都同意了，也就不再推辞。“如此，便有劳通臂猿猴施主了。”
　　话说唐三藏师徒三人与通臂猿猴离了宝象国界，向西而去。复几日，便行到平顶山。
　　“圣僧，此山十分险峻，人烟稀少，恐难以化缘，我去摘些野果与圣僧充饥。”
　　“啊，好啊好啊。”猪八戒放下钉耙，往树下一躺。这只猴子虽说凶了点，没大师兄那么好玩，但打妖精化缘全包了，也不欺负他，这点比那个臭猴子强百倍。
　　“八戒！已经够麻烦通臂猿猴施主了，摘野果这等小事还是你去吧。”
　　“师傅，他不是说他去嘛。”通臂猿猴一眼望过来八戒又怂了，差点忘了这个是凶残的疯猴子，“我去，我去。”说着抓起钉耙一溜烟跑了。
　　这厢也是猪八戒运气到了，刚想离开师傅去偷懒，便被巡山的银角大王抓进了莲花洞。
　　“哥哥，我拿了猪八戒回来。”银角大王指使手下将猪八戒绑进洞来。
　　金角大王看了一眼道，“你拿他做什么，又不是孙悟空。”提起孙悟空金角就头疼不已，“师弟你说，师傅，”
　　“哥哥慎言。”师傅嘱咐过，不能让唐僧师徒得知路上的劫难都是故意而设，银角怕八戒听去连忙打断，“来人，将猪八戒浸到后边净水池中。”
　　“师兄，安心。”银角与金角咬耳朵道，“师傅断然不会让孙悟空打死我们的。再说，咱们有师傅给的五件法宝，他就一个冲动的疯猴子，怕他做甚，谁打谁还说不定呢。”
　　“师弟，你说的是。”金角拿过孙悟空的画像，“你既捉了猪八戒来，那师徒三人想来已在平顶山界，你认认这孙悟空，拿宝贝去降了他吧。”
　　银角领了数十小妖，前去巡山。果然在山腰处看见了唐僧等人。只是，“你拿画像来给我看看。”
　　小妖展开画像，银角看看画像上的孙悟空，又看看唐僧身边的“孙悟空”。指了指问道，“小的们，你看那个，是不是画像上的孙悟空？”
　　“这，大王，是孙悟空是孙悟空，想是换了衣服大王认不出来了。”
　　银角想了想，说的在理，既是唐僧身边的猴子不是孙悟空还能是谁。“你等在此埋伏，我去戏他一戏。”
　　众妖领命，银角大王跳下山来，等在前路，便做了一个道士，口中喊道，“救命，救命！”
　　“悟净，你可听见前头有人呼救。”银角使了个法术，让他的声音顺风送人唐三藏耳中。
　　“没有啊，师傅。”沙僧放下行李，往前走了几步，“师傅，没有人呼救。”
　　“救我一救，救命啊！”
　　“不对，定是有人呼救，悟净，通臂猿猴施主，我们走快些去看看。”
　　通臂猿猴心下疑惑，这等地方怎么会有人呼救，怕不是妖邪之物，要借那和尚心善诱他上当。这和尚肉眼凡胎，直言他必是不信，须得思量一二。
　　“圣僧，你与沙悟净施主在此等候，我前去查看如何。若是凡人遇难，我驾云将他送去医治也不过片刻之间。”
　　“如此，甚好。多谢通臂猿猴施主。”
　　且说银角大王自作聪明，等着唐三藏送上门来，谁知等来了通臂猿猴。
　　“师父，万望救我一救。”不见唐三藏，也不见这猴子一棒打来，银角只好硬着头皮演戏。那老鼠画像给我的时候说孙悟空有火眼金睛，任何伪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怎么？
　　“你是何人？”
　　“师父，我是山下的道士，前日与徒弟上山，谁料路遇斑斓猛虎，将我徒弟衔去，贫道逃命走的急些，便从崖下摔了下来，伤了腿，走不得了。”这猴子好像没看出来，那便依计以搬山之法压他。“可否劳烦师父驮我一驼，贫道家就在山西边的道宇。”
　　“这山西有没有道宇，我不知道。”通臂猿猴一脚踩上道士的伤腿，“我知道山中有个莲花洞，你是金角还是银角？”
　　“好你个孙悟空，欺人太甚！”银角见他识破，也不再装，拿出七星宝剑向他刺来，通臂猿猴也拿出金鞭相斗。
　　银角本是太上老君手下守银炉的童子，本就武艺平平，不一时便落了下风。暗骂道，那老鼠画的什么东西，不是说孙悟空用棍的吗。
　　“等等，我叫你一声你可敢答应！”
　　通臂猿猴玩着金鞭，笑道，“我为什么要答应？”
　　等等，不是，你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银角思虑片刻，道，“我乃银角大王，先前捉了猪八戒在洞中，我叫你一声，你若敢应，我便放了他，且送唐三藏过山。”
　　“我要你抬他过去，沿途瓜果伺候。如何？”
　　“好。”银角大王见他上当，拿出紫金葫芦，叫到，“孙悟空。”
　　不应。
　　“孙悟空！”
　　还是不应。
　　“喂，孙悟空你讲不讲信用，”银角气道，“我叫你，你怎么不应？”
　　“我又不是孙悟空，你叫他名字，我为何要应？”
　　“等等，你不是孙悟空？”啪嗒一声紫金葫芦掉在地上。银角大王从怀中拿出孙悟空画像，对着看。金箍，没有；金刚棒，没有。虎皮裙，没有。
　　“靠，你到底是谁？”
　　通臂猿猴行佛礼道，“我乃弥勒佛座下弟子通臂猿猴。”
　　“弥勒佛？”银角听到这以为他也是上面派下来的劫难，捡起紫金葫芦道，“黄眉没和你讲嘛，还没轮到你们啦。”
　　“什么意思？”
　　“你们在祭赛国那里啦，唐僧师徒还没走到那，过几日再下凡吧。”银角见通臂猿猴还在发愣，自来熟的拍了拍他肩膀，“嘛，我和黄眉是好朋友，你搞错劫难这件事我不会和菩萨说的啦。哎，你见到孙悟空没有？”
　　“孙悟空在花果山。”
　　“在花果山？他没来取经？”啪嗒，紫金葫芦又掉了。“惨了惨了，他没来取经我怎么回家啊？我才不要在这做妖怪啊。”
　　“你是谁？什么取经？”
　　“啊，我叫阿银，是太上老君看银炉的童子。我师兄叫阿金，是太上老君看金炉的童子，师傅要我二人下界在此为妖，阻唐僧师徒西去。等孙悟空打败了我们，师傅就会来接我们回家咯。”银角在此为妖多时，好不容易见到一个天上的故友，拉着通臂猿猴便开始诉苦。“哎，你要不要来我家玩。黄眉最近好嘛？”
　　“我师兄近来很好。你说说看，取经什么意思。”通臂猿猴心中有些猜测，那和尚是如来派来的吧。
　　“你不知道？那唐三藏可是如来座下金蝉子转世，孙悟空猪八戒和沙和尚，一路护他去灵山取经，走完这十万八千里呢，就可以取得真经普渡众生，他们呢，也就成佛了。哇，你说那孙悟空是不是好运气，他大闹天宫犯下这么大的罪，压他五百年就赎清了，现在还有机会成佛。”
　　“你说什么？成佛？”通臂猿猴脑袋嗡得一声。
　　孙悟空要成佛了？
　　孙悟空可以成佛？
　　通臂猿猴一鞭打向岩石，巨石裂开。把银角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唐三藏等人在山腰处，你去捉吧。”说着便驾云而去，不知所踪。

作者有话说

　　没人看也要有始有终，bu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