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t》贝利亚Belial

6、六

　　（六）
　　“加隆，你要去哪？”
　　“给艾俄罗斯收尸。”
　　“不用了，我已经派人搜遍了圣域，都没找到他的尸体。”
　　“他还没死？”
　　那一刻，我有些惊喜，我以为还有希望。
　　“他活不了，你死心吧。”
　　怎么活得了？以肉身挨了撒加的光速拳，又在不利状况下和修罗激斗。可是，死心，我如何能死心？既然心死，还算活着吗？
　　“我去找他！”
　　“不行。”
　　“为什么？你不是说过不再限制我的吗？”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是说在我真正当上教皇以后。”
　　“你……”
　　“加隆，这是你犯的错，是你该付出的代价，你没忘吧？”
　　“可是你没说会死的人是他！”
　　“那你愿意代他死吗？”
　　“如果可能的话！我恨不得那天就在你面前自绝！”
　　“啪——”
　　和那天同样的一耳光，脸上火辣辣地痛。我捂住脸，泪水忽然决堤了。因为那个人的话，我有多少年没哭过了，我以为这辈子我都不会再软弱到掉眼泪，结果那么快，我就失去了他……

　　“是男孩子的话，要强到可以保护别人。”
　　是啊，你做到了，你保护了女神，可是你呢？为什么保护不了你自己？即使我拥有再强的力量，也一样来不及保护你。有什么用，有什么用啊？我这么拼命地磨砺的这双拳头到底有什么用？只会伤害，只会破坏而已……
　　如果不是我杀了人，也许就不会害了你的性命。如果撒加如他所愿地当上教皇，就不会演变成今天的局面。是我，是我害了你。撒加犯罪，与我等同。

　　“加隆，你怎么了？”
　　“……”
　　“是哥出手太重了吗？让我看看……”
　　“……”
　　“你哭了……你已经好久没哭过了。”
　　“……”
　　“为了那个人吗？”
　　“……”
　　“你就那么喜欢他？”
　　“撒加，你没感觉的吗？他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我不懂，为什么你能那么平静？虽说那时迫不得已，但你竟然没有一丝悲伤和悔恨？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曾经的同甘共苦？圣域的每块石头都浸透着我们三人的汗水，雅典的每条街道都印下了我们三人的足迹，那些海，那些风，那些树，都还没忘记我们三人的欢笑和嬉闹，而你却忘了，好像这一切从来不曾发生过……
　　“我也很遗憾，但我必须这么做。”
　　撒加，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连说话都像那些道貌岸然的政治家，让我觉得恶心！我忽然认不出面前的这个人是谁？撒加？不，不对。我的哥哥他不会这么虚伪无情！
　　“别用你那双红眼看着我，撒加，我要看你的脸！”
　　我突然出手，他猝不久防。破碎的面具，飞散的黑发，和面具上一模一样的血红瞳仁——噩梦中的容颜——
　　“你……”
　　“加隆你这个混蛋！别看…别看……”
　　他徒劳地想挡住他的脸，我握着面具的碎片笑了。
　　“撒加，看看你自己，看看你把自己逼成了什么样子？你再看看我啊，看看你曾经引以为傲的蓝色长发，水色瞳仁，你看啊……唔……”
　　他忽然发疯似的压倒了我，拼命地吻我，好像要吸干我肺里的所有空气。
　　“啪——”
　　“你干什么？”
　　我奋力挣开他，反手就是毫不留情的一耳光。
　　他舔了舔唇角的血渍，接着就狠狠地还了我一耳光。
　　我惊讶地对上他的目光——愤怒，傲慢而……痛心。
　　“加隆，在这个世界上敢打我的人只有你，但最没资格打我的就是你。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什么一定要当教皇？为了当教皇不惜泯灭自己的良心？……都是为了你，为了让你有一天能自由自在地生活。”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我茫然无措地望着他，无法理解从他口里吐出的词句。
　　“双子座的黄金圣斗士自古就是从双胞胎里挑一个出来，另一个人本来是不可能领悟小宇宙的精髓的。但我们两个却不同，都拥有了强大的力量。教皇很担心，去向女神请示神谕。神谕的意思我们都明白，就是加隆你必须死，否则会发生祸乱。”
　　“怎么会？你为什么从没提起过？”
　　“我不想你担心，所以才没告诉你。让你少出去，也是怕你被暗杀。毕竟对抗起来，这个圣域也没人是我们的对手，所以教皇一直把这事压下来。”
　　“那么，艾俄罗斯知道吗？”
　　“有天教皇单独召见了他，我很担心，特意去试探，最后他向我保证绝对不会伤害你。但我却无法放心，如果教皇用皇位来交换呢？难保他不在权利面前动心。”
　　“他不是这种人！”
　　“哼！我不相信任何人。而且，不是我给你的保护，不是我给你的幸福，就毫无意义。”
　　“撒加，你认为现在的我算是幸福？”
　　“至少性命无忧。”
　　“这样换来的性命我不稀罕！”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还要固执下去，我也没办法。但从今天起，你不准踏出教皇厅一步，直到想明白为止。”
　　“你以为关得住我？”
　　“那你就逃给我看。”

　　没想到真相会是这样的，我不知道还能怪谁。撒加吗？他告诉我，他犯罪是为了我，他杀艾俄罗斯是为了我……原来，我才是罪魁祸首。神谕说得真好，我才是给这个世界带来祸乱的人。可是，撒加，你怎么能把我的一切都决定好却不让我参与呢？你明不明白，他对于我来说有多重要？更甚于我的性命。对你来说，只要我能活着，即使行尸走肉也无所谓吗？你真是爱得……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