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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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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我终是没得今日出府,老夫人捎来口信要求我留下观看其儿婚礼。
我思了思,反正是得走,晚走也是走,如今能留下观看婚礼且不需送礼的前下还能顺带吃餐丰盛宴席还是蛮划算,遂是点头答下。
四婢女听后,齐齐瞪目,娇喝道:“小姐莫不是脑里进水,便是抽了风,竟还答应那老妖娥子留下?”
我向惧怕这四位听说中娘亲亲自选出的四婢女,见其等是同心协力同仇敌忾对我,心里那么点想占便宜的小心芽速速掐死。
遂即表明我光明正大不受小便宜贿赂的立场,小声询问道:“若是你们反对,那现在走可好?”
岂料我隐在最深处的小小心思都被四婢女猜出,柳眉齐齐且扬,杏眼儿似笑非笑的望着我,娇滴滴的反问道:“小姐话里怕是话中话吧,现在走的是我四婢子,晚些时候走的是小姐您对吧。”
呃,我偷偷捋了把汗,太可怕了,其等太可怕了,实在是聪明,借用授业恩师言“聪明到她们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被四婢猜中我委实没有一点面子。
然,我是小姐,小姐便是大,我极心虚的挺了挺胸,强做镇定摆着京中小姐野蛮的气势,梗起脖子微抬下颔小声强硬道:“本小姐就是想留着吃顿不花银俩的饭可有错?”
四婢女恨铁不成钢,恨不得将我生生撕成四段,恨恨道:“请问小姐,您认为天下有白吃的晚餐么?”
我默了默,诚实道:“今晚明明就有白吃的晚餐喛。”
屋内温度莫名的突然骤降我畏缩的缩了缩肩,突地感觉有四股强大的阴冷怨气突地齐齐向我包笼,堪堪的抬起被迫低下的头,喝!我的娘亲,这……这真是传说中的怒发冲冠为红颜么?四婢女齐溜溜滑顺顺青丝竟根根竖起,再再四人妍媚的脸竟……竟变成了青白颜色……。
我哆嗦着拖动软绵绵的双脚小心再小心的一直退到门槛前,双手用力的合住上下碰撞的贝齿,颤巍巍大叫,“来人!快来人!”突想到鬼上身貌似用狗血泼洒能解决问题,遂更加大吼起,“把……把大黄二黄捅了……”
可惜我未来得急更大声呼救,我四肢便被四鬼给死死缠住,扣住我头的莫水鬼吡出口白森森的嘹牙,扑在我耳边恶狠狠道:“莫水实是想把本小姐的心挖出来,倒要看看那心是什么颜色?”
天啊,传说女鬼吃了人的心脏就会成魔,莫非此鬼就入魔道?遂颤颤地听到春水阴森森的轻道:“莫水怕是看错了,依我来说小姐怕是连心都没有。”
“若是小姐有心会不明白主上用心么?若小姐有心会不明白老妖娥子用心吗?”
咦?秋水鬼怎提到老夫人了呢?她们怎又讨论我是否有没有心么?抖擞着手摸上胸口,“扑通,扑通”跳得正欢的可不就是我的心么?
“算了,随小姐怎样吧。”
还是瑶水得我心,被死死禁锢的我总是得到自由,长吁浊气,我满是惆怅感喟,“若你们且与瑶水般温柔,我日子过得不似如今这般境界了。”
“哟,小姐这是撵婢子们走么?”
瞧,我便就是书里所说的小姐身子丫头命,她们这般娇弱弱的一声哟,我心就凉了半截,心一凉了半截代表我开始害怕了。
算了,我大度不与她等计较,今夜可有好戏瞧,我得养好精神才行。打了个哈吹,在四婢女无垠冷冽的目光下我闭目爬上床,养眠去也。
身后的四婢齐齐幽幽叹了气,认了命的利索收拾好床褥,顺抓了把御赐兰香丢到翘足锍金螭龙炉内。
我除褪金丝提兰樱紫缎袄,顺脚踢落浅紫缎粉底小靴,如同秋风扫落叶般速速爬上床,抓起被褥往头一蒙,总算是将四道令我毛骨悚然的幽怨目光碍挡在外。
沉沉闷闷睡到不知何时,我昏悠悠的醒来,撩起床幔率先想到的便是四婢是否在屋内,凭我夜间依能视物的炬炬双眸我非常确定四婢未在。悄悄穿起衣服,蹑手蹑脚偷偷摸摸出了院子,蛰摸着向后花园内行去。
长长曲廊内灯火通明,红红艳艳极似越府里起了大火,两旁假山在黑夜显露狰狞,掉光叶子的树枝上时不时唰唰掉下几团雪。
我想到后花园里的池塘边一到夜里幽漆幽漆,便顺手取下贴着“囍”字的芙蓉灯一路迎着冷风打着喷嚏,顺带咒骂她怎不选个好地方,偏生要约我到那清冷不见人影的池塘边。
许是下人都去前厅忙呼,我一路沿来竟能半个人影倒未看到,很是顺畅无阻的达到目的地。我还未踏入通往池中亭的白玉石廊,那隐约似是倚在亭柱边的人嫣嫣然的唤起,“小姐真是守时呢。”
我抬头望望虽然半颗星都没有的老天,我抹了抹额角,那怪她是嫣嫣然地咬牙切齿说道,原来我离相约时间已过一个时辰。
“让十三夫人久等了,刚刚睡了会觉,没想到睡过头了,真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蔻嫣不过比小姐早到许些。”
我站在亭阶处看到貌似冻成大棒子浑身是硬梆梆的十三夫人,呃……真是只比我早到许些么?
十三夫人见我目光怀疑的望着她,大半觉得自己刚刚所说不太对,吃力的活动一下冷僵的手脚,青唇面白牙关咯咯的走到我面前,有点像木偶一样抬手齐眉硬硬的曲礼,“艳门十三见过卿小姐。”
我自然的挥手让她起身,迷惘的望着她,皱眉咬唇不解的落入记忆回想艳门是什么门?名字取得倒是香艳得很,听着呢也是挺耳熟的可就是想不起来。老实承认自个人老记性委实太不好,我十分诚肯请问,“艳门是什么门?”
十三夫人倒是十分柔顺的回答了我的问道,“回小姐,是为素雀公子门下。”
我恍然大悟点头“哦”起,原来是素雀公子门下。不过,素雀公子又是谁?听着怪是耳熟。
十三夫人倒是十分热情又挽着我双臂,自行热络地问道:“卿小姐,十三是奉公子令接小姐回府的,小姐今夜里便可以见到公子了呢。”
我默了默,还是善意提醒到,“十三夫人,素卿就本是今夜离府的。”
“今夜离府?”十三夫人很聪明的接抓住重点,挽着我坐在结了层冰凌子的冰冷冰冷贺石凳上,神色肃穆万分怀疑瞅望着我,“越逸锦竟会同意小姐出府?”
这话听着怎就别扭呢?我挪了挪似是要冻成石头的尊臀,合着她话提醒道:“十三夫人可是记得今早你我厅内相遇?”
坐在我对面的十三夫人配合的点了点,我望着她被芙蓉灯映漾着更显妩媚妍丽的面靥,心想这女子真真是艳丽方端的很呢,与越逸锦倒是非常匹配。
半盏茶功夫后,对望着我俩渐渐都虚起了眉目,十三夫人黛眉颦紧,遂又开口道:“十三与小姐厅内相遇与小姐离府有什么关系呢?”
我适才明白原来刚刚我与十三夫人是彼此等待对方的回答。
可怜的十三夫人,模样俊俏得紧,怎脑袋瓜子有点不好使了,看来真是人无完人喽。心里喜滋滋鄙视她一番,解释道:“今清晨月霜公子唤我去前厅便是告诉我今日要我离府的。”
脑瓜子不好使的十三夫人蹙起黛眉,明眸善眯的眸子亮晶晶的盯着我,“真的?”
我头痛于她为何总是在我‘离府’这个显而是真的事情上缠绕,使劲点点头,盯着她黑葡萄一样的双眸,万分万分肯定道:“比珍珠还要真上十分!”
刹时,十三夫人妍丽面靥如是牡丹花开,娇媚得令我看眼了双眼,她猛地站起身,将将的合掌一击,脆声声喝道:“那可真是太好了。”
我满是同意的点了点,嗯,可不是真是太好了,以后我便住在满是余姚杨梅的梅庄,离京城又不太远,得空还可以见见爹娘,怎不是太好了。
望着甚是满意离开的十三夫人婀娜多姿的背影,我飘飘想的想到一个问题,“说了半天我依是忘记问素雀究竟是谁呢?”
唉,我记性愈发不好了,前几年好像还好些,如今记性这东西甚是让我惆怅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