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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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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弟媳是我曾见的蔻嫣么?怎忒是没眼色呢?没见你家姐脸都成烙铁了么?偏生还要戳到人家心坎上,你这不是自招不讨人喜吗?
越府少夫人涵着冷意的眸色轻地瞪她家弟媳一眼,端着茶盏细细品品,再[咚]把茶盏重重搁下,温和一笑道:“素卿姐姐可是贵人,贵人怎能纡尊在越府呢?姐妹们怕是不知素卿姐姐曾还是我夫君房里人呢。”
“是吗?”讶然的一干子夫人闻言纷纷拿帕掩嘴以示惊讶,眼神里形诸各色,意味深长。
“可她怎跑到六皇子府上了呢?”说话间是一个妆颜姣面目圆润,钗头玉翠层层叠叠,珍珠玛瑙挂在脖子绕了一圈又一圈一看就知是正室的夫人。
瞧我这记性,适才越府少夫人介绍完毕转眼就忘得精光,脑汁费劲也无法想起她是哪家子夫人。
越府少夫人拿着用五彩丝线绣着同心结的罗帕掩嘴斯文的轻笑两声,细绘两瓣梅瓣的眼尾飘飘颇为凉意地扫我一眼,抿唇秀声道,“这我也不太清楚,听婆婆说素卿姐姐在我与夫君成亲当夜与六皇子偶然相遇,此后,素卿姐姐便常去六皇子府上做客,这不,几日前素卿卿便正式入住六皇子府内。”
我尚在思揣越府少夫人怎个空穴来风说道,对面蔻嫣弟媳突是‘哧哼’一声,虚起滟媚双眸瞅着其家姐,淡冷淡冷一字一字道,“姐姐说话委是含沙射影,说得是得体,细想一下就知是指何意。
“房里人通指陪床人,而这曾经的陪床人跑到堂堂皇子府上住着。是个明白人都知道是怎回事,勾搭加勾引呗,先是勾搭上达官贵人再是勾引到床上,上了床吹吹枕边风不就麻雀变凤凰飞了高枝嘛。”
蔻嫣弟媳说得愈发一激动,胸前丘峰是起伏不定,我完全愣着听她向越府少夫人劈头盖脸的愤慨,“说好听点是贵人,说难听点是水性杨花的贱人。不料姐姐竟是暗骂素卿小姐乃为水性杨花,今蔻嫣是长见识,原来为臣妻是可欺天家媳妇的。”
“你!”越府少夫人一噎,俏脸蛋是气得青白青白。好歹是个孕妇实不应该轻易动怒,本还想劝慰劝慰几句,目光落在她肚子时,嗯,吾还是决定不说为妙。依我笨嘴笨舌的怕越劝越火大。
“怎地,姐姐嫌我说得不够透?”蔻嫣弟媳成了只护犊心切的鸟儿,‘蹭’的站起来双手按在桌上,涂绘艳红豆蔻地指甲磨得桌面[嘶嘶]碎响,那架势是有随时掴越府少夫人一巴掌。
陪坐的夫人,小姐们俨然有点吓傻,眼神是瞅瞅这个瞟瞟那个,再落到我身上时俨然是鄙薄加愤恨。幽恨的目光转碾不离盯得我还以为曾勾引过其等夫君。
阿弥陀佛。吾既没冠首鎏月另人疯狂的皮相,又没满腹经纶地才华。通常是我被别人勾引,而非别人被我勾引。你等真是太看得吾了。
“几月不见,你到是长了胆子。”
狡如狐的越府夫人自是不会真在其姐妹们面前丢面子,双手摆在桌下指节扭曲用力绞扯罗帕,面色如水淡雅道,“让姐妹们见笑了,我弟媳本是乡野丫头,可我那不长进的弟弟愣是让她给迷昏头,是铁了心要娶她进府。今天带她来本想让她学习学习如何做个大宅大府里的媳妇,唉,看来还是不行呀,好端端的就洒起泼,秉性真是不能与出自名门里的女儿家比。好在名份是个妾,若是成了女主人她得要飞上天。”
蔻嫣弟媳眼波成沸水,喘着的吐息隔了一桌我都能感觉有如炽流。心弦微妙拨动,我不免对她心生感激,真没有想到前夫的前小妾竟会这般维护我这个曾是她前夫的前妻。咳,说得甚是绕嘴。
转念一想,她如今当着这些个夫人,小姐给越府少夫人难堪,而她又是越府少夫人的弟媳,假若今日事传回她公公婆婆相公耳里,那往后的日子怎好过呢?
连接起了身几步并到她面前,扯住这只张牙舞爪怒气冲冲‘母鸡’,秀声劝道,“蔻嫣弟媳真是犯浑。怎能在大厅广众之下失礼呢?”
“哼,狐狸精只须长副狐媚样,能勾引男人上床就行。你弟媳倒是水灵水灵透着媚态,你这位什么姐姐嘛……,”这位我知道是户部侍郎夫人,她指尖绕发把玩,一副断物识物的目光把我通体一扫,“模样勉称为清秀,实是看不出有什勾引人本色。只怕是修习身了得妖术方才迷得六皇子。”
我惆怅一叹,为何但凡做了正室的女子怎就不待见小妾呢?瞧她模样是个知书达礼性情柔顺,就是眉间那股子高人一等不待见所有人的傲气,还有刚说话的神情真是生生坏了张俏脸。
“是呀,刘夫人您羡慕吧,要不您向我这狐媚子请教请教如何勾引自家夫婿如何?”蔻嫣弟媳誓有不得罪所有人誓不罢体的气概,媚眼如波丝丝惑人,一张嫣红小嘴轻起轻阖由是好看得紧,娇娇滴滴笑道:“看在您是家姐姐妹份上,磕头拜师就不必,斟杯茶了表诚意就行。”
厉害,厉害,诚然蔻嫣是吵架能手,三语两语是镇压这帮子目空一切自为贵人的不敢道言。只是这□□道毒辣辣射来的目光实是让我如芒刺在背,遂是携了蔻嫣弟媳的手与其等笑道,“各位先吃,蔻嫣估摸早膳辣椒吃得多满腔满腹胀气,我先陪她到外头走走,各位就不必等我们。”
越府少夫人感情是没有想到我与蔻嫣弟媳先后不曾给她半点面子,怨毒的目光不加掩饰瞪我好几眼后,转头是对夫人们又是蕴笑道,“好了,好了,咱不与不识大体的粗卑之人记教。恐是有失众位尊夫人身份。”
但凡不惜拼上命也要提醒自个身份的人通常是上不了大台面的粗卑之人,只得以语言好装饰装饰虚荣加虚伪的心。
我抖抖袖口,慢吞吞道:“其实是个体面的人一般不会老是提醒别人自已是个体面之人。像六皇子,越逸锦那些个钟灵毓秀的人哪怕是穿身破衣烂裳的只需往人群里一站,不用嘴说别人也知道其必是体面到不能再体面的人。弟妹啊,你道行还不高呢,得向你夫君学习学习。”
再不理身后等人是何反应,我是携了蔻嫣弟媳手臂,宛如一对壁人双双携手并肩走出雅阁。
酒蓉楼是从未来过不识路是肯定地,没人带路我自是携着蔻嫣弟媳随处闯,好以借机寻个空雅阁。
寻着二楼各个角落的房间闯个遍后,蔻嫣弟媳精妆姣颜留了几条汗渍,拽住我手就是往三楼蹬,心情似还是不太爽快地把我拽着进了一间比楼下雅阁还要精致十分的雅阁。
按着我坐到一张松木大椅上后,眼神凝重端详我好半响后掩睫垂眼,神色渐渐沉重深奥,欲要起唇的似是慎之又慎。
她几番纠结的为难模样落在我眼里,心都是被她提到嗓子眼上吊上。我不由得小翼翼探询道:“蔻嫣弟媳你可是有什事情要说?”
如丝媚丝轻蔑的睨眼一扇流苏映饰的木窗,诚肯的点头表态,“折腾大晌午,需要进食果腹才可。”
中肯点点着,“没错,委实是得进食才行。” 蔻嫣弟媳甚是璀璨一笑,又是携我手娇娇笑起,“小姐真是个知心人,好在之前我便点了膳食,不肖会便会送来。今日我请客,小姐尽管放心开胃定不让小姐掏半文钱。”
哎呀呀,这位弟媳了不得句句说到吾心暖烘烘,遂即道:“可否有点红烧猪蹄?”弟媳低着头媚笑起,“有有有,先生曾与我说过,小姐最爱吃的就是红烧猪蹄。”
先生……?我定了定神色微微闪动,先生么?看来又平添件让我深思的事情喽。
这顿饭吃得委实是久点,吃到猫在窗外的人口水咽得咕噜咕噜,最后愤然而起纵身跃到对面酒楼。
吃流水席似的般吃完一桌又一桌,每道菜我才品一丁点蔻嫣弟媳就另店家撤下再重上新菜式。到最后吃到酒蓉楼里的大掌柜都站在桌前陪笑。
离去前,蔻嫣弟媳俯在我耳边曼曼声道了句话让我好似被人拿个大木棒捶子当头就是一棒,可恨的是没有把我棒晕,只把我棒到晕头昏脑找不着东西南北方。
好在老胡是掐着时间在我发病前赶来。我委着身子扑倒在眼疾手快的老胡身上,面色苍白虚弱笑道:“老胡,本小姐今日真觉你是清秀更胜相湘楚楼小倌。”咬起唇牙承受随之而来的刺骨之痛,挫骨之冷,那痛那冷另我眼泪都要成捧成捧涌出。
“小姐,后日便是先生忌日了。”
我抬头望望风和日丽的天际,眼泪生生被我逼回肚子里。师父,你好样的,你真是好样的,你就是死了也能轻易撩动我心弦,最脆的地方永远被你主控。
我实不知,师父,究竟是你太狠,还是我太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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