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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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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徒步由他挽着我换成我搀着他,天上的雪花竟也跟着起和愈发下得大,用鹅毛在形容也不为过。
拨完这支拨那支劲使出吃奶的力气把陷进雪地寸把深的脚给拨出,我愤愤的搀扶起这个份量是我全身份量几倍的男子无限惆怅……。
真真是念天地之悠悠,吾独苍然而泣下!
“小子,到底还有走多久!”一把推开全身倚靠在我身上的美男,看着他依是不断流血的腰际我连陪葬的心都有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个把我劫到这莫名其妙,老是无尽头的深山老林内。
“不远,再走过这个山头本宫的人就在那儿。”惨白的俊容虚弱无血,一双修眉蹙得老紧老紧,颀长身子保持一股子清贵倚在被雷电劈去半边的老枯树下。
我睨起眼望过去,啧啧啧,还真是个病美男呢?许是我赤裸裸的目光被吓到还是怎么着,他顺着枯树慢慢滑坐在雪上,舌尖儿舔舔生裂的薄唇,黯淡的璀璨星眸盯着我,吐息有点紊乱轻笑道:“快点走,再歇息下去等到大雪封山,我俩可真是要死同穴了。”
真是个欠扁的人,要死了都还要顾上调戏我。
脚尖踢踢他腰身,我跟着蹲下身子,问出盘旋在心中约摸半柱香时间的疑问,“本宫公子,我怎老感觉你是故意劫我来深山老林里与你一同体验生死瞬间呢?”
他想抬起搭在我肩上的手顿顿的停要半空中,又生生的绕了个弯重新搁到自己膝上,薄唇边挽起银盘那么大的弧底,黯淡的眸底突然又是烟花朵朵绽放,“卿卿,你还是这般逗笑啊。”
我撅撅嘴,对他的褒奖不以为然,先前我道他为何不用飞改用走了,原来是他腰受了伤,加上飞的途中我为防掉下双脚勾在他脚上,而在落地的瞬间我重身全部加压其身上,从而异致的结果便是:伤上加伤给闪了腰。
一片雪花蓦地落在我睫毛上,我急急闭眼不小心把半片雪花给溶到眸内。本是已冻到麻木的全身突兀地被眼内的一丝清凉给唤醒,我遂地想到他莫不是因为不想走路故而装闪了腰,好以来偷懒要我来搀扶走出雪林内?
“卿卿,你若再不扶本宫起来,明年的今夜怕真是我俩的忌辰。”本宫公子委地叹息,抓了一把雪向自己嘴里一塞,奇迹般的有了力气慢慢靠着枯树站起,若不是他单手按在腰上,修眉紧蹙还真是让人看不出他受了伤。
我见他能站起,更加地确信他真是在装自己闪了腰。堪堪地避给他欲伸出的手,我噌地就飚出四五步远,黛眉高扬,秋眸横瞪,咬牙切齿道:“我可是再无力气本宫公子走出雪林了。”遂又大气凛然高道:“天下自古谁无死,明年的今辰大不了就是我的忌辰!”
本宫公子眉目骤地沉了下来,笼在眸底的冷冽堪胜霜雪,薄唇抿成锐厉的直钱,凝向我的视线冽冽无比,“卿卿。”
只是唤我一声,我骨头都是害怕至发抖,似是全身沁在千尽寒潭里般。在他愈加凌厉的视光下畏惧地后退几步,摇头拒绝:“你莫唤我!”欺的就是你现在受伤不能动。
“过来。”他眸内又沉了几份,幽深幽深的极似不见底的深渊,只需再瞅一眼就会被这口深不见底涌着乌云滚滚的深渊吞噬。
“不过!”底气有点不足,声音倒是倍儿高。我再退后两步,哼,有本事你自己过来!”
他抿着嘴,凝成霜雪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我,俊美无铸清贵姿容结成惨白惨白的沉霭,见我像只小老鼠一样畏畏缩地站在他眼前,嘴角的锐厉柔化的几声,捏捏额角,叹道:“我没有骗卿卿,若腰未扭伤,我还会任卿卿在雪地里受冻么?”
我虚虚的瞄了瞄他腰际,心里蓦地一缩,惨了,惨了,他竟没有流血了?我明明一路搀着他一路时不时用甲尖刮刮他伤口的啊。
他凌冽地眸子顺着我视线落在自己腰间,眉目间的阴沉瞬然扫光,抬起幽黑双眸,轻声道:“卿卿放心,本宫伤口未再流血。”
呃,他误我是在关心他伤势了,我抬头望了望不减反增浓密的雪花,又是惆怅的叹了口气。
你伤口流着血我还放心些,如果是血流成河,我更放心……。
委委地拖着似是着火的身子憋屈地走到他身边,靠过一个肩膀指道:“别死靠着我,也不想自个忒恁地重,我这瘦板身骨怎扶得你动。”
抵在我颈窝的额头是滚烫滚烫,低低沉沉的声音夹含是浓浓笑意不禁令我心突然漏网了半拍,“卿卿若是瘦,本宫……”灼热的气息不断喷在我敏感的肌肤上,毛毛飕飕感觉委实不太好,低沉的笑意愈发地加深,深到我全身鸡皮疙瘩不断的是掉了一层又一层,“若不是卿卿身子柔若无骨,刚刚本宫还真会以为抱着的是个男人。”
我怒!你竟鄙视我引以为傲的杨柳似的身段儿!我指着他某处,阴冷冷笑道:“哼,若非你□□多了根腊肠,我还以为自己刚刚搀着的刚净身了的太监。”
北风疯狂的刮,雪片抽风的飘,靠在我肩上行走的人成了根僵硬柱子。
焉然是被我气成的。
我怕他被我打击过了头,扶在他腰上的手立刻多加了几分力,顺便就着摸了几把,一副模样诚恳与他道:“本宫公子放心,就算是你个太监也是个令女人思春的太监极品。
“哎哟!”肩膀上突地剧痛,我一侧头就看到本宫公子吡着牙恶狠狠地望着我,我瞄瞄受痛的肩头,本是结了层冰凌子的衣裳蓦有两排牙印,事实胜于雄辨,一看就知道是这极品太监干的好事,心中生怒吼道:“你属狗的吗!”
“本宫是代你父亲教训教训你这无德女子!”他见我吃痛不由笑吟吟起。
我沸腾地一巴掌拍在他伤口上,满意的看到他吃痛的表情,我得意洋洋且学他笑吟吟道:“女子无德便是才!”
他的手覆盖在我的手背上,轻轻的倒抽了口气,声音嘶哑吃痛道:“本宫只听说女子无才便是德。”
“切,那是你们男人怕我们女人翻上天,所以才说女子无才便是德。”
他倒也不与我在这才德上纠缠,覆盖在我手背上的手指轻轻摩挲我手背几下,雪色的黑夜里传来他轻不闻的笑声,“儿时曾有人在我肩上烙了个印,而这烙印从此刻在本宫心间二十年都不曾消失。”
我揉揉吃痛的肩膀,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懒得理会听他又是莫名令我听不懂的话,有你这会报仇的么?他烙了你的印,你找他重烙啊,怎就犯到我身上呢?
“卿卿,今日我在你身上烙了印,你可会在心间记得?”
他柔柔的声音真是让我吃不消,气呼呼道:“不记得才怪!你就等着被我记上一辈子!”被你咬一口我都不没有反咬你一口,怎可能会忘记呢!找个机会定要报上这甚冤的仇!
“好,本宫估且记下卿卿今日所说。”他眸子亮了亮又黯然淡息,俊容间回到我初见他时水波不兴不可高攀的模样儿,“他日卿卿若忘记今日所说,到时可若怨本宫伤了卿卿。”
一股子北风飕飕的窜进我后颈直钻到我背脊,我打了寒颤哆嗦道:“你还好意思说,他日你若忘记你今日咬我,哼哼!别怪到时我乱报咬肩之仇。”
“好,本宫决不忘记。”他身子软软的顺着下滑,幽深的眸子迷迷地望了望我慢慢合上,轻虚道:“不准你再忘记了,记住!”
他这一软地,如同一个火炉离开我这个火炉,身子一轻我也跟着虚虚委地,吃力的睁睁沉重的眼皮,眼前重重叠叠又迷迷糊糊,我抬起早已疲倦的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再探了探自己的额头,手心是烫的,心是冰冷的,我便在火与冷的两极中华丽丽晕过去。
呜呼唉叹……此次,我怕真真是冤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