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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众神的乐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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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的尽头,就在水的源头,就在那巍峨的高山,众神的乐园。
奥林匹斯山,就是神的家园。那里长年云雾缭绕,大部分时间都被积雪覆盖,其最高峰直插云中。山坡上橡树、栗树、山毛榉、梧桐和松林郁郁苍苍,景色十分优美。奥林匹斯山雄伟壮丽,巍然耸立在希腊的群山之中。冬天,白雪皑皑的山峰,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夏天,谷地绿树成荫。每天,当太阳从东方升起时,曙光首先照射到这座圣山的顶峰;当太阳下山,银色的月亮从东方升起时,辉煌的奥林匹斯山顶峰又洒满了月光。
在这样一座神圣的峻峭的山,神选择了这块地方来建造他们的宫殿并在那里治理世界,在云海之上,是一条条柱廊,柱廊前面是长着奇花异草的花园。强风从来不会刮到这个乐园,这些坚如磐石的宫殿,上空也从未出现过暴风骤雨。山顶上总是风和日丽,阳光明媚,花香扑鼻。
那里是神的世界,一切都是永恒的。
海妖离开了海岸,赤足走在沙滩上。他的脚下不是冰,而是沙土。他可以感觉着那些土粒在脚下摩擦。离开了海洋,也离开了冰冷的冰原。他走在陆地上,寻找着众神的故乡。只有到了奥林匹斯山,他才能找到心爱的沃特。就算一切都是一场梦,他也一样要知道真相。哪怕结局如悲剧一场。
他一身裹着白布,独自一人地走着,也不会去看任何过往的人,动物,甚至是事物。没有人跟他说话,就算有也被他冰冷地无视掉。现在的海妖只有强烈的企图,不相干的事物根本就不会在意。就这样走着,终于来到了河边。河汇成了大海,那么水的源头一定在河谷之上。他沿着河走,一步一步。他并没有游,虽然那样比较快。同样是水,可是海不同于河。如果哭泣的话,可以轻松地责怪海水太咸,沙到了眼睛。可是河里的话,就只能责怪自己过分软弱了。
无血无泪无心无肺。奥罗拉就是这样麻痹着自己的心情,面无表情地走着。他的脚已经被沙石磨破了,流着血,红色的血。每一步也许没有人鱼那般的心如刀割,却也一样穿过脊骨,撞击着洇着血的心脏。
水,循环不断,天上地下,生生不息,也因而养育了万物。海的尽头是水的源头。如此循环不息的世界,真的有源头尽头之分吗?不清楚,不确定。既然已经启程了,何必要想这么多。
终于,河的尽头已经到了。映入眼帘的是巍峨山,白雪皑皑。可是这里不是奥林匹斯山。众神怎么会住在这里呢?奥林匹斯山在山巅的高处。如果想去那里,至少要翻过最高的山峰。
海妖如鱼,是水中的精灵,现在却要一步步地登上山顶。奥罗拉不在意自己的脚。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憔悴。如果这是诅咒的一部分,这是神的考验,那只有坚持,即使面对的是死亡与毁灭。就这样,奥罗拉一步一步地向山顶爬去。只有这样他才能接近神的乐园。没日没夜,也不管是暴风还是雪霜,他只是努力地爬着。是在走不动的时候,他会蜷缩在雪里睡一会儿。他并不怕寒冷,而这样的寒冷比不上北冰洋。可是高处稀薄的氧气,却也让他头晕目眩,脚如千斤一半,举步维艰。潘多拉的盒子已经打开了。不管沃特在哪里,奥罗拉都会坚持寻找他的下落。
早已不记得过去了多久。从沃特消失的那天开始,时间早就没有意义。现在的奥罗拉和当年被囚禁在高加索的普罗米修斯没什么两样:痛苦,却依然坚持着。对于两者来说,时间只不过是飞逝的经历,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夜晚的山格外难爬。寒冷、湿滑、也看不见眼前的路途。这么些日子下来,奥罗拉浑身遍体鳞伤。而他身上的白布也早已变得破烂,肮脏,泥水、脏雪、甚至是自己伤口流下的酱色印子。可那又如何?奥罗拉根本没有理会。奥罗拉靠着山体,失声痛哭。他知道他已经到达了山顶。可是奥林匹斯山在哪里?水的源头在哪里?没有翅膀的奥罗拉要怎样才能到达那神圣的乐土?水的源头,也许只是海妖悲哀的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