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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

  •   27

      抬完下巴之后,宋昭昭身侧的人没了动静,她扭过头,看见陈历的目光正无焦点地停留在前面的椅背上,她吃味地哼了一声。
      “非礼勿视啊,陈历同学。”宋昭昭耐人寻味地悄声说道。

      陈历哥哥,陈历,陈历同学……她对他的称呼倒是越来越多变了。
      陈历勾了勾嘴角,黑暗中悠然地望向她:“不是你示意我看的吗?”

      倒打一耙!
      宋昭昭朝他龇牙咧嘴,不打算搭理他的强词夺理,侧过身正要继续观影,前面的小情侣又一次做出令人匪夷所思的举动。

      女生把脑袋轻轻地搁在男生的肩膀上,微微抬起头。
      男神垂下眼睛,湿润的双唇从她的眉眼一路亲到嘴巴,就此停下,紧接着用舌头撬开女生的嘴巴,尽兴地深入探索。

      宋昭昭瞠目结舌。

      她犹记得半年前的夏天,市民广场一旁的小巷子里,无意中看见一对情侣在墙下偷欢,当时夜色正暗,她离得有些距离,看见模模糊糊的轮廓,愣在原地,进退两难。
      当时车辆旁经过三三两两的行人,角落里情侣忘我地亲吻,并不容易被人发现。
      然而今天,在电影院这么封闭、昏暗的公共空间里,居然会有人胆大妄为到旁若无人地接吻?

      宋昭昭紧急闭上双眼,呼吸随着对方的喘息声渐渐紊乱了。
      慌张之中,她抬手去拿一旁的奶茶解渴,想借此缓解尴尬,谁料手掌在放置奶茶的位置上反复摸索,都没有碰到奶茶杯子。

      她觉得奇怪,别过头去看,发现她要找的奶茶被陈历捧在手里。
      “干嘛?”
      陈历无辜地眨了下眼,递回奶茶,毫无歉意地道歉:“不好意思,拿错了。”

      宋昭昭眉尾微微一颤,狐疑地望向他。
      陈历一脸坦然,甚至“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悠悠问道:“你都盯着他们看了好一会儿,摸出点门道没有?”

      宋昭昭的脸更红了,从脸颊烧到耳廓,身体随着影厅内的暖气渐渐升温。她咬着吸管喝了两口奶茶,佯装淡定道:“没学会,不然你……”

      话立即止住了,宋昭昭干脆利落地扭过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大屏幕。
      陈历的视线,不由自主地从她的眉眼悄然移至那瓣红润、丰满的嘴唇,目光顿了顿,再漫不经心地移开。

      宋昭昭抿着唇一言不发,看似全神贯注地观影,其实在心底默默地把刚才那句未说出口的话补充完整。

      没学会。
      下一句是,不然你教我。

      -

      电影散场后,他们跟随人流走出影厅。

      打电话问过母亲才知道,她们正在附近的商场逛街,两个人估计都在兴头上,电话那端传来销售员不约而同的称赞,宋母跟她叮嘱了两句,招呼都没打就挂断了电话。

      宋昭昭仰头问:“我们要过去找她们吗?”
      陈历耸肩,不以为意:“为什么要去找她们?我准备去书店买两本书,你去吗?”
      “好吧。”

      宋昭昭屁颠屁颠地跟上他的脚步,因为好奇他在大学里的生活,于是一蹦一跳地发问。她的问题多如牛毛,以至于陈历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怎么会有那么多问题?”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还是准备出一本《百科全书》?”

      “问问呗。”
      宋昭昭紧紧缠着他,接二连三地向他抛来问题,问完之后期待的眼睛亮晶晶地守着他,等他解答。
      “你挑几个回答一下,又不少块肉。”

      “既然这么感兴趣,不如你亲自去读。”陈历啧啧两声,与她玩笑。
      宋昭昭下意识反驳:“没说我不去啊。”

      见陈历不说话,宋昭昭挠挠头,她瞟了眼陈历的脸色,不好意思地干笑两声:“虽然说我现在离你那所学校的分数还有一定差距,不过高中三年时间,我还有机会。”
      “我会努力!”
      最后一句说得斩钉截铁,像是在表明某种决心。

      街道上寒风呼啸,尤其刺骨。
      南方城市降温之后,在室外走一小段距离,但凡是裸露在外的肌肤,上上下下定会冻得通红,人亦禁不住瑟瑟发抖。

      陈历深深地看了眼宋昭昭,丢下一句“想考就加倍努力”,捂紧了外套,头也不回地朝书店走去。
      走出几米后,回头,发现宋昭昭还立在原地。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又返回拎着宋昭昭的外套领子,将她往前提溜,正色道:“填志愿不能随便,等高考出分之后,我帮你参考。”
      “不要乱来。”

      宋昭昭略一松怔。
      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在拒绝他们成为同校师兄妹吗?

      她别过头盯着他的侧眼,眼神明显黯淡。

      等两人双双来到书店门口,陈历才松开手,帮她轻轻抚平领子上的褶皱,弯腰俯身与她对视,语重心长道:“挑选专业和高考同样重要,不要擅自做决定。”
      “当然,如果你把我的学校当作目标,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我定竭尽所能,希望你能如愿考出高分。”
      他真挚而明亮的目光,验证了他所说的并非是客套话。

      陈历的手还搭在她的肩膀上,见她毫无反应,他往下压了压。
      宋昭昭撅起嘴巴,拍开他的手,不以为意道:“说不定我到时候考得比你还好呢。”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开门进入书店。

      陈历紧随其后,乐不可支地应声:“这小孩,还挺臭屁!”

      -

      在太阳落山以前,宋母开车接回了两个小孩。回家之后,董莲开始用砂锅炖煮鸭子。
      这只鸭子是早上现杀的,还很新鲜,不老不嫩,份量重,炖煮得久一些,肉质更软烂,汤汁也更营养。

      两小孩挤进厨房,询问需不需要帮忙,宋母抽空斜他们一眼,毫不留情地赶他们出去:“走走走,都别来捣乱。”
      无法,宋昭昭哀嚎一声,被陈历押去卧房的书桌前,端坐着阅读今天下午刚买的书。

      陈历买了好几本书,有法律相关的专业解析,也有名人传记、历史书籍,顺带给宋昭昭挑了两本习题册。
      宋昭昭仰天长叹,顺着他的手把习题册推了回去,不领情:“其实你不用对我客气。”
      陈历眼皮都懒得掀一下,不紧不慢道:“我喜欢助人为乐。”
      宋昭昭瞪他一眼,默默腹诽:但我并不喜欢接受。

      抗议无法,等吃饭的细碎时间里,她还是被迫在书桌前写了几页题。

      夕阳西斜,在天色未完全暗下去的前半个小时,天空中出现一片魅惑的蓝,与隐约的黑交织着,夜幕静谧而悠远。
      那是一天中极为难忘又美丽的瞬间。

      宋昭昭转动着手里的笔,支着脑袋,思绪不由飘向窗外面的天际,喃喃:“好漂亮哦。”

      闻言,窝在床头看书的陈历,掀开眼懒懒地瞧了她一眼,又顺着她的视线抬头。
      透过四四方方的玻璃窗,他一言不发地望向天空。

      天幕中看不见飘移的云絮,澄净而深邃的蓝缓慢地压下来,天地仿佛辽阔的海洋,此时此刻的人们全部成了不会吐泡泡的鱼,也可能是珊瑚,水母。
      摇曳的枝叶是随波浪晃荡的海草,横生的枝干挡住飞鸟的去路,孤零零的风从枝叶的缝隙中穿插而过。

      待远处楼房的灯一盏盏亮起,千家万户飘出炊烟,天色才真正暗下来。
      海水一般的蓝消失了。

      陈历“啪”地按下了床头灯,明亮的灯光让他们同时下意识眯起眼眸,他揶揄道:“习题册拿过来,我检查一下你做得漂不漂亮。”

      “……”

      心不在焉做题,自然错误百出。
      宋昭昭心虚地低下头,瞥了眼陈历阴沉的脸,他正在批改她做的题目,眉头紧锁,似有一通怒火急需从火山洞中爆发出来。
      她没见过他生气发怒的样子,光是想象都觉得可怕,恐怕到时会是一副灰飞烟灭、万物俱寂的模样。

      鸡汤炖好,宋母和董莲还炒了一盘小青菜、红烧鸡翅和肉沫茄子,煲鸡汤的砂锅刚端出厨房,香味就已经溢到卧房。
      肚子适时地“咕噜”叫了两下,宋昭昭摇摇他的手臂,放低声音:“她们在叫吃饭呢,别看了,先吃饭。”

      “啧。”陈历斜眼。
      宋昭昭埋头,一副洗耳恭听的温顺模样。

      态度摆得端端正正,看起来挺惧怕陈历的。
      宋昭昭想起当初陈历辅导她做题,她见识过他的较真,现在想来犹如噩梦。
      实话实说,她特别怕陈历让她反复订正错题,一种题型翻来覆去地做,炒冷饭似的炒到她吐,才肯罢休。
      宋昭昭瘪嘴,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这一幕生动的小表情被陈历捕捉到,他失笑:“这么怕我?”
      “没!”宋昭昭脸不红心不跳地否认。“只是饿了。”谎言信手捏来。

      陈历拿她没有办法,哭笑不得地放下课本,说:“走吧,吃饭去。”

      -

      四个人坐到餐桌前,陈历这回在她左手侧,宋昭昭再不能跟以前那样,抬个头就能对上他的眼睛。
      这回,她的余光频频往左瞟。

      饭桌上其乐融融,八卦消息在两位母亲口中传递着,宋昭昭喝着汤,竖起耳朵聆听。
      聊着聊着,话题不知怎么就转到今早宋昭昭在家里说的那一句“想去北方看雪”,宋母看向陈历:“阿历,康平应该也下雪了吧。”

      “下了。”

      他在康平市的大学读书,读的法学专业,985高校,五院四系之一。
      班级里大约有五分之一康平本市的同学,今天一早,就看见他们在朋友圈分享下雪的照片和视频。

      “雪下得大吗?有没有积起来?能到人体哪个部位啊?”
      聊到他所在大学城市的天气情况,宋昭昭的注意力立马集中过来,她勺着汤,问题一个接一个抛给他。

      陈历话不多说,直接打开手机,翻到朋友圈,把手机放到桌面推到她面前,抬抬下巴:“你自己看吧,我同学发了很多,往下多翻翻。”
      不止同学。
      读大学两年多的时间,参加竞赛、社团等活动,添加了不少人的联系方式。
      因为学校在北方,相比较之下,校园里北方同学占大多数,一场雪直接让他们在朋友圈和群里“团建”了。

      朋友圈其实挺私密的,尤其直接把手机交给别人。
      宋昭昭扪心自问,就算是亲密的朋友,譬如陈蓓,提出想拿她的手机刷朋友圈,她可能都会犹豫考虑。
      陈历居然这么放心大胆地让她随便翻看?
      他是有多不在意,还是有多信任她……

      宋昭昭吃完饭,边喝鸡汤边划拉他的手机,从上翻到下,确如他所说,朋友圈里不少人分享下雪的康平市。
      不止康平,他的大学同学来自天南地北,北方人占据大多数,其中夹杂着哈尔滨、吉林等地的雪景。
      她看得兴致勃勃,满面笑容。

      刚看完一页,准备继续往下划拉,手机顶端突然跳出一条消息,挡住了她的视线。

      宋昭昭顺手想把那条消息划走,不料手指不小心戳到它——
      页面跳转到微信聊天界面的对话框。

      宋昭昭的手顿在半空,垂眸瞥了眼跳进来的消息,是两张雪景图。
      一张白茫茫的天地,矗立的树梢上挂满了厚厚一层雪。另一张是一个女生露出半张脸的自拍照,照片背后是她堆积的小雪人。

      她无意窥探别人的聊天记录,这属于隐私,因而哪怕再震惊好奇,她都没有点开大图。
      只是看到照片之后,宋昭昭的思绪变得一顿一顿的,心脏莫名其妙地抽搐了下,有些酸涩,她的视线缓慢上移,看见对方的备注——
      施岑雅。

      她是谁?他的大学同学?
      一位女生,在过年放假期间,发了雪景和自拍照给男生,是出于分享还是另有目的?

      或许,她们对待陈历,是一样的心思。

      宋昭昭的心一瞬间凉了下去,她面无表情地退出微信,合上手机,将它放在桌面上推了回去。
      陈历喝着鸭汤,并没有注意到她急转直下的心情,乖顺地回应宋母和董莲的问话。

      宋昭昭低低地埋下头,神色黯淡,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汤匙。
      时间久了,她的沉默引起陈历的怀疑,他若无其事地伸长手臂,去够放在她右手侧的纸巾,视线直勾勾盯着她。
      她的头埋得更低,有意无意错开他询问的眼睛。

      饭桌上交谈甚欢,宋昭昭的思绪像一颗丢进水塘的石头,悄无声息地、慢慢地沉了底。

      -

      吃过晚饭,两个小孩留在厨房洗碗。
      厨房里的烟火气有点重,宋昭昭把窗户推开一条缝,冷风“嗖”的一下从那条细窄的缝隙溜了进来。
      鬓角的碎发被吹得往眼睛上拍打,宋昭昭忙往左挪步,吐出一口气。

      他们分工明确,陈历负责打泡沫,用抹布将碗里的油渍抹干净,宋昭昭的活比较轻松,接过抹得锃亮的碗,再用清水淋洗一遍。

      时间在厨房里流淌得缓慢,井然有序的分工,让洗碗这项枯燥乏味的家务活变得没那么难以接受。
      只是一个递碗,一个接碗,湿沥沥的手不时碰撞到一块,宋昭昭注意力涣散,每次触碰都大惊小怪地缩回手,再怯怯地拿过碗。

      厨房的暖光笼罩住两个人,正对面的玻璃窗户倒映出他们的身影,她盯了一会儿,脑海中好几次浮现出对话框里那张自拍照。

      女孩子身穿白色羽绒服,和白雪皑皑的天地融为一体,全身最鲜亮的应该是绕在她脖子上那条蓝色围巾,衬得她肌肤光滑雪白,好似剥了壳的鸡蛋。
      女生化了淡妆,卷翘的睫毛,圆溜溜的眼睛,笑起来灿烂明媚,身后的雪景都成了衬托,她美得让人挪不开眼睛。

      虽然一直有“陈历如此亮眼,围绕在他身边的女生应该也很优秀”的认知,但这一回,所有猜想都被印证。
      宋昭昭第一次有了如此真切的实感。

      她犹豫片刻,想告诉他刚才女生发来的照片,然而每次张开口,心里就跟被针扎似的,密密麻麻的刺痛感席卷全身。
      她难受得眉心微微一蹙。

      窗户上,陈历的肩膀微微向她倾斜,递在半空中的碗始终没等到宋昭昭伸手来接,他疑惑地扭过头,问:“怎么了?”
      眼皮忽然猛地跳了一下。
      宋昭昭甩了甩碗壁的水渍,尽量以漫不经心的语气回应:“就是突然想去北方看雪了。”

      “为什么?感觉你好像对看雪很执着。”

      陈历的袖口挽上去,露出一截细白的手腕,他见宋昭昭动作慢慢吞吞,也不催促,索性自己拧开水龙头,一丝不苟地淋着碗。
      他干活细致,一口碗被他洗得干净无瑕,光亮如新。

      “大概是南方很少有下雪的天气,因为稀有,所以稀罕。”
      宋昭昭声音飘渺,像一缕附在窗户上薄薄的雾气,温度升高后它便能蒸发得毫无踪迹。

      陈历点头,似是赞同她的言论。

      “刚刚……”
      宋昭昭决心同他坦白,微张嘴巴,酝酿着该以哪种语气把女生发他照片的消息转告他。

      偏巧此时,客厅传来宋母的呼喊声。
      “昭昭,昭昭。”

      紧接着,门口传来仓促的脚步声,宋昭昭卡在喉咙里的话被打断,她回过头,对上宋母趴在门框上的身子,问:“怎么了?”
      “你爸刚打来电话,说今晚还要在公司值班。”宋母喜形于色,朝她眨眨眼,“不然我们等会儿回家收拾一下,今晚就住风光路了,行吗?”

      宋母口中的家,是正对门他们的老家。自八月底搬走以后,他们就没回来住过。
      饭桌上宋父常提起,说既然是老家,那一年至少得回去住个两三天,给老房子增添点人气、烟火气。
      毕竟房子长久不住人,容易损坏,老得快。

      既然今天已经回到风光路,不回自家住一晚,确实说不过去。

      宋昭昭自然巴不得住下,多住几天才好呢。
      但她很好地压制住雀跃欢喜的心情,楞了几秒,假装思索,随后点点头,若无其事道:“我都行,随便。”

      宋母脸上洋溢着喜庆的笑容:“那我先回去收拾卫生,铺个床。”
      此言一出,董莲也放下手头的事,跟过来说:“走吧,我帮你。”

      -

      晚上躺在床上,宋昭昭刷了会儿短视频,无论是新闻媒体还是素人博主,都在分享今日下的大学,比往年来得更猛烈。
      有人专门录了踩雪的声音,视频做过降噪,只留下踩在细软的、堆积到脚踝的雪地上,发出轻微“嘎吱嘎吱”的声响,网友纷纷在视频底下留言——

      “今晚助眠的素材有!”
      “好好听啊老师,你怎么想到录踩雪声音的,从来没想过这类声音会这么戳我!”
      “本南方人实名羡慕,这就买票赶来!”

      宋昭昭划拉了一会儿评论区,默默地点了个赞。
      平常她最爱凑这份热闹,有些网友造梗就跟吃饭一样信手捏来,逗得人捧腹大笑。

      只是……明明今早看见雪天她还兴致盎然,但无意瞧见那两张照片之后,她的情绪始终恹恹的。
      她在床上打了个滚,喃喃:“施岑雅……施岑雅……”

      好漂亮的女孩子,她和陈历到底是什么关系?

      对门。

      陈历洗过澡,吹头发的时候才打开手机看消息。
      他平时不会时时刻刻拿着手机,通常是集中一个时间段回复消息,舍友打趣他“跟皇上批阅奏折”似的,每天打开就为点个“阅”。
      他笑而不语,不重要的消息不值得耗费他的时间和精力。

      然而今天翻到聊天界面,却猛地看见没有消息显示的人却排在了前列,陈历有些恍惚。他点开和施岑雅的对话框,眼中映入几个小时前她发送的消息。
      两张照片。
      陈历随手点开一看,云淡风轻地退出。

      如果他没记错,他应该没有点开过这个对话框,但事实却是消息提示的红点消失了。
      再看发送消息的时间,这个点应该正是他们在吃晚饭的时候。

      陈历把手里的吹风机搁到桌面,倏地想起餐桌上宋昭昭刷了没几分钟朋友圈,就把手机推还给他,表情有些古怪。
      当时的他正在喝鸡汤,她的小表情隐藏得很好,以至于他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所以,她看见了?
      结合吃完饭洗碗,她种种心不在焉的行为,想来是看见,并且误会了。

      陈历长叹了一口气,眉眼间隐着几分倦怠感,他重新拿起手机,给施岑雅发了条消息。

      发完消息后,他又点开与宋昭昭的对话框。
      手指打出一行字,顿觉不妥,又匆匆删掉,他斟酌着该如何向她解释。

      今夜窗外的月亮大如圆盘,悬挂在漆黑的夜幕之中,遥不可及,光辉从枝头漏洒,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影子。
      进入深夜,风光路漆黑一片,唯余几盏伫立的路灯散发出昏黄的光芒。

      陈历在窗前静立了会儿,等到夜深人静,给宋昭昭发了条语音。

      收到语音时,宋昭昭正起床去厨房倒水,手机放在裤兜里震动了一下。她抿了两口水,疑惑大半夜谁会给她发消息。
      打开,来人竟然是——
      陈历。

      她被水呛了一下,捂着嘴小声地咳嗽,眼睛警惕地往身后旋,母亲卧房的门依旧紧闭,她才点开那条语音。
      音量只开了一格,宋昭昭的耳朵贴近听筒,听见他问:“睡了吗?”

      她第一反应不是回复,而是心想“你怎么还不睡”,抱着这股疑问,她斟酌措辞,回:【没。】
      想了想,单个字有点冷淡,又问。
      【你不睡吗?】

      陈历依旧回的语音:“睡不着。”
      睡不着,所以找她聊天打发时间?宋昭昭撇撇嘴,抬头望了眼月亮。
      她回:【我也睡不着。】

      下一秒,陈历的消息立即弹了出来。
      话筒贴近耳朵,低沉的嗓音仿佛一缕轻飘飘的烟,无拘无碍地钻进了她的耳朵。

      他问:“想出去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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