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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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他去见奥罗。”永恒凯歌从船只中飘出来，幻化出人形，手臂鼓励似的拍了拍奥玛的肩膀，“我相信他即使不是船精灵，也同样是我们的朋友，也同样将与我们长期地生活在一处。”
船精灵们信服的纷纷点头，“奥罗先生的话一定能顺利帮助这孩子的。”“奥罗先生的话一定没问题的。”他们这样安慰着奥玛，最终挥手向两人道别。
奥玛敏锐的察觉到永恒凯歌的最后一句话似乎不太对劲，但他什么也没说，跟在永恒凯歌身后，两人一同往城市的中心走去。
船精灵们的生活似乎格外平和愉快，奥玛走过闹市区，路过了六批当街表演的个人剧团，收下了十来份演出宣传表，走过商铺区的时候还被几家热情的花店店主在头上装饰了花朵。
“很受欢迎啊，奥玛。”永恒凯歌的头上也缀满了花朵，笑眯眯的将一缕垂至奥玛肩头的枝条拂回发间。
“我想这多半是受您的恩惠。”奥玛估计自己八成是沾了对方的光。
永恒凯歌俯身与奥玛对视，绿色的眼睛溢出宽和的笑意，“船精灵对万事万物的爱意与喜悦就像大海一样没有止境，坦然接受就是最好的报偿。这份欢迎是真实的，你不必为此感到负担和困惑。”
奥玛磕巴了一下，脸蛋有点泛红，他慢吞吞的点了点头，露出有点犹豫的表情。
在永恒凯歌耐心的注视下，他忍不住问道，“那个……可能有点失礼，但您头上顶的是个栗子吗？”
感动是真的感动，但好奇也是真好奇。永恒凯歌将近两米，比自己高出一头有余，刚才他蹲下来才发现对方头顶上浓密蜷曲的绿色长发之间居然有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栗子！
好怪哦！再看一眼！奥玛猫猫的手蠢蠢欲动。
最终还是没有摸到永恒凯歌的栗子。
永恒凯歌头颅高昂，似乎有点受不了奥玛频频的注视。奥玛也没有再说什么，两个人默默地朝前走着。
不知不觉间已穿过热闹的街巷，走出那巍峨的到了一片植被葱郁的深幽峡谷边。森林边缘的阴影盖在赤红色的房顶上。
“这就是奥罗住的地方啦。”永恒凯歌挥手示意。
他在路上已经向奥玛稍稍介绍了这位备受大家尊重和信赖的“奥罗先生”，奥玛意识到此人在船精灵中享有着极为尊崇的地位。
虽然居住的地方偏僻，甚至住宅也普通到了可以称之为潦草的地步，但整个居所却并不破败。
奥玛注意到充斥于屋顶、院落、甚至门口的各种礼物。
有新鲜的花朵、食物，沉船物品和书信，或摆在地上、或挂在门上、或堆在窗前，将这个小小的房子妆点得热闹极了。
“奥罗！开宴会啦！”永恒凯歌习以为常的站在门口，双手搭在嘴边，一字一顿的朝林子里喊道。
于是有什么冲了出来……奥玛仔细的打量着这个与众不同的船精灵。奥罗戴着一只船长帽，红色短发乱蓬蓬地翘着，穿衣风格很是随意，肩头披着一条有些暗淡了的红色斗篷。他浑身银光璀璨，却并不刺眼，有种太阳般的暖意，就和他脸上的笑容一样。
“永恒凯歌！”对方高兴的搂住自己的朋友，探着头不断张望着。
“没有肉，等一会儿我们一起去打猎，现场烤肉，吃什么打什么。”永恒凯歌熟练的安抚住了奥罗。
奥玛总觉得有种奇怪的即视感，歪着头饶有兴致的凝视着两人的互动。
“这是奥玛。”永恒凯歌向奥罗介绍，“今天我在墙壁外围接到了他，不过……”
“哦，是新伙伴啊，我是奥罗。”奥罗的脸在奥玛眼前放大了，兴致勃勃的黑色眼睛令奥玛觉得即视感更严重了。
“我是人类，我还活着。”奥玛迅速而大声地说道，并伸出双手，接住了一个因为震惊而变成白色石膏的奥罗先生。
“要不然你唱两句试试。”奥罗发着光的鼻子几乎和奥玛贴在一起。他不死心的喃喃传进耳朵，奥玛尴尬的把对方推进永恒凯歌的怀里。
受人尊敬的奥罗先生，几乎失去了奥玛的尊敬。
幸好他终于还是保住了尊严，奥罗耙了耙自己的红色短发，又正了正自己的黑色船长帽，红色的旧披风随着微风轻轻抖动，他看起来又是可靠的奥罗先生了。
“去沙滩边上走一圈给我看看。”一顿海鲜烧烤宴会大餐之后，奥罗这样提议。
海鲜烧烤宴会大餐，是真的烧烤宴会，也是真的海鲜大餐。栖居在森林里海王类尤其多，性格也格外凶暴，奥罗打起架来声势又特别大，很快天空就驶来银色的船队，是城里的船精灵们。
他们带着花朵、篝火架、海洋植物、各种调味料和自酿酒，热热闹闹的聚在奥罗家门口的空地上。橘红色的火光照亮了幽暗的森林，他们笑着唱着，在半空起舞，悠扬的鲸歌穿过银白之墙，传彻无垠的深海。
奥玛静静地看着这些看起来极其快乐的船精灵们，忍不住微笑起来。
“我叫思念。”那个模样粉粉的船精灵落在奥玛身边，“没想到今年的宴会提前了，毕竟钟声还没有敲响，说不定还会再办第二场宴会呢，真期待啊。”
思念眯着眼睛笑起来，纤长的睫毛在火光下泛着美丽的粉色。奥玛忍不住也笑了，虽然他心里仍然想要去到路飞和朋友们身边，仍然因为那不可名状之物而忧心忡忡，可船精灵们的快乐是如此的纯粹澄澈，足以打动任何一个在场的人。
他被思念拉着跳了一圈又一圈的舞蹈，新的歌响起，新的舞伴随即出现，奥玛很快就头晕眼花。直到永恒凯歌出现在他对面，拉着他退下场来。
奥罗正两手攥满各色烤肉，站在角落里闷头狂吃。见到两个人走了过来，大方的塞了几串烤肉给奥玛，示意对方跟在自己身后。
此时，船精灵们有些已经在抱着酒瓶、叼着烤肉呼呼大睡，可更多的仍在互相挽着手臂飞旋，坐在树木的枝桠上欢唱。
三个人悄悄离开了仍然欢快的宴会现场，朝幽森的森林深处走去。
森林尽头竟然也是一段高耸的城墙，只是稍显破败，墙体角落有道一人宽的裂口，似乎是被什么撞击出来的。透过这道狭长的裂口，可以看到墙外的沙滩和不远处浓郁的雾气。
奥玛在两个人的注视之下，穿过城墙，穿过沙滩，走进了银白色的浓雾，又一脸茫然的从银色的雾气中走了出来。
奥玛又试了一次，他第二次走的格外慢，那些银色的雾气闪闪发光，流淌交织着向自己缠绕，最终像一层轻薄的壳一般将他浑身上下都包裹住了。
永恒凯歌与奥罗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奥罗挠着头笑道，“一开始我们是出不了墙壁的，但我实在是太好奇了，所以……”
永恒凯歌一拳把他捶进沙中，“所以他把墙打破了。从此之后，我们才可以自由的进出墙壁，但是仍然走不出沙滩。”
“可以详细的告诉我吗？关于萨拉嘉朵的故事，以及，奥罗先生到底为什么必须住在森林里。”奥玛没有往回走，他在沙滩与雾气的边缘坐下，和墙内的两个人对视。
“这是一种虫群造成的现象，我需要知道这为什么会发生。”奥玛如是说，并收获了两张迷茫的脸。
“虫群是什么？”奥罗抬起自己沾满了沙子的脸。
奥玛紧紧闭上了嘴，他累了，他真的不想再继续解释自己的职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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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见到的事物，微小到不可见但存在的事物，以及比起存在更接近于概念的微小事物，虫就属于最后一种。”奥玛最终还是详细地向两人解释了虫的存在。
永恒凯歌频频点头，奥罗却一脸茫然。
“没办法看到，也很难感受到的东西。”永恒凯歌用奥罗能理解的形容词翻译了一下。
“霸气？”学渣奥罗吐出一个单词，被无奈的永恒凯歌轻轻抚摸了狗头。
“霸气是什么？”奥玛不懂就问。
这就说来话长了。奥罗开始兴致勃勃地解释，奥罗开始讲起霸气的运用，奥罗开始聊起战斗场面，奥罗谈到了恶魔果实，奥罗开始废话。
真没想到奥罗先生居然还是个话唠，奥玛刷新了认知，学习了新名词，并模模糊糊地意识到这个世界的人包括霸气、恶魔果实，甚至于像路飞等人所展现的某些天赋，都是这个世界的人类生来所具备的一种素质，一种与虫有着微妙相似的素质。
世界与世界本就各不相同，在过去的世界，虫与人相隔如此世与彼世，而路飞所在的世界，此世即彼世，每一个生命都如激流般壮阔如歌。
基石构筑世界，令世界成为我眼中所见，奥玛似乎有点懂了。他望着与坐在自己身边的永恒凯歌和奥罗，“奥罗先生，你和永恒凯歌他们不太一样对不对？我能感觉到，你没有完全……死去。”
“你怎么来的？”永恒凯歌神色愕然。
“我自己过来的啊。”奥罗抓了抓额前翘起的乱发。
“我以为大家都是这么来的。”奥罗的脸色跟着变了。
“我们确实没有讨论过这个。”两个船精灵都颇为尴尬。
奥玛…奥玛等着听新故事。
第一个是永恒凯歌的故事，他久居于萨拉嘉朵已超过两百年，可以说是诸多船精灵中最为年长的。
“四百年前，我的船长罗兰度蒙受冤屈，被国王斩首。我的冒险也就此结束，很快在废船厂迎来了最终。”永恒凯歌的长发轻轻拂动，浅绿色的眼睛也蒙上了一层暗翳，但他继续讲了下去，“我陷入了沉睡，以为那就是永恒的终末，但最终我在珊瑚床上醒来，我抵达了萨拉嘉朵。”
“和现在一样的？”奥玛追问了一句。
永恒凯歌点点头，“只是当时的船并不像现在这么多，使用痕迹也更少。”
他意识到奥玛的关注点，“萨拉嘉朵并不意味着永生，我们还是会迎来长眠。只是我想，这一次大概不会再有新的’萨拉嘉朵’等待我们的苏醒了。”
接下来是奥罗的故事，“我很结实，陪伴着我的船长穷尽四海的冒险，走到了世界的终点。然后我恢复了自由，想回来看看我爸——就是我的创造者。我乘上巨浪，然后到了这里。”
“浪里有很多船精灵，他们在浪花里挤作一团，被水泡包裹着，像是许多睡在蛋壳里的小鸡。”奥罗补充道。
奥玛和永恒凯歌都沉默了。
接着永恒凯歌撸起了袖子，银色的细沙飞溅起来，奥玛默默用手盖住了眼睛。
阿库拉·拉格纳，又名水之诸神——每年都会降临七水之都的巨大海啸，将眠于四海的船之精灵带回萨拉嘉朵。
萨拉嘉朵犹如船精灵们的冥府，他们困于此地，开始漫长的新生，等待着再次被长眠召唤的一天。
奥玛等着他们打完，奥玛看着在沙滩上躺成两个银色大字的船精灵，继续发问“所以墙是怎么打破的。”
“他们都落进雾里，我追着进来，却只看到墙，我就把墙砸了。”奥罗咧开嘴。
永恒凯歌抛出一个大大的白眼，奋力翻了个身，背对着奥罗。
奥玛把手伸进怀里掏了掏，亮出了一把小刀。
两个船精灵都好奇的看着他手里那柄怪异的小刀，嵌满珠宝的刀鞘，雕刻着红发骷髅的刀柄，漆黑的獠牙紧闭，额间衔着一颗如山林春雾般朦胧的纯白宝珠。
“四海亡灵归来之地——即为其形。”随着奥玛的声音，刀鞘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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