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 ...
-
熟悉了宴会厅布置和客人位置，又过了两遍流程，几人到酒店的粤菜厅吃晚饭。
饭后周玉琦说：“现在先回去休息一下吧，待会儿凌晨就要起来了。”
几个伴娘都在酒店开有房间，两个大学同学住一间，同事和江载月各住一间。四个伴娘要往电梯间走，周玉琦要往外走，吕心仪杵在原地。
吕心仪说：“我去哪？这时间太尴尬了。”
她冲周玉琦眨眨眼睛。
伴娘们不过抓紧时间小睡几个钟，而吕心仪光是驱车一来一回就得接近两个钟头，时间都花在路上，实在不划算。
江载月不解：“玉琦没有给你订房？”
吕心仪就等着这句呢：“没有啊，我提前上班了，本来今晚不用来的。”
江载月对周玉琦说：“那你家里的客房……”
周玉琦突然大声：“哎呀糟了！客房里堆的全都是结婚用的一大堆东西，没来得及收拾，现在回去一起收拾的话估摸着也够呛，明天可还有得忙呢。”
吕心仪说：“那我怎么办？”
嘴上问着主人家怎么办，实际眼睛看的江载月。
周玉琦谄媚地笑笑，说：“月月啊，你看啊，我家呢，实在是没地儿，她开车回去呢，这一来一回也根本休息不上，两边都不方便。你跟心仪比较熟……”
江载月抿住嘴唇，没应。
吕心仪立即后退半步：“算了，我就在酒店大厅躺一会儿吧。”
周玉琦夸张道：“啊？不是吧，别说我亏待你。”
吕心仪摇头，爽朗道：“没事儿，我抗造。”
两人这厢一唱一和，江载月眼神闪烁，终于败下阵来。
“来我房间吧，”江载月说，“反正也都是玉琦订的。”
“哎呀月月你太善解人意了。”周玉琦大力夸奖。
吕心仪也当即表示：“我可以睡地上。”
江载月瞥她一眼，没说同不同意她睡地上，周玉琦挥挥手走了，几人走向电梯间。
其他三个伴娘察觉到这两人氛围不对，进了电梯躲在后头，也不说话，三双眼睛眉来眼去疯狂交流。
江载月拿出房卡开门，嘀一声，房间黑暗，空气里暗香浮动。
插上房卡，灯亮了，吕心仪走在后面关门。
全然密闭的空间，酒店这种地方本身的意义难免不引人遐想。
前厅里有沙发，拐个弯是房间，房间里一张双人大床，江载月的化妆品零零散散堆在桌面上。吕心仪把帆布包放到江载月的手提包旁，见桌上放着一瓶香水，应该是江载月出门前喷过，身上，房间里都是这个味道。
“1957。”吕心仪拿着瓶子念。
“香奈儿1957。”江载月走过来说，“怎么了。”
“很适合你。”吕心仪说，“给我也喷一点。”
“你喷。”江载月说，打开柜子拿出酒店的备用被子，和床上一个枕头一起抱去客厅的沙发，给吕心仪安排了，“你睡这里。”
吕心仪走过去按按沙发，硬邦邦，还是皮质的，有点嫌弃：“这沙发好硬。”
“不睡这里你睡哪里？”江载月说，“真想睡地上吗。”
吕心仪不答，眼神往房间里的大床上飘。
江载月竖起一根手指：“你想都不要想。”
“哈哈。”吕心仪干笑两声，“想想都不可以？周玉琦两个大学同学都一起睡的。”
江载月说：“我们能一样？”
吕心仪说：“哪里不一样了。”
白色被子铺在沙发上，吕心仪坐在上面，怀里抱一个白色枕头。江载月站着，她们对视，吕心仪一向不怕看人眼睛，而江载月长大后当了老师，功力也见涨，两个人对视半天，好像一个什么比赛，谁也不让谁。
还是吕心仪赢，江载月敛下眼帘，说：“因为我们是前女友关系。”
“好，前女友。”吕心仪说，“那除了前女友，还是什么。”
“同学。”江载月说，掀起眼皮看吕心仪一眼，犹豫着补上另一个词，“朋友。”
“是嘛！”吕心仪合掌，真诚说道，“朋友关系，朋友关系为什么不能一起睡了。”
吕心仪望向她的眼神清澈，好似天真无邪，但江载月才不吃她这一套，气得哼笑一声：“你不要胡搅蛮缠。我知道你和周玉琦串通起来的。”
“什么串通起来，”吕心仪大喊冤枉，“真的就只是她叫我来做摄像。”
“总之，”江载月不听她狡辩，一锤定音，“今晚你就睡沙发。”
吕心仪抱着枕头，乖乖地哦一声。
江载月看着她。陷在一团柔软的白里，头发蓬松的小卷配上黑黝黝抬起来的眼眸，像一头无辜的小羊羔。
正转身要走，吕心仪又开了口，把她喊住。
“你呢，”吕心仪说，“明知道我和周玉琦串通起来，你怎么还是同意了。”
江载月说：“我只是不忍心你睡酒店大厅。”
吕心仪：“那你忍心我睡沙发。”
江载月：“那我睡沙发，你去睡床。”
吕心仪给她吓一跳，连忙摆手不用不用。
“我睡沙发吧，我睡沙发，这沙发挺好。”
江载月得意眯一眯眼，胜利的样子。
两人先后洗漱，吕心仪先，等江载月出来的时候，吕心仪已经把自己团在了沙发的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没睡，眼巴巴瞅着她走过来。
江载月嗅嗅。
好浓的香气。
她顺着味道一路闻，发现吕心仪把自己的香水喷在枕头和被子上，整个人都团在她的香水味里。
这种套间照理说江载月没有理由出来客厅，她的物品也都放在房间。所以江载月一出来，吕心仪就眼前一亮，嘴角一咧扯出一个大大的笑：“你来看我啊。”
“看你喷我这么多香水。”江载月低头瞧着吕心仪，好笑道。
她洗了澡，身上还冒着热气，长长的头发盘在脑后，用一个大夹子夹住，像个包租婆。脸上妆也卸了，看起来素素淡淡，一下子年轻好几岁，终于不像吕心仪老师了，变回了同龄人，也更接近吕心仪记忆里，江载月的样子。
被子里，吕心仪心脏怦怦跳。
但又有点小小的失望。
江载月居然敢这样直勾勾看她，眼睛都不带躲一下的，就仿佛足够平静，也足够坦荡。
吕心仪自认不如她坦荡。
所以吕心仪率先移开眼睛，一侧头，发现那枚戒指还是带在江载月手上。
犹豫一瞬，吕心仪还是问了。
“你那个戒指……”
江载月先是愣一下：“什么戒指。”顺着吕心仪的目光看向自己右手，才想起来似的：“哦，你说这个。”
吕心仪把头转过去，不看，戒指金光闪闪的，刺眼。
“你这是已婚还是订婚了，怎么还来当伴娘。”
江载月不答，反倒是笑：“你很在意？”
吕心仪说：“作为前女友，关心一下。”
江载月说：“单纯作为朋友，也可以关心一下。”
吕心仪说：“这两个身份得到的答案会不一样吗？”
江载月把戒指从无名指上摘下，对着光照了照，又对吕心仪说：“手伸出来。”
吕心仪把手从被子里掏出来，江载月轻轻端住。
这是她们今晚见面以来，甚至更久，十年以来，第一次肢体相触。
吕心仪蜷了蜷手指，支起身体从沙发上半坐起来。
江载月把那枚从自己手上摘下来的金戒指套到了吕心仪手上，同样右手，同样无名指。
吕心仪一边觉得心往上飘，一边觉得莫名其妙。
“好了，”江载月说，“大小正合适。”
吕心仪缩回手：“给我戴干嘛。”
江载月答非所问：“这是14码，我们俩手差不多大。”
“我的手掌比你大一些。”吕心仪说，再次，“但是你戴我手上干嘛。”
江载月突然坐到了她的身边。沙发不大，吕心仪斜斜躺着，见江载月坐下，连忙又挪动身子往后挤挤。
江载月说：“你不是很在意我是不是单身。”
吕心仪咳一声：“倒也没有。只是假如你结婚，嗯，订婚了，我得随礼吧。”
江载月：“你还单身吧，你可以来当我的伴娘，随礼就免了。”
吕心仪大声咳嗽，怒视江载月。
“好一个杀人诛心！”
江载月嗬嗬地笑起来。她呼吸一直不好，没到哮喘的地步，但笑起来总是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仰倒在吕心仪身上。
隔了厚厚的被子，在穿着轻薄的夏季，依然能够感受到对方身体的柔软与弧度。
江载月正好窝在了吕心仪的腿弯里，头上夹子夹不住头发，随着动作散了一半下来，凌乱地铺在雪白的被子上。她转过头，状似漫不经心说：“戒指送你了。”
“啊？”吕心仪实在拿不准江载月现在是怎么个心思，“这戒指多少钱，铜镀还是钛钢的。”
江载月说：“正儿八经专柜纯金的。”
吕心仪想了想，试探：“前任送的，不想要了？”
江载月瞥她一眼，又嗬嗬地笑起来。
她笑了一会儿才说：“周玉琦是不是跟你说过，我家里催婚的事。”
“……嗯。”吕心仪犹豫两秒，承认了。
江载月修得细长的眉毛略微烦恼地蹙起。
她说：“我是真挺想找个人来和我演一下的。”
身下，被子里的身体一僵，吕心仪从半坐半躺变成整个人全坐起来，一张大脸猛然凑到江载月面前。
“真的？”
江载月伸出一根手指，嫌弃地把她戳开。
“就是演，蒙混一下我爸妈，不是真的。”
“那也行啊。”
吕心仪锲而不舍地把脸往江载月面前凑，讨好地笑。
“江江，月月，姐姐，考虑考虑我呗。”
“我知根知底，见过你爸妈，真跟你谈过恋爱，演技还可好了。”
作者有话说第5章 0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