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坏女孩儿》思尔后行

45、大结局

　　虽说魔君给了一天时间，可祝小凌并没有太纠结，如若无人地过了一晚上。
　　第二天，就在她满心坦然地准备随时迎接魔君到来的时候，顾朝阳打来了电话。电话那头的人火急火燎，说孙高辰不太对劲儿，让她马上过去。
　　祝小凌没有耽搁，挂了电话便直奔孙高辰的宿舍。
　　宿舍门被打开的刹那，她的一颗心就开始莫名紧张起来。
　　开门的是顾朝阳。一见到她，顾朝阳就朝她使眼色。祝小凌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坐在书桌前的孙高辰。
　　仅是这一瞥，祝小凌便察觉到了异样——孙高辰正在桌前埋头看书，对门口发生的事情全然不关心。

　　祝小凌进门，把顾朝阳拉到一边，目光还停在孙高辰身上。
　　“他怎么了？”
　　顾朝阳朝高登使了个眼色，旁边有点儿手足无措的高登立马也凑了过来。
　　只听顾朝阳开始神秘兮兮地说孙高辰的事情。
　　早上顾朝阳一睁开眼，发现孙高辰已经端端正正地坐在书桌前了，床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整个人从上到下也整整齐齐的，看来已经起来好一会儿了。孙高辰平时虽然也自律，但没像今天这般自律，顾朝阳觉得奇怪，便打趣他。
　　“你发神经啊，起来这么早看书。”
　　话音落地，却没有想象中的反驳，孙高辰只是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就是这一眼，让顾朝阳整个心凉了一大截。
　　孙高辰还是那个孙高辰，可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却不是过去的孙高辰。那目光里的漠然，冷冽与距离感让顾朝阳顿时僵住，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在孙高辰身体里的是另外一个人。
　　孙高辰并没有说什么，看了他一眼之后便转过头去继续看书。
　　顾朝阳僵坐在上铺床上，半天没回过味儿来。还安慰自己，那人可能起来的太早，起床气还没散吧。
　　他心有疑惑地穿好衣服，紧接着高登也前后脚起来了。
　　高登心宽体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是调侃了一句孙高辰要当学习楷模便自顾自收拾自己去了。
　　等顾朝阳从洗漱间出来，才发现外面已经吵得不可开交了。他连忙放下手上正擦脸的毛巾，打算上去调节调节。可是等走近，他突然发现，哪怕是吵架，孙高辰也跟平常很不一样。
　　相比孙高辰，高登显得很激动，说孙高辰太拽了，自己昨天明明特意交代让他晚上回来帮忙把晾在外面的衣服收进来，可是孙高辰并没有收。自己刚才问起来，孙高辰竟然非常冷淡地让他自己收回来不就行了。
　　高登很不高兴，大冬天的，衣服在外面晾了一夜，这会儿冻得跟柴火棒似的，哪里还能穿。
　　一想到自己难得洗一次衣服，着急要穿的时候竟然还不能穿，高登就气不打一处来。更让人生气的是，面对自己的疏忽，孙高辰却表现得没有丝毫愧疚。
　　看着孙高辰还在那儿心安理得地看书，完全不理自己，高登气得几步冲上去，夺了他手里的书。
　　顾朝阳闭上眼睛，不敢看下一秒火被点燃的惨烈。
　　可是……很安静，没有想象中的怒吼或者摔东西什么的，发生了什么？
　　顾朝阳睁开眼睛，只见孙高辰已经从座位上坐起来了，正靠近高登，伸手去从他手里拿回自己的书。
　　高登拿书的手往后一缩，他没拿到。
　　两个人僵在那里。
　　恐怕要打起来了吧。顾朝阳心里想着，去看孙高辰的反应。
　　这次又让他惊讶了，孙高辰的脸色平静的很，高登刚才的举动好像完全没有影响他，更别说激怒了，他的脸上压根儿没有愤怒的表情，一丝半点儿都找不到。
　　孙高辰丝毫不在意自己的书被人拿走，从书架上又拿了一本，坐下来如若无人地看起来。
　　高登就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从孙高辰那儿夺过来的书，一时竟有点儿不知所措。
　　顾朝阳看了眼高登，此时无措的高登听到动静儿也朝他这边看过来，两个人四目相对，没多大会儿便都心领神会——孙高辰有些反常。

　　顾朝阳不动声色地走到自己位子前，高登赶紧凑过去，压低了声音。
　　“怎么回事儿？”高登指了指孙高辰。
　　怎么回事儿？顾朝阳陷入思索，这些天发生的奇怪事情实在太多了，他一时半会儿还理不出头绪，能想到的就只有祝小凌了。
　　关于交换，关于真心。
　　顾朝阳觉得，孙高辰眼下的情况肯定是跟那天他们见到的黑衣人有关。

　　祝小凌听顾朝阳说完，满眼忧虑地看向一旁正坐在位置上看书的孙高辰。
　　对于祝小凌的到来，孙高辰表现的也很冷淡，跟之前简直判若两人。他的目光只从书本上挪开了几秒，漠然地在祝小凌脸上扫过，便再无下文，连眼神接触都没有。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祝小凌问顾朝阳。
　　“就今天早上。”
　　一个念头在祝小凌脑海里闪过。
　　“他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这一问，顾朝阳才想起自己真的不知道孙高辰昨晚是什么时间回来的。昨天那个神秘黑衣人走后，他送祝小凌回去，之后便回吃饭，回宿舍，十点不到就睡觉了。一觉睡到天亮，便发现了孙高辰的异常。
　　见顾朝阳摇头，祝小凌心里十有八九也有了答案，她决定要去找那个人。

　　魔君像是料到祝小凌会来找自己，他欣然赴约。
　　只是这次，他不再提要祝小凌做选择的事儿。
　　祝小凌见魔君并不主动提，心里便又肯定了几分，她问魔君，“你跟孙高辰做了什么交易？”
　　魔君笑道：“你这么聪明，肯定已经猜到了。”
　　果然如自己所想，祝小凌当然不想别人替自己承担，“你拿走我的真心吧，我的事儿跟孙高辰无关。”
　　“交易已经做了，要反悔是来不及了。”
　　魔君叹了口气，人类可真是奇怪的生物。
　　“孙高辰，他为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要拿他的一颗真心来交换，抵消了你欠我的债，要付出的代价我都跟他讲清楚了，可他还是坚持，我能有什么办法。”
　　魔君打着哈哈，越走越远。
　　祝小凌知道事已至此，已经无法挽回。

　　结束了跟魔君的谈话，祝小凌漫无目的地走在校园的小路上。
　　不知什么时候飘起雪花，这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轻悄悄地，大片的雪花纷纷扬扬落下来，举目望去，天地之间早已是白茫茫一片。
　　好大的雪，落在枯枝和行人的身上。
　　前方不远处，背着双肩包的高个儿男生看起来眼熟。
　　祝小凌只觉得胸腔里有股热气在升腾，脚下步子不自觉加快，后来干脆跑起来。
　　“孙高辰。”
　　她叫了他一声，手上的伞朝他那边靠过去。
　　男生应声回头，漠然的眼神落在祝小凌脸上，眉目间没有丝毫动容。
　　“好巧啊。”祝小凌热切地跟他打招呼，“你回宿舍吗？还是去食堂。”
　　“我请你吃饭吧，我记得我还欠你一顿饭。”
　　“今天太冷了，你想吃点儿啥……”
　　……
　　雪越下越大，白茫茫的世界里，两个撑伞的人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