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中的不二周助》樱之子

12、力量

　　最初几日的真央课程，不二过得十分辛苦。斩术与白打课程上，他简直就不堪一击。可是，这还并不是实战。有时不二会想着，在战斗中赌上了性命的乌尔奇奥拉和冲田总司，他们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挥出刀剑？能达到那种程度的，这种课程对他们来说只是小儿科吧？但他们一个是毫无情绪可言的虚，一个是舍弃了人之名的鬼之子。想获得力量，真的要舍弃人心？力量，真的是一种无法不付出代价才能获得之物？

　　那个初临尸魂界时给他指路的四番队七席山田花太郎，终于知道了不二不是死神之后，不知为何还是常常来找不二周助。“——不要紧！我们四番队本就不擅长白打和斩术！卯之花队长一定是看中了你的鬼道才能！”花太郎急急的安慰着他，好像成绩不理想的是他自己一样。不二哭笑不得：“没事，我不要紧。”“真的吗，不二？”

　　不二周助看着山田花太郎，恍惚中好像又看见了十年没见的菊丸英二。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山田花太郎可是有百岁的灵魂年龄了。精市，景吾，英二……你们现在在哪里呢？我对着苍茫时空想念你们时，不知你们能否感觉得到？

　　“是，我很好。”不二周助弯起眼睛，对花太郎展颜一笑。

　　————————————红尘中的分割线————————————

　　“什么啊……去给一群小鬼头上课，烦死了！喜助！快出来，我们今天再到温泉去对打吧？”“我的实验正处在关键时期呢，怎么你专挑这个时候来打扰我呢？”

　　“一句话，去不去？”“服了你了，我去～去总行了吧？”“还不快点！你难道想整天闷在实验室里长蘑菇吗？”……

　　“不行呢，这样。”温泉旁却已倚了一个人影，浦原喜助和四枫院夜一去到那里时，就听到了自言自语的声音：“不行呢，已经是极限了啊，就算再怎么努力，果然还是无法赶上他们啊……”

　　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明明是很隐蔽的地点啊。浦原和夜一对视一眼，均传达出这样一个信息。

　　那少年却已转过身来，警觉的看向他们的方向。

　　“哈啊，什么啊，原来是真央的小鬼。好好的课不上，跑到这里干什么？”夜一瞟了一眼少年身上的真央校服，开口问道。浦原喜助滴汗：你在说谁啊？

　　“这里的灵气充足，很适合修炼。我以为这是个无主的地方。”少年的脸沉在一片阴影下，看不真切，仿佛很沮丧的样子。

　　“哦呀？感觉很灵敏嘛。话说你到底在烦恼什么？你这样的表情让我们都没了训练的兴致呢。”浦原喜助困扰了一下，对少年说。

　　“我想获得力量。”

　　“力量？难解的一个词汇呢。你有了力量后，想干什么？或者说，你为了什么想获得力量？”“啊，”少年抬起头，朝浦原喜助笑了笑：“如果说是为了保护别人或者为了复仇，那似乎是少年漫画所特有的东西呢。我没有那种意愿，甚至我不清楚为了什么成为死神。但只有一点，力量是在这个危险的世界生存下去的必备条件呢。只有这点，我才刚刚了解。”

　　夜一笑了笑，“生存下去吗？少年，你还有的学呢。那么当我的小弟吧？我来教导你。”

　　“好呀，我也很欣赏你这位豪爽的大姐呢。”少年眯眼笑道。

　　“我是夜一，这个邋遢的大叔（浦原：= =）叫他喜助就可以了呢。你的名字是？”

　　“喂喂，夜一，别这么草率就决定下来了啊！你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清楚呢！”

　　“有什么关系，现在不就知道了！少年，报上名来！”

　　“不二周助，请多指教。”

　　————————————红尘中的分割线————————————

　　“成了吗？四枫院家的公主答应教你了？”花太郎开心地看着不二周助。

　　“呵呵，要感谢你提供的情报啊。”不二想着两天前在温泉边上与四枫院夜一和浦原喜助的相遇，因为花太郎说他曾经迷路到一个灵气充足的地方，看到了四枫院夜一和浦原喜助的对打练习，最后还是被夜一拎出了那里到正确的路上，一路上夜一和浦原讨论起每次在那里对打的心得，因此花太郎也知道了可以和他们“偶遇”的地方就是那个温泉。

　　“不过不二君能够一下子找到那里，真是了不起！”

　　“呵呵，是运气好的缘故？”不二其实只是挑了一处灵气充足又有温泉的地方等他们，天人对于灵气充足的修炼之地非常敏感。也算是运气好，守株待兔仅此一次就遇到了他们。

　　这应该称为小小的手段了吧？不二想着，但他对夜一和浦原说的话，都是他真正的想法。四枫院家的公主，隐秘机动队队长，二番队队长四枫院夜一，，似乎看穿了他的小伎俩，却还答应教他白打与瞬步，嘛～不会真的像市丸银所说的，因为他是卯之花队长首次推荐的学生人选吧？

　　也许利益、力量与情感，是人类永恒不变所追求的三大主题。在纯洁的人，只要“入世”，都脱逃不了它们的牵绊。

　　“不过你竟然不清楚为什么要当死神，很难办呢。算了，你真央入学申请表上这一项怎么填的？”夜一问不二周助。“那个吗？我写的是‘替守护尸魂界和人界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应该是很正统的答案吧。”“小鬼请你想个有点新意的吧……我还以为你很会说话呢。这种烂到极点的理由，每十分申请表就有五份这样填啊……”“那应该是什么？为了防止宇宙被破坏，为了保护世界的和平？呵呵，不正经的话，我也会说的。”“笨蛋，你在说什么冷笑话！”“砰”铁拳制裁，夜一大姐，你和真田他家是远房亲戚吗？所以说周助，请不要在强权下卖弄幽默，不被他们所理解的你会非常痛（苦）的……

　　四枫院夜一最后把去真央上课的人物推给了浦原喜助，上面不知为何也同意了。于是不二周助每天都能看见他们两位——白天在真央看到憔悴的浦原（又要上课又要做实验弄的），课程结束后又到夜一那里去做特训。

　　“站起来！躺在地上像什么样！又没伤到动弹不得，太难看了吧！”“往人的要害处攻击！没有破绽就逼迫他露出破绽！说到底，是你太弱了！”“用眼力去观察！不要乱打一气！”“你在恐惧什么？受伤吗？我连一点点杀意都没放出来呢！”“你那叫攻击？别笑人了！”……诸如此类的打击之语，偶尔夹带一些指导，四枫院夜一每次就在那个温泉旁如此训练着不二周助。

　　几个月下来，不二周助堪堪只能在放出些许杀气的夜一的攻击下撑过十秒。

　　“对白打，你完全没有天分呢……那十秒完全是靠瞬步躲过去的，唉。”夜一扶额叹息，虽然不二之前对死神技能一窍不通，几个月就达到这种程度也算可观了——“喂，小鬼，你这只能算下级死神的水准啊，连席官的资格都达不到！”

　　其实说起来，真央学院共有六年课程，从那里出来后也不是个个都能成为死神，有相当一部分学生被刷下去。所以仅仅几个月时间，不二就有这种成长，普通人应该十分雀跃了。但四枫院夜一是什么人？在她的概念下，几个月教下来，如果不成为席官及以上的水准，便可称作“没有天分”了。

　　“喔——终于看到两个人啦！阿剑阿剑，我们快去找他们问问路吧！”有一天在不二和夜一对打训练时，一个貌似很开心的童音就传了过来。那声音的主人几个蹦跳就跳了过来，看到夜一时发出快乐的光辉（？），“小夜夜，你在这里啊！这个很狼狈的笑眯眯是谁啊？”

　　这个童音的主人和另外一人，出乎意料竟然是最嗜好战斗的十一番队正、副队长呢。不二在幕府时期的现世见过一次，原来竟是迷路大王。“队长更木剑八看到厉害的人就想找他厮杀，副队长草鹿八千留是个喜欢给人起绰号的小女孩……”花太郎在跟不二谈起尸魂界护廷十三番队队长时说道。

　　“八千留？来来，大姐这里有金平糖哟～”“小夜夜你真是个好人！”扑～

　　结果话说你们本来的目的是什么呀（都忘了）。

　　剑八抱着他那柄锯齿一般的长剑在一边坐着，完全把一旁的不二当空气。

　　没有力量，便是弱者，而弱者只有老老实实接受摆布的命运。弱者在尸魂界甚至没有被他人记住的权利，因为他们是生物塔最底层的一环。是食物，是棋子，是杂碎，惟独只有向上爬这一条出路，否则他们被需要的时刻，就仅仅是被当做杂兵垃圾一样被敌人砍杀，为后面的人拖延些许时间。

　　夜一和八千留玩乐的声音逐渐消失，剑八那灵压的压迫感也慢慢不见，只余不二心中一个声音洪钟一样向他发问：“想获得力量吗？想变强吗？虽然你只是为了生存下去这个理由，但回答我，你甘心一直做一个弱者吗——？”

　　不二身陷一片黑暗之中，听着那个声音说：“是想变强吧。痛苦的呐喊，无力的呻吟，无论多远都能听到的声音——太软弱了，你啊！明明有着不输于这个世界的力量，全被你那软弱的心声给封闭住了——喊吾之名！言灵即是开启一切的钥匙！吾之名为——”

　　“——太月！”终是喊出了。异象陡生，不二周身散发出淡淡的银光，尘土扬起，温泉的氤氲之气纷纷环绕过来，亲近着他的身体。一弯银月隐入不二眉心之间，又渐渐消失不见。

　　不二只觉深陷的那片黑暗之地土崩瓦解，然后碎成黑色粒子消融在空气之中。眼前重现光明，夜一和八千留有些讶异的望向这边。更木剑八终于抬起了头，往不二这边看了一眼。

　　“能始解了吗？”夜一问道。不二周助摇头：“太月似乎不肯告诉我呢。”

　　“好漂亮～！笑眯眯的斩魄刀像真的月亮一样！”八千留盯住不二腰侧出现的刀，它还在发出“叮”“叮”交锋的银芒，仿佛在啼鸣一样。

　　“不管怎么说，是一柄有生命力的好刀呢。但你的灵压过于温和，似乎驾驭不了这柄利刃啊。”夜一摇了摇头，“力量并不相似，这柄刀为什么会认你为主呢？我不清楚。”

　　“今天的训练到此为止，不二回去后试试与刀对话看看。最后忘了称赞你一句：真央一回生就找到属于自己的斩魄刀很了不起，那么加油吧。”夜一和八千留，剑八向外走去，不二一个人留在原地，太月挂在他的腰侧，静待不动。

　　————————————红尘中的分割线————————————

　　不二回到真央的路上恍惚的想事情，在真央门口撞上了一个人，那人身着队长的白色羽披，一头金黄色的长发平板的铺在肩后，此时正一脸不爽的盯着不二周助。

　　不二向那人道歉，那人哼了一声就向前走去，背后的羽织上，印着一个“五”的符号。蓝染从后面走过来，看到不二腰侧悬挂的太月，说：“原来不二君这么快就找到自己的斩魄刀了吗？真是不错的成绩呢。毕业之后，有兴趣来五番队吗？”

　　“不好意思啊，蓝染副队长，我已经答应卯之花队长去四番队了。”

　　“啊，我竟然忘记了这点呢。是我的疏忽——那么不二君加油吧，有自己的目标，是一件很好的事情。”蓝染与不二侧身而过，擦身之时，蓝染留下了一句话，轻飘飘的，却让不二震惊的睁开蓝眸：“死神是怎么去到虚圈的呢？这是一个很好的课题啊。”

　　远处，市丸银从阴影中走出，对蓝染诡异的笑着：“这么早就摊牌好吗？这不像你的风格啊。”

　　“啊，不稳定的因素要尽早摆平啊。那孩子，竟然能抵御掉一部分我的镜花水月。”

　　不二周助对这番对话浑然不觉。黑夜已然降临，月被乌云遮住，是屈服于黑暗？还是支配它？抑或主宰它？力量悬殊之下，一切皆有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