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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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回原样之后，高衔岳语气期待地问：“谢姑娘，你觉得我刚才那个样子如何？”
我还在震惊中，久久找不回语言，张嘴闭嘴好几次之后，问道：“挺好的，挺好的……”一边回答一边还不断点头，以增强自己语言的说服力。
“我也觉得。”他喜滋滋地摸着自己的脸，然后大叫一声，“啊！怎么变回来了！”然后嘴里又开始叨叨。
大概是暂时无法变回美男子，两肩也耷拉下来了。
“那你这是要做什么呀？”我看他时不时就抚摸自己的山羊胡子，还以为他很满意本来的样貌的。
他也确实是很热爱自己白须白眉道骨清风的样子，但是……
“在另一片海崖遇见了一个渔娘，她正好跟你一个年纪，就想年轻些。”说着他就走到桌边，举起一把花来给我看，还问道：“紫薇开得正好，我摘了些，今天就是郁水灯市，送她做花冠。”
我看着流花堂外边一棵快被薅秃了的紫薇，沉默了半晌，提醒他：“沈公子最爱流花堂的紫薇……”经常来看，虽然紫薇花开得满树都是，郁郁葱葱的，但是也没舍得摘下两朵放在桌前。
高衔岳看起来却并不惊慌，淡定说道：“他以前没少摘，一摘整个流花堂的紫薇花都剩不下来，这都是愈大人的，我问了童子，愈大人远游去了，没这么快回来。”
“那沈公子还不敢摘吗？”我好奇道，沈垂华的性格还是有那么些许恶劣的。
高衔岳嘿嘿一笑，说道：“愈大人在树上下了几个小恶咒，沈师兄最不擅长解除这些小咒语，所以没法儿摘。”
看来天都山的所有人对沈垂华的小毛病都门儿清。
“啪”，我听到一道轻微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裂开了，我跟高衔岳齐齐扭过脑袋去看流花堂的院门，发现是沈垂华掐裂了门柱。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高衔岳手上的花，然后缓步走了过来，站在高衔岳面前，想了好一下，居然摆出了一副笑脸，但是话语就不太客气了，“可以把花给我吗？高师弟。”
高衔岳打了个哆嗦，说道：“当、当然可以……”
我刚以为那花是用来给我当花冠的，想伸手去碰一下，结果刚好瞧见沈垂华拿出一支来，插在了自己的耳边。
我收回了自己的尔康手，好吧，是我想多了，他就是想自己戴而已。
心愿得到满足之后，他就不再理会高衔岳了，转头朝我打量了一下，说道：“那两个童子都在挑衣服穿，你就穿这个出门？”
虽然他并没有摆出一副嫌弃的样子，但是我莫名就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嘲讽气息。
被要求换衣服的我又回到了沈垂华的小院里，不过他好像对我所有的衣服都不太满意，思考了一阵子后，立刻出门去了。
我坐等好一阵子，才看到他带着一套新的衣裙回来，没有什么样式，甚至都没有花纹，但是摸起来总有种润润的感觉，双手瞬间都感觉到了上岸一来前所未有的舒适。
“这是南海鲛人的鲛绡。”沈垂华说道。
传说鲛人运水织绡，鲛绡触感温润，入水不湿。
我瞬间想起了砗磲里那几块小布料，好像那晚漂了上岸之后，确实是没有被海水打湿，我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要怎么才能运水织鲛绡？
沈垂华直接打断了我的思考，说道：“你别想了，银甲鲛人不会这项技能的。”
他挠了挠自己的下巴，继续说道：“不过传说银甲鲛人喜欢动不动就游去南海，抢夺南海鲛人的布匹珍珠等物。”
好了，那几块布料可能不是“我”织的，而是“我”跑去抢的。
我来这么些日子，除了在海底，就是在百草堂，沈垂华不在的时候，甚至连百草堂都出不去，整个世界相对来说就是解锁了一个地方而已，而且还是一个囚笼一样的地方，现在终于要解锁第二个地点了。
想想还有些小兴奋呢，搓手手。
我原来还以为能感受一下御剑飞行的快乐，然而不是的，灯会就在这座岛屿的另一端，并不遥远，只是因为我从未离开过这一端，所以并不清楚。
出了百草堂之后，沈垂华拉着我的手朝百草堂后的池子走去，变身青年才俊的高衔岳带着同立同析走在我们身后，两个童子一个穿红一个穿绿，坐在高衔岳的两边肩膀上，一人一手抓着高衔岳束起的白发。
穿过百草堂后的这片厚重森林，才终于看到了岛屿上俨然的屋舍。
原来我离岛上的村镇这样近……当初真的应该顺着那几艘渔船走到停锚的地方再考虑上岸的，选错了上岸的地点，直接开始了hard模式。
官道上行走的人只是回头看了一眼我们这几个从林子里钻出来的人，就见怪不怪地往前走了。
我扒拉了几下头发，试图把那些被树枝勾出来的头发抚平，天知道沈垂华从哪里学会的技术居然把我的头发好好地盘了高髻，并且大度地插了一朵紫薇给我作装饰，剩下的他自己做了一个花冠，戴在脑袋上。
我看着这个满脑袋紫花的少年，感觉洪荒之力要压不住我的白眼了，就把脸挪了过去。
这么近的距离不用御剑就算了，不应该有点什么闪现、或者任意门之类的法术的吗？居然就真的用两条腿走过来了，而且……高衔岳是认真的吗，修仙的人不应该体力非常好吗？为什么托着两个四五岁的小童子就累得气喘吁吁的……
我曾经在无数的作品中想象过修仙界的城镇，高大庄严的城门、气质诡异的守门人、在城上飞来飞去的悬石，但是这个破破旧旧的小镇，真的是……出乎我的想象。
就是一个普通的镇子。
大约是见我不断地东张西望，沈垂华牵紧我的手，说道：“这里是郁水唯一住人的岛屿了，岛上的人知道天都山有一座药堂安置在岛上的一隅，愈大人以前在的时候，会带着弟子时不时在镇上出诊，镇上的人对我们都很熟悉了。”
“这里也是你们修炼的地方吗？”我仰头问道。
“在哪都能修炼。”他说道，空余的手捡起了摊位上一个用螺壳做成的小屋子，小屋子有巴藏大，白晶晶的，他把小屋子伸到我面前，“这个给你养的那只小砗磲做窝应该不错。”
他原先是把砗磲找个角落随便放着，不过最近不知道为何用水晶做了一个巨大的鱼缸，除了放一些色彩斑斓的小鱼进去，就只放了那只砗磲，砗磲见了水想要变大，但是沈垂华居然低声威胁了一只还没什么神志的砗磲：“敢变大今晚就跟文蛤一起进锅里。”
砗磲直接自闭了，无论我拿出多少小鱼它都不愿意张嘴。
我推开那个小屋子，“你应该见过那个砗磲的原身吧，那么大一只砗磲呢，自己都能当屋子了。”
沈垂华对我的话不置可否，只是掏出银钱买下了那个小屋子，又顺手塞进了怀里。
我觉得他要是愿意的话，那个水晶缸他都能放进怀里。
镇上的长街已经挂满了红灯笼了，两边的商贩都摆着不少的河灯。
“镇上有条河，叫归海，这里的百姓相信所有人的归宿都是大海，不过即便如此他们也不愿意将死者葬入大海，都在百草堂附近埋下，只是再不祭祀。”高衔岳给了点银钱同立同析，让他们带着两个童子自己逛去了，他整顿好自己的衣裳，见我拿着一盏河灯端详着，便说道。
“再不祭祀？那这些河灯都是为了海里的鲛人吗？”
“应该算吧。”高衔岳笑了笑，“他们相信鲛人是这片区域的神灵，向他们祈求庇护。当然了，只是这一片区域的鲛人……”
解释到一半之后，他突然双眼发直，朝一个年轻的渔娘跑了过去，宽大的衣袖被迎面吹来的风鼓起，像极了两个大麻包袋。
沈垂华虽然松开了我的手，但是不知道从哪又弄来了两个玉镯，他一个我一个戴着，中间是条链子，就是一个高奢版的防走丢链（狗链）。
他正对那些手工艺品看得津津有味，仿佛什么都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我就这样跟着他东逛西走看完了一条长街上的东西，几乎每一个能入他眼的东西，无论是什么，都要买下塞怀里，我怀疑他自己的老巢应该全都是博古架，要知道百草堂里他暂住的小院都摆满了博古架。
见我不太耐烦，他习惯性地要摸摸我的脑袋，大概是想起他自己花了好长时间才盘好我那头又黑又长的头发，转而摸了摸我的脸颊。
手甫一放上去，他就蹙起了两道长眉，“这么凉，你觉得冷吗？”
我也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脸颊，确实是很凉，但是我一点都不觉得冷，所以摇了摇头，“大概鱼的体温就是这样的吧，我并不觉得冷。”
他上下看了我一眼，“确实是穿得少了些，秋天快来了，得给你找点冬衣。”说罢就拉着我先觅食去了。
岛上别的东西不多，就鱼虾最多，随便吃了点东西之后，沈垂华略显无聊地看着客栈外边的景色，这里看不到海，也看不到林子，只能看到对面商铺的二楼跟檐角。
他捡起搁在一边的筷子，沾了点水在桌上写划，说道：“反正也还太早，你学点字吧。”
刚才的话题还在说这蟹好难拆，吃起来太费劲儿，现在就要我学字了？
沈垂华的小日记：
我的花冠真好看，美滋滋。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