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两只囧人

20、只道是知易行更难

　　“甘老师，我来说吧。”吴非走上讲台，拿出警徽一亮，“各位同学，我们是警察。想向各位了解一些情况，请大家配合。”对于正处于叛逆期的少年来说，只有你把他们当成大人，才能跟他们相处，“吃过中午饭，请大家早些回教室来，好吗？”

　　“切，肚子饿了，吃过饭再说。”一个戴眼镜的少年站起来，第一个冲了出去，其他学生也跟在他后面一哄而散。

　　“这些孩子啊，真是的。”甘老师嘴上埋怨，脸上却丝毫都看不出生气，“吴警官，我们也先去吃饭吧。”

　　“也好。”吴非想想，“我们就一起去食堂吃饭吧。”吴非知道红旗中学午休时间是禁止学生出校的，学生们都会集中在食堂吃午饭。

　　食堂里，正在热火朝天的进行抢食运动。

　　“这场面……好久没见到了。”看到那些孩子，刘正有些怀念学生时代了，现在中午天天吃盒饭，实在是乏味，缺乏这种抢的气氛，“看得我都觉得饿了。”

　　吴非藐了一眼刘正，眼中闪过一丝捉狭，“羡慕啊，那你去请耿建吃自助餐，保证比这里热火朝天多了。”

　　真的假的，这也行？刘正瞪大了眼睛。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吴非用手指点点自己的鼻子，笑着走进了食堂，那个笑容别有深意。刘正歪歪嘴，虽然实践出真知，但最近财政紧张。还是算了吧！

　　“吴警官，你好。我能坐这儿么？”叶佳琪端着饭盘走过来，“甘老师。”

　　“好，请坐。”吴非点了点头，指指面前的空位，“谢谢你与警方合作。”

　　“哪里，不用谢。”叶佳琪羞涩地笑笑，“应该的。嗯，你们今天来是……”那天回家之后，心里一直有点儿不踏实，说不清楚自己去认尸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想请同学们帮我们拼个肖像。”吴非放下筷子说。他还是不习惯边吃饭边聊天，这样实在对人不礼貌。

　　“肖像？”一个男同学凑了过来，看来他是一直竖着耳朵在听吴非和叶佳琪的交谈，“会不会有危险？”新闻上不是总在说，证人容易被报复么。

　　刘正看了那个男生一眼，说：“你是肯定不会有危险，我们是专门来找女生的。”现在的孩子们考虑还真是全面。

　　“你们是来解决那个变态的事情吧？”叶佳琪很纳闷，那个变态不是已经死了么。“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们想请几位见过那人的女同学再帮我们拼一张肖像。”和可爱小女生边吃饭边聊天真是一件开心的事，刘正越聊越开心。吴非轻轻一笑，埋头吃饭，让刘正应付这个小女生吧，看他正乐在其中。

　　叶佳琪嘴里含着筷子，“你们是……是怕我认错人了？”她心里有点儿不痛快，不带这么怀疑人的。

　　“不是不是。”刘正摆摆手，“我是绝对相信你。但是这是我们的程序，我们必须要百分之一百的确定。”

　　叶佳琪放下筷子，拖着腮想了想，“嗯，那可不可以现在就画？吃完午饭，我们还想睡一会儿呢！”一天到晚学啊，学啊的！找个时间就想睡觉。

　　“好，小美女发话，当然没问题，你把同学们都召集过来。”刘正也想早点儿弄完，早点儿回队里。

　　叶佳琪快乐地放下筷子，召集人去了。没多久，一群叽叽喳喳地女生立刻就围过来了，“警察耶！还是刑警呢。”

　　“嗯，嗯，以前没见过。”

　　“好帅哦。”

　　“活的耶！”

　　“噗！”刘正嘴里的米饭差点儿喷出来，活的耶？这都哪儿跟哪儿啊！真是老了，跟现在的小女生有代沟了。

　　“你们这都干什么？”看着那群兴奋的女生，甘老师皱起了眉头，“都给我安安静静地，别瞎折腾。”

　　吴非放下筷子，拍拍刘正的肩膀，“这里就交给你了。”刘正有手绝活儿，就是画像，只要你说得出，他就一定画的出来。甘老师和吴非看着这群女生围着刘正七嘴八舌地发表自己的评论，叽叽喳喳，热闹又好笑。

　　“头儿。”好半天，刘正才冲出女生的包围圈，把一张纸递给吴非，“百分之百，确定死者就是那家伙。”

　　吴非按过来看看点点头，“甘老师，我还想了解一下郭青青的一些情况。”

　　“行，这事儿咱们办公室说吧。”甘老师看看那群还舍不得离开食堂的女生，有些话，还是别在学生面前说比较好。

　　一直到下午两点，吴非和刘正才走出了甘老师的办公室。吴非收好笔记本和录音笔，伸手与甘老师一握，“甘老师，麻烦您了。这些资料对我们非常有用。”

　　“哪里，警民合作，应该的。”甘老师将吴非和刘正一直送到了教学楼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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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儿，我觉得吧，这个……我有点儿不敢想。”刘正一边开车一边对吴非说。

　　“不敢想什么？”

　　“这万一真要是个学生，还真是……”那种感觉不好说，“你有没有发现，今天我们在办公室里坐了两个课间，一个四眼儿男生就出现了两次。每次都往咱这儿看，可是我一看他，他就立马把头转过去了。看那样子，不象是普通的学生好奇。”

　　“嗯，还有一个。就是午休时，第一个跑出教室的那个孩子，他也连着来了两次。不过从来不看我们，似乎一点儿都不好奇。”吴非接着刘正的话往下说。他从大衣口袋里面拿出电话，按了几个号码。

　　吴非推开队里的门，迎面遇上的就是苏玲玲，“组长，回来了。”吴非愣了一下，这组里啥时候有迎宾了？

　　“我说，内勤妹子，你不在座位上坐着，老溜达嘛呀？”刘正从吴非身后冒出来，顺手把手上的包递给苏玲玲，然后开始脱大衣。

　　苏玲玲抿了一下嘴，接过刘正的包，放到一边，倒了杯热水，“组长，外面挺冷的。”递到了吴非眼前。

　　“刘正，整理一下刚才画的素描。十分钟以后，会议室开会。”吴非笑着接过杯子，“通知莫名、小原子还有薛松。”说着转身把手里的水杯递给了刘正，“哦，记得通知郑队。”丢下这句话后，他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刘正拿着水杯跟拿着地雷似的，“好烫，好烫。”他连忙把水杯放在桌上，一溜烟儿跑得没影儿了。苏玲玲笑了一下，拿起水杯，双手握在手里。

　　会议室里，投影仪将偌大被害人的照片和刘正画的素描同时投在正前方白色的幕布上。照片和素描对比，明显是一个人。

　　吴非看着下面，下面也都看着吴非，一时间会议室里很安静。

　　“吴非，你先说。”都是吴非带的好头儿，一个两个都跟闷葫芦似的，开个会还这么礼让，郑一民干脆直接点名。

　　“还是我先说吧。”吴非刚要开口，莫名突然插了一句进来。他扶着眼镜冲吴非笑笑，不好意思。

　　吴非点点头，请便。

　　“被害人男性，30到35岁之间，长期从事高强度体力劳动者，无表面伤痕，无内伤。死亡原因是在石灰水中溺毙。死亡之前一个小时左右曾经进食，喝过牛奶。在残留的牛奶中，检验出安眠药的成分，剂量足以让被害人陷入昏睡。”莫名说话总是慢吞吞的，一个字一个字说得还真是够清楚。

　　哼！原琳琅暗白了莫名一眼，关键时候抢风头，最看不起这种人，尤其是抢咱家吴公的风头，更坏。

　　“被害人在昏迷之后，被凶手杀害。”莫名慢条斯理的说完，然后看向吴非，该他来接棒继续了。

　　“昨天有人到队里认尸，尽管没能提供被害人的姓名，却为我们提供了一条新的线索。”吴非接过话茬继续往下说，“我们现在手中的线索比较杂乱。第一，通过公安医院门外的监控录像，找到了曾经可能载过嫌疑人的出租车。第二，通过出租车司机的回忆，找到年华小区。第三，根据认尸人叶佳倩的指认，我们了解到被害人曾经多次在红旗中学外，对该校高三女生进行过追截和猥亵。而叶佳倩的同班同学郭青青的意外过世，也被同学们认定与被害人有关。”

　　“郭青青的父母去了解了没有？”郑一飞觉得这是一条非常好的线索。“她的亲属有没有排查一遍？”

　　“查过。”吴非点点头，“全部排除嫌疑。”

　　郑一飞有点儿郁闷，这是什么案子，每条路都是死胡同，就没一条道儿是通的。他用笔点了吴非两下，意思是说，继续。

　　吴非用手指轻点鼻梁，“还有一条线索，凶手是模仿杀人，榔头你来说。”那丫头刚才那白眼翻得。

　　原琳琅挠挠脑袋，人家最讨厌开会发言了，不能当人家是小透明么？“杀害被害人的方法是模仿宋代留下来的游湖案。这种方法一般人都不知道，除非这个人是专门从事法医典籍研究或者古书研究的人。再有就是，我曾经在网上看过介绍这个杀人方法的一本网络小说。”

　　郑一飞对于这个情况已经有所了解了，“还有什么有意义的资料么？”

　　原琳琅摇摇头，“我觉得凶手年纪应该不太大，经常上网。被害人是从事高强度体力劳动的人，不一定是来自他本身的社会关系。”这也就是为什么当红旗中学这条线浮起来的时候，吴非有些担心的原因。

　　“你别都可能，可能的。”郑一飞最近被这个案子弄得上火，嘴里都起溃疡了。后发的案子都破了，这个案子还一点进展都没有，连个嫌疑人都找不出来，不恼才怪。

　　“队长，你这是强人所难嘛。”被郑一飞一顿凶，原琳琅一脸苦相地看着他。人家又不是柯南，哪有这么容易就破案的。

　　吴非赶来救火，用遥控器将屏幕上的照片换了一下，“这张照片上的衣服是发现被害人尸体的时候，被害人穿的，市价八百以上，全新。这件衣服的领子上发现有不正常的折痕，而且在折痕前端有石灰水腐蚀的痕迹。所以，我有个想法。”说着，他看了原琳琅一眼，“领子曾经被人从最下端，向里折过。”

　　吴非冲着耿建招招手，耿建挺自觉，直接走到吴非眼前，“头儿，要杀要剐，随便吧！”耿建今天穿了一件淡灰色的夹克。

　　吴非一把把耿建拉过来，抬手将耿建的领子直接窝进去，耿建就露出了光亮亮的脖子。

　　刘正一拍大腿，“凶手不是把被害人直接放进石灰水，而是只放了头。”吴非冲刘正一笑，就是这个意思。

　　“不对啊，被害人的尸体被清洗过啊！”耿建皱着眉头。被害人皮肤表面有残留的“滴露”。比自己用的还高级。

　　梅梅白了他一眼，“就不能是他自己洗的啊！”笨成这样，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也就是说，被害人被凶手叫到案发现场，吃饭、洗澡、换新衣服，喝了加安眠药的牛奶，然后再被凶手把头按进一个盛满石灰水的盆里？”马岩来了个总结性发言。

　　吴非点点头，“应该就是这样。这个案发地点很可能是凶手的房子。什么人会跟着另一个人去家里，然后洗澡吃饭换衣服？”

　　“熟人。”梅梅的第一反应。

　　“不一定。”马岩手上转笔，脑袋也开始转起来，“也有可能是民工，雇来装修的民工，街边那种跑单帮，打零工的。”

　　“还有嘛，乞丐？”原琳琅也插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