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章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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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云寺的木门隔绝了白清崖和江霜月二人的时候，她仿佛也和门外的一些喧嚣隔离了。
江霜月并不慌张，毕竟有一身武功，无论如何都能够顺利脱身。
她心里所想的不过是——如果杀了初云寺所有人的不是白清崖，而是她江霜月，会不会被讨伐的人就是她了，而白清崖就不必被讨伐了？
壮和尚将她带入了一个清雅的房间里，将他们二人都反锁在了里面。
江霜月已经明白了他的套路，但还是要故意装作不懂，问：“圣僧，这是要做什么呀？”
壮和尚开始用各种各样听似合理实则都是屁的话来引诱她脱下斗篷和衣服。
幸好江霜月已经将剑隐藏在了斗篷下面，壮和尚一时间并不知道她手里藏了武器，直到他靠近之后，她猛地抽出了剑，将剑刃贴在他的咽喉上。
她冷哼了一声：“我就是来取你狗命的，并不是听你在这儿蛊惑我陪你睡觉的。你以为你这招放在我身上管用？”
毫不犹豫地，她就趁着壮和尚还没抬手反击的时候，用力抹了他的脖子，顿时血花四溅，不少的鲜血溅到了她的脸上。
她看着壮和尚倒下，眼里没有一点惧怕。
回想起之前就算杀了壮和尚，壮和尚也死而复生，她顿时就头疼了起来。
难道要火烧了壮和尚的尸体吗？
江霜月一时间心里面全然已经没有了罪恶感，取而代之的是感觉到任务进度在推进的喜悦感。
要说当邪魔外道，她肯定是乐意的，兴许她比白清崖要更适合去当一个罄竹难书的恶人。
她抬手，将已经被点燃的火折子扔到了壮和尚的身上，看着他的尸体被火花燃烧着，一双黑水晶似的眸里倒映着火光。
听到房间外有动静，她也不逃，静静等着其他的僧人破门而入。
果不其然，其他的僧人闻到烟味就来了，比狗还灵敏。
他们踹开门之后，便对江霜月恶语相向，言语不堪入耳，可以说是白清崖都绝对自愧不如的程度。
江霜月在前世听的难听话已经够多了，此刻心里面更是没有波澜，手起剑落，将在场的僧人都杀了个干净。
她从窗外跳出去，身后传来火焰吞噬一切的声音。
她没有回头看。
来到门口，大门已经被推开了，门前两个守门的僧人已经被暗器所杀，白清崖不知去向。
江霜月正有些疑惑，被后面的人拍了拍肩膀。
白清崖出现在了她身后，难得就连语气也带着笑意：“没想到江姑娘会做出这么可怕的事情。”
江霜月嗤笑了一声，闭了闭眼，说：“估计我俩今后都名声不保了。”
白清崖低下头看着她的脸，又是一声冷笑：“做臭名远扬的人，所遭受的远比你所想的要恐怖得多。”
整个初云寺被通天的火舌吞没，周围的人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走水，不免扼腕叹息。
它化为灰烬之时，江霜月和白清崖早就已经回到了客栈里。
江霜月将自己在自传里所看到的东西都告诉了白清崖。
白清崖沉默了片刻，笑道：“我还能说什么，唯有烧得好。”
一楼的不知真相的百姓依旧在议论纷纷。
其中那个绿衣男说：“喂，该不会是白夜笙的鬼魂回来索命了吧？这也太恐怖了！”
另一个酒鬼摇头晃脑，嘴里念叨着白夜笙索命。
江霜月已经摘下了斗篷，身穿着芽绿色短打出现在一楼，装作不知道地问问周围人究竟发生了什么。
绿衣男瞧见她是个看上去就娇美可爱的少女，立马就凑了上来，把自己知道地全都说了。
江霜月表面笑得甜，其实内心巴不得这绿衣男赶紧滚远点——他浑身酸臭味，刚吃过菜也不擦走嘴边的油。
按照绿衣男所说，白夜笙在百姓眼里是一个有钱就能睡的浪□□子，她那一头白发和异色瞳孔于不少人而言都是不祥之兆，初云寺的僧人将其囚-禁起来，算是为民除害了。
绿衣男说完关于白夜笙的事之后，又双眼防空着，呢喃道：“哎，可惜几年前她还没被圣僧囚起来的时候，我还没多少银两，不然估计蛮销魂的……”
他在呢喃的时候，全然没发现江霜月已经离开了座位，走了出去。
江霜月发现白清崖无论如何都要戴着兜帽，掩盖住自己独特的发色。
她三步并两步跑了上去，追上了他，正要拍他的后背，猛地想起之前她不小心摸到白清崖的背，白清崖一下把她弹开了。
想到这里，她就把手给收到背后去了。
白清崖不用往后看，也知道她走了过来，问：“江姑娘有何事？”
江霜月索性开门见山：“你被拍了背的时候，看上去很难受，究竟是为何？”
他回头看了一下，竟也没有问她怎么突然问这个，而是一本正经解释：“背上有伤，自然会难受。江姑娘莫非是未曾受过伤？”
她还是隐约感觉白清崖背上的伤并没有这么简单。
但她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见好就收。
白清崖又道：“江姑娘心狠手辣，白某突然就自愧不如了。”
江霜月嘴角微微抽搐，并不像细细琢磨他这番话到底是嘲讽她还是真心话。
二人走在街上，不少人会悄悄打量着穿得严实的白清崖。
她笑着，说：“我自然是心狠手辣的，所以那些个僧人死前给我算了一下，我恐怕是活不久了。”
她在这个时间段确实是活不久了，过一段时间她就得死遁了。
听到这里，白清崖突然停下了脚步。
“为什么？”
嘈杂的闹市里，白清崖所说的话却是很清晰。
江霜月一时如鲠在喉，不知道为什么，她说出这话之后，又有些后悔。
她竟然也有些舍不得了么？
应该不是吧。
未等她再重复一遍自己方才说的话，白清崖破天荒地拉住了她的手，带着她一直往前走，说：“我记得来时，那边有个道观。”
江霜月大概明白了：白清崖要带她去算卦，他不相信初云寺那些秃驴所说的话。
“不去，”她甩开了他的手，甩了甩手腕，“活不久大概是因为我作恶多端吧，我可能之后会遭到报应。”
白清崖不禁蹙起了眉头，伸出的手缓缓落下，虚握成拳。
她负着手，笑道：“这样吧，既然我也活不久了，你有什么罪孽都可以给我，我替你去受难好了。”
他不说话了，转身过去，沉声道：“你要死就死吧，反正我不会给你收尸。”
江霜月听这句话听得都麻木了，因此也没什么太大的感觉，甚至还想笑。
不管怎样，江霜月还是去了那道观。
这道观便是那中年道士所在的地方，而中年道士九年前容貌要年轻许多。
道士一甩拂尘：“福生无量天尊。二位施主所来为何事？”
白清崖掏出了金豆，放到了道士的手里，冷声道：“她疑神疑鬼的总说自己要死于非命，道长不妨给她给她算一卦。”
道士怔了怔，旋即哈哈笑了几声，带着二人进了道观里。
和九年后一样，道观的后院有山鸡笼子，里面关了几只好动的山鸡，那些算卦的道具也是一样的上了年头。
道士算了好一会儿，面上的笑容挂不住了。
他神情变得凝重，叹了一口气。
江霜月挑了挑眉，靠在鸡笼旁边，静待道士放狗屁。
她表现得很轻松，但是白清崖并不见得有多轻松，甚至和道士的表情差不多。
道士又长长叹了一口气，欲止又言：“天机不可泄露。”
江霜月拍了拍正在闹腾着的山鸡笼子，示意它们安静些，它们反倒是变本加厉了。
道士背对着他们，在纸上写了些什么东西，塞进了一个简陋的小布袋子里面，交给了江霜月。
江霜月接过之后，只听道士小声道：“施主，当你要告别之时，将这个布袋交给你觉得重要的人便是。”
她下意识看向了白清崖。
也许，当她死遁的时候，把这个给白清崖，也能够减少白清崖跳崖的几率吧。
白清崖此时也看了过来，面对她突如其来的深切的目光，忍不住拧紧了眉毛，眼底满是疑惑。
算完卦之后，二人又离开了道观，但是二人在途中气氛沉重了很多。
白清崖并不打算多问，看样子是已经接受了江霜月快死的事实了。
江霜月却起了玩心，笑问：“白清崖，你为什么一副不舍得我死的样子？”
他扭过了头，错开了她的目光，看向了虚空，回答：“我只是不想替一个才相识不久的人收尸。”
一阵冷风吹过，落叶吹落在他们二人的面前。
江霜月本想接住其中一片，但是接不住。
她笑道：“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收尸的，顶多就是找个地方死。”
白清崖又停下了脚步，恰好一片落叶降临到了他的肩头，而他挥手轻轻扫落，沉下声音，问：“为什么你一定要死呢？”
他的语气带着极容易被察觉的不安和哀伤。
她也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他，嘴边的笑意并不消减。
“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章十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