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臣》xhx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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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坐了好一会儿张炯提出要不出去逛逛，孟徽之看了看时辰，还未到饭点，想来他们都还在上面躺着不愿意动，她也就同意了。

　　真定不愧是真定府最繁华的县城，大街小巷，人头攒动，吆喝声此起彼伏，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街上搭了茶棚，饶是张炯被真定的繁华激得精神饱满高涨，但身体明显跟不上了。张炯指了指茶棚：“徽之，我们去那里歇歇脚吧。”

　　孟徽之也渴了，她看了眼茶棚里坐着的帮工，她摇了摇头：“我们不去那，去茶楼。”

　　张炯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孟徽之要多花钱特意去茶楼，而且还要再走一段路，但是他还是跟着孟徽之去了茶楼。

　　一进茶楼，提着长嘴壶的伙计就迎上来了。

　　“两位是要上楼，还是大堂呢？”

　　“两碗茶，要清热解暑的，大堂就好。”孟徽之比了一个“二”。

　　“得勒！”

　　两人在大堂找了个阴凉的位置坐了下来。

　　临近科考，茶楼里大都是读书人，能来茶楼的赶考学子不是来了一段时间，对真定情况了解较多，就是身家富裕的学子。

　　孟徽之和张炯去的时候，说书的正好歇息喘口气，待会再开讲。

　　“来咯，两位客官，这是你们的茶。”两碗茶放在两人面前。

　　孟徽之微微点头，“多谢。”

　　她捧起碗慢慢喝茶，张炯不怕烫，一口闷了大半碗，长长呼了口气，他瞧着那喝茶的说书的，颇有些遗憾，扭头与孟徽之说：“哎，你说我们这来的真不赶巧，早点来就好了。”

　　孟徽之正竖着耳朵听着隔壁桌的动静，笑了笑：“那我们坐久点，总能等到的。”

　　隔壁桌是满满一桌学子，青衣布巾，也不知道在吵些什么，吵得面红耳赤。

　　眼见着一和孟徽之背对背的学子猛地站了起来，袖子一捋，孟徽之后背被人正撞个正着，往前碰到桌上，连带着桌上的碗一晃，里面的茶水荡了出来。

　　张炯连忙起身，“哎哎，你们干嘛？”

　　前面的人也注意到自己撞到孟徽之，连忙转头道不是：“对不住了，对不住了。”他有些懊恼，没想到一时激动没注意到后面有人，和他同行的学子也连忙招呼伙计过来擦晃出来的茶水。

　　孟徽之起身让开位置，看着伙计手脚麻利擦净茶水离开后，她温和一笑，“无事。那个请问，各位适才说的可是我们真定知府丁成天丁大人？”

　　孟徽之是看着那个撞了她的学子问的，他支吾了声，听不清楚嘟囔了什么。

　　孟徽之想了想，歉意一笑：“是在下不是，各位适才声音高了些，难免听了两句，绝无偷听之意。”

　　孟徽之姿容文雅，书生气重，生得端正，打眼让人心生好感。她微微一笑：“在下乃是真定灵寿学子孟徽之，在下曾有幸拜读丁大人文章，对丁大人颇为仰慕，是以适才听闻各位兄台说起丁大人，忍不住开口，实在失敬失敬。”

　　其中一位学子率先友好一笑，“哈哈，原来如此，在下宋明。孟学子也是来参加此次府试的吧？”这宋明的正是那个招呼伙计过来擦桌子的学子。

　　孟徽之点点头，她扬起温和的笑容：“正是，这位是我同窗，张炯，与我一同参加此次府试，各位兄台想来也是如此吧？”孟徽之拉过了张炯介绍一番。

　　“哈哈，同样同样，既然你喊了声兄台，我们就托大了。孟贤弟，我等适才的确提起了丁大人，想来你也知道这丁大人乃是此次主考官。”

　　孟徽之弯弯唇，果然都是聪明人。

　　聊了几句后，孟徽之和张炯也就知道了，那个撞了孟徽之的学子是钱鸿文，他和宋明是同乡，其余几人和他们则是同一县城出来的，之间也算相熟，此次相约结伴一起科考。

　　刚才钱鸿文正是和同桌一位学子起了意见相悖，年轻气盛，火气上来了，才不小心撞了孟徽之。

　　这争执的内容其实和丁大人没啥关系，也就是一导火索。说起来这丁大人也是一个人物，勉强算是书香门第，也算是出了好几代举人老爷，可是等到他这一代家道中落，生计都成了问题，得亏丁成天书读得好，竟是一举高中，捞了个江南一个富庶县丞。

　　说这丁成天还是有几分运道的，头顶的县令京中有人，任期一到就升职了，丁成天也就顺理成章往上提了县令。后面娶了他同年的妹妹，说起他同年，那是正儿八经的名门出身，一门两进士，于是丁成天一路高升，不出十年便调回了京城。

　　但是这两人吵起来倒是不是因为论这丁成天是真实干，还是靠裙带，而是原本在京城任职的丁成天，前年却是被外派到真定府，看似职位高了，可是这真定府比不上京城，甚至不如富庶的江南，摆明的明升暗贬。

　　其中是非他们这些普通学子谁也不清楚。

　　他们吵起来正是因为提到那位——东宫。

　　哪怕孟徽之在灵寿，也是听说过他们大周这位东宫太子的名头的。当今圣上，子嗣单薄，膝下只有两位皇子，其中长子十岁封为太子，如今已经二十一，而幼子方满十岁。按理说这也没什么问题，可问题就是出在这里。

　　太子已成年，而圣上正值壮年，加之圣上偏爱幼子生母姚妃，连带着对姚妃所生的二皇子宠爱有加，而太子生母只是宫中婢女，诞下皇嗣后难产逝世，死后也只是敕封了个婕妤，册封太子时也只是往上提到了嫔位，可见圣上多么不待见太子生母。太子是交由康妃抚育，康妃也并不受宠，常年礼佛，在后宫就是个摆设。

　　朝堂上多数支持正统，其中丁成天的岳家，顾家便是那领头的。这顾家当家的顾琰，十七进举，三十七任户部尚书，四十三进阁，颇得圣宠，是丁成天岳父的亲兄长。

　　所以丁成天自然而然就是太子那一派的，可是丁成天如今却是外派出京，不由得让人怀疑是不是东宫那边出了问题。

　　钱鸿文过度猜测，今上要打压太子，有意二子。这也就吵了起来。

　　孟徽之喝了口茶，笑笑没说话，还是宋明拉住了钱鸿文：“阿文，谨言慎行为好。”眼见着钱鸿文越说越出格，宋明不得不开口。这天家之事，还需小心为上。

　　等到差不多饭点，孟徽之主动拉起张炯起身告退。

　　宋明问：“徽之可是寻好住处了？”

　　孟徽之说了客栈名号，宋明一笑：“也是有缘，我和阿文就住在你们隔壁那家。”

　　孟徽之和宋明约了下次见面，便和张炯往回去了。

　　路上，张炯感慨：“这同样是读书，咋得这旁人知道那么多？”

　　孟徽之看了眼张炯，确定他只是感慨一句，笑笑说：“别想太多，专门备考才对。”

　　“哎，不是说约了见面吗？”

　　孟徽之一笑：“有空再说。”

　　非更新，改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