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阳光就灿烂》炽热冰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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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朝哪里看？”向北顾眯起眼睛，“大少爷如果单纯是来看望我的，我很高兴，也很感激，所以看到活蹦乱跳的我之后应该可以放心了吧？”

　　怎么可能放心……

　　收敛了心思，林栩揉了揉眉心：“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吗？”

　　“没有，您能来看我是我的荣幸，不过我并不觉得大少爷留下来能帮到我什么忙。”

　　“……我看你身体状态不怎么好，去医院看了吗？”

　　“我有私人医生，大少爷也见过（指向静），我会抽空找他的，所以不用您多担心。”向北顾面色平静，“请回。”

　　“不是你身上……”这种伤也能让人看？还让林析？虽然那是林析的另外一个人格，但是、但是……怎么想都很奇怪啊！而且……他没在向北顾身边看到其有亲近的男人，除了林析……向北顾身上的伤不会是林析干的吧？

　　林栩心里有千般疑问，但是面对向北顾平静的脸他根本是词穷，分外无力的感觉令他难受。

　　“我成年了，又是同性恋，找男人解决一下生理需求有什么问题吗？”向北顾平静的话就好像在叙述一件家常事。

　　但是……

　　不可能的……

　　把谎话说的像是真的也不可能的……如果是真话才不可能这么坦诚……

　　而且你根本不可能是同性恋……

　　林栩想到时隔多年后他第一次见面袭击向北顾的情景，向北顾那种应激反应根本是对他的接触厌恶到极点，这厌恶不是针对他，而是针对任何人。向北顾习惯和任何人保持距离，哪怕是在校园里看似和他关系最好的叶沣，在肢体接触上向北顾也是敬而远之。

　　他林栩又不是没看过向北顾在校园里的样子，自己拜庄子笑所赐也是流连花丛的老手，怎么可能看不出向北顾对任何人都产生了无意识的生理厌恶，他这样的人不是性冷淡就是被虐到恐惧接触，林栩当时没可能往第二种可能性想，因为向北顾冷冷淡淡如高岭之花身手矫健能一秒钟把他按桌子上揍，他实在难以想象这种身手这种性格的人会遭受什么虐待。

　　但他好像错了。

　　一开始怎么就没发现呢。

　　一个人学会对另外一个人言听计从，为那个人粉碎自己的人际交往，为那个人撒下种种弥天大谎……用单薄的衣服把自己包装得无懈可击，即使已经遍体鳞伤。唯一脆弱时候求助的人却是在施暴者施舍的一面。

　　很好。

　　玻璃杯上出现几条裂缝，林栩眯起眼睛，想通一切的他忽然恢复了往日惯有的温柔笑容：“啊啦，原来北顾早早觉醒了这种奇怪的属性呢，正好，我最近也喜欢上一个男生，不知道北顾有没有空帮我支支招呢？”

　　向北顾愣了一下。

　　“你是尝新鲜还是真心实意？”

　　“……”

　　向北顾下意识的疑问，让林栩直接懵了，随即他的脸上就浮现出无奈的笑容：“喂喂，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图新鲜的人吗？我是真心对他有感觉的，才不是和女人交往腻味了呢。”

　　向北顾一如既往面无表情，林栩看不透他的想法，但大抵能猜出来向北顾的不信，笑容更无奈了。

　　“你在跟我求如何和男生相处吗？”尽管不相信林栩的某些鬼话，但向北顾的态度还是很诚恳的。

　　林栩笑着点头，并且道：“我们出去谈吧，这里太乱了，影响我的组词能力，而且指不定会有什么人回来……呃，你走路行吗？”

　　林栩收获了向北顾一个冷眼，讪讪笑了两声。

　　“走吧。附近新开了一家饮品店，牛奶很好喝。”向北顾越过林栩，“但是我不太可能给你提供帮助。”

　　“都是见面直接上床没有感情交流吗？”

　　“……恩。”

　　“呃，这还真是……不过没关系，反正你一定可以帮得上我的忙的。”

　　是在说通过他可以对同性恋有更多了解吗？可他又不是真的……

　　“我喜欢叶沣。”

　　向北顾推门的动作一顿。

　　“呐，就是你的那位好友。你应该知道他的很多事情吧？”

　　“……滚。”向北顾转过身，冷眼看着笑容有些凝固的林栩。

　　“喂喂，不用这么大反应吧？我知道你可能会说叶沣是个直男，但是直男也是可以被掰弯的嘛？”

　　“你怎么掰？”

　　林栩眨眨眼睛，被向北顾这犀利的反问弄得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等想好了准备张口，向北顾的声音却先他一步响起。

　　“同性恋是一种病。”向北顾伫立在原地，神色冷淡漠然，“要么天生认知障碍，要么为了兴趣涉足禁地。你自己对同性生出□□就算了，别强迫那些正常人变成和你一样的病人。”

　　林栩嘴角的笑容几乎凝结。

　　哟，林析，你可以啊，在向北顾这样的认识下还能霸王硬上弓让他言听计从，你究竟知不知道这种情况下向北顾的精神会怎么样？

　　“你觉得同性恋者是病人？”

　　“如果不是为什么社会不接纳他们？”向北顾脸色平静，“这就是一种天生的无法治愈的精神病。”

　　“有时候错的不是某些人，反而是整个社会意识。”林栩在向北顾面前站定，他微笑，“对一个人动心，是无法控制的，你不是因为自己是男性而需要喜欢上一个女性，只是往往能让男性动心的是可以与之异性相吸的女性。但有些人，会因同性动心。如果同性是错误，那么早就该被剔除，那为什么越来越多的国家认同同性结婚？”

　　“……迫于社会舆论。说他们歧视。”

　　林栩笑了：“那你的前后说法不是互相矛盾了吗？”

　　向北顾沉默下去，他撇过头：“总之你不能和叶沣在一起。他是异性恋，而且有女朋友了。”

　　“可以分。”

　　“……你别作怪！”向北顾皱眉狠狠瞪回去，“他是正常——”

　　林栩用手抵住向北顾的唇，他低笑：“那照你这么说，我、林析和我父亲，都是精神病，而且都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

　　“你不要胡说！”

　　向北顾真的有些恼了，他移开林栩的手：“你自己性取向有问题，不要扯上自己的家人。这才不是遗传的问题。他们很正常！”

　　林栩的眼睛暗了暗。

　　“我说了喜欢上男人女人和性取向毫无关系，你只是喜欢的人刚好是男人女人罢了。”林栩反手握住向北顾的手，“别把不正常正常时刻挂在嘴边，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根本不懂得喜欢，又凭什么跟我争论？”

　　林栩在情爱上表现的像是个浪子，但他流连花丛只是解决男人最基本的生理问题，也是因为他没能找到真正能让他静下心来的爱人。林栩的心中自有一番定理，他对情爱的了解远比向北顾透彻，更能正视自己的喜欢。

　　向北顾却不可以。他甚至可怜的连普通人的情爱观都没有。他很早以前就被局限在林析的身边，所以林析以这种xing虐的方式欺凌他，他也不会联想到情爱方面，只会觉得——

　　林析因为什么在惩罚他。

　　一想到这里林栩就恼火，他暂且不想去问林析有什么资格这样对待向北顾，如今面对向北顾他倒是想好好问问，如果向北顾真的讨厌一个人，他首先的选择是揍人还是上人？

　　向北顾肯定会选择前者，但林析却选择了后者——甚至还是对同性。那林析对向北顾是什么感情？

　　林栩的双眼紧盯向北顾。他在等向北顾说话。

　　但向北顾这时候说不出来了。他愣愣看着林栩，脸上少见地浮现出一丝茫然。

　　林栩轻叹了一口气，他松开了向北顾的手，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抱歉，我没想和你吵，但是你的话太气人了……嗯，你刚才把自己也骂进去了。”他装作没猜出某些东西。

　　向北顾既然想隐藏身上痕迹的始作俑者，林栩也不会那么不识相撕开那层遮羞布——至少在向北顾面前他明明猜出一切，但却一句相关的话却都不能说，只能顺着向北顾的意思来。

　　林栩很懊恼自己没有早点发现向北顾的精神状态。

　　在那种极端的世界观下，封闭自我，隐藏自我，贬低自我，甚至可能……毁灭自我的意识都已经诞生。

　　林析人格分裂尽管是一件坏事，但庄狱的存在也帮忙缓冲了林析所存在的某些负面情绪，让他可以正常生活。但向北顾不同，一个人承受那么大的压力那么久，却找不到任何一个倾泻口，一旦压力积压到一个极点，后果根本是不堪设想。

　　……得快点让庄子笑看看向北顾。只有他能帮了。

　　“嗯……我们现在，不太适合到公共场所。”林栩把目光移到低头不语的向北顾身上，“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散散心，顺便……”

　　“说些能让你轻松的小故事。”

　　“……”

　　向北顾沉默地坐在垫了软垫的石椅上，双眼视线几乎钉在了林栩身上。

　　“别一副不相信的表情，我没理由骗你不是吗？”林栩咬着吸管，好看的唇因为牛奶的浸润泛上好看的光泽，“她以前亲口告诉我的。”

　　林梓栎高中，由于家里有长辈去世，他不得不留一年的头发，不能剪，所以再开学的时候，他又是长头发又是漂亮的脸蛋，被一群学弟误认成女生了，其中一个还上来直接告白。

　　一边的同班同学在忍笑，林梓栎本来就恼火，然后下一秒他裤子嗖地松垮下来搭在鞋子上。林梓栎直接露出了两条白溜溜的腿。而有一个学弟蹲在他脚边，手里拿着腰带，还笑嘻嘻地对他那些同学说你看这明明是男的你们都是什么怪眼光……在同班同学更猖狂的哈哈大笑以及那群高一学弟的怪异表情下，林梓栎差点没被气疯。

　　虽然被证明了性别，但，以在大庭广众下被扒了裤子的代价证明——谁愿意？

　　林梓栎别提多讨厌这个学弟了，当时气得脸都红了，更是追杀了这个学弟整整一个星期，打得那学弟每天鼻青脸肿上学。但老师问起这学弟竟然也没有说什么，就说自己上学骑自行车总是掉沟里，更是缠上了林梓栎要林梓栎教他打架。

　　作为学费，学弟还每天带吃的给林梓栎，而且估计是学弟家里管的严，零食都不让学弟买，学弟每次就提着那种装在盒子里的便当拉着林梓栎一起吃。那便当还特别好吃，好吃到别说林梓栎自己都和学弟关系好起来了，过来蹭饭的林梓栎同学也每天眼巴巴地盼望学弟带便当过来，然后他就能夹几根菜配两碗饭就着吃了。

　　林梓栎开始长时间地和这个学弟凑一块玩。

　　学弟估计小学初中都是在那种很偏远的农村里度过的，很多东西都不懂，但他求知欲很强，学习能力也很强，学什么东西都非常快，短时间内就能学得很厉害。尤其在运动这一方面。

　　林梓栎教学弟打篮球，学弟上手很快，于是篮球场上几乎每天都能看到他们两个打球的画面，还配了一堆女生尖叫的那种。

　　那一个学期是林梓栎过得最充实的一个学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