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3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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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栩大概明白为什么今天的庄子笑为什么根根带刺的理由了。
说实话，林栩和庄子笑算是忘年交。
当年林析和向北顾走后，偌大的林宅之中就剩下三人身份对等。
林梓栎双腿被废困于轮椅，生物钟和正常人不一样，已经完全颠倒，自然是没办法和林栩正常相处。
林栩当时刚刚进入大学，年轻人吧，总会有春心萌动的时候。他迷上一个农村来的小丫头，准备放下花心的念头专攻一人，但最后差点没被那女的坑的注射毒品上天逍遥。要不是庄子笑在那段时间忽然和他拉近距离说了不少看他同类给他点意见的话，他恐怕真栽了——而在这之前他还挺烦这个表里不一比他没大多少的叔叔。
庄子笑变着法来警告他的时候他还觉得自己已经准备浪子回头和庄子笑不是一路人，但结果最后……真的是同流合污到一起去了。
接触多了，林栩才更体会到庄子笑就是一个瘫了神经内心活泼疑似身体和灵魂不是同一个人的疯子，内心年龄恐怕冻结在了十几岁疯狂张扬的中二期，那张嘴贱得人恨不得撕烂，行为举止也是张狂到天下第一。
真的欠。
虽然林栩如今泡妞的功底大半还是因为庄子笑得来，他能活得开心也算是有庄子笑的份儿，但是原谅他真的对这家伙感激不起来，也尊敬不起来，这家伙的智商情商明明都那么高，但和他面对面时分分钟能把一个人折腾成白痴。
就像是林栩刚才被庄子笑那样的说，那种言语已经根本不算是调戏，而算是羞辱。
……当然庄子笑平时可能没今天那么过分，不然他林栩分分钟给庄子笑喝的茶里埋炸弹。
庄子笑过分的原因往往是只有一个的……
向北顾。
准确来说，大概是向北顾的父亲向晅？再准确来说，摆明了异性恋的庄子笑可能暗恋向晅，只是人家早早死了，打击太大才走上了某条残忍的路。
不过这种事情谁知道。上一代的事情那么复杂，也不是他林栩一个人能瞎猜的。
但有一点林栩坚信不疑——庄子笑对向北顾是真的好。
至少林栩就没看过庄子笑对向北顾说绵里藏针笑里藏刀的话，还好好地教人练“防身术”。而他们林家的两个少爷那都是被庄子笑死怼过的，尤其是林析第一人格出来那段时间，庄子笑真的……差点没把庄狱当他的狗调教了……扯远，总之他和林析在很久以前武力值都被向北顾轻而易举碾压，这就是庄子笑的功劳。而如果向北顾如今还在按照庄子笑教他的方法锻炼身体，林析他不知道，反正林栩自己是肯定打不过向北顾的。
“哟，子笑叔叔，这会儿倒是端起长辈的架子了？你也不想想当年要不是一直关注他们的我通知了你，你可是连庄狱的影子都抓不着，更不用谈能和他算账了。”
林家的人性格内敛，但只会是笑面虎，不会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即使林栩在之前步步退让，但庄子笑暴露了他针锋相对的目的，对于林栩来说就是落在了下风。
漂亮的青年手托下巴，唇角慢慢上扬，笑容灿烂如阳光，带来的温度直接抵消掉庄子笑的气场：“你那是什么语气？警告我？哎哟，北顾那么好的人，我们林家内部消化不行吗？非得把他推给外来的不知名的女人？”
“呵。”
庄子笑前不久浮现出的冷笑就好像昙花一现，甚至可以说是一瞬即逝，那种冰寒的气息在林栩的笑声中遁去，速度快得就好像不存在过那种冷酷。
他端坐在那里，依然是浪子的姿态，合情合理心安理得接受着身边女人的殷勤，说出的话似乎也依旧保持着漫不经心。
——那种担心恼怒甚至不能让人辨别是虚情还是假意。
“要消化也轮不到你来对他动手。你们林家性取向不正常的人已经够多了，这一代出了你这么一个能繁衍后代的，别给你们林家的血脉添乱。”
庄子笑斜着看他，那眼神居高临下，说出的话也仿佛占据了道德的制高点，怎么听怎么有道理……
嗯，有道理。
更是怎么听怎么奇怪。
“哎呀，我要是和向北顾在一起了，不还有个林析可以传宗接代吗？”林栩摸着下巴，笑意盈盈看着庄子笑，同时目光还在庄子笑身边的女人身上兜了一圈，“再说了，林家不还有你这么一个浪子吗？想要孩子的话随随便便都可以搞来吧？”
“我可不稀罕有个儿子，太麻烦了。”庄子笑狠狠捏了一把身边女人的胸部，惹得对方一声嘤咛，身体软塌下去，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一旦有了家庭就得自律，我可过惯了这种野日子，你们也不想我有爱人什么的吧？”
莺莺燕燕各自娇喘怪嗔。
“小羽毛你也玩归玩，别把目光定在北顾身上。当然我也知道你只是试探性玩玩罢了，我也没傻到相信你真和向北顾有一腿。”庄子笑舔了舔唇角，“只是警告你一句，我知道你的动向，更有那个能力轻易把你再送回那个牢笼里去，不想在苏家控制下的公司工作的话，就规规矩矩待在外面，至少别让我瞧见你对和向晅酷似的那张脸做出什么。”
他双目抬起，林栩甚至可以看到庄子笑双目之中潜藏的深不见底的情绪。
林栩的心加快了跳动。
林栩微笑了一下：“你也知道是开玩笑的，刚才忽然对我发那么大脾气干什么，我这小心脏可经不住你吓。”
“你认识了我这么多年还不知道我脾气吗？”
对，知道。
喜怒无常，翻脸不认人。
但谁知道你什么时候情绪是装的什么时候又不是。
“这么多年我只知道你很讨厌事情脱离掌控。”林栩端起牛奶灌下，掩饰自己情绪上小有的起伏，“我唯一能知道的也就这点了——从你一开始就知道我的行踪，到最后甚至能和我在这约见的时候。”
“嗯哼。”庄子笑不置可否。
“那你也应该知道林析和北顾之间发生了什么吧？”林栩把杯子搁到桌上，两者相碰，发出轻微的声音响动。
声响不大，但触动人心。
“现在出现了第三个人格。”
“向静。”
……
“抱歉啊小析，今天那个客户有点缠人，所以妈妈回来晚点了……来抱抱~”
“我给你准备了很好吃的饭菜，快尝尝看，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可不能饿坏了……”
“没胃口吗？”
“嗯嗯，这才对，你多吃点才能长得好哦，才能长得像你爸爸喔……”
“嗯……没关系的，我们能回家的。”
……
“小析小析快收拾你爸爸接我们回去了！我们一家人很快就能团聚了！”
“这件衣服太旧了，来，我刚给你买了一件新衣服，穿上试试！”
“……尺寸……”
“没关系我修一下！很快……”
“好棒！这才是我和梓栎的孩子！走吧！你管家伯伯的车在下面等着我们！”
……
“阿栩……你不认识我了吗？****妈啊？”
“不愿意叫妈妈也没关系……”
“啊！谢谢！我、我们一家人一定能相处得很好的……”
……
“梓栎……”
“抱、抱歉，林先生……”
……
“谢、谢谢夸奖……那个，向先生……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我可以走了吗？”
“啊！”
“梓栎……救我……”
【“壁咚而已啦，又没真的怎么样，别叫得活像是我怎么虐待你了——还叫梓栎，啧，学长上次的警告你是没听进耳朵里吗？”】
【“好痛，别弹我脑壳，你不是在办公吗，怎么回来这么早……”】
【“大冬天的还是把衣服穿上吧木姐姐，外套送你喽……拉紧点，不然春光外泄喽！”】
……
“所以。”
“为什么向静和林析都不记得？”
昏暗的房间之中唯有几抹淡色的月光让夜色不彻底黑暗，阴影中庄狱的脸异常可怖，他冰冷的手指攀上向北顾留有淤青的脖颈，十指慢慢绞紧。
“为什么还要让那种人的儿子留在我们林家，凭什么你们都对他心存善念？”
他咬牙切齿，目视依然在昏睡的向北顾的脸庞。
呼吸的渐渐困难使得青年苍白的脸庞染上不正常的晕红，他微微蹙眉，脸上浮现出几缕痛苦之色，却没有醒来。
“都说我错了都批评我没人性，但我是林家的少爷他不过是赎罪的贱仆，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是很正常吗？”向北顾的眉头皱得更紧，他双手无意识在床褥上挣扎抓出痕迹，但庄狱的手指却越掐越紧，“再说了，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留下来受苦的吧？为什么不怪罪着家伙宁愿死也要留在我身边？”
杀了吧。
免得这人伤痕累累的身体又成为诬赖他罪证的一项借口。
免得林家的人不把林析当成林家人。
如果向北顾死了……
身下之人挣扎的手指擦过他的肌肤，庄狱的寒毛瞬间炸起，猛地松开了作恶的双手。
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的向北顾就像是被注射了镇静剂一样，瞬间又安静下来。他的双手落回身侧，渐渐放松了力道，被单上只留有皱纹可以证明他曾经稍显无力的挣扎。
他安静地睡在那里，毫无防范，就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X的……”
庄狱捏紧了拳头，猛然撇过头去。
“哼，我等你自己自杀好了，庄子笑的烂摊子让向静收拾就可以了，我不出来你能拿我怎么样。”
他掀起被子重新躺了回去。
他闭着眼睛头朝上方面无表情规矩躺了一会儿，又觉得手里空空的，总觉得缺了什么，手在被窝里胡乱抓了一下，碰到了向北顾的手，下意识握紧。
嗯，舒服……
庄狱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准备沉入梦境，但随后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又猛地坐起把被子掀开来。
僵化的手指呈现扭曲的形状安静地躺在床褥上，乖巧地和他的手贴合，贴合到向北顾的手指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冰冷都传递到他的神经。
缩在被子里的人咬紧了床褥，半睁着眼睛，懵懵懂懂地朝他看过去，醒了，却也未真正醒来。
只是被疼到了。
因为他握紧了他曾经残忍折断过的手指。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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