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的我被宠成娇妻》渡客

22、修罗场

　　从养心殿出来后，苏穆神色就不大好，走通往巷道的小径走走停停，心里烦闷得很。

　　“这是谁啊？印象里对这位妹妹不太深刻啊，蒙着个脸，抬起脸来。”沉稳且嗓音动听的女声在他背后传来。

　　苏穆被这极具诱惑又不失威严的女声叫住，话里没有强制的字眼，但无言的压迫感早已从脚底网上窜，他只好将准备抬起的脚也慢慢放下来。

　　苏穆此刻只有一个念头，来者不善。

　　苏穆转过身并不了解对面人的身份，瞧她穿着锦衣华服，连双手的护甲都镶嵌着晶莹剔透的珍珠，仪态万千应并非普通妃嫔，但论奢侈程度，还在苏国的妃嫔里排不上前列。所以苏穆也很迷茫，这等风光待遇是刘国哪几等级的位份才能享受到？

　　在他思索时，女子身边穿着浮光锦段的侍女自然地扬起下巴，娴熟地用暗含轻蔑高高在上的眼神瞪了苏穆一眼。

　　“见皇后娘娘还不速速行礼？”站在皇后身边沾了光的侍女开了口。

　　原来是皇后，这倒是给苏穆一个惊喜，与皇帝斗智斗勇一段时间，又无缝衔接起皇帝的发妻来，无数个挑战让苏穆接招，丝毫没有喘息空间。

　　他再累，再不想跟这些繁琐的宫规牵扯，还是得装装样子应付过去。

　　左手搭在右手的上面，放在腰的右侧，轻轻蹲一蹲，“皇后娘娘千福金安。”

　　清爽的嗓音冒出来让想看出好戏的对方诧异地噤声，皇后身子差点贵小腿一软往搀扶身子的侍女方向倾斜，“你是——男子？！”

　　他就是想给她们一个反转，给她们放肆的姿态提个醒，于是苏穆故意放粗声音，无感情地机械般念出问候语。见到那张张不可置信又说不出口询问的愁容，目的就算是达到了。

　　“是，皇后娘娘还有其他事要忙，我就不打扰了。”

　　“男宠…我没听说过皇上招来一个男宠啊？”她摆出副苦闷的表情，像是她与皇上的关系已经到了如胶似漆无话不谈的地步。不愿意相信皇上放着好端端的美女不爱招来不能为皇室开枝散叶的男宠。她实在是想不通，“前几日来与皇上赏花他也未曾提起，难不成是皇上…”

　　她不敢说皇上有事瞒着她，那可是忌讳，只能说忘记与她说。为了不能让误会加深，苏穆把实话说出，但是说出来就增加了背后传闲话的风险。

　　苏穆眉眼一弯尽力表现出和善的态度，“不是皇上的——皇后娘娘误会了，我是世子殿下娶来的。”

　　“世子殿下…”皇后的眼睛叽里咕噜转了转，联想了近日的所见所闻想到了关键信息后大惊失色，世子殿下迎娶的男宠竟然真的是苏国大皇子苏穆？刘孑真的是龙阳之好？她关在深宫里太久并不知道外面的时局变化，以为世子迎娶苏国大皇子只是别人嘴里的胡编乱造。今天一见，着实是开了眼。

　　这给她的冲击远比以为叫住的妃嫔竟然是男儿身更为刺激难以消化。若是知道对方是苏国大皇子，那可是后宫之人万万得罪不了的。

　　她及时打住即将脱口而出后面刁难他的话，苏穆趁机溜开。“皇上仍在殿内，您若是要去养心殿就快些去吧。”

　　“是…是…”她方才上涨的气焰瞬间被浇灭，连虚伪的笑都无力摆出，幸好苏穆提出离开的请求结束这场尴尬的会面。话音刚落就快步擦肩而过，头也不回地往养心殿走。

　　“她倒是挺怕我的，我有那么吓人？”他嘴里嘀咕着，脚下生风在辽阔纵横交错的刘国皇宫“如鱼得水”，虽来之前是女官带路但他记性极好，认路更是一绝，像是在苏国那样娴熟地回到寝宫。

　　“想想也是，曾经在围猎中屡屡拔得头筹，在战场的指挥台上也英姿飒爽完美指挥军队，这样即将封狼居胥的男子，深宫之人都仰慕的男子，如今身穿单薄衬托腰身的衣衫来到深宫之中，换作是谁都会怀疑是不是在梦中。”

　　风流倜傥的少年郎突然出现在深宫妇人的跟前，装扮得还比女人还娇艳，反差感过于强烈。

　　走在甬路上，身侧总是有人经过，每一次擦肩而过的人都被他高挺又匀称的鼻梁吸引，纷纷回头或者用余光扫一眼。

　　第一次，苏穆有了不敢直视别人眼睛，因为他多看一眼就会让对方产生错觉以为苏穆在向自己放电，于是一边走一边侧过脸，将视线转换到红砖绿瓦上。

　　过了一会儿，苏穆穿过弯弯绕绕的游廊回到寝宫，萧易站在门口全神贯注看着书卷没注意到苏穆的靠近。

　　“如此认真看什么呢？”苏穆亲昵地拍了拍萧易的肩膀，在苏国时从未主动与萧易有亲近的动作，但是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刘国，自然对萧易产生了几分依恋。

　　冷不丁被触碰的肩膀随即哆嗦一下，他刚想质问是何人，看到身边人是大皇子脾气立刻没有，身子一僵手里捏着的花名册差点掉地上，“苏穆哥，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女官还让我在你去养心殿的两个时辰后再去接应你。路上遇到难缠的人了或是被欺负了吗？”萧易把苏穆当成第一次离家外出的孩童，紧张兮兮地上下打量，生怕他呵护在怀里的小宝贝受到委屈。

　　“我又不是羊进了狼窝，即使地位低了些，也轮不上被人欺的地步。”

　　这句话让萧易心安下来，但刚才还心有余悸。

　　“我发现来到刘国后，苏穆哥的脾气越发温柔了。”

　　苏穆不解，歪过头，“之前也一样，倒是没什么不同。”

　　其实苏穆也觉得自己“宽容”了许多，大概是寄人篱下的唯唯诺诺，不敢招惹也不敢与他人产生结缔。

　　萧易淡淡一笑结束这话题，把花名册递给苏穆，“去寝宫，我们仔细聊。”

　　“恭迎世子殿下回宫。”极具辩识性的太监嗓音也从门口响起。

　　苏穆的表情凝固住了。难不成回来的时候，刘孑一直跟在身后看着自己那样矫揉造作躲避别人眼神的动作，难道他真的全都看到了？

　　“苏穆，我有事与你说。”刘孑表情平静语速也很和缓看不出这件事的轻重缓急，倒是看了眼琢磨自己话的深层含义的苏穆，“不用费劲分析，这句话很直白，你跟我进屋就好。”说罢往正房走，身后的下属默契地退后回到院落的各处待命。

　　先他一步提出邀约的萧易默默把花名册收回来，语气明显低落，但是表情很轻松，装作没有受影响。“本想跟你讨论这些人的职位任命和可信度，现在还是以重要的事情为主，我今晚整理他们的信息，明日再跟你讨论如何？”

　　“不用，这件事明天我们一起分析，你回房间好生休息，这些天舟车劳顿你跟我受了不少苦。”

　　温柔的话抚平了刚才的创伤，萧易会心一笑，对苏穆的依赖更多起来，“好。”

　　目送他往下属的偏房走后苏穆才捏起裙摆别扭地捏起裙摆往台阶走。

　　做男宠真费劲！

　　推开门，屋内就扑鼻而来一股浓浓的香气。

　　刘孑坐在椅子上，桌面上摆着一桌山珍海味，几乎涵盖了酸甜苦辣。

　　“午饭？”

　　“嗯，我走之前祝福下属做好午膳送到卧房，忘记问你的口味，所以让后厨做出各个口味的菜，还算可以？”

　　“当然可以，我什么都喜欢不挑，你也费心了。”苏穆看对方和颜悦色想用用餐的空当把话说开，也表露出自己的态度，“想说什么就说，酒桌上谈风月，饭桌上讲江湖，也不是不可以。”

　　由于苏穆努力调节气氛，刘孑也不再伪装下去，打开天窗说亮话。

　　“纳太子妃的事情，想必父皇已经说出口，我也是临时才被告知这件事，我没办法拒绝，很抱歉，没能信守当初的承诺。”眉目紧皱，心里复杂得很，语气低沉，习惯性地扶了扶面具，但苏穆能隔着面具感受到刘孑确实对此事不知情。

　　“但你放心，就算他往世子府里安插太子妃这个眼线，我也不会辜负你，他若要伤害你，我会站出来第一个保护。”

　　“不用过多解释，我要是因为一个眼线就与你断了联盟这条路，那我何必前来刘国从头开始？既然皇帝心存疑虑不肯信任我们，那我们就将计就计，让他安插眼线。”

　　这时，苏穆想起来与皇帝的对话赶紧补充，刘孑也支愣起身子怕错过信息，“皇上问我是否要参与选妃之事被我婉拒，我推荐了你的母妃怡贵妃全权负责此事，你可以跟她联络让她在选妃中多调查对方的底细和秉性，我想这件事一定是有内幕，不用选秀便内定了那世子妃。”

　　他投来肯定的眼光，“一直以为你一心只读圣贤书，没想到人心的操控与透析都能掌握。”

　　那是，如果一直做温室的花朵不受风吹雨打，又能如何生存？而且苏穆的身份特殊，自古皇家多薄情郎。

　　“人总会学着沉稳。”

　　“对了，你刚才是不是一直跟在我身后？”这件事对苏穆很重要必须问个明白。

　　刘孑喝水的手一滞，用一抹笑掩饰行径，但眼神已经开始飘忽不定，无法掩盖扯谎的细节，脑海里还回味着苏穆的一幕幕，“恰巧跟在了身后，有什么不妥当的？”

　　“嗯……看到了就打个招呼，毕竟我们也是熟人。”苏穆的喉结滚动，身子也僵硬许多，不想自己的糗态被他人发现。

　　但是，苏穆猜测刘孑一定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