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 50 章 ...
-
五、又见凌零
断章一
世间没有完美的人，只因造物主也有嫉妒心。曾经，我也希望做一个完美的人，以自己的方式靠近自己心中的完美目标。但是，“完美”被现实瓦解得支离破碎。
曾经，我也想做一个行侠仗义的侠客。在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向三个欺负小女生的男孩挑战，并把他们打得屁滚尿流。可是，老师告诉我这是错误的，打架是不对的。我心服口服地听从老师的告诫，并决心改掉这个“错误”。可是，从那天起，老师便将我划为“坏学生”，给了我一块自生自灭的土地——教室最后一排的角落。她叫班上的同学不要招惹我；她对我的家长说你们的孩子性格孤僻；她同其他老师聊天的时候提起我，说“这个孩子看人的眼神带有杀气”。我把双手插在裙子口袋里，怯生生地叫“老师好”。她说，凌零你穿裙子的模样真奇怪。从此，我再也不愿穿裙子上学，见了老师再也不问好。老师对我的家长说，凌零学习不认真，不合群，不尊敬师长，与同学关系恶劣，经常打架生事……一年复一年，她说的话我都能熟练地背出来，她数落我的缺点时的表情我亦能形象地模仿。这一切，只因为我在开学第一天动手打的那三个男孩，其中一个是她的儿子。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七岁的时候，父亲让我背这样的句子。十岁的时候，我把这句话贴在窗头。十三岁的时候，把它撕下，换上一幅我的自画像。自画像中的我的脸是一半黑一半白，眼睛在黑暗中睁开在光亮处闭合。头发是五颜六色的，像染布坊里染好的布。十九岁的时候，把自画像撕掉，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在墙壁上画一张男人的脸。二十岁的时候，把壁画泼花，然后费了一天的时间把墙壁粉刷成白色。我的生活从那时开始，变回了最原始最本真的白色。接下来，我的青梅竹马——李思用他的温柔在我重新空白的生命里涂上色彩。红的、绿的、橙的、黄的，全是闪亮的颜色，一下子朝我涌来，包围着我，宠溺着我。我幸福得分不清颜色浓淡深浅。沉浸在幸福中的我第一次放弃了辨别色彩的能力，从头到尾、彻彻底底成了“色盲”。以致于迷失在色彩丛林中，找不到来时的路。
“断臂的维纳斯即使有缺点，也是残缺的完美，”父亲指着洁白如玉的维纳斯雕塑，对我如是说，“她是你的守护神，从你出生那天起，她就陪伴着你，守护着你，我们的零零也会像维纳斯一般优雅、迷人。”
他们把我捧得很高很高，高到几乎可摘星揽月。他们给我的爱，他们对我的期望一度让我以为，我可以做到完美。他们给了我梦想，却又亲手打碎我的梦。破碎的梦连同破裂的家庭令我绝望。
而许挣将我从绝望中拯救，他让我重新看到希望、看到完美。可惜，这份短暂的“完美”夭折在我的冲动的表白下。我喜欢他，他不喜欢我。我追求完美，完美拒绝我。
原以为会心如死灰，但还是奇迹般地活过来——我知道自己在潜意识中，又在寻找新的“完美”。当我把CAPRI丢在一边，改抽520的时候，我已意识到自己追求的“完美”是小D。
小D像无邪的天使般改变了我的生活。我关心她，并非出于愧疚，却是因为她在我心中是一个新的“完美”的象征。但是现在，我的“完美天使”却有了我男朋友的骨肉。她依然完美，只是我再也无法面对另一个人。
“另一个人”从来不是我心中的完美。他庸俗而真实地存在于我的生命中，贯穿着我十几年的人生际遇。在他身上，我不用刻意去寻求“完美”，那么我喜欢他，则是个突破。而为何是突破，突破了什么，突破后的结果是什么，我还来不及思考，我的“完美天使”告诉我：孩子是李思的。
“你相信我吗？”她抱着我，惶恐地问。
——我怎会不相信你呢？你是我心中的完美。我相信完美，所以相信你。
我选择相信你，选择不信他。
我选择相信完美，选择不相信爱情。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第 5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