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游之“夹缝”》洪原蛮荒

2、作崇的妖魔

　　菲斯特圣女子学院，是位于虫寄市郊外的一所贵族式女子学院。

　　理事长是一位自二战后便长期旅居本市的英国绅士，由于学院课程中包含了英国淑女礼仪课，很多本市的名门望族或是商场精英都会用昂贵的学费为代价，把自己的女儿送来接受教育。

　　不过，为了保证升学率，每年该学院都会招揽一批特优生，无论是常识上的还是体育上的。一旦被选中，那将会受到免费去学杂费及丰厚奖学金的优待。

　　浦饭优子，便是这样的资优生。无论是剑道，弓道，柔道术甚至是连茶道，书法，都必须得到专业的认可，才有资格进入这所学校。

　　而对于她的评价，在老师们的眼中，是一位有些沉默的优等生。而在学生会眼中，则是一位能干的值得信赖的执行部长。

　　当然，在某些仗着父母有钱有势，总喜欢与校规作对的大小姐们眼中，浦饭优子是一个十分讨厌的存在。她总是能准确的搜出她们藏起来的香烟，也总是十分敏锐的查觉她们何时会组织团会活动。

　　而更令这些大小姐们气愤的是，当她们决定与其他学校的不良学生火拼之时。这位绑着风纪委员臂章的优等生，却仅仅是持着木刀，静静的站在那里。可她那散发出的气势却使得两班人马都不敢妄动。

　　怎么说呢？人类的对于恐惧的本能警惕吧？总觉得靠近她会发生不好的事情。而本校的大小姐们，自然也知道她可是代表过学校参加过全国剑道比赛的。

　　总之，一个沉默寡言，很值得信赖的优等生——这，便是对浦饭优子的评价。

　　每周的月曜日，她都人独自一人沿着虫寄市郊区，穿过下番町，来到一片旧城区。

　　与京都相似的古韵街道却因为不是游览胜地，被政府常年弃置，得不到修膳。不过，这对于优子而言并无任何区别，因为她可不是来观光的。

　　走过静谧的街道，古瓦建筑油木地板布着灰尘，而白色的墙壁上却有着点点斑浊。来到一座巨大的院落前，残破的门匾上写着三个大字——随心流。

　　是的，这是一个剑术道场。而浦饭优子每周都申请这一天，独自来这里训练剑术。

　　“打扰了。”规矩的脱去鞋子，换上了剑道服，拿起木剑走到了道场。

　　“啊，优子，你来了？”迎来的女人穿着蓝色碎英的和服，不是十分的美丽，皮肤却十分的白皙，脖子细长，声音十分的温柔，很有日本传统女性的韵味。

　　优子恭敬的行礼，“下午好，师母。”

　　“哎呀，讨厌，不是说喊我樱子就可以了吗？不然感觉自己老了许多岁。”其实松下樱子还不到三十岁，只是嫁给了一个道场的继承人而已却不得不被别人如此称呼，实在觉得有些怪异。

　　而每次，优子只是微笑着轻点头。但是对于某些方面，她却有着奇怪的坚持。

　　怎么说呢？松下樱子总觉得这个孩子总是无形间，用一条看不见的屏障，把自己与他人缓缓的隔绝。于是，这位快要当母亲的女性总是会母爱泛滥的更加关注这个奇特的孩子。

　　今天与平时没有任何区别，萧条的道场似乎只有自己这一位徒弟。而那位被自己称为老师的人依旧不在场。或许是去隔壁喝茶了？还是去为自己心爱的妻子穿越整个虫寄市排队去买樱饼？

　　优子猜不到，当然也不会特意去追寻答案——这对她而言，实在是太过无聊。

　　空旷的道场，榻米的清香，敞开的庭院吹来的微风。闭上眼，进入黑暗之中却又穿越它，进入更广阔的世界。

　　缓缓竖立手中木剑，随着风流轻轻舞动——像是跳舞一般，松下樱子偷偷的在一旁瞧着。

　　在她的眼中，优子虽然年仅十四岁，却长着一张异常清秀的脸庞。五官小巧，在瓜子的脸袋上有股脆弱的感觉。及腰的长发笔直，乌黑，像是有生命般，不可思议的韧性。而当她高昂起头时，修长雪白的颈部，与有些削瘦的身体，形成了优雅的弧度。

　　随心流，她老公继承的流派，奇怪的名字。在樱子的眼中，与那种在上电视节目的名门相比，实在是相差太远。有时候，她都会羞愧的以为自己丈夫是在骗那些学生的钱。因为他教导学生招式时，只有一句话——

　　“顺着你们的心意舞动手中的剑，这便是随心流。只有当你们不再欺骗，看清自己的内心之时，才是你们学成之日。”

　　随后，又会吐着舌头加上一句，“当然，若是你们无法领悟……这学费我也是不会退的！”

　　结果，留至最后的学生，只有浦饭优子一人。

　　而她最喜欢的也是独自一人先感受四周微弱的风的流动，然后像是与它们嬉戏一般，轻轻的追赶它们——就像是能剧一样，真漂亮。

　　樱子第一次见到时，便这么和老公这么说。

　　结果松本健太顶了顶鼻梁上的黑色镜框，“这孩子……只是在寻找，寻找自己的心……”突然，又猛的抱住一旁的樱子，在她那白皙的脸上啃上一口，“当然，在我心目中还是樱子最漂亮！来，再让我亲一口~~”

　　猛然，榻榻米上传来重重的踏步之声，标准的剑术前击，右脚猛力向前踩踏，重心顺着腰际直线上行达到手腕之处，借力，足以致使的一击。

　　樱子抚着胸口，匆匆的离开了。这时的优子已经睁开了眼，结束了嬉戏之后便像换了人般，全身气势凌厉散发着一股莫名的气场。

　　漆黑的双眼中似乎有着火焰在燃烧，有种从内在便毁灭的冲动。她……是想着什么不好的事吗？

　　对于这样的浦饭优子，松下樱子有些害怕。于是经常在她转换之时，就离开做自己的事去了。

　　一个小时后，淋浴后换上了天蓝色校服的优子端坐在茶室，喝着樱子泡的茶，以及师父从虫寄市另一端买回来的……樱饼……

　　“呜呜呜……这是我买给樱子吃的……只有我美丽的樱子能吃……”优子的师父——松本健太，不雅的在坐席上打着滚，结果被他美丽的妻子手中的托盘拍倒在一边。

　　优子静坐在一旁，遵循茶道的转了转茶碗，几口喝下。又尝了块粉色的樱饼然后对樱子鞠躬，“十分美味，谢谢您的招待。”

　　于是，樱子满意的去厨房忙别的事去了，把这间茶室留给这对师徒。

　　院子里的水漏又敲响了一更，声音十分清脆。

　　阳光射在松本健太的脸上，模糊了黑色的镜片。“嗯……优子，你到这里已经一年了吧……”

　　“是的。”十分干净的声音，没有太多余的情感包含在内。

　　松本健太觉得十分麻烦的摸着下巴，“可你，却一点进步也没有……”

　　“……”持着茶碗的手顿了顿，优子抬起那双漆黑的眼，波澜不惊的注视着对面的男子，“对不起。”

　　“啊，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松本挥着手，有些尴尬的不知如何措辞。想了一会儿，尽可能慢的解释着，“我的意思是……你虽然一直在寻找着某个答案，可是，你却从未面对它，不是吗？”

　　“……”

　　“随心流，随着心意的流派，可我从见你开始，你就却从未掌握过自己的内心，直到现在。优子……”松本难得正经的问着她，“你究竟在找寻什么？你外表看似平静，可是你的内心总是有着无法平息的波涛——这，从你的剑术里便可以得知。”

　　“……老师……”

　　“总之，优子，你在剑术上的技术已经十分的纯熟。可随心流，却并不光是剑术的道场，我希望你能明白。”深深叹口气，男子惋惜的表示，“优子，你再呆下去也没有任何的意义，明白吗？”

　　“老师……”优子喝着茶，唇角勾起极小的弧度，十分平静的问，“就因为每次我来，都会吃了您特意给师母准备的樱饼……所以，你逐我出师门？”

　　……“咚”……

　　静默，十分尴尬的静默。

　　松本双腿已经坐麻了，于是当过于惊讶想站起来时却十分狼狈的摔落在地。“你，你怎么知道？”

　　“猜的。”优子还是很平静的，吃下了最后一个樱饼。

　　而正在此刻，突然一个怪异的声音打破了水漏的更声。极其尖锐，似是猛兽的呼啸，几乎刺破了优子的耳膜。

　　“这是……”细微的皱起了眉。

　　“作崇，”松太的双眼又隐没在镜片之后，“三天前开始，总是如此。附近的一个老宅要被拆掉了。可是推土机刚推翻了封面，里面便传出这么可怕的声音。于是有些老人说这附近有妖魔作崇。”

　　“……”

　　“呜呜呜~~好可怕，樱子~~”大叫着，松本虽然因为脚麻了而无法站立，却依旧爬着，更像是一个妖魔的向厨房爬去。

　　而优子也去了玄关穿上鞋，有礼的道别。

　　只是，走过那撞被拆毁了半面墙的屋子时，还是停留了一下。刚才的声音与其是妖魔……不如，更像是一种野兽的嚎叫——比如，狐狸的……。

　　不过，这并不关自己的事。樱子这么想着，便打算离开。

　　是的，她要离开。如果不是那个声音阻止她的话，她便会离开这里。

　　“大姐姐，能陪我玩吗？”细嫩的声音，从那残破不堪的屋子里传来，一个只有五岁的孩子睁着他那金色的眼睛，胆怯的打量着浦饭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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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