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宫》梵可经

3、西家的南老板，南家的西老板

　　西华国。西南。
　　铜镇是西华国与南夏国交界的小镇，向南前行数里就是边陲重镇——边下，十几年前因为在这里发现矿藏，开采者、手工户在这聚居，渐渐的各种行业的人来到此地，现在主矿早在几年前开掘完，只有零星小矿坑还在作业，因为靠近边境，又非严查的军事要地，路经此地的商旅众多，特别是在两国之间奔走的人都爱在铜镇落脚暂歇，定居在此地的人便转为靠经营客栈，兜售土产为主要营生。镇上最有名的客栈有两家，门对门的抢生意，一家叫：“西到南”，一家叫：“南到西”，有趣的是，这“西到南”的老板姓南，“南到西”的老板姓西，镇上的人到是分得很清楚，提到他们时就说：西家的南老板，南家的西老板。可是对于初到此地的人却不是能一下弄明白的事，特别是在人多口杂的情况下——
　　“这位大官人，来咱西到南好哇，上好的菜，上好的酒，上好的房，咱南老板咬了死口，住得不满意不要您银子。”
　　“大贵人，瞧您带了家人吧，来我们南到西最好了，我们聪明好客的西老板刚推出大套小的包间，最适合你们住了。”
　　“来来来，咱南老板特别为远客设计了西到南独门家乡菜谱，出门想家了吃口家乡味让您一解乡愁。”
　　土黄布衣裳的南家小二又推开深蓝外褂的西家伙计挤上前来，继续招揽今天镇上看起来最有钱的外来人，“客倌，我一瞧二位就是明白人，这有眼光的人一看就知道我们南到西是上选，什么西到南，到南，到烂，一听就不是人住的地儿。”
　　“你们南到西，一去就归西，挨近了都晦气。”
　　“西边是圣人住的地方，住我们店好运来，添福寿。”
　　每日的老戏码日行上演，本地人习以为常，吆喝的照吆喝，赶路的照赶路，只苦了那小书童，十五的年纪，第一次跟少主人出远门，就怕出了什么岔子回去没法交待。见两个揽客的伙计由骂架变成了互相拉扯，西呀南的，听得头晕目眩，想赶紧走人另寻一家客栈，偏偏自家少主人不吱声，杵在那儿兴致勃勃地看他们抢生意抢破头。
　　“喂，小哥。”一只手伸将过来，扯扯他的袖子。
　　“喂，我说这位个头矮矮，细皮白面的小哥。”再用力拽拽。
　　书童呼地转头，眼冒凶光，开口就要骂这戳他痛处的人，话到嘴边，却被不知哪冒出的人吓得咽了回去，也不是说长得有多可怕，只是……没见过相貌这般不讨喜的女人，脸有点圆，齐齐的刘海，眉尾下垂，眼角下垂，嘴角下垂，活象有人欠了她什么似的，怪模怪样的蹲在他身后。
　　“什……什么？你要干嘛？”姐姐说的一点没错，外面的人果然很奇怪。
　　“小哥，要不要住店，有饭吃有茶喝有床睡，还有棉被哦，呵呵。”女子死表情死调子，不似客栈里的人，倒像棺材铺里守棺材的。她不笑倒好，这一笑，脸皮抽抽，看得人不由得生寒。
　　“不，不用了，我们住……”手指正准备指向镇上行来看到的最大的客栈，一顶歪帽飞了过来，回头一看，那两伙计已经在地上扭做一团，书童一僵，不知如何拒绝。
　　“等他们争完，你们今晚就准备露宿了，快点做决定哦，太阳下山镇上的客栈就不收住宿的人了喔。”
　　“什么？！”少年惊叫，一看天色，太阳几乎全部隐去，只有半个铜镇尚在余辉映照中。
　　“怎么？你不知道。”那声音又阴恻恻响起，“这里可是边境，比不得都城繁华，日落后尚在街上游荡可是要被请去捕快家喝凉水的喔。”
　　“捕快？！”少年书童额角滴汗，看看四周，好象大家走路都挺赶的，那边有人收摊了，啊，这边也有。牙一咬，怎么能去吃公家饭，不，喝他们的凉水呢！果断地作出决断，大了胆子冲上前，将少主人推离混乱。“少主人，墨子找好客栈了，快点歇下用饭吧。”
　　那偷截生意成功的女子得了利也不见高兴，只先头引路，拐了一街角，两胡同，将客人带到了自家的客栈，铜镇最偏僻最冷清最破烂的客栈——“不南不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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