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定心动》用力眨眼睛会发出声音

12、第十二章

　　李安果然没憋好屁。
　　“他说他当班长事情太多，没办法给他们排练节目，就把这件事全扔给我了。”陆白翻动着手里的参演人员名单，挠了挠头，“这可难办了。”
　　张小天问他，“你们稿子啥的找好了吗？”
　　“就去网上随便找一个就行吧。”陆白说道，“其实我也没啥高要求，不给班里丢脸就行，起码比去年就行。”
　　去年那个合唱是挺磕碜的。张小天看他对着那张名单看的认真，没忍住也凑过去看看。
　　“看啥，”陆白问他，“你又不认识。”
　　“你们几个能行吗？”
　　“差不多吧。”陆白说道，“没吃过猪肉我还没看过猪跑吗？我肯定整的亮亮堂堂的！”陆白跟其他五个同学约了下时间，定好了每天吃晚饭的时间在班级里练一练。
　　下午放了学，陆白又等着张小天一块走。
　　“我看他们几个都去买饭了，你这么晚还能买的到吗？”张小天看他等着自己，不得不加快速度。
　　“随便买点啥就行，没什么胃口。”陆白看着张小天一样样把东西摆齐，说道,“同桌你是不是有强迫症啊，书垒这么齐？”
　　“你管我。”张小天起身示意陆白跟上他。“倒是你，还整没胃口这一出，排练有难度？”
　　“也不是。”陆白没什么表情，“就是这事儿有点恶心，要是排练不好，倒像是我故意的一样。”
　　“你不说你肯定能整得亮堂的吗。”张小天说道，“整好了到时候打他的脸。”
　　“到时候你一巴掌，我一巴掌，李安这脸没有几天消不了肿。”陆白笑的直不起腰，“同桌你真损。”
　　“彼此彼此。”张小天看到校门口站着的妈妈，快走了几步和陆白错开。
　　陆白跟在张小天后面出来，跟他妈妈打了招呼就走了。小天妈妈盯着陆白走远的身影，突然说:“这是上次我见过的那个学生吧，我看他总跟你在一块。”
　　“嗯。”张小天点头。
　　小天妈妈把饭盒放在张小天手里，又问道,“那看来你俩关系不错。”
　　“毕竟朝夕相处。”张小天摩挲着饭盒，说道，“没什么事我回去了妈。”
　　“他叫什么名字？”
　　“陆白。”张小天又说，“我真得回去了妈，有张卷子没写完。”
　　小天妈妈点点头，伸手正了正张小天的衣领:“对，还是专注学习，同学关系过得去就行。”
　　张小天没说话，转身走进校门。
　　一道题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也没什么思路。指尖圆珠笔一圈一圈转着，张小天也在反复琢磨他妈今天的话。
　　平时都不关心他在校的生活，为什么这次要特意问陆白的名字？
　　他抬头看班级前面，陆白领着几个人正排练。
　　“激流勇进，洗刷百年污浊，惊涛骇浪，拍击峡谷，涌起……涌起过多少命运的颠
　　簸。”
　　“我总觉得咱们还差点意思。”陆白举着稿子皱眉，还是这样说。
　　有人不乐意了:“总说差点意思，就这么个小破表演还真当回事了！”
　　“哎哎哎别吵！”和陆白相熟的一个男生出来打圆场，“老陆你要求别那么高，咱们几个半路出家拎过来凑数的，能这样就很不错了。”
　　““就是，班任都没啥要求！”
　　五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吵的像校门口的小吃街一样。张小天本来也看不进题，于是托腮看他们几人比比划划。争吵愈演愈烈，陆白一言不发的坐在他们当中，反而一副沉默是金的样子，也许是这些天听他们吵都听累了。
　　他也够不容易的。张小天在心里决定这两天对陆白温柔一些。
　　这时陆陆续续有同学回到班里，那几人也无心排练，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着。张小天也收好了饭盒，拿着水杯打算出去接点水喝。
　　陆白本来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突然揽着一个人的肩膀往班级外面走。张小天为了接水也跟了过去，听见陆白对那个男生说道:“别人不提，张扬你刚才肯定没走心吧。”
　　那个叫张扬的男生似乎就是最先不乐意的那个人，闻言说话音调拔的老高:“你什么意思陆白？”
　　“我没什么意思。”陆白说，“去年咱们班表演合唱，你可没有这么不配合。”
　　“我能天天来排练就已经很不错了，你还要怎么着？”张扬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你别生气，我可能是没说明白。”陆白用力揽着他肩膀，张扬要挣也挣躲开。“我的意思是，你不该就这点实力。”
　　“你……”张扬似乎没想到陆白会这样说，话到嘴边卡了壳，“当，当然了，用不着你说。”
　　“那今天排练是咋回事？心情不好了？”
　　“要是按我心情，我连这个节目都不上。”张扬面上几分不耐，但还是说道:“李安非说集体活动同学轮流参与，上次几个领唱的这次应该休息，就算这次不上也还有下次。我就想着赶紧演完了以后就省事了。”
　　“哦哦，”陆白若有所思，“这样啊。”
　　“不是我说，老陆。”张扬说，“你也知道这节目就是拿咱们就是应付学校的，不然为啥不让那几个班里总出头的上啊？这不就是觉得参与活动耽误学习，不舍得让那几个人浪费时间吗？”
　　“我知道，你说的有道理。”陆白叹了口气，“但现在这个事挨到我头上了，咱们就算是争口气，也得多少演出个样儿来啊？”
　　陆白哄孩子似的拍张扬的手臂，“我之所以那么痛快就答应李安，你当是为什么？”
　　张扬没吱声。
　　“就是因为我知道你在文艺这方面比我强出不少，不然就光我一个人在这儿蹦跶可折腾不起。”陆白压低声音，好像要拉人入伙的□□头头。“你能力也有，在这几个人里说话又好使，你要是能给他们打个样儿，那可就是帮了我大忙了。”
　　说完，他四下看看，看到了出来接水的张小天，示意他过去。
　　张小天走过去，陆白赶紧抓着他问道:“同桌你说，刚才排练是不是我们扬子朗诵的最有感觉！”说完还朝他眨了眨眼睛。
　　张小天心里想笑，但还是配合陆白点点头:“对，他说的好。”
　　“你俩可得了。”张扬瞧着一脸嫌弃，但语气没刚才那么生硬了。
　　“你就委屈一下，咱们也就排练这么几天，既然开始了咱们就尽力去做。”陆白接着说道，“咱们到时候立正的往台上一站，七尺咔嚓演完，也不丢面儿啊。你说是吧，小天？”说完还冲一旁的张小天抛了个媚眼。
　　“行。”张扬似乎是被夸高兴了，语气也好了不少。“这也就是你，不然我就不练了。”
　　两人达成共识，张扬转身回了教室。
　　“你可真能忽悠。”张小天啧啧。
　　“我也是想提高点效率嘛。”陆白笑了笑，“天天听他们吵怪累的。”
　　张小天看他笑，没忍住问他:“其实糊弄糊弄也不是不行吧？都说了这节目不重要。”
　　“那就当着全校的面儿丢人？我不干。”陆白抻吧抻吧胳膊，叉腰对张小天说。“再说了，既然能做好，干嘛不往好里做？是吧，我们小天？”
　　“那你加油。”张小天斜眼看他，又说，“别叫我小天。”
　　“为啥？”陆白问道，“我听你妈也这么叫你啊？”
　　“别这么叫。”张小天跟他解释不清。“随便换个别的。”
　　“那我叫你啥。”陆白想了想，“张小天……天儿？有人叫你天儿吗？”
　　还不如小天呢。张小天忍着没翻白眼，端着水杯就往水房走，陆白赶紧追了上去。
　　“没人叫那我就这么叫你了嗷，天儿。”陆白把胳膊搭在张小天肩膀上，“我天儿跟我就是有默契，我眨眨眼睛你就懂啥意思。”
　　张小天看他嘚瑟的要翘尾巴，心里觉得好笑，本想拨开他胳膊的手也放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想学习，陆白看上去一心扑在诗朗诵上，偶尔张小天上课溜号，就会看见陆白虽然在听课翻书，胳膊底下却一直压着那个名单和朗诵稿，偶尔还在上面写写画画，时不常的还问问张小天的意见。
　　“天儿，我昨天把张扬和李雨芯放一块了，”陆白用指尖把一张演算纸往张小天那边推了推，“但我回家想了想，觉得效果不好，你昨天看我们排练，觉得怎么样？”
　　“我没看。”张小天拄着脸盯着黑板，没看那张纸。
　　“不可能，”陆白把纸又往他那边推了推，“我每次回头都能跟你对视，你肯定一直看我们来着。”
　　“错觉。”张小天没看他，又把只推了回去。
　　“哎你就看……”
　　“陆白，你是都会了不用人教你了是吗？”化学老师杏眼一横，“那么愿意讲，那你给我讲讲下一题你咋做的？”
　　“我靠。”陆白在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缓缓起身，手指轻点桌面的卷子，压低声音对张小天说:“哪题啊天儿？”
　　“12。”张小天用手挡住嘴小声回答，看他一脸牙酸的样子，正想再提示他做法，陆白已经顺利答出来了。
　　“有那个聪明脑子不往正地方用，我等你化学出溜下去的，到时候我狠狠咔嚓你。”化学老师呲儿他几句就让他坐下了。陆白刚一坐下，就又拿起那个名单看。
　　“多少听点课吧。”张小天看了他一会，用笔敲了敲他的本儿。
　　“我听了。”陆白冲他一挑眉。“我一心二用！”
　　“你厉害。”张小天学着他的样子也挑眉。
　　“那你快给我看看，”陆白又把那张纸推给他看，“你说他俩放一块队形能好看吗？”
　　“李雨芯是哪个？”张小天问。
　　“我去，我忘了，你不认识。”陆白用笔尖点了点“李雨芯”这个名字，又往旁边一指，“那个靠窗短头发挺白的的女生，就是李雨芯。”说完他又自言自语:“不行，她跟张扬身高差太多，放一块不好看。”
　　“一共就六个人，你还想安排出来什么花样？”张小天又看向名单，“其他几个都是谁啊？”
　　“那个坐讲台旁边的男生，我原来的同桌，姜研。”陆白用下巴指指姜研，又接着说，“姜研往后第四个戴眼镜的，是李文博。”接着他又给张小天指了另外两个女生的位置。
　　说话间坐在大前面的姜研回头不知道干什么，正好和陆白两人对上视线，两个人默契的朝对方竖中指。陆白闷声乐了一会，又凑过来跟张小天说话。
　　“你知道姜研为啥坐前面去了吗？”
　　“不知道。”张小天摇头。
　　“他跟他后面那个女生，”说到这里，陆白冲张小天挤挤眼睛，“上学期刚处上，他嫌坐的太远，就跟班任说坐最后一排看不见黑板，自己搬桌子去那儿坐了。你瞅瞅他俩，这会功夫还腻歪。”
　　张小天也看姜研那边。姜研抬头看着黑板，手却背到身后偷偷给后面女生传纸条，两个人在老师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但可能是因为灯下黑，老师并没发现。
　　“我跟你说嗷，他俩没处上的时候老黏糊了。”陆白刚想展开说说，下课铃响了，坐前面的姜研蹭一下站起来招呼陆白:“陆白，走，上厕所！”
　　“我先去上厕所，”陆白也站起来，“你等我回来跟你讲啊天儿！”
　　说完一阵风一样从后门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