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同人]挣脱》3l

26、和解

　　法尼拎着三牙蛋糕从飞船中央的咖啡厅回来，他沿着最外面的走廊回到他们的包间，左手边是云上夜景，飞艇刚刚穿过云层，月光盈盈抚亮云海，他停下脚步望着窗外。
　　“列拉金，我为我曾经做过的事情向你道歉。”走廊远处传来库洛洛的声音，法尼这才回过神来，他朝前看去，走廊的尽头依稀能看到二人的身影，他连忙扶着蛋糕躲到向里的岔路，仔细听着二人的谈话。
　　“列拉金的来历不明，还不能随意相信他。他们应该察觉不到我的存在，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看看能不能听出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库洛洛用平静的语气说出了母亲死亡的事情，让法尼甚至觉得他只是一个旁观者。
　　“真是个可怕的人……母亲过世的事情，当时对他也一定打击很大，才会让他一句话也不说就离开红石榴街。可现在从他的语气中却听不出一点悲伤，究竟是遗忘了，还是藏起来了……真像啊。”
　　法尼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背影，“你和德纳绝对是父子，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永远看不透他在想什么，究竟要做什么。不过你对弃你母子于不顾的父亲恨之入骨吧，肯定不会以与他相似为荣。”
　　法尼转身离开，此时库洛洛的声音已经不再平静，他开始向列拉金说起自己的罪恶感。
　　法尼边走边想：“库洛洛倒是什么都和他说。看来他相当信任那个叫列拉金的人。但你真的了解自己的处境吗？库洛洛，你的父亲德奈博，并不是什么普通人，因为他的缘故，你已经与正常的生活渐行渐远。不过我想就算没有他，你也是个会主动追求冒险的家伙吧……”

　　库洛洛和列拉金二人结束在飞艇内的探险后，打闹着跑回了包间内，发现青冥靠在一侧的沙发上睡着了。
　　“真是不可思议的家伙啊，竟然是从暗黑大陆来的。”列拉金感叹道。
　　“说不定是骗人的呢。”库洛洛说，用手掌在青冥面前晃了晃，“真的睡着了。”
　　“但她从天犬手中救了我们，我觉得青冥不是坏人。”
　　库洛洛在与青冥同侧的沙发边缘坐下，“暂且可以这么认为吧。”回想起来，我也是三天前才认识她的，却感觉已经过去很久了。他心中回忆道，这三天真是发生了太多新鲜的事，或许她真如列拉金所说，是个不可思议的家伙，在她身边就会不断发生这样有趣的冒险。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快速从沙发上坐起来，“列拉金，我一直有个事想问你！”
　　列拉金正在对面翻看桌子上的杂志，探出头来看着库洛洛。
　　“元旦那天，我从欧格手里抢走了一批物资，你知道吧？”
　　他拉长音感叹道：“啊——亏你敢和我主动提起这件事——”
　　“那里面有几张照片，其中有一张里面有青冥，还有，欧格在乌鸦酒吧留下了我的照片，但是我不记得他拍过我啊。”
　　“哼，是不是怎么找都找不到照相人的影子？”
　　库洛洛连忙点了点头。
　　“那是我哥的能力啦，类似于念写一类的，给出一些限制条件，就能拍出一组照片。”
　　“欧格的？”库洛洛有些难以置信，“我以为他会练武斗派的能力的。”
　　“最开始他是这样想的，但是在流星街，为居民们收集物资是最重要的嘛，如果念写一类的能力的话，就能更高效地从荒原中找到药品、书籍了。”
　　“原来是这样。”库洛洛捂嘴说道，“那我从他手里抢走东西，还有些抱歉呢。”
　　列拉金招了招手：“无所谓，都过去了。他那天得知我被选入了训练基地，八成是拍了‘会进入训练基地’的人的照片，所以才会看到青冥的。比起这个，库洛洛你快看这页杂志，可以测恋爱类型呢！”
　　“这不是少女杂志吗……”库洛洛凑近了看到。
　　也就是说，其他照片中的人，也是这个训练基地的成员。的确，每张照片中都有一个年纪相仿的人。
　　“那你认不认得一个和我们差不多大的女生？扎着低双马尾，个头应该不是很高，也在训练基地里。”
　　对方摇了摇头，“那也是照片里的人？对你很重要的人吗？”
　　库洛洛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她那张照片中，正在和她说话的男人，我觉得……有可能是我父亲。”
　　列拉金惊讶地丢下了手中的杂志，张大嘴看着库洛洛，“你要找到她吗？我去问问我哥吧！”
　　“不……我也不知道我想做什么。”库洛洛低下头，纠结地用手攥紧裤子，“说实话，我不认为那个男人和我有什么关系，一直以来都是妈妈抚养我长大的。大概四岁的时候，妈妈带我搬进了她以前住的房子。有一天我在墙角下挖出了一个铁盒子，里面有妈妈和他的合照，两个人都笑得很开心。于是我就把它拿给妈妈看，想让她再笑一下，但是她生气地从我手中夺走了盒子，把里面的照片都烧了。”
　　列拉金难过地看着库洛洛。
　　“所以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会演变成现在这样，如果不变成这样，妈妈或许也不会那么痛苦了。所以我还是想要见那个男人一面，以弄清楚这个问题。”
　　“我会帮你的。”列拉金真诚地看着库洛洛说，“我们一起找到那个女孩吧！”
　　库洛洛点了点头。

　　东方青冥睡得并不安稳，这几年来她记得的梦都是如现在一样的噩梦。
　　她从一张破草席上醒来，想要坐起身，却发现身上被冰凉而湿润的东西缠绕着。于是她缓缓低下头，看到拖着血污的肠子缠在她身上，铺满了床，然后朝门外延伸出去，消失在暴风雪的夜晚里。
　　青冥没有尝试挣脱，她冷静地躺回血污之中，就这样等着自己醒过来。
　　“青冥……青冥！她还在睡，要不我们把她的份也分了？”耳中传来列拉金的声音。
　　“不行。”她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
　　“法尼刚刚买了蛋糕，一人一块吧。”库洛洛说。
　　他揽过了咖啡味的，对面列拉金拿过巧克力味，青冥收下了剩在桌子上的草莓味蛋糕。
　　“库洛洛……那个，我有件事想和你说。”青冥低头小声说道。
　　对方朝她看了过来，于是她继续支支吾吾道：“刚到训练基地那天，我说自己不是这里的人，那句话冒犯到你了，对不起……”
　　“没事，都是过去的事了。”库洛洛语气平静地说道。
　　“那……那我能再问一下，你为什么会生气吗？”
　　库洛洛有些惊讶地转过头看着她，一般来说不会问吧？他心想。
　　“我想知道你生气的理由。”
　　他看着面前青冥难为情，却仍努力说出的模样，心里忽然放松了一些，“流星街是我的故乡，这世界上有许多对这里怀有偏见的人，也有一边瞧不起流星街、一边利用着它的人，所以我……抱歉，可能有些反应过度了，我明白你没有恶意。”库洛洛下意识地用手扶在脖子上，等到说完才发现，自己将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这样啊……我并没有特指流星街的意思。”
　　“那是指哪里？”
　　青冥犹豫了一下：“我也不清楚，大概是整个莫比乌斯湖吧……”
　　“那不就是对所有人类……不过我喜欢！你这么一说，我反倒更开心了。”
　　二人对视一眼，库洛洛冲她笑了出来，青冥见到，也抿着嘴扬起嘴角。
　　列拉金在一旁挠了挠头，“两个怪人……”
　　缓和了与库洛洛的关系，青冥总算是松了口气，她靠到沙发上，开始思考昨天遇到的事。
　　“我昨天被黑色的手缠住拉入一个空间里，你们从外面看是什么样的？”她向二人询问道。
　　“一个混杂着黑白火焰张开的圆球，在你被吞入其中后停止了扩张。我们试图进去的时候，就像是撞到了一面镜子上一样。”库洛洛回答道。
　　青冥点了点头，看向自己的手。她无论如何都无法散发出气来：每次见到玖合九，都有一个共同特点——用不出念。
　　玖合九说我一共见过他三次，但我记忆中却只有两次：第一次是我来到流星街之前几天，第二次是昨天。不过三年前我倒是见过上一任国师。
　　一想到三年前，青冥的左手上传来血肉被刺穿的触感，温热的血液与肠子，以及那之后森林中的寒夜与低语，随着旭日燃烧起的黑色火焰。她感到浑身的力量瞬间消失，就像在岛上试图拿起那把长剑时一样。
　　身旁的库洛洛忽然发问，将她从过去的回忆中拽了回来：
　　“呐，你说的暗黑大陆里，也有很多念能力者吗？我听过一些零碎的传闻，说那里都是丛林秘穴，珍禽猛兽，有力量大到击穿大地的巨人还有冲破云层的大树，地狱铃蛇、不死者……”库洛洛的探索欲被暗黑大陆勾起，止不住地说起来。
　　青冥循声抬起头来看他，一时出神，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看。
　　库洛洛见状，有些不好意思，浅笑了一下，“怎么了？我说的是不是不太对？”
　　“不不，一点不错。不过你说的都是你我世界的边界，从你们所说的莫比乌斯湖北岸登陆，一路再向北走几百公里，森林逐渐稀疏，进入平原地带，那里常年冰雪覆盖，是我们的北境，就是再强壮的巨人，也无法在那独自挺过一个冬天。极北之处，不分昼夜，可能是几十天的黑暗，只能看到太阳擦着地平线沉入地下。越过高墙筑起的国境，开始朝着天狼星走，再过几百公里，就能看到成片的村落和城市，气候也变得温和。”
　　青冥第一次一口气和库洛洛说了这么多话，忽然止住，不好意思地看着他，发现对方也正看着她，眼睛里闪着光。
　　“你再多讲讲！”
　　“呃——唔，北方的第一座大城市叫冬陵，特产是一种叫阿斯纳的野生小果子，大概这么大，”青冥冲库洛洛比划了一下，“吃起来就像你们的蓝莓，可那东西的藤喜欢寄生在山里长尾野猪的身上，长尾野猪性情凶猛，为了安全地捉住它，每次去采，他们都要布一种叫桑布拉的陷阱……”

　　REDLION Profile：关于语言：
　　流星街当地人交流使用本地方言，学校教授通用语，二者相差不大，掌握一个以后比较容易学会另一个。库洛洛等人能够在日常生活中使用通用语。
　　东方青冥在来流星街前专门学习过本地方言，而通用语在她的故乡是一种使用较少的方言。
　　张、林和天犬三人为了早日克服交流障碍，离开暗黑大陆后一直练习用通用语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