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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典妻契(十九) ...

  •   黄振荣一瞬间转过无数个念头,想起近乎癫狂的女儿和大发雷霆的妻子,以前他们一家多和气啊,现在因为这个才变成了这样,他不能放弃,他捏紧手机不叫人看见,冲两人扯出笑容,对眼前的少年说道,“不早了,快回去睡吧。”
      少年却不依不饶,说他们好奇,想看看他在看什么。
      黄振荣正欲拒绝,那个脸皮白净的男生散发着某种他在齐楠身上感受到的危险气息,脸色严肃,“黄老师,刚刚我看到您在看吃播,这位主播您应该认识,是学校出去的冯源。”
      黄振荣点头,他知道,当时他还要走了自己的假发。
      许尤接着道,“据我们所知,他与一起黄暴信息传播有关,您的女儿最近应该很难受吧?”
      国字脸男人一惊,已经将心里的话说了出去,“你们怎么知道!”
      许尤很想举证,但那张照片不能再被更多人看见,这是加深女孩的迫害,皱眉不知该如何开口。
      “具体内容不能跟您说,但最近有人发现某些不法分子利用减肥群这一渠道,收集女孩照片再加工,进行不良传播,您的女儿最近有吃的次数增多,且最近常吃硬质食物这一现象吗?”奚元补充道。
      黄振荣张了张嘴,怎么没有,她女儿最近不知为什么喜欢上吃硬馒头,通常半夜还弄两三次夜宵吃,但却越吃越瘦,他焦灼万分,正巧看到女儿在看这位吃播,他想悄悄研究,万一是自己想错了,也能不伤害女儿的自尊心,这事也不能被外人知道,他于是深吸一口气,说道,“她最近确实胃口不好,但等我忙完了会带她去医院,你们回去睡觉吧,这不是你们该管的事。”
      见他一脸拒绝,许尤还想说什么,奚元拉着人走了。
      “她女儿加入减肥群的事他还不知道,那张照片你还留着吗?”奚元问道。
      他们本想提醒他小心些,但男老师对女儿的事很谨慎,只能转个弯。
      许尤很犹豫,拽紧屏幕上的纸巾,生怕泄露图片上的一点皮肤,他有些忐忑,“这样不也是传播了吗?这是那人的目的,奚元,这样对吗?”
      他仰着脖子,只用余光看着相册的按键,女孩的照片被物理遮挡早就看不见,他仍觉得心慌。
      奚元见他为难,接过手机,看也不看发送给汤承豪,并提醒他们要做厚厚的遮挡才能发出,又叹气道,“没办法,我们必须提醒黄老师,他肯定也在调查,这样可以少走很多弯路,许尤,你相信人会被抓到吗?”
      许尤点头。
      “是的,人一定会被抓到,但想看照片的人会想方设法的去寻找,像刘国进这种制作的人一定会得到报应,最可怜的是出于被制作环节中的那些女孩,早一天了结,她们就少受一点伤害。”
      半夜,许尤被噩梦惊醒,奚元格外认真看着手机,在他耳边用气声说道,“黄老师接到照片了,他夫人也是做直播的,最近被上司逼迫,销售额不正当增长,不达标就把人赶出去,也就没发现女儿的异常,他们一家现在水深火热,你说怎么这么巧,他们一家人都跟这个行业沾了边。”
      许尤一怔。
      “我们那天看见刘国进亵渎女性,并制作风月视频,只知道他纠缠祝青殳,却没想过他为何总能得到信息。”他凑的更近,几乎贴在人脸侧,“宋清清曾发祝青殳的照片给我,她料定我是大表哥,她怎么那么巧也有换头的不良照?在警局那天,那个被骗的男性好像强调过一点,他是先收到了不良照,随后才开始聊天的,偏偏骗他的人就是宋清清。”
      许尤埋在他肩膀,被人紧紧扣在怀里,不知是他的体温太惊人,还是被这个联想吓到,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你想说,刘国进负责制作照片视频,宋清清负责不择手段的传播。她与冯源是恋爱关系,冯源是主播,她也可以借此渠道进行大范围传播。”
      如果真是这样,这个范围就太广了,许尤惊颤。
      “宋清清与刘国进互相合作,她给刘国进祝青殳的信息,或者,更直接一点……”奚元将人死死箍紧,几乎勒得许尤喘不过气,许尤轻轻接话,“刘国进一直在减肥群里,监视宋清清。”
      两人都被推测结果震惊,一想到这件事传播的严重程度,他们溜到洗漱室偷偷报警,又被告知另一个消息,冯源和一个叫周千浙的男人联合报警宋清清勒索诈骗。
      这两人都是宋清清的攻略对象,现在联合起来,肯定和宋清清有了某种利益冲突,尤其是周千浙,是许尤奚元在宋清清的模仿秀中重点观察的对象。
      但这样,正好给人添了把火。
      果不其然,宋清清在接到两人刻意模仿的照片很是愤怒,怒气冲冲回信问,周千浙是你吗!我知道是你!
      宋清清为了将祝青殳模仿彻底,不仅身高,服饰,连祝青殳的头发弯曲程度都研究的明白,难怪所有人都没发现照片是假的。
      不肯落后的两人夜半跑到顶楼,一个练习周千浙的走姿,一个练习宋清清抬手的动作,奚元坚持胳膊与身体的夹角必须完全一致,一刻不肯松懈。
      这几天,兴许宋清清被盘问,减肥群里依旧有人在发照打卡,许尤默默观察,再没有人发任何奇怪的照片,那位离离原上青也没有借口发错了给他们发照片,那天晚上的打人事件不知为何无疾而终,许尤盯着奚元穿着裙装默默练习的身影,总觉得这是风暴来临前的平静,他吹着冷风劝奚元休息一会。
      “周千浙本来就是根据你的照片模仿的,你可以少练会,宋清清虽然模仿祝青殳的身影,祝青殳天天见,但性别不同,还是难些,如果我的盆骨略往外扩五度,就会更像一些。”
      看他一副头头是道的模样,许尤撑头拖着长音笑道,“好想亲你一口,元元。”
      奚元笑着俯身,满足他的愿望,直至唇舌发麻。
      宋清清很快被越来越露骨的照片惹怒,不停询问是谁?是谁发的照片?
      许尤则盯着那张露背照直笑,奚元穿着硅胶制成的连体衣,身形与女性毫无差别,宽大的领口一路扯至椎骨上一寸,裙装要掉未掉勾住肩膀,昏暗光影中的侧脸柔和妩媚,不像祝青殳,与宋清清简直不要太像。
      奚元抬起头冷冷瞥来,许尤立马端正脸,冲人讨好一笑。
      这衣服哄了好几遍才让人穿上,不仅把摄影师气走了,也让主人公又生气了,许尤琢磨了几天,有点明白他为何生气了,奚元不想被除他以外的人看见这副模样,但很快许尤又想不明白了,他以前表演时不也穿过各种裙装嘛,现在观众顶多就六七八九十个,连双手都不满,他这么生气是为什么。
      许尤决心把那些抛向脑后,因为奚元面无表情给他增加了好几套试卷,他每天沉醉在其中,两人连十句话也说不上。
      这天两人又寻到地方拍照,宋清清最近被调查,回信越来越暴躁,几乎每句都在质问。不肯正面回答祝青殳的事,他们必须抓紧时间,如果不行,只能重走祝青殳的校考路线寻求破绽,许尤刚帮奚元整理好裙摆,就感觉身后投射来一道目光,他不动声色起身,“元哥,我们被人围观了。”
      视线越来越拥挤,密密麻麻盯在许尤背后,许尤下意识皱眉,浑身血液狂涌,他们找的位置如此隐蔽,是谁通知这些人来看热闹的?
      如此强烈的聚焦点,即便身后的角门有六七米远,许尤也能感知得清楚,一股涩麻直冲天灵盖而去,许尤紧紧抓住奚元的裙边,被窥探,被这么多人不怀好意的窥探,他只想冲这些人都挥一拳。
      奚元感受到他翻涌的不寻常气息,按住他的手,不动声色,“南边草丛里有扇破门,别慌,许尤,我们马上走。”
      许尤脸色铁青,将牙齿磨磨滋滋作响,奚元拽着人迅速钻入草丛,他遥遥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大笑,也皱起眉。
      两人一路绕至某水房房顶,看见那群学生成群结队从他们刚才的阔地撤出,一路上有人模仿许尤扯裙摆的动作,有人模仿奚元穿裙装奔跑得动作,脸色都不好。
      许尤认出他们同宿舍的小团体夹在人群里,冷笑一声,“他们怎么这么闲?正事不做,光看热闹去了。”
      这几人平常漠视孤立他们,还以为对他们的事不感兴趣,谁知竟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凑热闹。
      奚元脸色冷肃,“有人通知他们。”
      “这学校多数人和我们格格不入,只明显起冲突还没报复的只有齐楠,是他吗?”许尤道,胸口冲涌的血液许久才平息,他绷紧脸,轻柔的拉下奚元的拉链,语气却很冷,“元哥,他们再惹我一次,我就要报复了。”
      奚元收好裙装,知道许尤并不是通知他,而是不确定,他点头撑住他的犹豫,“行,走吧,回去看看情况。”
      许尤松了口气,与人并肩行走在夜色中,还好有人时时刻刻支撑他的阴暗与匍匐,真是侥幸。
      同宿的同学一如往常,没有招呼他们,也没人提起这件事,不对,这反应不对,照他们当时的气势,反应不应该这么平淡。
      很快,许尤就知道了原因,他盯着公告栏放大的两人照片眯了眯眼,他帮人穿衣服的照片被放大数倍,奚元只有一个黑暗中的半个光裸背影,灯光与场景渲染得当,他那只拉拉链的手像是黏在人身上,暧昧至极。
      他冷哼一声,没揭下照片,径直离开。
      整个上午,路过教室似有若无瞟一眼的,以及憎恶的,嘲讽的,看热闹的,单纯好奇的,人群一波波路过,嗡杂吵闹,像一群蜂子。
      最先问询的是祝青殳,女孩因为被人群喷射的嫌恶中枪过,小心翼翼前来道歉,线上追悼会宋清清咬死不松口,直至现在还未澄清,偶尔还会收到菊花,女孩被他们保护起来不让接触,她却说既然都送了就收下,她一率做成干花收集储存,她道歉不该让两人拍照引起误会,许尤摇头微笑,奚元递给女孩一颗糖,也小心摆手,生怕伤害到她。
      晋姐刚从所里回来,岑家人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将这一片所的快递都拿走了,有个缺德的甚至专门仿她的头盔与穿着,连机车上喷漆花纹位置都一样,她每次势必要叫去询问,她每天都会重新置装与喷漆,身上总是带着油漆味,她一靠近,许尤立马挺直腰杆,她先是冲奚元点头打招呼,随后冷冽问道,需要帮忙吗,许尤头摇得拨浪鼓似的,他已经够惹人关注了,加上她,围观的人潮能淹死他们。
      诸葛盛一连几个课间都往这边凑,轰散似有若无看戏的人群。
      许尤盯着奚元冷脸写字的背影,眼神逐渐变冷,他看见诸葛盛遥遥奔过来,突然起身朝偷撬他桌子金边的男生走去,他满脸阴鸷,嘴角挂着浅笑,似皮囊上好的笑脸恶鬼。
      一个下课总点香的男生见到他的表情吓得手背烫出细圈,嗷了一声缩脚退回座位,许尤视线一扫,他立马利落收拾起周围积攒的香灰,生怕人踩上一脚,许尤一脚迈过,一掌拍在目标人的肩膀,冷声招呼,男生一脸慌张,小心翼翼的抬头。
      这时,诸葛盛奔到面前,扒着窗户气喘吁吁的喊,“快看校群公告!可以积分了!”
      男生大气也不敢喘,并不回应许尤笑吟吟的询问他撬金边的看法,只觉得肩头的手滚烫似火,骨头要被捏碎似的,也不敢与居高临下的人对望,整个人像被架在火海中,间或吹来的冷风和他的笑脸一样,血淋淋的躯体上生出娇花,让人如坐针毡。
      他下意识的咽口水,恍惚中听闻有人在喊,肩头的压力骤然消散,他这才长出一口气,后背的衣服全然湿透,他悄悄抬首,周围一片哄语,手掌主人已经一脸微笑和身旁人说着话,他仿若挤过狭窄的山缝逃出飘荡着恶鬼的桃源,短短几秒恍若隔世,他擦擦额头的冷汗,再也不敢随意挑战。
      老马不知道有什么想法,许尤看着公告里变装活动的条例很无奈,他虽看不出人的算盘,却直觉一个盛满秘密的大包袱直剌剌钩掉着他。
      偏偏后面跟着的数字让人不得不在意,他们现在积分为负,算算日子,不久以后的考试过后就要换教室,他倒无所谓,但奚元一定要求他尽量留在前面,他啧了一声,为这想法后面的禁锢感微微烦躁。
      “我不参加。”奚元意外拒绝。
      许尤诧异追问,“为什么?第一个主题有六十分。”
      奚元没有答话,许尤盯着他的后脑勺许久,他拒绝的模样和上次一样,为什么?许尤仔细回想着他的表情,是自己漏了什么让他如此抗拒。
      奚元却拒绝答话,只顾闷头写字。
      随着调课通知,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古怪起来,一男生趁老师话没说完,立即狠狠踹了一脚课桌,嚷嚷道,“退学,我是来学习的,一天到晚搞什么乱七八糟的,这破地方还想赶什么时髦!”
      台上的女老师推了推眼镜,她惯例戴着五颜六色的假发,似乎是为了迎合通知内容,今天穿着欧式古典套装,那男生一脸不屑,指着她的马靴道,“老师,穿这鞋显你脚大。早知道不来了,什么牛鬼蛇神都有,这学校也不怎么样啊。”
      他话音落下,周围讨论的嗡鸣声顿停,嗤笑的尾音飘过孤植丛灌引来一群蜂子的目光,走廊上游荡的马校重金请来的安全员纷纷聚集到门口,无声质问,男生一看这架势,忙摆手解释,“没事老师们,没有扰乱课堂纪律。”
      等人半信半疑继续游荡后,林瑞丹才淡淡回道,“没有强制要求,后面三天活动期间,教导室老师依旧坐班,有问题随时去问。”
      为这事争论浪费时间的一方听到这话坐立难安,不少人不免怀疑起来这里复读是否恰当,这股不安焦躁推挤着人潮,与夏末初秋的蝉鸣一同飘荡在校园的每个角落,威胁着摇摇晃晃的镇海西中。
      许尤追着奚元的脚步出了校门,身边跟着喋喋不休的小黑豆,拖着紧盯着他的司空见,他侧身避开那道麻烦的目光,始终想不明白奚元生气的原因,刚想张嘴询问却被司空见叫住,小心的递给他一把木刨,“听说你书桌边被人撬了,这个磨一磨,可以不伤手。”
      许尤断然拒绝,追上快要拐入后街的奚元。
      刚迈入半步就傻眼了,得知消息的商贩满满当当挤满不宽的街道,嘈杂的叫卖与第一波冒着热气的汤面已经出锅,他面前是一众埋头吃面的年轻面孔。
      人潮推挤着他的奚元越来越远,纷杂的人气掀起巨浪,生生恐吓着踌躇不前的少年。
      “豁,老马早就放了消息吧,这才过去十分钟就挤成这样,老许,吃不吃个菜煎饼,我看见我妈了,我去买个鸡锁骨吃,老许,你别动。”诸葛盛拉着不愿离开的司空见泥鳅般滑入人群。
      一眨眼,就剩许尤一人被迫紧贴墙壁,手机一直在响,他着力绕开不时扑来的人群,怎么也靠近不了口袋,背后传来压迫感,一只手顺势伸来欲捏出手机,许尤目光一凛,反手抓去用力反摔,却被人抓住手臂掼在墙上,他抬脚便踹。
      汤承豪单手制住他,笑眯眯摁灭发光的屏幕,一如既往的调笑道,“年纪轻轻这么暴躁干什么,看见小祝那孩子没?”
      “07385!”许尤咬牙切齿的喊他代号,汤承豪浑身一振,按住反射动作,嘴角的笑冷下来,插兜摩挲着什么,反应过来冷哼着解开风纪扣,又扬起笑冷不丁的开口,“你喊就喊,气什么气,这串数字现在无效,你想试试吗?”
      他下意识的动作引起许尤的警惕,身旁骤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你老招惹他干什么,那玩意儿都快跑出镇了,还不快追!”
      杨德瑞不知何时骤现,悄无声息的动作一向不符合他狷狂急躁的风格,许尤心中突然涌出一个奇异的猜想,这两人像是急切的暴露自己,拽着他们的秘密生硬的砸向他,让愚蠢的自己迈入陷阱。
      许尤闻声未动,杨德瑞立马挤眉弄眼,跳着脚骂道,“都递到这份上了,你倒是沉稳!倔驴一个!”
      “你们的演技不敢苟同。”许尤打量着两人,汤承豪似笑非笑的视线让他像在陷阱里无奈转圈的猎物,他一脸笃定让人越来越烦躁。
      许尤讨厌这种感觉,又不得不跟人离去。
      杨德瑞嘴里不停念叨,“以为他安分了,又开始烦人家小姑娘了,宋清清那小女孩不知道怎么和岑家人凑一起的,又重新指责彭姐拿了岑家那老头的骨头,她一卖豆花的,要那干啥,又不卖包子,那一家子人难缠的不得了,头疼啊头疼,你们一个两个不省心,汤承豪你倒是说句话,好好交代交代。”
      汤承豪的衣服重又平顺,让人心生厌烦的捕猎气息也跟着消逝,端正起来的脸有几秒间令人生畏,许尤暗自腹诽,这两人肯定在绸缪些什么。
      杨德瑞几乎是夹着许尤挤出人群,尽头处,奚元两手不空,在食物的香气前微笑等待,看见许尤,眼中笑意更甚。
      他拽着人离开被人泼洒汤汁而跳脚的杨德瑞,许尤几乎脚不沾地的被人拖拽过来,汹涌的人气后遗症夹杂各色食物的香臭,他心中翻滚不停,只想赶紧远离是非,忍住不耐翻出自己的目的,表情不好的问道,“元哥,为什么?”
      奚元塞给他一嘴糖丸子,许尤无奈,鼓着脸颊持续紧盯,“元元,为什么?为什么生气?”
      “我不会给他们机会看你喜欢的人,可你并不是这样。”他垂眼戳着纸碗里的丸子,一脸落寞萎靡。
      在嘈杂沸腾的人群里近乎无声的问道,“许尤,你什么时候能把我当你的圈里人?”
      许尤一时无言,许久才轻声道,“奚元,你在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奚元叹气摇头,“没有,我就是不甘心,你既不积极又不抗拒,虽然偶尔会逃跑,却从不嫉妒,我害怕自己也被环境或人同化成这样,倒不如把你的手……”
      “倒不如把我手脚砍断揣在身上。”许尤接话,凝视着他微扣的眉头,粲然一笑,“好巧,我也是这么想的。”
      奚元一愣,狂生的欣喜在脏腑激荡,两人被又一波觅食的人群隔开,眼神刚一交汇,立马憋不住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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