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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解压 ...

  •   许尤一大早就被耳边嗡嗡的小声背书的声音惊醒了,这声音好像在人耳边念咒似的,堪比秋蝉电钻的叠加魔咒,小声密集,嘈杂,烦闷!
      他猛地睁眼,脑子里浆糊似的,下意识的锤床,触摸到一拳潮湿,哦,不在床上,他在床垫上。
      静静看了会天花板,狭窄的空间把高度也跟着缩小了似的,好像他一伸手就能把这薄得木板样的天花板撑起来,他不由自主伸出手,等了一会儿,接到一滴水,顺着他胳膊一路流到胳肢窝,他哆嗦两下彻底醒了。
      一骨碌翻身起来,发现墙壁和地面都沁水了,等站起来才察觉到小腿以上好像蒸笼似的。
      自习室热到回潮了。
      此时才刚过六点,旁边自习室不知住的什么人,这么早就急着告诉他房间不隔音,非常不隔音!
      许尤对眼前状况手足无措了一会,之前他冲动下搬出学校,虽然算不上多好,至少墙壁比这里天花板厚,他想要不还是搬出去吧。
      在这种环境下,对他这种对环境极其敏感的人来说,别说学习了,呼吸都能把自己憋死。
      他心里反复把这个后果倒腾了两三遍,越想越觉得弊大于利,不由自主的开门站在走廊上,刚朝那个方向迈脚,一阵穿堂风迅速卷过全身,随后他在一声惊呼中被一条内裤兜了脸。
      麻辣牛肉孜然味盖满全身。
      一小声道歉穿进他眩晕的脑袋,“对不起,风太大了,我没拿稳。”
      许尤憋住好几秒,一个戴眼镜的男生不停朝他弯腰,厚厚的刘海盖住眼睛,只看见他欲遮还羞的眼尾线。
      这人小心翼翼的样子还以为自己有多生气,许尤只惊叹于这味道的独特,缓了半天才忙后退一步,深呼吸两次开口,“没关系,你去忙吧,你电话一直在响。”
      眼睛男生又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应该是我妈妈。”他匆忙朝人道歉后,端着脸盆小跑两步后又转过身,表情严肃朝人九十度鞠躬。
      受此大礼,许尤缩着脖子往后退,浑身都热了,余光中瞥见走廊那头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吓的心都蹦起来,撞到墙上又飞快弹回来缩进房间。
      蹲在门后朝自己抻筋的手小声开口,“许尤尤,许大师,你可发发善心吧,学习上有这么用功就好了,清醒点,别贱。”
      直到脚蹲麻,他恢复平缓的心跳,刚准备起身才发现自己在潮乎乎的地面写了个元字,他被自己大脑与行为高度不协调唬了一跳,在墙上借了两指水汽,对着字画了个大大的叉,看着字面的空隙,眯起眼叉腰深呼吸。
      然后重重的碾了碾。
      这股捍卫得到他内心小小的欢呼,他跟着诸葛盛去找剩下的求学攻略。
      诸葛盛这小黑豆居然穿了一套荧光黄的长袖长裤,小巷子里没有植物,小黑豆靠在墙上贴成大字型,致力于为城市美容提供新思路,许尤看见时被刺得眼睛都快瞎了,他站在楼道里喝完手里的红枣牛奶。
      红枣牛奶包装朴实,内容无比猎奇,各种添加剂跟厂家祖宗一样,不要命的往里堆,誓要比比哪位祖宗供奉更多,难喝程度让他头上直冒星星,他本着不喝完就是让他贫穷程度更上一层楼,对自己没有钱的现实认识无比深刻,转过身决定一口气憋完,瞅见狭窄的楼道下好像堆着几个蛇皮口袋。
      再往里还铺了一层布,像是有人住在这里。
      台阶肮脏,每家每户习惯把垃圾堆在门口,尤其到了现在,天气闷热人都懒得动,直接拖着垃圾走,不少垃圾顺着台阶往下/流,楼梯下更是聚集了一小洼五颜六色的水渍。
      他咋舌慢慢咽完最后一小口牛奶,把捏扁的牛奶盒吹鼓,撕开底部一层边角,上边抬起一边角,盒身捏得又扁又长,中部隆起,应该不会吧,这么脏。
      “捏得什么玩意儿,这么有情趣啊,这啥,崴脚举火把的秃头老战士。”诸葛盛突然靠近,垫脚凑过来。
      许尤被吓的一激灵,随手朝他砸去,“你离我远点。”
      诸葛盛脸皱成西瓜纹,捂着肩膀喊,“老许,你丫练过吧,痛啊。”
      许尤一脸歉意捡起纸盒扔进垃圾箱,“没练过,应该是你重心太低。”
      小黑豆一脸愤愤捂着自己肩膀,嘴里骂骂咧咧,“有病,你周围画了诅咒圈吗,诶,你刚刚是不是笑我矮。卧槽!”
      被骂的人脸色平静垂头看他,“没有嘲笑你,这是事实。”
      小黑豆倒吸一口气,瞪着眼睛看他,“你果然是个黑心肝。快走!不赶趟了!”
      诸葛盛带着他绕到学校后面一条小巷子,在一块几乎掉下来的灯牌下冲他招手,许尤皱着脸不想进去,门口前面散落着生活垃圾,用过的卫生纸和女性/用品独占鳌头,他又抬头看见炫彩夺目的灯牌,冲诸葛盛摇摇头。
      并对小黑豆这腐败的作风在心里小声嫌弃了几句,他租房短短的一个月里就碰到过隔壁声音大的,楼上莫名扔下控风险工具的,有一回还掉落到他阳台洗衣机夹缝里,他气得在心里诅咒那两人吃方便面没调料包。
      永远没有!
      这回碰上直接邀请,他……他转身就跑。
      他没有偏见,只是环境太差忍不了。
      诸葛盛立马抓住他,这小短腿跑的还挺快,他冲人嗞牙,“你跑什么!老许,今天最后一天了,过了这村没这店,你给我过来!快快快!趁我妈没逮我。”
      许尤跟他拉拉扯扯穿过肮脏的门口,肮脏的楼梯,二楼的玻璃门上糊着一层斑驳的红色,诸葛盛眼睛都亮了,小声感叹,“我靠,真牛逼。这是血吧,老许?”
      此时许尤心里已经把这巧克力豆磨碎八百遍了,除了眼前略过的一众脏污,被人拽胳膊这种侵入他诅咒圈的都算小事了,乍一听鸡皮疙瘩后知后觉翻涌而上,忙大力把人推开。
      那个矮个子巧克力豆已经搓搓手推门进去了。
      他忙跟着进去,小声叫人,“诸葛,快出来,等会……”
      他的声音被扼在喉咙。正对门口摆着一张八仙桌,供着尊文殊菩萨,一道顶光打在菩萨身上,看着真像那么回事似的。
      隐隐约约传来吵闹声,四周昏暗,诸葛盛泥鳅似的不知道钻到哪里去,他和文殊菩萨眼对眼,心里没有半点波动,反正以他目前的状况这菩萨保佑不到他头上。
      眼下他虽说到了这里,这里的环境实在太差,激发不了他心中那颗上进心,反而想赶紧从这堆乌烟瘴气里逃走,本着对菩萨仅剩的尊敬他压低嗓门,喊那颗小憨豆。
      小憨豆别的本事没有,光这脚速他都见识过两回了,正弓腰从供桌前挪步,只听见一声浓重徽州方言在身后响起,许尤顿住身子,又是一声嗓子眼里磨了层沙子似的叫他,“帅哥——帅哥——”
      这一声声叫唤下屋内凝结的昏暗好像活了,前方骤然闪现一道大白光直直打在他身上,他不由得眯起眼。
      白光下的浮灰一层搭一层,只几秒就形成扣压成令他焦躁的网,他眼球徒然酸胀起来,下意识开始出汗,影在白光后面的有几堆物体,模模糊糊的轮廓,只辨别出好像有一个人侧身蹲在其中。
      许尤的心提起来,联想到玻璃门上花样惨烈的血迹,阴森至极的黑暗,莫名其妙的菩萨像,不会闯进了某个杀人越货的危险场景吧,他气的磨牙,诸葛盛这个黑石头蛋子!
      他慢慢扫过一圈,仍没看见那小黑豆的影子,边摸手机估摸报警的可能性边往门口退。不过这阵子在小镇转悠倒没看见哪里有警务室,镇上有所出名的复读学校,连着开了十几年,慕名而来的学生数不胜数,带动整个镇子的生活经济,不说成为名胜景区般叫人供着,处处管理都妥帖得当,所见之处简陋不说,甚至荒凉,离学校远点更称得上破败,对比学校亮闪闪的金字招牌,简直天差地别。
      好像复读这事也只是让其表面沾光,里子还是丑陋见不得人。学校就是那高傲的孤岛,连带周围都成了自治区,管你在他人眼里多高多有名,一切凡事自理。
      摸黑按着键,许尤没想明白复读这事的意义,但他没过分求真,老人机他还没习惯,加上他最近一直陷入某种他不想承认的情绪中,也没机会好好研究,找个键都找了半天。
      他刚在心里打草稿预演接通电话要说什么,角落里的身影突然动了,带着股劲风冲他扑来!
      这风来势汹汹,甚至还夹杂着一股微弱的血腥味,让他脑内警报频响,许尤来不及多想顺势后撤半步,一拳直接轰上去,又两手成爪抓住黑影一口气撂倒在八仙桌上。
      几个动作一气呵成,他缓着气睁眼,眼睛被一种黏湿液体糊住,阴惨惨的光打在他手中犯人脸上——是一个被涂得花红柳绿的假人模特,模特脸被他一圈揍得凹下去,高贵的欧式双眼皮和嘴唇连成一体,彻底成了凸脑妖精,脖子处被他抓出一个大洞,正汩汩流着某种红色液体。
      他一愣,抹了把脸,满脸都是。
      这时,翻倒在案上的文殊菩萨底座亮起一圈小彩灯,兀而从它手臂上弹出一只浑身发光的鸟尖叫道,“来且啦,家里来且啦,快来人啊。来且啦,来且啦……”
      许尤在急促的心跳声中一把抓住那只不停扑腾的光鸟,拽紧手机冲下楼。
      站在阳光下,他才觉得好像活了过来,嗅觉也跟着苏醒,这血腥味闻着像鸡血,刚想报警,楼上窗户猛地传来一声吼,“楼下那小子!你想干什么!把我的店砸了就想跑?还有,把我家财神爷给老子送回来!”
      逆着光只看见一个满是腱子肉的男生,后面跟着一个不停往上蹿的黑脑袋。
      诸葛盛终于挤出位置,悠悠吊在一边窗角探头,带着惊呼与藏不住的兴奋喊他,“老许,你丫厉害呀,你咋那么虎,把人解压室的道具都给砸了。”
      许尤听出黑石头的声音,这才收回手机,盘算着赔完这次他该还剩多少钱,要不找个兼职吧。
      楼上灯光大盛,比刚才黑布隆冬下视觉舒服不少,腱子肉正面色不善的冲他伸手,“鸟还我,你这人太暴躁了,这么大的牌子没看见啊。”
      许尤一脸诚恳的道歉,顺便把那只浑身镶满各色石头的鸟还给他,这只不知什么品种的鹦鹉在他手里装死好久了。
      鹦鹉到了那人手里又活波起来,不停啄人手,嘴里还在骂,“你这孙子!孙子!”
      也不知道在对哪里指桑骂槐。
      “杨哥,没事吧?”五六个高大壮硕的男生挤在一间小门后问,被杨哥背手一指,“这小子干的,看你们一个个的,胆子小的跟□□一样,怎么样,今天结束没?结束都给老子滚。”
      一个方额粗眉的男生首先叫唤道,“不会吧,看他这弱不禁风的样,手劲儿能有这么大吗?小孩,要不比比?”
      其他人也满是不信叫嚷着,“对对对,我不信,这模特好歹特制五层加厚款的,怎么被这人弄成这样,那谁,你看见那边的牌了么,不许殴打工作人员,小帅就这么牺牲了,哥几个,咋的,比划比划?”
      诸葛盛趁机溜到他身边,小声感叹,“唉,老许,你怎么把人工作人员打了,不得了了啊。”
      许尤正一脸迷惑,牌子他倒是看见了,之前在昏暗的环境里只在角落发着微乎不计的光,所以他没注意,再一看这周围,角落摆着大小不同的毛绒玩具,再有些运动器械,靠着八仙桌旁放着三把□□,像是摊位上打气球那种,这么一看,这里还真有解压室那气氛了。
      他不解举手,“工作人员在哪?”
      人群里猛地窜出一个长脖长手的男生,指着无辜躺在八仙桌上的假人模特愤愤骂道,“你这人怎么还不承认,这么不要脸,小帅都流血了!都没了!”
      嚯,好大一颗气急败坏的窜天猴豆。
      许尤吸着鼻子闻着空气中的腥味,把心口脱缰而出的笑声压住,旁边诸葛盛突然浑身狂抖,显然快压不住了,看着架势许尤生怕除了赔钱再打击对面男孩的自尊心,愣是斜他一眼提醒他,他闷过几秒闷出一声气嗝,而后在带着后调的笑声中叹息,躲在许尤身后感叹,“哎哟,我的妈呀,怎么还会有这么天生丽质的中二,我八百年前都不这么傻……不错,这解压室真不错啊。”
      对面的男生显然没想到两人正暗自嘲笑他,脸上仍旧一副不乐意的模样,狠狠皱眉,猛地端起□□,用枪口指着两人,气的满脸通红,“今天我就要为小帅报仇,你俩谁先来!”
      “诶,杜超你干嘛!你有病啊,这是打玩具的。”
      “杜超,你不是吧……”
      “我靠,杜超,你怎么……你别不是被人附身了吧。”
      饶是见多识广,诸葛盛也被这对面带着中二病王的气息惊呆了,他瞪着眼慢慢冲对方竖起大拇指,“牛啊兄弟!行啊,来,今天爷爷跟你打,打气球嘛这还不简单。”
      被叫杜超的男生狠狠瞪过来,气呼呼跟着诸葛盛进了隔壁小房间。
      许尤慢慢跟在后面拢起眉头。
      这男生看起来约莫一米八七,虽然跟他同伴比起来算不上壮硕,不过长脖长手,有点运动员的样子,看脸估计十七八九,现在跟他同龄的人还有这么幼稚的人吗?为一个假人模特报仇,尤其那一脸生气模样,好像又是真心的,难道把童心寄托在假人身上?
      他转而去问一个劲安抚宝石鹦鹉的老板,“老板,他们几个是什么人?”
      杨哥捏着小梳子,夹住鹦鹉的尾巴,正要把那几颗熠熠生辉的石头间的乱毛梳透,闻言骂了一嘴,“鸟爷,你可别动了,背上顶那么大个石头呢还嫌不够,行了,等有空带你去买行不,你可真是我大爷。他们?附近体院的学生。”
      “体院?附近还有体院?”许尤一惊,他来这好几个月了,没听说过附近还有体院。
      “嘛,你不知道正常,你来这复读的吧,来这的人都一样,都只知道你们学校嘛,哪有心思关心这个。你们学校,风头大了去了。”
      老板说的不错,这学校风头是大了,这风都吹遍全国了,连奚元那种成绩稳定的人也愿意冒着风险一试,那些成绩一般的人更不用说了。
      “你还有事没?没事我要给我大爷换石头去,模特钱记得赔我,地上那码扫一下就行,一千二啊,地上乱七八糟的就别收拾了。”杨哥边说边把自己大爷揣兜里,跟端着国宝似的,“小兄弟,你朋友都在里面吱哇乱叫了,你不去看看?……行了,王老二!你也别扑腾了,这不就去了嘛,换个玛瑙的!天天的比家里太上皇还要命!”
      里面已经传来诸葛盛一折三唱的哀嚎声,许尤刚想抬步,杨哥扔过来一串丁零当啷的钥匙,“记得锁门,钥匙放门口地毯下就行。”
      这让人放心的程度犹是让许尤这个社恐咋舌称叹,他抬手蹭过后背,之前被惊出的冷汗后知后觉贴在身上,浑身透凉,唯有握不下钥匙的手心和心口沁着一股薄弱的热。
      钥匙当啷一大串,这杨哥看着是个不拘小节的,钥匙也跟主人一样,红绳黑绳还有钥匙圈坠了一串串大小不一的钥匙,还挂着一个手掌大的白狐狸,狐狸是个穿橘色背心的笑模样,后背光秃秃的,俨然是被他家那位鸟爷啄的。
      他将钥匙揣进裤兜,裤子立马鼓囊囊一团,他伸手按压,应该是那只狐狸作怪,立马弹起来,看着像在他骨头上凭空长出团热乎的肉,整个人带骨头都跟着重了一两似的。
      推门进去时,诸葛盛周围围的三个壮硕的男生,硬是把本就小个头的人挡得严严实实。
      只听见诸葛蛋的叫喊,“我又中了,嘿嘿!”
      许尤站离人群一段距离,这些男生体积硕大,房间又小,再往前一步他非得被人气汗味闷吐不可。
      透过缝隙,他看见高速旋转的转盘,带着几个五颜六色的残影飞过,这气球居然是动态的,且速度太快,那可不好打。
      果然,这头传来之前男生的冷哼,人群里立马有人拱火,“啧啧,杜超,你不是要给你小帅兄弟报仇吗?怎么还打不过这一米五呢。”
      “谁说老子一米五,老子明明有一六四点五,这多十公分长你头上了啊。”
      几个男生立马哄堂大笑,诸葛盛就怕别人把他说矮了,正鼓着眼要跟人理论,一眼看见许尤立马把人拉进来,把□□塞给他,“你来,好好打,让他们看看。”
      骤然被拉进人群,周围全是不认识的人,以及他们所产出的热气,许尤身体下意识紧绷,冷汗立马下来了,望着周围,又看看诸葛盛,交际圈被缩小,后脑上方甚至喷出一道热气,安全距离没有一臂长,他心跳飞快,急的直冒虚汗,踌躇又尴尬的望着诸葛盛不说话。
      诸葛盛一拍脑袋,“忘了,你个事儿精,来来来,诸位都让一让啊让一让,影响我许哥发挥了。去,同学你让着点,当心我许哥一拳把你打飞了。”
      在诸葛盛一通吆喝下,人群往后空出一截,他伸展双臂,脚跨大步给人拦出一个没有人气的真空圈,许尤冲他咧起嘴角,举手问到,“这个怎么打?”
      诸葛盛一脸无言,后面几个男生更是满脸嘲笑,“哟,这兄弟连小学生玩过的都不会嘛,也不怎么样嘛还这么大架势,跟多厉害似的。”
      问问题的人一脸诚恳,脸上盯着一层鸡血,也挡不住他眼里疑惑认真的光,诸葛盛望天叹气,“许哥,这么丢人的话下次别举手了行不?能悄悄问我不?你……你盯着气球,扣板机打中就行,我们算分的,外面一圈一分,中间两圈两分,里面一圈一个五分。行了,也不指望你了,你发挥吧,我领先八分了。”
      诸葛盛说着就背过身不想看这哥了,刚刚多威风的人啊,现在看来,也就力气大点。
      和他差不多嘛。
      嘿,他果然是坐班级后排的差生一枚,认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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