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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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霁之在机场附近的酒店休息了一晚，罕见地失眠。
无解的电车难题又出现在他面前，但最终不管扳手有没有被拉动，谈霁之知道，那辆列车最终都会撞毁在他心里，留下一片狼籍。
第二天早上八点吃早餐的时候，他拿出手机，看见程唯凌晨三点的时候发了个朋友圈，情绪激动地吐槽了一部她熬夜看的电影。
命运的轮盘已经在转动，他给程唯发了微信消息；
【我在S市，中午十一点的飞机】
【要来见我一面吗】
谈霁之想，如果她碰巧能提前醒来看一眼手机，和他见上一面，那程父的条件，他就立刻答应。
他吃完早餐，来到机场候机，在一家咖啡店里买了杯咖啡，打开电脑整理明天的会议发言材料，由于频频查看手机消息，近半小时的时间里，连文稿框架都没有考虑好。
可是提醒登机的广播已经响了一轮，手机里却始终没有来自程唯的消息。
他合上笔记本，把手机拿出来，关掉静音，突然扶额一笑，自嘲自己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
犹豫不定，迟疑不决，竟然还企图相信命运的偶然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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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唯十一点半才醒，看到手机里的消息时困倦顿消，巨大的懊恼浮上心头。
程唯：【啊啊啊啊我才看到消息】
程唯：【你已经在飞机上了吧】
程唯：【想见你想见你，暴风哭泣.jpg】
程唯：【我飞过去找你吧】
她匆匆爬起来洗漱穿衣，明知道谈霁之已经走了，还是徒劳地想要赶到机场去。
想要见面的心情在平时总是随着她和谈霁之的微信交流涨涨落落，像是潮汐一样，时而涨潮，浸湿心脏，时而退潮，勉强平息。
但在得知自己错过了一次和谈霁之的见面后，这样的心情达到了顶峰。
程唯忍不住责怪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醒来，抿着唇穿外套拿手机，控制不住眼睛里泛起的水雾，着急忙慌中，她收到了条消息。
谈霁之：【别急】
谈霁之：【我在你家楼下】
谈霁之的车停在路边，看着程唯穿着拖鞋，急匆匆从家里飞奔出来，已经褪成奶灰色的发丝在空中飞扬，像一股风一样带着外面的阳光刮过来，然后停下，皱着眉喘着气，弯腰透过副驾驶的车窗看向驾驶位，一瞬间眼睛弯弯，嘴角弯弯。
她开门上了车，眼睛落在他身上，便再也不愿意移开：“你没走呀？”
“改签了。”
“是在S市临时有事吗？”
“嗯。”
“什么事呀？”
“心情不好，等你来动摇我一下。”
程唯眼睛瞬间睁大，慢慢注意到他眼下的疲惫，下巴上的青茬和故作轻松的笑意。
这么好的人，谁把他欺负成这样了。
谈霁之坐着，看见女孩脸上显而易见的心疼，深知自己的卑劣，原来他也会利用一个女孩的爱意，来安慰自己混乱不堪的一颗心。
程唯心里闷闷的，推门下车，转到驾驶座外面，打开车门：“谈教授，你出来一下。”
谈霁之依言下车，还没站稳程唯就扑了过来，他被她撞了一下，微微后仰，又很快稳住身体，感觉到程唯两只手臂从他肩颈穿过，搂住他的后背，脸贴着他的脸，紧紧地、严丝合缝地抱住了他。
他能闻见她身上浅淡的香味，感受到她温热的体温，听见她热烈的心跳。
她闷闷的声音通过皮肤和骨血传递到谈霁之心尖，引起不同寻常的震颤：“每当我难受的时候，陆陆就会这么抱着我，我会感到很安心。谈教授，这个抱抱会让你感觉好些吗？”
谈霁之停顿片刻，缓缓抬手，搂住程唯的后背，将她整个人拥进自己怀里，把脸埋到她的肩膀处。
或许是故意的，他轻声道：“再用力一点。”
搂着他的手臂又紧了紧，后背的手在他身后轻轻拍了拍。
沉溺进一个人毫无保留的拥抱里，就像沉溺进深海里，所有糟糕的情绪就会被四面八方的水隔绝在外，只有眼前人。
这样笨拙的安慰，却比任何的亲吻和触碰更能诉尽爱意。
两个人在诺大的世界里抱了很久，直到一辆车从身后开过，程唯恍然惊醒，吓得一抖，匆匆推开谈霁之，看了眼驶过的车辆：“吓死，我还以为是我爸。”
“为什么害怕你爸？”
“我还没来得及跟他说我喜欢你，不过你放心，我跟他聊过这个话题，他应该不会反对的。”
“如果他反对呢？”
“那可不行！我绝对会说服他的，实在不行，离家出走！绝食！再也不理他！谈教授你放心，我爸疼我，绝对拗不过我的。”
程唯认真道，“如果他来找你，砸钱让你离开我，你也可千万别答应，先告诉我——我名下资产也很多的，说不定我能出的价比他高呢。”
眼前这个女孩满心都是自己，如果把程父提的交易告诉她……
谈霁之目光定定落在她身上，伸手勾住她的腰又把人抱了回来，把人紧紧拢进自己怀里，悄悄地吻了吻她的发顶。
他怎么舍得。
程唯在他怀里还要继续说：“听到没？我可不想电视剧里的狗血大戏在我们俩之间上演。”
“好。”
“心情好些了么？如果没有，你可以在我肩膀上偷偷哭，我不会告密的。”
谈霁之笑了一声，把人松开：“谁像你，小哭包。”
“谁说的，我从小就没哭过！”
两人回到车里，谈霁之把放在后座的纸袋拎给了程唯：“早餐。”
程唯看见纸袋上的餐厅名字，是香茗苑。她把热乎乎的粥搁在腿上，没急着打开：“特地给我买的呀？”
“知道你没吃早餐。”
“那就是特地给我买的。”程唯自作主张做了阅读理解，“你下午有别的事儿么？改签的什么时候的飞机呀？”
“没有，晚上八点。”
“真的是为了来见我一面呀！”
谈霁之笑了笑：“怕你中午醒来气哭，所以想了想，还是没走。”
在命运的硬币被抛起的那一瞬间，他知道，自己早就做出了选择。
而且，把这样重要的决定交给一无所知的程唯和虚无渺茫的命运来主宰，实在太过不公平，也太没有担当。
他这么说服自己。
所以，等不来程唯的时间里，他改签了机票，买了她最爱喝的港式煲粥，在她家门口等她醒来。
自己来见程唯。
“我才没有要哭。”程唯心里像是炸了朵小烟花，“可是这么晚的飞机，那你到家岂不是要凌晨了。”
“嗯，是啊。”
赶回家后可能最多只能睡三四个小时，这样不合理的时间安排近几年几乎不会出现在谈霁之身上。
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作者有话说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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