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江南》恰比兔

21、冬之暖(2)

　　天气太冷，苏晓惜把江南他外婆接过来一起住，他外公前几年就过世了。外婆脾气很大，说一不二，不管是她儿子还是女儿全都怕她，很听话。她从年轻的时候就这种性格，而且还经常抽着袋烟，搞的满房子浓烟阵阵，这是她几十年养成的习惯，谁说都没用。

　　外婆的到来的确是让家里更热闹一些。而且这个家本身当初就是外婆和外公的，他们早已很熟悉这里。

　　江明远说这个年一过就准备搬家，他给家里备了一套新房，很大。话很简单，他说的也很有兴致，就像给人一种突然到来的惊喜。这肯定是一个必然的惊喜，而且必须没有任何事先的告知突然说出来，否则都会折损它的魅力。。

　　可江南。。。。。。

　　这个冬天也许是自己最后在这里渡过的一次了，江南躺倒床上会这么想。他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但还是那么的不由自主。有人说人只有在长大以后才会产生那种内心对情感的表象和过份的思绪。其实孩子们也是会有的，不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每一次这种情感方面的失去，对孩子来说都是一次割舍。他会比成人以后来的更加透彻，只是长大后让这种割舍得到了升华便成为一种难以名状的思念。

　　他在一个晚上去院子里溜达，没什么事，就转转。

　　“看你，雪都落头上了。”

　　庄宁帮他拍拍头上的雪。

　　“嗯。。。”他没动，由着她帮他把雪拍落。

　　庄宁离他好近，他第一次这么近的看庄宁，他突然想多看一会这个女孩。女孩帮他拍掉头上的雪后还清理掉头发丝上的残余，并用嘴巴最后的一吹。

　　“好啦,干净了。”

　　当女孩弄完回过神来看江南的时候，她发现那双眼睛一直在看着自己。视线马上滑下，稍微显得有些脸红。庄宁脸红的时候看起来很舒服，本身她皮肤也很健康，这样显的很有光泽。

　　“干嘛？你害羞啊，看看怎么了。”

　　江南继续坏笑。

　　“没。。没怎么，没事，天这么冷，我们回去吧？”

　　这个夜色把她衬托的很温柔。

　　“我想待会，那个。。。我要搬家了。”

　　他想还是在这个时间刚好告诉庄宁。

　　“干嘛搬家？？这不是好好的？”

　　“不太清楚，我爸说得搬，过了年。”

　　“。。。。。。..。。。。。。”

　　“反正得走，还挺远的。可能到时候不太回来了就。”

　　他说的实话，他现在就想有什么说什么。那地方确实离这里有段距离，老回来不太可能。

　　庄宁动了一下嘴，想说什么，又没说。

　　“蓝可儿知道吗？”她忽然想起问这个。

　　“不，我没跟她说，要不你帮我说?”

　　“屁，你爱说不说！”

　　这次她再没有里江南，直接回家去了。

　　江南不想再去叫她，只是呆立了几分钟。；来来回回看着嘴里呵出的白色气体。他什么也没想，就是发呆而已。江南觉得还是得告诉蓝可儿，但又不能像告诉庄宁那般的纯粹。直接的话只能跟庄宁说出来，当然这跟她的性格也有很大关系。但对蓝可儿，他总有顾及，倒不是面子上过不去。。。却是心里。。。

　　外婆平时也总是大大咧咧的，在院子里跟那帮老年人也很聊的开。平时父母不在的时候，外婆会给他做点简单的饭菜。在江南看来外婆那确实是老一辈，不管是各方面的经验。。。外婆总是能跟他讲出一大堆以前的事，她不像有的老人那样总是孤零零的样子，盼着谁能来跟前说两句话。年轻的年老的她都能聊，而且性格比较厉害。那些小年轻见她也怕。关键的是她一般还不是非得找人聊，都是别人凑过来那种。所以平时也看不上跟江南说太多，就是会悠闲的抽两口烟。

　　江南想外婆跟他也没什么共同语言，自己的事情她肯定也不会注意到。就连和爸妈一家三口住在一起，他情绪上的变化他们也注意不到。何况和她代沟更大，再者说老年人本来观察力就下降。

　　谁知道那天就他跟外婆两个人吃饭的时候，她突然开口问江南：

　　“小南，是不是有心事？”

　　“啊？？什么？”

　　江南故意的重新确定一下。他惊讶于外婆的敏锐。她怎么就能看出来？她眼神貌似没在这里。

　　“有什么心事是不？吃饭没力。!”

　　就这一句，江南觉得条哥什么都不算了。

　　“啊。。没事。”他低头吃自己的饭，生怕表情中显示出一丝与环境不相符的地方。过程中他犹豫要不要讲出来，最后还是决定不讲。外婆也没再问。

　　。。。。。。

　　很快过年了，今年的年还和往常一样，也很热闹。孩子就是孩子，很多事情都不会在脑子里存积时间太久。江南帮着家里放炮，帮着家里吃啊喝的，也是不亦乐乎。对他来说重要的东西很多，他爸，他妈，他外婆。一个都不能少。那庄宁能不能少了，蓝可儿又能不能少呢？。。尽管不同于和爸妈之间的感情，但想想，江南觉得不可以。

　　他还是碰见蓝可儿了，也是晚上，那段时间总有孩子晚上出来，有一些人拿的灯笼，他很久没玩过灯笼了。帮着他们点着，都是些很小的孩子。他看见蓝可儿表弟也拿的灯笼朝这里走来。忘记了什么时候，他已经听不见蓝可儿走路时候的铃铛声了，但他感觉到，在后面走的那个女孩就是她。

　　他没主动过去，就看着他们走过来。江南的表情一点都不自然，一个刚刚长大一点的孩子你能让他怎么自然？

　　蓝可儿走到他跟前的时候，他想走，他后来走了一次，那是最后一次。。。

　　“小南，。。。”

　　“嗯？你陪你弟下来转？”

　　“是啊，他不老实，在家里待不住，非让我陪他下来。。”

　　看上去蓝可儿倒没什么不自然的。。

　　“姐你乱说，明明你说下来透透气的，那我回去看动画片了！”

　　这小子一脸不高兴的走了，把他姐留在这里。蓝可儿把手缩到袖子里，看起来很冷。

　　“呵呵，这小孩儿！” 她看着表弟的离去，有些尴尬。

　　“你自己还不是小孩，还没我大呢。”

　　江南勉强在嘴角挤出一个笑。

　　“你家里人很多吧？我家里面好多人现在!”蓝可儿微微一笑对他说。

　　“啊，我家也是，今天还好，我就出来转转。”

　　“小南，好久才能盼的过年呢，哎，，等家里人少了，你去我们家吃饭吧。我都跟姥姥说了。”

　　“嗯，行。我也想去呢。”

　　如果没有合适的机会，还是不要告诉她了，江南这么想。

　　“你在想什么呢？”蓝可儿观察到了他若有所思的神情。

　　“没想什么啊，你说整天想着过年，这就来了，呵呵。”

　　“是啊，一过年都见不到大家了，郑永烈也回他奶奶家了。还好你没走，要不真没几个人了。”

　　江南不能集中精神去听她说了什么，心里憋的很。。。不由自主的张开嘴巴吸了一口气。他看见天上开始飘一些雪花。

　　“我回家了。”他说着开始往回走。

　　“江南你干嘛去！！”蓝可儿有点急。

　　“不许你走。。”

　　她不等江南回话就伸手抓住他身后的衣服，声音不大，但里面却蕴含着江南无法拒绝的情感。

　　“我这几天想你了。。。”

　　“哈，小P孩瞎想什么啊。想我干嘛？”

　　他极力地缓和气氛。

　　“最近老见不到你，也不知道你怎么了。”

　　“我没什么，外面太冷，我懒你也知道，呵呵。”

　　“可是我想你了。。。！”

　　蓝可儿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听到这句话江南没一下适应过来，他只是个刚上初中的孩子，还不太会让自己诠释她的话，他只是觉得温暖，温柔和怜惜。与此同时，他不愿意表现出自己的无所作为。缓缓转过身去，对她轻声说：

　　“可儿，你过来！”蓝可儿顺从的跟着他。

　　带着她走到一块安静的地方，江南停下脚步，又回身面对蓝可儿。蓝可儿看着他，很专注，同时眼神里也含着羞涩。江南心里想笑，觉得她还不如自己，也不知道她哪来的勇气跟自己说那些话。想着江南便伸手去触碰她的手，握住后能感觉到她微微抖了一下。这时江南也有着种激动，腿生出麻麻的滋味。

　　她的手很冰凉，江南稍微加重了一些力气帮她温暖。

　　“你干嘛.。”

　　蓝可儿声音有点波动，他目光移到可儿脸上的时候看着她撅着小嘴。

　　“可儿，你对我真好。”

　　蓝可儿不说话，虽然头有些低，但看上去喜欢江南这样拉着她。

　　“那个。。，你喜欢。。。我？”

　　片刻的宁静。

　　“嗯。”她点了点头。

　　很简单的一个子，让江南顿时觉得身体内部好似有一股温热的泉水缓慢涌出，但这种感觉又很彻底，完全可以抗衡这个晚冬的凉气。

　　“可儿，我能亲一下你吗。”

　　江南开始过份。

　　“亲我？。。。那。。亲我以后就不许不理我，自己走。”

　　听到这话江南犹豫了，他不知道此时是该亲还是不该亲，他怕自己做出让蓝可儿伤心的事情，而且在不久的时日里必然会发生。他看着蓝可儿现在的样子都会觉得心疼。

　　他还是低下头去亲到了蓝可儿的面颊。他的唇缘能清楚地感觉到那小脸的温润气息。蓝可儿是闭着眼睛的，很温顺。那是他第一次亲蓝可儿，第一次尝试感受一个女孩光滑细腻的面庞，这滋味让他在这个冬夜忘却了寒冷。。。拉着她的手，此时他只想拉着她的手，就这样安静的站在这里，静静的，没有一丝侵扰。。。

　　江南决定还是先不要告诉蓝可儿自己要搬走的消息。慢慢再说吧。

　　从那天以后他又总能见到蓝可儿那轻盈的身影了，看样子心情一直都还好。她见到他的时候表情也不太像以前那样，而是更有着一种情愫在里面。这样江南也觉得很好，他喜欢蓝可儿，从那天晚上他就知道并且确定了这一点。他喜欢看她开心时候的样子，虽然不想让她哭，但他也喜欢她哭的时候那委屈的样子，很奇怪。

　　蓝可儿和他之间已经产生了一种联系，这种联系他和她都欣然接受并将此作为两个人之间的小秘密，用心的照顾着，呵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