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疯子》逾浮

11、学习

　　第十一章

　　楚谦布置好饭菜，看着桑卓拉听话地慢慢吃饭，安静的样子是那么乖巧，真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怎么忍心对她那么残忍。

　　这样想的楚谦显然把自己被咬伤的手和第一次见桑卓拉的嫌弃给忘干净了。

　　等吃完饭，桑卓拉打了个饱嗝，主动开始收拾桌子，虽然笨拙，但小心翼翼，做得很好。

　　楚谦看着桑卓拉做的这些，“卓拉，这都是谁教你的？”

　　“姑姑，”桑卓拉在楚谦的指导下把碗放进洗碗机，操作成功，骄傲地直起身，然后去把自己的手和脸洗干净，“姑姑说，我得学会自己生活。”

　　楚谦听着桑卓拉的话，“你姑姑……对你好吗？”

　　桑卓拉擦手的动作一顿，低下了头，“姑姑说她不可能照顾我一辈子，说桑卓拉，你应该学会自己生活，发疯是没有任何用的，是幼稚的，姑姑说我不能自己生活，就要一辈子住在疗养院，一直打针，一直打针，一直打针……啊啊啊！！”

　　显然桑卓拉又想起来了在疗养院的日子，抱着头痛苦地尖叫起来。

　　楚谦连忙过去将人抱住，轻拍着安抚，“没事没事，不想了，以后你都不用打针了，我们也不去疗养院，不去了好不好？”

　　楚谦的安抚对桑卓拉是有效的，虽然她还在尖叫，但是却并没有剧烈的挣扎。

　　终于把人安抚好了，楚谦抱着人坐在沙发上，只觉得自己心口微微湿润，抬起怀里桑卓拉的脸，才发现，小疯子竟然已经哭成了个泪人。

　　“怎么哭成这样了？”

　　楚谦抽了纸，给桑卓拉擦了擦眼泪，但是怎么也擦不干净。

　　“楚谦，”桑卓拉抱住楚谦，从始至终离开楚谦后的害怕恐惧第一次在楚谦的面前显露出来，“楚谦，我听话的，你别不要我！”

　　“不会不会，不会有下一次了，”楚谦耐心地哄着，“楚谦不会不要小疯子了，以后都不会了。”

　　得到承诺，桑卓拉的情绪似乎终于稳定一些，渐渐在楚谦的怀里睡了过去。

　　看着怀里的人，楚谦到底还是没把人放客房去，抱回了主卧，抱枕也被扔到一边，再次把人搂入怀中，莫名的安心让楚谦有些怀念，很快也睡了过去。

　　或许是昨天晚上睡得比较早，第二天早上楚谦是被桑卓拉的小动作骚扰醒的。

　　睁开眼，对上桑卓拉纯净的眼睛，楚谦把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摁下，初醒的声音带着慵懒和微微的沙哑，“怎么醒这么早？”

　　“喜欢楚谦！”桑卓拉不知道醒了多久了，但一直安分地躺在楚谦的怀中，看楚谦醒来，立刻送上一个大大的笑容。

　　楚谦笑得无奈，揉了揉桑卓拉的发顶，“那就起来吃饭吧，今天周末，我可以陪你一整天。”

　　桑卓拉用力地点头，立刻爬起来去洗漱，完全不用人操心的乖巧样子。

　　楚谦在床上伸了个懒腰，也过去洗漱，反正主卧的洗手间有两个洗手台，也不妨碍。

　　楚谦起得晚，但是她动作比桑卓拉快，洗漱完擦了擦手，刚要往外走去，同样洗漱完的桑卓拉跟了上来，拉住楚谦的手，送了她一个薄荷味的吻。

　　这个突如其来的吻楚谦一时愣住，直到唇上的柔软撤离才反应过来，神色严肃地看着眼前一脸开心的桑卓拉，她没想到上次出去跑步让桑卓拉看见别人接吻的一幕她竟然还记得，看来自己有必要跟她教育一下了。

　　“不可以对任何人做这样的事情，知道吗？”

　　桑卓拉歪着脑袋看着楚谦，“只对楚谦这样，喜欢楚谦！”

　　“楚谦也不行！这种事情只能是情侣之间才可以做的，小疯子和楚谦，不可以！”

　　楚谦认真地指着自己和桑卓拉再次重申，她觉得自己不至于饥不择食，变态到对一个十八岁心智还不健全的小孩下手。

　　桑卓拉听见这句话，明显有些委屈，拉着楚谦的衣服，“为什么不可以？”

　　“因为两个相爱的情侣才可以做这样的事情，意思就是，我只可以和我的女朋友做这样的事情，你也只可以和你的爱人做这样的事，而我们两个，我只把你当小孩，不可以做这样的事情。”

　　楚谦觉得自己需要请一位幼儿园的老师，来把这些最基本的常识给桑卓拉科普一下。

　　对于楚谦的解释，桑卓拉明显是没有听进去，依旧倔强地盯着楚谦，“可是我喜欢楚谦，如果我是楚谦的女朋友是不是就可以做这样的事？”

　　“不可能！”楚谦头疼地扶额，“我很快就要二十八岁了，你才十八岁，我比你大九岁还多，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会快快长大的，跟楚谦一样大！”桑卓拉着急地说道。

　　楚谦无语凝噎，她就不应该跟一个小疯子讲道理，“算了，吃饭吧，反正这样的事情以后不能做，跟谁都不能。”

　　楚谦说完走出了洗手间，桑卓拉站在原地不服气地做了个鬼脸，小声接上一句，“哼，跟谁都不可以，但是跟楚谦可以。”

　　桑卓拉说完，觉得开心多了，高高兴兴地出去吃早饭。

　　周末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更何况还起了个大早，楚谦心血来潮，看着身边缠着自己的桑卓拉，想起桑云诗说的，桑卓拉并不是天生这样的，小时候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上学识字念书都可以，只是在后来，她爸妈在她面前去世，对她的刺激太大所以有了疯病，早些年也没有这么严重，也还能上学，只是越来越大，反而越来越严重，成了现在的样子。

　　楚谦从旁边拿出纸和笔，“卓拉，你会写自己的名字吗？”

　　桑卓拉眨着一双大眼睛，不明所以地看着楚谦。

　　看来是不会了，楚谦让桑卓拉坐在地毯上，她从背后环住桑卓拉，把笔放进桑卓拉的手里，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写了桑卓拉三个字。

　　“桑卓拉，你的名字。”

　　楚谦松开手，教桑卓拉认字。

　　“桑卓拉，”桑卓拉重复了一遍，看着纸上的字，突然笑了出来，“桑卓拉！我叫桑卓拉！”

　　“对，”楚谦点点头，“你自己写写试试。”

　　桑卓拉按照刚才楚谦教她的，一笔一划写了起来，或许是以前也学过的原因，只练了一遍的桑卓拉顺利写出来了她自己的名字，而且写得方方正正，只是有些用力，但无伤大雅。

　　楚谦多少有些惊喜，这样的话是不是意味着以后只要恰当地引导和教导，桑卓拉很有恢复正常的可能？

　　楚谦没有什么养孩子的爱好，但是像桑卓拉这样的，养起来真的很有成就感。

　　也许是收到了惊喜的反馈，楚谦教桑卓拉写了更多的字，每个字也会给桑卓拉解释意思，基本上一遍桑卓拉就能记住，并且自己写出来，还不会忘记，简直让楚谦太有成就感了，看着桑卓拉写的那张纸，第一次理解了那些整天晒自己孩子会走路会说话会拉翔的宝妈心理。

　　“歇一歇吧，累不累？”

　　楚谦倒了杯水放在桑卓拉旁边，看着桑卓拉额头微微沁出薄汗，让她先休息一会。

　　“不累，”桑卓拉学得也很开心，把纸上的字都念了一遍，“那楚谦的名字该怎么写？我想写楚谦的名字。”

　　“算你还有良心，”楚谦没想到桑卓拉还会记得自己，重新握着她的手，在纸上写下了“楚谦”两个字。

　　“楚谦，”桑卓拉拿着纸傻笑，“那喜欢怎么写？”

　　“这样，喜…欢。”

　　楚谦继续教桑卓拉，在纸上写下“喜欢”两个字。

　　桑卓拉立刻去学，然后埋头写着什么，楚谦喝着水坐在旁边，有些好奇，凑过去想看，桑卓拉这个小气鬼竟然挡住了。

　　“好好好，不看。”

　　楚谦也没强求，想着要不要给桑卓拉请个专业的老师，毕竟自己这样教也不是办法，这么多汉字，什么时候自己才能一一教完？

　　正当楚谦想着这个问题的时候，桑卓拉突然把她刚才遮着挡着的纸摊开在楚谦面前，上面的字迹格外认真。

　　“桑卓拉喜欢楚谦”

　　楚谦看着这七个字愣了一下，不得不说，多少有点感动，这就是养成人最快乐的乐趣了吧。

　　楚谦陪着桑卓拉学了一天，晚上她们像以前一样出去夜跑，只是有些不同了，白日虽然太阳依旧晃眼，但一早一晚也有了秋的凉意，两人都穿了外套，围着公园慢跑。

　　刚跑完第一圈，找了个长椅坐下，楚谦刚要说什么，就听见身后的树丛里传来奇怪的声音，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而身边的桑卓拉已经好奇地要伸头过去看了。

　　楚谦登时反应过来，立刻从长椅上弹了起来，拽着桑卓拉一口气跑回了家。

　　“楚谦，那是什么声音？”

　　桑卓拉被拽了回来，但是声音她已经听见了，一脸纯真地问楚谦，“为什么你听见了要跑？”

　　楚谦：……

　　多少老脸一红，楚谦真没想到还能遇上这种破事，现在的人是已经连开房的钱都付不起了吗？

　　“那是……野兽的声音，很危险的声音，以后无论在哪听见，你都不要去好奇，躲得远远的，知道吗？”

　　楚谦是真的没办法解释那种奇怪的声音是什么，只能编个谎话骗桑卓拉。

　　桑卓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那不是人的声音吗？”

　　“不是。”

　　楚谦斩钉截铁地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