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拒》羽小晨

14、第14章-修完

　　陈凯一直以为，自家老板是拉不下面子去追女孩，因而之前也不好多说什么。

　　可就刚才那一刻，见老板周身气息如此伤感，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猜测方向可能不太对。
　　他一直不能理解，像陆嘉年这种颜值和身家的人，怎么会在情感一事上，如此被动，甚至，隐约有些自卑。

　　陈凯想起了某次在加州海岸边，见老板和张驰喝酒的情形，那时他的背影看起来也是这种沉闷的伤痛，只是远比现在更深沉。

　　是几年前的事情了，记忆已不太真切，隐约记得，那时候张驰好像是和陆嘉年说了他家乡某地产大佬结婚的事，据说婚礼举办的很简单，只请了很少的人，也没有媒体。
　　连报道都没有，只是在圈子里流传。

　　陈凯还记得这事，单纯是因为，那时陆嘉年听了消息，喝得酊酩大醉。他一向冷静自持，酒量又深，那是陈凯唯一见他喝醉的一次。
　　联想到一直以来，他对异性的冷淡态度，陈凯一度认为，陆嘉年中意的是那个地产大佬。

　　不忍见他消沉下去，陈凯旁敲侧击地劝说，天下男人多得是，就品貌来说，驰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正好二人是合伙人，干脆开成夫妻店……

　　接着，他就迎来了有史以来，最强的科研压力。

　　痛定思痛，陈凯好一阵子没敢再打听老板的情感私事，直到老板去了那个地产大佬的太太办得晚宴，回来之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细细想来，也就是那时候，老板不再抗拒他的八卦，还偶尔请他参谋几分。

　　陈凯再接再厉，继续忽悠：“老板，如果忽略您的颜值，以您那追妹子的攻势，可能要单身到老。”

　　陆嘉年：？

　　陈凯：“所以，你要更直白一些！”

　　陆嘉年：……

　　怎么直白？

　　像她高中时那样吗？

　　陆嘉年目光悠远，想起多年前还是高一学生的夏知沐，恣意而热烈，像一束强势的光，从不问他同不同意，直接就照进了他的世界。
　　那时，她身上有着耀眼的热烈、洒脱、率性和他很羡慕的勇气。陆嘉年一直知道，她是耀眼的。

　　当学校忽然就传起了他俩的绯闻，传说他暗恋她，陆嘉年那时觉得很荒唐，并未真的往心里去，以为只要他不做什么，过几天，这些无聊的传言自然就消退了。

　　然而事情却没他想得那么轻松。

　　流言不但没散很快消散，反而越传越汹，甚至还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架势。最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流言中的故事还有不同版本的演绎，什么学神和富家小姐的故事、什么两情相悦却被家长棒打鸳鸯之类……
　　他同桌神秘兮兮地找他求证真假，他只觉得很可笑：“哦？我喜欢谁，你们竟比我知道得还早。”

　　他高三竞赛后，保送T大，那时曾为赚大学学费，课余时间在奥数培训班中兼职代课。

　　有一天，在培训班的课堂中，看到了她。

　　作为绯闻中的另一个主角，最初陆嘉年是觉得有些抱歉的，不知道流言是否会给她带来些许困扰。
　　但他实在没有和女生打交道的经验，更不清楚这种生物内心会怎么想。只能尽量忽视她的存在，试图以实际行动，告诉她自己对她并没那种意思。

　　然而，实际证明，他真不懂女生这个物种。

　　“陆老师，你是不是暗恋我呀？”某天课后，教室就剩他们两人，夏知沐堵在门口，问得毫不羞涩。

　　陆嘉年十分震惊，一瞬间涨红了脸。

　　“别害羞，喜欢我的人多了，也没什么丢面子的。虽然，我现在还不想谈恋爱，不过如果是你的话，也不是不能考虑一下。”女孩睁着如有星芒的双眼，说得理直气壮。

　　“……”陆嘉年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收拾完教案，转身绕过她往外走去：“真是谢谢你了。”

　　女孩见他如此冷淡，也跟着往外走了几步：“心动了就大胆表达嘛，人憋久了，会变态的。”

　　陆嘉年转过身，面无表情地说：“如果你来上课，就专心，不要胡思乱想。”

　　女孩停住脚步：“哦。”

　　*

　　他本以为，故作冷淡，就能让她明白他的意思，顾及对方颜面，在对方并未作出什么出格事情之前，陆嘉年也不愿说得太过刻薄。

　　女孩却特别熟稔，时常课后跑来套近乎。

　　在她成绩有一定提高后，她家给培训机构各个教室捐了空调和新的桌椅，女孩因此也成了培训班的VIP学员，每周有节一对一的辅导课。

　　陆嘉年恰好被分到她的班次。

　　若是问奥数相关问题，陆嘉年尽职尽责解答，若问其他事宜，他一概冷着脸，让她专心上课。

　　女孩憋着嘴，不乐意地说：“课有什么好上的，又不考。”

　　“来这里上培训班的学生，都是为了考奥数竞赛。”陆嘉年诚心建议：“内容的确和高考不重合，如果你不打算走竞赛道路，没必要浪费这个时间，建议换其他班次，或退课。”

　　“作为辅导班的老师，劝学员退课真的好么，老板知道会不会扣你薪水呀？”女孩说着俏皮地眨了下眼：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和别人说的，帮你保密。”

　　“……”陆嘉年并不是太在意，他又不打算一直干下去，赚到足够学费后，他便不打算在这些事情上再浪费时间。

　　“唉！不能退课，不然老板会扣你工资的。上次考试我的数学成绩涨了不少，我怎么能恩将仇报呢。”女孩转眼又苦巴巴地说：
　　“不过，我爸说了，如果我成绩再倒退，年底考不好，就打断我的腿。不补习不行的……但我又听不下去别人讲，那些人就是照着教辅资料念，超无聊的。”

　　女孩声音越说越小，整个人看起来可怜兮兮。

　　本着拿钱办事的基本责任心，陆嘉年开始给她补习课内数学，很快，夏知沐成绩突飞猛进！

　　陆嘉年补习方式别具一格，不完全照着课本上的排序将，而是先给她梳理串讲大框架，再把重点知识穿插进去，节奏很快，却很适合夏知沐的个人情况。

　　她并不笨，甚至比多数学生还聪明一些。成绩不好主要是由于基础不牢，缺课太多，陆式讲题大法效率极高地补足了她的弱势，很快，整个高一数学，都补完了。

　　夏知沐的成绩单中，数学早已一枝独秀。

　　于是，奥数一对一高级VIP班上，开始讲物理、化学……

　　理科补完后，夏知沐震惊的发现，他还能继续给她补地理、历史……让她头晕眼花的洋流、时区，被他讲得头头是道。

　　夏知沐纳闷：“你不是理科生么？不是听说你们理科竞赛班从高一就不学文科的么？”

　　“嗯，课上是不学。”陆老师很淡定，“不过我自己翻过你们课本。”

　　夏知沐变出一副星星眼：“哇！好感动！你为了教我，这么费功夫吗？”

　　“没有，你想多了。”陆老师实话实说，“我就看了一遍。”

　　夏知沐：“这是什么超能力。”

　　……

　　某次课间休息时分，陆嘉年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翻着编程教材看。他是临时来代课，公司没给他配备专门的办公室。

　　夏知沐凑过去，神秘的小声问：“陆老师，有个问题。”

　　“说。”陆嘉年头也不抬。

　　夏知沐：“你们培训公司，没有规定不能师生恋吧？”

　　陆嘉年：……

　　“还真有啊，难怪了。”夏知沐一脸了然。

　　陆嘉年不知道她又联想了什么，不欲做什么辩解，若非必要必须的交流，事实上，他一字都不肯多说，试图用这种冷处理的方式，让对方“别太尴尬”的明白他的意图。

　　然而，那时的夏知沐还真不知道“尴尬”为何物，大剌剌的爆出惊人之语：“难怪，有人都不肯表露心意。”

　　陆嘉年额角一跳，啪的一声合上书：“你想多了。”

　　夏知沐却丝毫没被这张冷脸吓到，反而一副了解的表情，安慰道：“放心，我这个人呢，还挺包容的，如果对方长得像你这么好看，我是不介意师生恋的，还……”

　　她微微眯起的眼睛略睁大些，眼角微垂，清透如同小鹿，认真看着陆嘉年，一字字慢慢地说：“还，有点期待。”

　　陆嘉年直视着她的眼睛，如同晨光穿透林间，又像是走在春日原野中，被她从长满四叶草的山坡上，拉着一同滚落下去。
　　在滑落前一瞬，他清醒了过来，蹭的一下站立，椅子被强力推开，与地板摩擦着，发出刺耳的声音，将室内旖旎尽数驱散。

　　他快步走出教室，并没意识到，脚步早已失去了往日节奏。

　　如今回想起来，那时几乎算是落荒而逃吧。

　　*

　　夏知沐的撩人，没因他躲避而有所减弱。

　　在回学校的路上，二人一前一后走着，刚被将了一军，陆嘉年忍无可忍，转身发动第一次回击：“你老是跟着我做什么？”

　　后面的夏知沐一愣，似是没料到他会突然停下来转身说话，也只愣了一秒钟，便理直气壮：
　　“你老是看我做什么？”

　　被倒打一耙，陆嘉年有点懵。

　　夏知沐却笑嘻嘻地凑近他，背对着霓虹灯街景，眼神明亮，灿若星辰：“还不承认，要不是对我有意思，你干嘛老是偷看我？要不是看我，你又怎么知道我跟着你？”

　　陆嘉年：……

　　这逻辑。

　　一瞬间，奥数冠军竟没能立刻反驳，甚至有点动摇，是不是被她洗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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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社交牛逼症”患者夏知沐每日一思：怎么还没洗脑成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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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个小剧场（喜欢文，就点收藏，支持一下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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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1：
高中陆嘉年：你们真牛，我喜欢谁，你们知道得比我还早，呵！
成年陆嘉年：确实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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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2：
小夏夏：你有木有在暗恋我？
小陆：想多了。
小夏夏：别不要意思嘛~
小陆：真没有。
……
N年以后，成年版陆嘉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