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布斯巴顿之宴 ...
-
晚宴持续了很久，久到大多数人的目光纷纷从翘首以盼变为了焦灼不安。
“梅林啊他们是忘带假牙了吗，怎么还没吃完！”
在不知是谁的咕哝声中，教工长桌终于停止了交谈。
林尔塞放下刀叉，狼藉一片的礼堂重新变得干净整洁。他站了起来，在他身旁除了邓布利多依旧维持着平日里的微笑——蕾雅副校长、麦格教授以及其他教职员工，他们看上去和学生一样紧张。
“差不多到时间了。接下来，被火焰杯选中的勇士请来到我身旁，穿过水帘——”林尔塞指向身后，长长的水银钩像揭开幕帘一般将水墙向两侧拉开，露出一条雾霭缭绕的小道（在这之前，所有人都以为后面是一堵墙），“——你们将在那里得到初步指导。”
“好了，让我们一起来倒计时吧……”
宴会厅里的光线在他的魔杖指引下逐渐黯淡，直至灯火熄灭。悬在山岳之间的弯月是除了火焰杯外唯一的照明，礼堂陷入一股躁动的静默。
大家都屏息以待，等待着……等待着……高脚杯里皎蓝、银白交错的火焰忽然变为狂放的红色！火星噼啪迸溅，一张边缘烧得炭黑的羊皮纸从火舌中飞了出来！
第一位宣布的是布斯巴顿的勇士，紧接着是德姆斯特朗，霍格沃茨排在最后——埃墨拉不知道霍格沃茨为什么会在最后，可能火焰杯也和巫师的习惯一样，喜欢按照开头字母排序——总之，在林尔塞第三次捉住乱飞的羊皮纸时，她和所有霍格沃茨的学生迎来了期盼已久的时刻。
“霍格沃茨的勇士，”布斯巴顿校长用他那不太标准的发音，大声宣布，“埃墨拉·弗罗斯！”
一种既定又出乎意料的惊喜感让埃墨拉的脑子陷入突如其来的空白，她愣在了椅子上。很快，身旁炸起的热烈欢呼又将她恍惚的心神扯了回来。
“是弗罗斯！我就知道会是她！”
“我们赫奇帕奇成为勇士了！”
周遭同学纷纷献出掌声，玛丽戈德更是给了她一个充满窒息感的爱的拥抱。
“恭喜你，弗罗斯小姐，也恭喜霍格沃茨。”
她走到教职席，邓布利多朝她眨眼，树枝一样的手指欣慰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站在他身后的麦格与斯拉格霍恩也对她报以微笑。
“要问我当时是什么感觉，肯定是激动了……”
回到宿舍，埃墨拉坐在自己床上，表情梦幻。在她左右、相邻的床铺、衣柜前的地毯上，整个房间都挤满了人——霍格沃茨的女孩们几乎都聚在了这。
大家端来芝士、火腿以及各种甜美水果，还将宿舍精心装饰了一番，边聊天边等她从指导室回来，好庆祝她被选为霍格沃茨的勇士。
她们不吝啬夸奖，献上祝福的同时也嘱咐她，比起荣耀，她自身的安全更加重要。
这场迷你派对一直持续到了天亮。除了激动以外，埃墨拉同样备受感动。她怀揣着满满的幸福枕上枕头，进入梦乡前想起曾在麻瓜小说里读到过的一句话：
【女孩和鲜花一样，是赐予世界的礼物。】
成为勇士后，埃墨拉收获了许多善意，为此她多少有些意外。其他三个学院虽然为落选感到遗憾，但除了个别几人，几乎没有谁因此展现出妒忌与忿忿不平——尤其是格兰芬多，更是热情得出奇，纷纷为她出谋划策，西里斯和詹姆更是没几天就打听出第一关卡是勇士们要在迷宫中抓住一只隐形兽。
比赛期间，邓布利多并没有要求霍格沃茨的学生必须按照布斯巴顿的课表上课学习，只说他为大家争取到了旁听的资格，至于去不去，选择权在个人手里。所以，尽管麦格教授强调了无数次五年级期末的OWLs考试并不会因赛事取消，西里斯与詹姆依旧只去旁听了两天课就变得神出鬼没，整天见不着人。
“但你们能不能不要假借着帮助埃墨拉的名义去挑战校规？”
布斯巴顿的校内图书馆，莉莉一边将查阅完毕的大部头书放回书架，一边压着嗓音道。
自从知道第一轮比赛内容后，由玛丽戈德组织，莉莉、詹姆等人自发加入的埃墨拉啦啦队便正式成立了。目前，他们的首要目标是尽可能地收集关于隐形兽以及生长在法西交界的魔法植物和神奇动物的资料。
不小心将昨晚尝试撬锁进入德姆斯特朗船上一些私密房间却失败了这事说出来后，詹姆立马收获了格兰芬多女级长狂风暴雨般的警告。
他尝试性地辩解了两句（譬如是为了帮埃墨拉多了解敌情），但都被莉莉一一反驳了回来。
倒不是他说不过对方，而是很多话他根本没法张口——拜托，那可是莉莉！他的莉莉！——好吧，目前还不是，但总归是他喜欢的姑娘。而他也以沉重代价明白了不能老跟自己喜欢的姑娘唱反调这个道理。
于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詹姆·波特只能委屈地撅起嘴巴，无声控诉，试图唤起心上人的怜悯。
看清他脸上可怜兮兮的表情后，西里斯觉得胃里有东西在翻滚。简单来说，他有些想吐。
他接受不了自己的好兄弟在一个女生面前如此卑微，呛声道，“拜托，要是没有詹姆去冒险，你靠什么知道第一关的任务内容，理智吗？”
詹姆站在中间左右为难，一面他认为西里斯说的没错，但另一端又是自己喜欢的姑娘。他磕磕巴巴地试图打圆场，向莱姆斯递眼神，对方却无动于衷，似乎一门心思都聚焦在手里拿着的书上。
莱姆斯当然不想参与进来。这个争锋相对的场景已经发生过太多次，并且每一次莉莉与西里斯都无法达成共识，不了了之。这完全是无效调解，哪怕是他也觉得有些厌烦了。
更何况，比其他，这不是还有一位更厉害的灭火剂在场吗？
“能帮我把这几本书找来吗？”
正如莱姆斯预料的那样，来自拉文克劳的红发姑娘一开口，西里斯的注意力便全集中了过去。
他扫一眼对方递来的书单，脸上露出一抹像是嘲讽可又与平日嘲讽不太相似的笑。
“为什么我要去找？”西里斯反问。他又不是没脑子的巨怪，怎么看不出来玛丽戈德是想把他从伊万斯身边支开。
“好吧。”
但他没想到玛丽戈德松口得那么快。
她今天穿了一条灰蓝色百褶裙，每条压褶处都镶了银线，转身时裙摆像闪着细雨的微光。看上去不像是生气了的样子，从他身边走过去时还笑了一下，接着。
“赫斯特，”她叫住没站多远的金发格兰芬多，“能帮我个忙吗？”
赫斯特又怎么会拒绝她。
玛丽戈德离开的很潇洒，对西里斯而言却是措手不及。他的表情定格在疑惑与僵硬之间，察觉另三人投来的目光，立马摆出满不在乎的神情——还不等他开口佐证自己的确不在乎，莉莉冷淡地扫来一眼，从鼻腔哼出一声嗤笑，抱起书追了上去。
“等等，莉莉，别走——”詹姆哀嚎一声，嘴里念叨着完了完了。他烦恼地将一头短发揉成鸡窝，发了好一会儿牢骚才勉强扯起笑脸看向西里斯，“无论如何，谢谢你大脚板，谢谢你为我说话。虽然你毁了一切……”
西里斯梗着脖子，以一个别扭的姿势靠在书架前，“什么叫我毁了一切！”
詹姆嘟囔，“显而易见，你把她俩都得罪了！”
尽管心里没什么把握，但西里斯没有表现出分毫。他像是不屑一顾、十拿九稳的样子，“得了吧，玛丽才没有生气。”
至于伊万斯，她什么时候不生气？就算生气了，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哄她开心那是詹姆的事。
但玛丽戈德的确没有生气。
晚餐的时间点，西里斯装作无事发生，试探性地问她还要不要玩变变魔方，她神态无异说了好。只是在那之后，西里斯发觉，赫斯特不知何时相当自然地融入了他们的队伍。
更精准一点，是融入了玛丽戈德身边。
目前在布斯巴顿的生活，西里斯只能用快活来形容。
虽然他精通法语——是的，和大部分人因语言限制听懂课只好放弃不同，法语像他的母语一般熟悉。但邓布利多说了，霍格沃茨的学生可以自行安排时间——所以哪怕是麦格也无法强制命令他去上课。
他和好朋友们成天在城堡里探索乱逛，为数不多与玛丽戈德碰面的场合，几乎都能瞧见赫斯特这个跟屁虫。
詹姆有些疑惑地看着好友似乎愠怒的神情，“有什么不对吗？大家都是朋友，一起玩，我觉得这没什么不好。”
此时他们刚从魁地奇球场回来。和霍格沃茨四个学院四支队伍不一样，布斯巴顿只有一支魁地奇球队。他们的战略、打法十分有趣，詹姆和他们飞了一会儿，计划周末把赫斯特叫上一起打场比赛。
西里斯做了个怪脸，“他哪是想一起玩，分明是只想和玛丽玩，他在追她。不是我说，伙计，就你这样别想追上伊万斯了。”
说完不顾詹姆斯的怪叫，径直向前方走去。
最近一礼拜，莱姆斯一直心情不好。
尽管这和满月日的接近有直接关系，但更多的是看似无关紧要的、间接性的——好吧，他得承认他的确有围观好戏的想法，但现在他更讨厌西里斯像个老奶奶一样在他耳边喋喋不休——他的意思是，一个詹姆整天在他耳边念叨莉莉已经够了，梅林在上，不要再来第二个了。
于是，在西里斯愤慨或者说难以置信中：“你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吗？赫斯特疯了，他跑来感谢我撮合他和玛丽！”
莱姆斯砰地合上书，抬头盯着他，“难道不是吗？”
他不介意帮助好友回忆过往，“卡里克才和帕蒂弗约会时，你不就想过将赫斯特介绍给她吗？”
“一个格兰芬多，一个品行正直的帅小伙，还是你我的朋友。”其实只要他想，莱姆斯能够精准无误地踩人痛脚，他擅长这个，“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卡里克的父亲大人？”
西里斯眯起眼睛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你现在的行为不就像每个有女儿的父亲对自己宝贝带回来的小男友品头论足、鸡蛋里挑骨头吗？”
“见鬼，我才不是鸡蛋里挑骨头！”西里斯就像吃了魔鬼甜椒（一种由巫师培育，巨辣无比的辣椒），苍白的脸颊难得一见地刷上一层愠怒的红漆，“而且，我也没有把玛丽当我女儿！”
与西里斯对比起来，莱姆斯显得分外理智与平静。这有些滑稽，毕竟他俩之间，他才是那个暴躁易怒的狼人不是吗？
他说，“所以承认吧西里斯，你喜欢卡里克。”
莱姆斯发觉，在某一个瞬间，西里斯高涨的情绪陡然回落，消退了。他安静下来，神情奇怪或者说震惊地瞪着他，难以捉摸。仿佛他做了什么惊人之举，亦或是说了什么巨怪发言。
“我当然喜欢玛丽。”
和想象的发展有些出入，西里斯并没有否定或是推诿，相当迅速的承认了，以理所当然的口吻。他甚至反问莱姆斯：“谁会不喜欢她？”
漂亮、时髦、迷人、有趣……西里斯认为他可以做到不带重复地夸奖玛丽戈德，毕竟她就是这么一个招人喜爱的女孩。
他一把圈住才回来的詹姆肩膀，“说实话吧詹姆斯，玛丽要做你女朋友，你难道会拒绝吗？”
虽然不知道两位好友在讨论什么，但不妨碍詹姆立马拖着下巴开始认真思考。几秒后他说出了西里斯想要的答案，但加了个前提，“如果没有遇到莉莉的话。”
在莉莉面前，没有谁可以和她相较，没有人。
西里斯满意地点点头，嘴上却不留情面道，“放心吧，有没有莉莉，玛丽都不会看上你。”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布斯巴顿之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