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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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对头，就是两个人前世不知道有啥渊源，比如谁欠了欠几个铜板，以至于今生还念念不忘，争论不休，吵闹不止，但是决不愿意另一方消失不见，反而巴望着对方一直好好活着，不断接受自己的精神荼毒，不，是精神洗礼。
白墨有一个对头，是个老头，如果说有具体哪个人是白墨最不愿意见到的话，就是这个老头了。
“小墨。”某个较为苍老但是很精神的声音响起。
白墨心底哀号一声，不情不愿地抬头望向某个老得成精狡猾和他有得一拼的老头。
那是个满头银丝就连胡子也是白色的老头，慈眉善目，一派和蔼，除了眼睛一闪而过的精光。此刻正提着个鸟笼笑意吟吟地看着他们。
“柳老爹，出来遛鸟啊？”白瑞硬着头皮开口，他对这个不肯服老的老爹也很没辙。
“是啊，你们这是要出门？”
“是啊，我们庄主——”后面的话自动消音，因为苏慕的脚很不幸被小白的爪子搭上了，那爪子隐隐透出寒光，估计小白把指甲也伸出来了。
然而还是太迟了。白瑞和白墨绝望地捂住耳朵。
“那我和你们一起去，你们需要保镖吧?相当年涡流老爹也是道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以下省略废话一万五千字。
“不用了——”韩若水话才说到一半，就被打断了。
“难道你们嫌我老人家不中用吗？我就知道人老了，没用了，就只会被人嫌弃。”这次的话很简短，然而配上柳老爹消沉的样子，仿佛日暮西山的感觉，杀伤力仍然是巨大的。
韩若水傻眼了，只能干瞪眼。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碰到这种事情，这儿的人怎么就不肯听人好好说话呢？一个比一个过分。她，她，她不干了啦。
“死老头，别装了，你才舍不得离开这个好地方呢。”白墨终于还是开口了，不过话还是一样恶毒。
“去，你这个不尊敬老人家的小屁孩，一点教养都没有！”柳老爹吹胡子瞪眼睛，企图掩饰自己刚被拆穿的演技。
“说吧，这次想要什么好东西？”白墨头痛地揉揉太阳穴，急着赶路的他才懒得废话。
“这个，冬天就要来了，你也知道老人么，都怕冷，你把你那个能给房间加温的东西拿出来吧。”柳老爹倒也爽快，张口就来，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白墨黑着脸把东西翻出来，递给老头，每次都在下山的时候堵人，都不知道A走多少好东西了。
拿到东西的柳老爹倒没像往常那样直接走人，反而问了句：“还回来吗？”
“怎么舍不得了？”难得可以扳回一城的白墨是不会放弃大好机会的。
“才怪，我是怕东西坏了没有人会修。”死鸭子嘴硬。
“放心吧，这儿可是我和师父的家呢。柳老爹保重啊。”白墨决定不和他计较了。
“这个就是你们要跑路的原因？”方子杰抱着一线希望问。
“不是。”干脆利落地粉碎了那丝希望。
“我知道是哪个了。”苏慕惊恐地说着。
一大批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山民带着某种狂热的情绪正在向他们聚集，而且大声喊着“白瑞”“小墨”的名字。
“天哪。”方子杰呻吟道，简直是人山人海。
“拜托你们了。”白瑞一脚踹上三人组，将他们推向人群，然后很有默契地和白墨同时掉头，向两个方向各自溜走。
“救命啊。”被人群挤得透不过气来的三人组的呼喊声很快被淹没。他们还活着么？唔，这是个值得探讨的问题了。
嫁祸他人，兵分两路，镇口汇合。
近乎完美的计谋。
人都是不完美的。
好不容易甩开所有追兵的白瑞心有余戚戚地斜靠着大树休息。他已经休息蛮久了，还是呆在原地。就技术角度而言，他又迷路了。因此他也不太可能到达镇口了。可怜的白瑞。不过要负责找到他的白墨似乎更可怜一点。
“该怎么办呢？”这么咕哝着的白瑞脸上倒是没有任何焦虑的表情啦，对于无能为力的事情他向来很看得开，再说宝宝总会找到他的。
要去救他吗？
他还没有准备好再次见到他。他还没有想好如果再次看到他应该说什么，做什么。他甚至不知道恨不恨他。
他还爱他吗？
也许不。也许是。在宝宝陪伴的十年里，他的生活重心已经转移到宝宝身上了，也就没有很多的可以称之为思念或者想念的情绪了。只是偶尔想起，想起当初的痴迷，疯狂，心痛以及无能为力。那种痛，丝丝入扣，牵扯着他的心脏，越搅越痛，泛滥成灾，近乎没顶。那样的绝望，铺天盖地地涌来，深入骨髓。
他不想恨他，不想爱他，他只是不能原谅他。
如果可以，他不想再看到他，他只想就此遗忘。
可惜这世上的事情，你越想遗忘，越是会记起，越是忽略，就越是明显。宝宝是知道这点的吧，才会这么一反常态推他走出这一步的。当然也因为他要死了。如果他死了，那么又会怎么样呢？他想不出来。他还没有理清楚。所以他还不能死，至少暂时，还不可以。
尽管他还没有准备好，但是有宝宝在，应该没问题的。
如果有一天宝宝不在了，那么会怎么样呢？白瑞不愿意思考这个问题，或者说不能。他没有想过，也不可以想。他已经太习惯于宝宝的陪伴和存在，无关爱恨，然而放不开手。只是有一天宝宝也会长大，会不会像他当年那样爱上一个人？是不是就此离开他？他不知道。这个问题使得他的心底微微刺痛起来。
白瑞叹口气，没有白墨陪伴的他似乎比较悲观，比较像……以前的自己。
目标比较显眼的白墨（废话，骑着一只大黑豹不显眼才怪）东躲西藏，左突右围，凭借小白高超的急停急行技术，终于甩掉了大批追逐人员，来到了镇口。
“还没有到吗？”白墨摸摸小白的脖子，以示夸奖。小白则是舒服得连眼睛都闭上来，喉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感觉像只大型猫，不过本来就是猫科动物啦。
白墨和小黑自。小白身上下来，小白则趴在一边继续闭目养神。白墨开始翻起他的乾坤袋，取出了一个小型炉子。可不要小看这个炉子，它可是结合白墨前后两世的智慧，构造类似微波炉，利用这儿特有的能量石作为能源。（能源石，通俗一点而言，就像这儿的煤块，不过蕴含的能量巨大纯净，也不会放出烟等刺激气体，通过某种方式激发它的能量之后就可以当煤用了，虽然，有点大材小用，呵呵。）
“小黑，你说我们午饭吃什么好呢？”一向深思熟虑的白墨开始考虑其午饭问题。
小黑拿手捂住额头，并且翻了个白眼，意思很明确：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吧？
“也是，午饭问题我已经好久没考虑了，小黑，还是你来吧。”白墨把乾坤袋递给小黑。
小黑对于这个明显装傻的主人恼怒不已，扭过头，不理他。
白墨拉拉小黑毛茸茸的手，让它蹲下来，对着它那双不同于人的清澈无比的眼睛：“我最喜欢小黑的眼睛了，真漂亮。”小黑作势要站起，它才不是在说这个！“好啦，好啦，我会去找瑞的，他也应该烦恼得差不多了。”白墨半抱住小黑，小黑身上又暖又毛茸茸的，真是不想放开。虽然小白身上也不错，可惜对他而言还是太大了。
“小白，我们走吧。小黑，午饭就靠你了。”白墨还是念念不忘他的午饭。
人以类聚，千古名训。
白墨找到白瑞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白瑞正在叹气。要是被某个才子看见这种略带哀愁的美人，是不是要谱出一曲美丽的恋情？可惜看到的是他，有点浪费了。不过他也不愿意让白瑞这么快被抢走。为什么会冒出“抢走”这个词么？白墨放弃了深究。
“瑞。”
“宝宝！”白瑞兴奋地扑上来，“我饿了！”
“再叫我宝宝就没饭吃。”
“好嘛，小墨，我饿了。”
……
第N度被遗忘的三人组正无头苍蝇似的乱转。
距离翔意山庄似乎还遥遥无期。冷庄主能撑到他们回去吗？
一只乌鸦飞过，“呀”地叫了一声，飞走了。
也许，撑不到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