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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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周，叶重山带夏末去秦家。
虽说只隔两家，走过去也得十几分钟。路边除了桂花之类的还有株芙蓉，差不多两层楼高，开满碗口大小的花朵，暮色中艳丽夺目。夏末有点被震撼到，多么花团锦簇高而壮的……一棵树！
“准备了什么曲子？”叶重山问，“还是那首《平湖秋月》？”
夏末“哟”的一声表示受伤，“那哪能，谁手头不准备两三首曲子，李斯特《小狩猎》”洋气吧？她得意地挑挑眉，“我回去想，不能弹民乐，容易听出问题。这首不同，稍微跑点也听不出来。放心，保证不管怎样都弹完，不丢你的脸。”
帕格尼尼，叶重山无语，到底有多喜欢浪漫派？他给出中肯的意见，“你达不到对左手的要求。”“反正才两三分钟，忍忍就过去了。”夏末觉得有必要给他些信心，“其实我认真练过几年琴，虽然后来放弃了，应付这种场面不成问题。”
幸好这孩子没跟她较真，“说得也是，秦楚把我当假想敌，只要我有的她也想有，她会留下你。”
夏末看看他。少年特有的清瘦让叶重山的轮廓分明，睫毛长长地垂下来，略微起了缓和的修饰作用。他也看看她，视线落在她的鞋上，没见她穿过好鞋，不是漆皮有蹭痕，就是洗得发白，“钱多还好吗？”
“它？”夏末犹豫了一下，在营养充足无所事事的环境中，钱多迅速成长，竟有迹象要出门寻欢作乐。考虑到叶重山的年纪，她含蓄地说，“猫的年纪比人的短很多，成熟期也来得比较早。猫也不像人，它们比较容易冲动。”
叶重山显然没领会她的好意，“它在叫春？”
“它可能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小。”夏末艰难地试图用比较文雅的词语讲述，一定要科学而淡定。不过这个努力迅速消逝，在看到叶重山眼里的笑意时，他在嘲笑她。好吧，她只是想尽量像个长者，毕竟她被雇作陪练，想来叶妈妈更愿意看到一个冷静有头脑的雇员。
“给你添麻烦了。”叶重山突然没头没脑地说。
“啊？”夏末随即会意，猫是他捡的，养猫的活却给了她，“我喜欢猫。猫不像狗，它们不太缠人，除了要吃要拉的时候。”她小时候家里养过一阵子猫，虽然时间不长，但还是学会了如何照顾猫。
夏末再次庆幸叶重山没有揪着一个话题深度交谈的爱好，而且他们已经到秦家门前。
秦家在院里搭了个红木亭子，简化版小桥流水，靠墙一角是狗窝，养着数只大狗，此刻它们统统趴在铁门上对客人摇头摆尾露出一嘴傻笑。
阿拉斯加，萨摩耶，还有二哈。
很好，齐全得很。
室内是另一番景象。
满满当当的彩绘描金，水晶大吊灯，落地罗马式窗帘，三角钢琴放在客厅的一侧。
秦楚妈极为富态，尤其笑的时候整圈下巴微微荡漾。她领两位客人穿过三傻热情的包围圈，极为慈祥地让叶重山坐，又拿果盘让他吃糖，“你妈妈这次又去哪了？儿子是学霸，样样不用操心，福气好。”没等叶重山开口，秦楚妈又转向夏末，“你是夏老师？听小叶说你一直在辅导他练琴？小姑娘真厉害，这么年轻就能当老师。”
她语速快，口音又带着很重的方言，夏末还没来得及谦逊两句，听她呵呵笑起来，“我是最喜欢音乐的，特别钢琴，喜欢得不得了，所以我们家楚楚从小学琴。夏老师弹首我听听，那个……我们家楚楚最近在弹的那个……那个……”她站起身，东找西找扬声道，“楚楚，你谱放在哪？”
楼上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随便考考好了，又不是真的老师还想怎么样，又想便宜又想货色好，什么事都要算，也就我们这种做地摊小生意起家的人家。”话说得很不客气，但秦楚妈脸色都没变，压低声音笑眯眯和叶重山解释，“还在赶作业。”
与其等“东家”摊派，不如主动自觉开工，夏末颇有做家庭女老师的觉悟，而且进门后一直站着，到琴凳那里捞个位置也好。“李斯特外号‘钢琴之王’，他的作品经常被钢琴家用来炫耀技巧，我这会弹的‘小狩猎’是他根据帕格尼尼小提琴曲改编的。”她简短地做了说明，飞快但无声地吐了口气，肩膀自然而然松弛下来。
在第一个音符出来之前，夏末忘记了身后的两双眼睛。
李斯特的鼎鼎大名，秦楚妈还是知道的，而且这条曲子的好处是不长，叮咚、叮咚的没等听厌就结束了，倒比平时音乐会的来得痛快。
琴是好琴，可惜……夏末片刻失神，可也就数秒，“得请调律师上门调音了。”
钢琴不适合放在靠在窗边的地方。
还有秦家在煮红烧肉卤蛋，应该还放了点笋干。红烧肉的香气中有极其淡的蛋腥和回春的笋味，茴香八角放得少，不过用的酱油好，透着股醇厚的劲。
配米饭刚好，饭粒吸足汁水，可以扒两碗。不，三碗。
开放式厨房不适合煮中式食物，夏末吞了口口水。
愁人，刚瘦了三五斤。
作者有话说第7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