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入学测验（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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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提着一袋行李，靠着涩谷八公像旁的吸菸区玻璃窗等人。
一身黑制服、裤管宽大到夸张的灯笼裤、丸子头和一搓浏海、黑色耳钉，放在普通街道上会引来侧目和路人回避的不良造型，在涩谷却无人在意。
疑似不良的本人倒不认为自己显眼，怎么看都是隔着八公像小广场另一边那个佩刀军装的女生更奇怪吧。
毕竟是曾经盛产过一零九辣妹的局域，即使现在早就看不到黑肤金发妆容浮夸脚踩恨天高的女性，走在时尚尖端的地区，对于出格打扮总是有股谜一般的宽容。
这仅限个体状况。
当夏油杰身边加入比从小到大都算鹤立鸡群的他更高了点，戴着多是盲人或不可靠算命师配备的小圆墨镜，和他同款制服差在裤腿宽度正常的白发少年后，飘过来的目光多了起来。
少年白色的睫毛从圆墨镜的边框窜出，不是他学女生刷了十层纤长卷翘的睫毛膏，就是他眼睛本来就很大，哪怕被墨镜遮了眼，仅看露出来的下半脸也知道是个回头率极高的池面。
夏油杰察觉出不透光镜片后的双眼正上下打量他。
「哎——你就是我以后的同学啊——」
白发少年双手插在裤袋，意味不明地拖长音，感觉不出恶意，但也没多友善。
「看起来不怎么样嘛。」
黑发少年为他粗鲁的自称皱眉，又加深了对他的负面印象。
基本上算是遵守规则的好学生，由于一贯的穿着经常被同校或家附近的小混混纠缠，靠着据说是咒力的神奇力量和实战经验练出无人再敢招惹的身手，面对久违的同龄人的挑衅——事后混熟才懂那不是故意挑衅，只是单纯觉得事实没什么不能说的我行我素——顿时感到手痒。
但还有着别在人群中引起骚动的常识，夏油杰决定暂时无视他，这笔账先记着之后再算。
对方没再说话，脸对着他也注意过的佩刀女生，无法判断视线落点。
过没多久，又一位同款制服靠近，这次是个女的。
两位男生在她走出涩谷车站时就看到她了，还观察到她犹豫了几秒才慢慢踱过来。
少女率先打了招呼，「你们好，我是家入硝子。」
丸子头少年笑着地回应：「你好，我是夏油杰。」
白发少年姿态懒散，就丢了个名字，「五条悟。」
三人相互通了名，又陷入初相识不晓得该聊什么的沉默，面面相觑。
突如其来的声音说：「都到了？那走吧。」
转头一看，来者是那个配刀的女生，她左手提着一个大纸袋，搁在剑柄上的右手则拿着手机——方才她没过来时一直低着头专注地打字。
站到面前，夏油杰才发现这女生跟他差不多高。
肤色极为苍白，甚至透着青灰，人看起来却又不像病弱。
带蓝的灰白色短发，右半脸被长及唇上的大片浏海遮住，左侧别着深绯色发箍，发顶被发箍连着的红水晶折射出一片浅红，耳垂上有闪着红芒的深色方型耳钉。
内搭白衬衫立领，领口外的部分没扣露出凹陷的锁骨，军装款式简单，深蓝色大翻领，简单八颗银扣的双排扣，不像一些恨不得将衣服挂满徽章、佩带、钮扣、绥带，完全不考究各个配件真实用途的浮夸版本。
黑色腰带别着带指关节护手的金柄西洋剑，剑鞘鞘身和外套同色，上面有一排金色Ｘ型纹饰。
下着同色长裤，裤腿收进长筒黑色军靴，硬挺的皮质靴子除了上方两条银色装饰，素得更像雨鞋。
只比发色深一些的灰蓝眼珠一一扫过三人的脸，夏油杰感到她的眼睛似乎有哪里违和，又不好对初见之人进行不礼貌的深究。
「不明不白就叫我们去哪里啊，前——辈——」
夏油杰思考起这位同学是不是喜欢拖长音喊人。
不过，前辈？
仔细看，军装外套的扣子的确和他们身上的是同一个图案。
他晓得制服可以订制，他自己也是被初中制服窄紧的裤腿憋了三年才要求宽裤腿的，但这个军装已经脱离订制作用域，根本是另一款服装了吧。
女生从纸袋拿出一个超巨大可丽饼，散发出浓醇巧克力甜香，超出饼皮的海量鲜奶油上铺了彩色棉花糖。
她递给五条悟，笑了一下，「那这个能让五条君什么都不问跟我走吗？」
想用一个光外表就让人齁住的可丽饼拐走高中生吗？
夏油杰震惊地看着五条悟喜孜孜地接过可丽饼，咬了一大口。
「走走走！」
原来这人只长个子不长脑袋的吗？
以五条悟的角度理论上是看不见夏油杰的，但白发少年头也不回地说：「虽然我不清楚你在想什么，但你的表情很失礼哦，别以为你眼睛小我就看不出来了。对，就是在说你，不用转来转去。」
说人眼睛小，失礼的是谁啊！
家入硝子用僵硬的咳嗽声掩盖不慎脱口的噗哧。
一个起司生菜火腿可丽饼递到夏油杰面前，等他接过，女生又拿了个水果口味的给家入硝子。
「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按照朋友推荐选了两种，希望两位不嫌弃。」
「啊，谢谢，这个就很好，费心了。」
在女生分发可丽饼的短暂空档内吃光巨无霸可丽饼的五条悟手一张，可丽饼袋顿时被缩成硬币大小的团子。
女生给他们看她和曾经到三家访问劝学过的凶恶寸头男人的合照，证明身分后，领着三人到停车场一台普普通通的黑色轿车旁，白发少年迳自选了副驾驶座，没有要跟同学们商量的意思。
担任司机的女生边倒车出停车位边说：「一年级班主任是夜蛾正道老师，夜蛾老师最近有事，让我来带你们几天。你们可以叫我Ｑ，目前就读二年级，跟我讲话不需要使用敬语，随意一点，我不在意这些。」
「很好，我欣赏你，你可以叫我悟哦！句子没事拉这么长简直增加碳排放，这个国家最该改掉的绝对是无谓繁复的礼节。」
所以五条同学你的话这么多就没有为碳排放做出贡献吗？
还有，前辈你二年级，代表你还不到法定驾驶年龄吧，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开车吗？
自我介绍没讲全名，莫非咒术师在外闯荡都要帮自己取个代号？
夏油杰觉得接触新学校成员不到半小时，他内心吐槽的句子比前十五年加起来都多。
后座的两人吃着可丽饼，他们的是小份的，没占过多胃部空间。
黑发少年提问：「Ｑ前辈跟五条同学本来就认识吗？」
Ｑ从后照镜和他对视一眼，「悟君家的人四处为他搜集限量版甜点在咒术界很出名。」
懂了，是位被宠坏的小少爷。
五条悟扭头看驾驶座后方的黑发少年，「喂，老子说过我看得见你的表情了吧。」
从照面起无礼的态度与无礼的自称让夏油杰积攒的火一把烧起。
「我不觉得我的表情有问题，倒是五条同学既然生活在这个国度，再怎么看不惯也多少融入社会氛围才不会造成别人的困扰吧。」
「哈？我为什么要顾虑弱者的想法？再说因为没收到敬语就感到困扰，那也不是我的问题吧，真正值得尊敬的人有差这个字尾变化吗？」
家入硝子吃比较慢，眼尾下垂的大眼睛骨碌碌地转，瞟向黑毛又瞟向白毛，默不作声啃着可丽饼最后的尾端，还特意放慢速度降低被卷入争执的可能性。
「请不要在我开车的时候吵架。」Ｑ笑眯眯地趁夏油杰回嘴前插入他们的对话，「可以吗？悟君，夏油君。」
这个笑容和先前的类似，与陌生人的礼貌性笑颜，也没什么威胁的黑气，两个男生倒真靠她一句话消停下来。
夏油杰是如他所言，不愿意造成他人困扰；五条悟则是看在相当符合他心意的可丽饼上。
双方一左一右地撇头看窗外，各自哼了声。
车子安静行驶了五分钟，Ｑ说：「关于学校，你们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夜蛾正道上门拜访时简介过高专的环境和课程，硬件设施方面没什么问题。
「Ｑ酱，二年级就你一个吗？」
能在对方说了不需要敬语后，擅自顺竿爬成昵称的也就五条悟了。
鉴于白发少年喊人之前还特意赏他一记滋事的眼神，夏油杰对Ｑ有点抱歉，遭受他们争执的池鱼之殃。
Ｑ不怎么放在心上，她是真的无所谓敬语不敬语，要听完一长串后缀词也很累的。
但有些前辈也是真的比较在意这点……应该不用事先告知吧，会用的不提醒也会用，不会用的说破嘴都不会用。
「二年级加上我有三人，跟你们这届一样。一个情况特殊没事不离开高专范围，厨艺很好，你们有想吃什么可以请她做。另一个只能算半个学生吧，她的本业比较忙，有空才会来学校。」
虽说五条悟只问了二年级，Ｑ还是将前辈们一并讲了——反正才一个。
「三年级前辈只有一个，日下部笃也，新阴流术师，四年级没有人。」
「老师的部分，全校学生都是夜蛾老师带，日下部前辈流派的缘故有另外的师傅。」
「关于流派、家族、常见的术式课程中会介绍，我就先省口水不说了，不过悟君也许比我了解得更多。」
车窗外的景色逐渐荒凉，他们以为要去位于郊区的学校，没想到车子在一个废弃的工厂外停了下来。
「根据夜蛾老师的指示，他要看看你们的实力初步评定术师级别。里面有几只咒灵麻烦各位袱除，我会跟着你们，但除非危及性命，我不会出手。」
看五条悟一脸轻松，夏油杰略为凝重，Ｑ指着家入硝子说：「有一个额外要求，两位男生要保护唯一的女同学哦。」
被指定的保护对象俏皮地对他们比了个剪刀手。
五条悟第一个表达不满：「啊？为什么？需要人保护来当咒术师干嘛？」
夏油杰不至于到不满，却也疑惑。
「你们打游戏吧？」
两人点头。
「假设咒术界是个游戏，像你们专砍咒灵的咒术师是比路边杂草还普遍的战士，家入君就是全服务器唯一的超稀有奶妈哦。」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入学测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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