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 4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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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悦回到广场时，王正良不见了，附近也不见来往的行人，高台上散落的证物被收拾，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留下。
“难道见不到我，回家了？”林悦猜测，又马不停蹄地回家了。
回家一问，王正良就没回来过，着急人去了哪里？邻居来报信，王正良跑去王辉家里打架了。
“我的傻儿子哦！”王正良娘一听情况，急得要掉眼泪，“王辉家出了乱子，躲都来不及，他去哪儿干啥啊？”
“我去找他回来。”
林悦问了王辉家地址，她人还没到，就听见王正良说话的声音，他站在王辉家的院子中央大声嚷嚷，远处围观了一小波看热闹的村民。
认识他这么久，林悦是第一次见王正良生气，他可一向是好脾气的，这是怎么了？
林悦跑去劝架，王正良一见她，就说，“他们把祈福台上的东西都收走了。”
“你就为了这事吵架？”
“必须的，你说过垃圾也是重要的。”
林悦点点头，与王正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向王辉家人索要东西，“请把东西拿出来，王辉的断头很可能是谋杀案，应该交给村大队来处理。”
“不给！”站在最前面的中年女人提出了抗议，“我姑说，我男人死的蹊跷，这些东西能招魂，我得留下它们，问问是怎么回事？”
听话音，林悦知道女人是王辉的妻子，“你就确定那颗断头就是王辉？”
赵雅丽瞪大眼睛看着林悦，“我还以为女干部多了不起，这还需要我来断定？全村人的眼睛都看见了。”
“断头现在也不见了，是你们家属偷拿回来的？”
“放屁，我男人的头算什么偷，我们没拿，我还怀疑是你家男人给拿走了。”
“什么好东西啊，我要干什么？”王正良委屈啊，白给钱他都不会要的。
“剩下的也都不是好东西啊，你还来抢。”黄雅丽一点不示弱，噎了回去。
林悦奇怪了，原则上黄雅丽也算刚死了丈夫，还是惨死，身首异处。
她怎么完全不伤心呢，像是斗鸡似的，情绪高涨，吵架也不含糊。
“贡品是谁揭开的，你看见丈夫的断头时，正在做什么？”林悦问她。
“是我姑姑揭开的，当时我也在台下观礼啊！”
“原来是王婆，近距离看到侄子的断头，不知她会怎样？”林悦暗忖，心情复杂，很想去同情王婆，却同情不了一点。
“你怎么没第一时间去把断头找回来？”林悦继续问。
“我都吓呆了，再说了我想回去也回不去啊，场面乱哄哄的，挤得无处落脚。”
“王婆呢？事后你见过她？”
“我们和姑姑一同出来的，她也吓坏了，太突然了，不舒服家里躺着呢。姑姑指导我们去广场，把东西捡回来。”
“只捡东西不要头了，难道王婆未卜先知，早就知道断头会丢吗？”
林悦一语点破黄雅丽话中的猫腻，她的表情极不自然，双手紧抓着衣角，还在狡辩，“我姑说的东西，当然包括断头了。”
“这样啊！”林悦不再和她抬杠，转头和王正良说，“王辉家正遇到麻烦事，就不要给人家添乱了，我们走吧。”
王正良随林悦乖乖地离开，自认为又把林悦交代的事给办砸了，跟在身后不敢靠前。
“你不舒服吗，走这么慢？”林悦回了几次头，王正良都落在后面，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
“我是不是太蠢了，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办不好？”王正良自愧，比起林悦身边能干的同事们，他越来越感自卑。
王正良娘最近经常在他耳边念叨着，林悦身边跟着一群年轻男人，除了老刘和郑有财全都没结婚，在一起久了，早晚出麻烦。
唠叨听多了，王正良也入耳了，嘴上说着不在乎，心里却是介意了，总想在林悦面前好好展现，可惜实力不允许。
“怎么能怪你呢？王辉媳妇带着好几个人来，你一个人当然抢不过，当时我也不在。”
“你去哪儿了？”王正良找不见林悦，还担心着呢。
“我发现了一具无头尸，在刘书记家附近的农田里。”
越来越邪乎了，王正良惊得张大了嘴巴，缓了好一会才问，“是王辉的？”
“还不知道呢，但我觉得不是他。”
“天啊，村里有两个人被砍断了头？”只是听说，王正良吓得脸都变色了。
一两句话解释不清，林悦也看了无头尸，正如顾以进初次检查后得出的结论，尸体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可王辉在祈福法会上还出现过，就算被断头，剩下的尸身也不会是那样的状态。
王正良家人胆子小，林悦并不想说太多，就推翻了自己的话，“顾医生还没解刨过，我瞎猜的，你回去就别和家里人说了，免得他们害怕。爹娘很担心你，快回家吧。”
“天都快黑了，你不回去吗？”
“我还要回大队，有工作。”
王正良望着林悦离去的背影，满心惆怅，他们夫妻间，真的好像远走越远了。
林悦不记得他，与他当上下铺的兄弟，王正良都没如此担心过。
他总是安慰自己，时间还长，只要林悦人还在，总会有转机。
即便她永远想不起来，他们总还有志同道合的兴趣，朝夕相处的习惯，感情总会重新建立。
现在，林悦就像是远走高飞的风筝，而他手里那根牵制她的长线，断了。
林悦回到办公室，顾以进正进行首次检验，郑有财，郝大勇，张玉林，三人铁青着脸摊在椅子上，个个都是瘟鸡的状态。
平日里，办公室总是叽叽喳喳的，这么安静，林悦还真不适应。
他们勉强抬回无头尸，这三兄弟定是都没少吐，林悦估计他们是脱水了，没力气说话了。
“顾医生还在解刨……”
“小林队长，先别提。”林悦话还没说完，张玉林就打断了他，“让我们几个先缓缓，一提就反胃，难受死了。”
林悦就猜到他们会这样，回来的路上买了山楂，各抓了一把放到三人手中，“吃点酸的，会好受些。”
“现在还能吃得下吗？”
几个人将信将疑，小心翼翼啃咬着，几个山楂下肚，恶心缓解了不少。
话最多的郝大勇第一个打开话匣子，“我真佩服顾大夫，我们都这样的，他居然啥事都没有。”
“人家那是行家，当然没事了。”张玉林又一个山楂下肚后，说，“你见过刽子手砍脑袋还手软的嘛，不过顾医生也怪怪的，向我打听了好几遍，说是要找个姑娘。”
郑有财也附议，“他也问我了，但真没见过顾医生说的那人。”
林悦着急插话道，“你们都不认识她？”
“小林队长，顾大夫也问你了？”郝大勇问。
“这事可怪了，我和顾医生能发现无头尸，都是这个姑娘领我们去的，本以为她是村里人的。”
“不到一米四的十六岁姑娘，咱村就没有这人。桃源村的人，不说人人我都认识，但全都脸熟。”郑有财可不是吹牛，这两年他在村大队，管着人口账簿，每家每户他都走访过。
“她是外村来的？身边没有亲属。”林悦猜测。
“进咱们村可不容易，四周被山围住，只有一条路通向外界，还得爬一段陡峭的山路。如果不是村里有熟人，怎会知道里面这么多人居住。”
“但也可能是投奔亲戚来的，明天我挨家挨户去问问就知道了。”郑有财自告奋勇，接下了寻人的活计。
干一不干二，只要少接触到无头尸，郑有财愿意跑断腿。
几个人正聊着，顾以进来了，他脸色铁青，也不说话。一眼瞧见了桌子上的山楂，也不客气了，拿起来先吃了两个。
稳定了胃内的抗议，顾以进说，“男性，腐烂程度太厉害了，全身都烂得差不多了，没什么证据留下来。”
“年龄呢？”
“看牙齿还是年轻人。”
“能不能判断出，玉米地是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林悦问。
“不能，我判断不出来。”顾以进尽力了。
“死了大概能有多久了？”
“保守估计有半个月了。”
“这无头尸不会是王辉的吧？”郝大勇问。
“理论上不是他的，时间不吻合。”
没有亲眼所见，林悦始终带着怀疑，“祈福会上出现的人头，真是王辉没错吗？”
“就是他！”在场的几个异口同声，连一向严谨的顾以进都点头默许。
林悦暗忖，这么说桃源村应该出现两具无头尸才对，可王辉的断头莫名其妙地不见了，连尸身都没找到。
刘娟知道无头尸的下落，王辉的断头，是不是她拿走藏起来了？
可刘娟并不是村里的老户，杀人的动机是什么？
按照刘娟的身高体型来分析，斩断两个男人的头，几乎不可能。
王辉家属的态度，让林悦始终参不透，她多嘴问了一句，“王辉和妻子的关系怎么样？”
又是一阵沉默，几个人相互对望，谁也不开口，林悦看出端倪，问，“有什么问题？”
“小林队长，这对儿夫妻还真有点小故事。”郝大勇打破沉默。
“不好的故事吗？”
“差不多，不过是闹剧，王辉半年前要杀老婆的事，全村人尽皆知，你不知道吗？”
半年之前，林悦还在现代。
要杀人的是王辉，最后他却身首异处，这事是的确是挺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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