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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

  •   张墨的家属接到通知,来村大队认尸。

      让林悦感到意外,除了张墨的表哥略微表现出伤心之情外,其余的家属,简直要用开心来形容。

      张墨的舅舅杜家旺更是过分地说了一句,“死得太好了,我都嫌他死晚了。”

      杜家旺的老婆更是逢人就咧开嘴握手说“谢谢!”就像张墨是村大队的人杀的,办丧事的比办喜事还要开心。

      这都不背人了吗?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让张墨的亲人们都巴不得他死。

      家属认尸,确认了死者身份,林悦先约见了情绪还算正常杜忠。

      杜忠被带到一间特别的屋子,里面黑漆漆的,人还没走进去呢,就先感受到了压抑。

      问询室是林悦特别准备的暗房,没有窗户,只靠一盏煤油灯照亮,更容易让被审问者心理防线崩溃而说实话。

      林悦让杜忠坐在对面,带来了吐够了的郝大勇做记录,开始了她新身份的第一场问询。

      “杜忠,你别紧张,我们找你来,只是想了解张墨生前的情况。”

      杜忠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面,若说不紧张不现实。

      林悦语气平和,态度良好,但还是让杜忠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他怯怯地看着林悦,感觉以前真是太小看了桃源村的女人们。

      前有张书记的老婆连杀七人,后又来一个女治保大队长,上班第一天就遇到凶手案,却还能面无改色地继续工作。

      女人们若是强起来,个个都是狠角色啊!

      杜忠陷入想象中,忘记了回答林悦的问题,直到对方问了第二遍,才回过神来。

      “张墨是我姑姑家的独生子,两年前姑父和姑姑相继去世,表弟只剩下一个人,那时他还没成年,就来投奔了我爹娘。”

      “你们家人和张墨相处的不好吗?”

      “起初还好,我爹心疼妹妹早逝,对姑姑留下的唯一儿子也很照顾。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关系就,就变得很别扭。”

      “介不介意说一下什么事?”

      杜忠揉揉眼睛,又戳戳鼻子,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可看见林悦看着他的眼神,像是鹰一样的锐利,又不敢不说实话。

      “爷爷在村里找了几个公证人,要把他现在住的屋子留给表弟。”

      “你们家人和爷爷住在一起,公用一间房?”

      “不是的,爷爷单独住,住的小房子。”

      郝大勇停下记录,拿下咬在嘴里的铅笔,插话,“你家都有房子住了,你表弟孤身一人,房子留给他,还能有个安身之处,也不是啥大事啊。”

      “可那间小房子在表弟没来之前,爷爷说好了要留给我哥结婚用的。我哥的亲事都定下来了,爷爷却突然变卦了。就因为这事,我爹和爷爷闹了好几回,后来还迁怒于表弟,说他装乖装孝顺,骗走了爷爷的房子。”

      “哎呦,这仇怨可大了!”郝大勇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语气,继续说,“你表弟张墨一死,你大哥又能继承房子了,这么说来,你爹有可能是杀人凶手啊!”

      “我爹不会杀人!”亲人被怀疑,杜忠一听这话,激动地站起来反抗。

      “杜忠,你放心,没证据之前,我们不会怀疑任何一个人,更不会随便抓人。”

      有了林悦的保证,杜忠才肯重新坐到椅子上。

      差一点就问不下去了,林悦剜了一眼郝大勇,示意他少说话。

      郝大勇把铅笔又叼在嘴上,晃着脖子,不言语了。

      林悦拿出案发现场带回来的干花瓣,继续问,“你见过这些东西吗?”

      杜忠低着头仔细地瞧了瞧,呆滞了一秒钟后,才摇摇头,“没见过。”

      杜忠短暂的迟疑让林悦提高了警惕,他的这个表现可不太对劲儿啊!

      “张墨本人或是你们家里人,有没有人放风筝?”

      “啊?”林悦的问题让杜忠一时失去了反应能力,这前言不搭后语的,都是什么怪问题。

      “你家里有没有小孩子,喜欢放风筝吗?”

      张墨笑着摇摇头,“我最小的妹妹都十三了,早就不玩风筝了。”

      该问的都问差不多了,林悦让郑有财去叫杜忠的父亲杜家旺。

      审讯室里只剩下林悦和郝大勇两个人时,林悦主动教了他一些审问技巧。

      “郝哥,询问证人或是嫌疑犯,千万避讳说出凶手是谁这样的话,就算我们已经有明确的证据,没等到封屋抓人的时候,一个字都不能透露。从我们口里说出去了,自然让被问者有了戒心或是负担,不利于后面的询问。记住,我们是探查秘密的,不是泄密的。”

      郝大勇如坐针毡,把铅笔杆咬得全是坑,“行啦,下次我不说话了,真啰嗦。”

      他也知道林悦讲得很中肯也在理,都是为了工作,但他心里就是觉得不舒服,被一个比自己年纪小还是个女人来教导,男子的自尊放不下。

      郑有财门外大嗓门嚷嚷着,吵架似的拉来了杜家旺。两人拉拉扯扯在门口纠缠了半天,杜家旺就是不肯进来。

      杜家旺扒着门框子,死都不肯走进黑屋里,大声抗议着,“我又没犯错,凭啥要来这儿?”

      “找你了解点情况。”林悦出去,强行把杜家旺拉进屋里,按他到椅子上,管他情不情愿配合。

      杜家旺还不死心,站起来继续抗议着,“我外甥死了,你们不让我办手续领回去安葬,还要把我们一家都扣在这儿。”

      “张墨可是死于谋杀。”

      “管他是谋杀还是自杀的,我们家里人都不追究了,村大队管那么多干吗?以前张书记在时,不都是这样安排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刘书记在管理桃源村。杀人是侵犯我国法律的,不是你们家属说不追究了,就可以当没这回事。”

      杜家旺说一句,林悦就有另一句话等着他,讲道理说不过,他又想耍无赖,什么都不管就想往外冲。

      杜家旺小的时候和他爷爷练过几天武术,自认为有功夫在身上,习惯了说不通就耍横,天不怕地不怕。

      郝大勇见杜家旺横冲直闯地奔着林悦去了,出于保护女人的本能,他吐掉嘴里的铅笔,挡在林悦前面。

      “你想干什么?坐回去。”

      “滚一边去!”

      杜家旺年纪虽然大了,但身体敦实,力量上并不输给年轻人郝大勇,加上他有点武术功底,三下五除二就把郝大勇撂地上了。

      杜家旺笑着拍拍手,拉开大门正刚准备走,不知从何处飞来一个椅子,把大门又重新关上了。

      杜家旺回头查看,看见林悦正拉住他的衣服领,指着他坐过的位置,大声喊,“坐回去。”

      “你松开,我可不想打女人啊!”

      一个小姑娘还想命令他做事?

      杜家旺嘴上说得绅士,伸手就准备赏给林悦一记大耳朵子,让她吃苦头,才能学乖。没料到伸出的手掌像被铁钩子套住,固定在原处进退不得。

      林悦把杜家旺的手臂掰到身后,然后一脚踹到他的膝盖窝处,他听话地单膝跪地,一侧脸也被压倒地面,只能保持难看的趴跪姿态,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什么尊严都没了。

      一旁的郝大勇也看傻了,杜家旺的身高体重是林悦的二倍,却能被她轻松地制服拿捏,连气都不喘一下。

      此刻,也能理解老刘了,为什么执意要选林悦当他们的队长。

      姜还是老的辣,老刘看人的眼光还是很准的。

      论胆识,论能力,甚至是他们三个人引以为傲的健壮体魄,关键时刻全部加起来却顶不上林悦一个人。

      “队长好样的!”郝大勇慕强,羡慕比自己出色的人,忍不住为林悦的霸气而鼓掌。

      杜家旺里子面子都丢尽了,他想做最后挣扎,但手脚都被锁住了动不得,全身上下每个关节都被压得生疼,实在忍不住痛了,只能求饶配合。

      “牵着不走打着倒退,蠢驴。”郝大勇逮到机会,数落杜家旺。

      怕再次吃到皮肉之苦,杜家旺也蔫了,耷拉着头,不敢回嘴。

      “杜家旺,张墨毕竟是你亲外甥,他突然惨死,你不伤心吗?”为了看清楚杜家旺的表情,林悦特意把煤油灯摆在他面前才问。

      “这混小子忘恩负义,死了一了百了,我还巴不得呢。”

      杜家旺毫不避讳对张墨的厌恶,直言不讳地流露出心底的话。

      “你为什么恨他?”

      “他哄得我家老爷子晕头转向的,居然要把留给大孙子的房子过继给这个臭小子。”

      “张墨也是外孙子啊,老爷子想把房子给他,也没什么说不通的。”

      “若不是混小子耍花招,我爹会把房子给他。”杜家旺一提这件事就火大,忍不住拍桌子。

      “你说得具体点。”

      “因为二妹偏要嫁给外村人,就和我爹闹翻了,二妹就是混小子的亲娘。二妹出嫁后,十多年没回家,直到她去世,我爹才第一次见到这个外孙子。没一起生活过,两人也没感情,混小子刚来时,我家老爷子都不愿意搭理他。”

      “若不是我可怜他,接他回来,他早就饿死在外头了。我也不图混小子能报答我,毕竟是亲外甥,可也不能恩将仇报啊!”

      “前半年吧,混小子处了个对象,姑娘家里嫌弃他没房没地,不愿意嫁过来吃苦。”

      “从那时起,混小子就打上了房子的主意。总跑去老爷子家,说什么他娘变成狐仙了,要送这送哪的,家宅才能平安。”

      “老爷子本来就信这些,混小子再添油加醋乱说一通,也不知是不是老糊涂了,给钱给东西我就不计较了,现在连房子都送出去了。”

      “我才是我爹的儿子,我现在还活着呢,怎么轮,这房子也轮不到一个外姓人身上,你说对不对?”

      “所以张墨死了,”林悦停顿,调整措辞,“对你们一家是件好事?”

      “当然是好事啊,我也不想瞒着你。我做梦都希望这混小子早点死。我千错万错,当初就不该心软,领一个祸害回家,他就算不死,我早晚有一天也会弄死他的。”

      林悦第一次遇见像是杜家旺这么坦诚的,直言不讳说出对死者的恨意,他有杀人动机,但却不懂得伪装,完全没有凶手应该有的诡辩。

      林悦也茫然了,她太不了解桃源村的人。

      难道因为他们都是法盲,不知将要来面对的后果,或是根本没拿村大队当回事,才敢放肆得毫不隐藏想杀人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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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预收文《我在东北当闺女的日子》求收藏 南方姑娘穿到东北家庭,水土不服or灵魂深处就是个东北人?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