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是你》寒寒

6、第二章-真相01

　　「放、我、走。」

　　只有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宁天培冷冷瞪着眼前这个像冰山似的男人，恨自己无法把这人一拳打昏，好让他逃离这个一片白茫茫的鬼地方。

　　「向无回只遵从时之主的命令。」

　　「我说放、我、走！」这人听不懂人话吗？

　　这次，向无回干脆不理宁天培，任由他自己气个半死。

　　好吧！他投降。

　　「说出你们的目的，我必须尽快离开。」

　　听出宁天培已经准备妥协，向无回决定好好跟这负心人「谈谈」。

　　「这里是时域。就算我放了你，没有我们带着你，你是永远走不出这个世界的。在这个空间，没有所谓的『时间』和『距离』。若离开了这个房间，或许你会永远迷失在时空夹缝中，再也无法回到人界去。」

　　「『没有』时间？」宁天培不可思议的瞪着眼前人。

　　「没有。」向无回很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如果主人允许，我甚至可以带你回到三百年前，回到你的前世去改变你的命运。」

　　当然最好是能够回去三百年前阻止步未澄和主人相遇。如此一来，一切都会改变了——即使世外长老可能会气得把他向无回自时族中除名。

　　「如果……主人『允许』？」这无回老兄还是把无双看作天呢。

　　「主人是未来时之主，当然必须得到主人的允许才能行动。」

　　「那……」愚忠！「如果柳无双的决定是错的呢？又或许会危害到她自己？你也照样遵从吗？即使那会害死你，甚至是害死柳无双自己？」

　　「我不在乎。至少，我能伴在主人身边，一切无憾。」向无回定睛看着宁天培，「你有何目的？」

　　宁天培失笑道：「向先生，这句话似乎是应该由我来问你的。我，区区一界凡人，为何会招来你和你的主人如此『热情』的招待？」

　　向无回没有回答，却说出一句听起来似乎毫无关系的话：「主人在昨天才获世外长老允许重得自由。」

　　「是……吗？」他没猜错！无双的确是再次犯规了。

　　向无回不理会宁天培疑惑的眼神：「当初，主人被世外长老判处监禁于天城三百年。」

　　「长老？」是的，长老。记得无双说过，那个世外长老正是现任时族族主。

　　「不见天日的三百年，没有你、没有我、没有长老、没有族人，主人面对的是一片白茫茫的扭曲空间，没有时间、没有距离、没有生物、没有死物，只有一个她。」

　　「她——做错了事？」这是必然的。无双毕竟是未来的时之主，长老想必不会轻易饶恕她。

　　「主人本于公元二三零零年被释放，却又回到这三百年前来找你。」

　　「穿梭时空吗？」而无双将再一次受到重罚。

　　「主人救了原应丧命的你，又将你藏到时域来。冥王若要追究，主人可能要接受极刑——褫夺一切法力，毁去肉身及灵魂，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那很好，超脱生死。」天界不会放过无双的！

　　向无回细细凝视着宁天培的眼。

　　「而你将是做成这一切的罪人。」

　　「我？我什么都没做过！」对，没有，只是害了无双跟无回「而已」。

　　向无回只是狠狠地瞪着他，就像要将他剥皮拆骨似的。

　　「无回，够了。」

　　正常宁天培考虑要不要打破沉默时，一把冷冷的低沉女声传来，令在场二人同时转身看向门口。

　　「主人。」向无回淡淡地退后，却仍不甘心如此轻易放过宁天培。然而，柳无双冰冷的目光教他心疼……他的主人，还是不肯死心。

　　宁天培一见到柳无双，马上想起了自己的目的。

　　「我不管你们是谁，我只是一个最普通的凡人——即使我如何罪大恶极，我想，收拾我的也不该是你们才对。我也不管你们想干什么，我只有一句话——我要走，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鬼地方？他称时域为「鬼地方」？

　　柳无双冷笑。她一步一步走近宁天培，站定，然后抬手轻抚他的脸。

　　「我不会再放开你了，宁天培。」笑容中掺入一丝凄冷，柳无双没有理会漫流在自己脸上的泪水。「无论你是步未澄还是宁天培，我都不会再放手了。无论是三百年前还是三百年后，我都不会再错过了。」

　　「主人！」向无回罕有地对柳无双加重语气：「世外长老。」

　　柳无双依然没有移开注视着宁天培的视线。她只是淡淡地叹息：

　　「无回，无所谓了。我不在乎会否失去未来时之主的身份，也不再看重我们的不死之身。三百年了，已经有一个没有步未澄的三百年，无回。我无法忍受，无法再忍受第二个没有宁天培的三百年。」

　　一切一切，在这个没有时间距离的异域，她从来只是一抹被困的游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