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的娇宠》慕初十

4、第 4 章

　　夜深寒气愈发地深重，傍晚的时候又下了一场雪，将积雪堆得更高，凌湘儿深一脚浅一脚的向破庙赶去，积雪没过她的小腿，积雪溶成冰冷刺骨的雪水将她的整个鞋子打湿。

　　纵使脚已经背冻得麻木，但她还是半点都不敢松懈，直到看见破庙里面幽幽燃着的火光，她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她提了提自己的衣角，正准备跑进破庙里面，却突然被一双手从后面捂住嘴巴，用力地向后拖拽。

　　“妹妹，你大半夜的瞎跑些什么？害得哥哥一顿好找！”，凌春树阴森森的声音在凌湘儿的耳边响起，比这漫天的漆黑的寒夜还要让她害怕。

　　她想要尖叫着引起庙内人的注意，可是声音到了嘴边又被凌春树捂在嘴边的手挡了回去，最后只剩下犹如困兽一般的呜咽，她等着腿，手不断地挥舞着想要挣脱凌春树的钳制。

　　可她的力量在凌春树这样的成年男人的面前简直就是微不足道，更何况他还是一个农户出身的糙汉子。

　　她只能无助地看着那间破庙离她越来越远，火光越来越小，而身后的人正在拖着她走向万劫不复地深渊。

　　她死死地盯着那点火光，泪水不断地向外涌。

　　“嘶——”，凌春树倒吸了一口凉气，感觉自己的手背一疼，风一吹过，泛起凉意，他一猜就是手背被这个小贱.人抓破了，心中一恼，将凌湘儿狠狠地摔在雪地上面。

　　伸腿就要给她两脚。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只冷箭破空而出，直冲着他抬起来的右脚，即使在夜色的这当下，箭身也准确无误地穿过凌春树的小腿肚。

　　他嗷地一下倒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右腿满地打滚，眼睛疼地直发红。

　　凌湘儿趁着这个时机起身，犹豫片刻之后，在看见夜幕中不远处的凌母时，连忙转过身向破庙跑去。

　　只是她还没有跑几步，就看见那个男人背上背着一个箭匣，手里拿着弯弓向她走过来，步子从容不迫，一 对比之下，凌湘儿就更加的狼狈。

　　陆嘉珩走过来看着凌湘儿浑身湿透，头发也被刚刚的挣扎弄得十分的凌乱，一双杏眼湿漉漉的，因为哭过而肿成两个核桃，身上还有刚刚摔在地面上沾上的白雪。

　　他伸手将弓箭递到凌湘儿的面前，凌湘儿看着面前的弓箭，怔了一下之后接过弓箭。

　　陆嘉珩空了手，掏出一张雪帕慢慢地擦着自己的双掌，他擦的十分的仔细，一点一点将每一寸肌肤都擦过之后才抬眼盯着地面哀嚎打滚的凌春树。

　　此时后面的凌母也赶了过来，看见自己儿子躺在地上和腿上的箭羽立即大叫一声蹲在凌春树的旁边。

　　“哎呦，我的儿，这是怎么了？”

　　凌春树扯开捂着腿的手，颤抖着指向陆嘉珩和凌湘儿，撕扯着嗓子说：“娘，是凌湘儿这个小贱人勾结这个奸/夫射伤我的！”

　　凌母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凌湘儿：“你个小贱蹄子，大半夜的疯跑什么？还带着这个什么劳什子奸/夫射伤你哥哥，你究竟是要做些什么？”

　　凌湘儿看着凌母像的眼神像是在演看有着血海深仇的仇人一般，心中凉了大半。

　　“娘，您究竟给我定了个什么亲事，哪家的男儿？”

　　凌母一听，心中有些发虚，眼神立即开始躲闪，始终不敢直视凌湘儿。

　　“你打听这个做什么？本来女儿家的亲事就是由我们这些做父母的定下来的，你安心待嫁便是了。”

　　“所以你就给我定了张家的张玉才？娘，谁都知道那张家是个火坑，别人家的爹娘避着走的地方，你们却是巴不得我早早地就嫁进去。”

　　凌湘儿边说眼泪也一边不争气的向下掉，泪水将她的视线模糊，她却没有抬手擦，任由着她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陆嘉珩看着凌湘儿的眼泪珠子似地往下掉，轻啧一声，磨蹭一下手中的雪帕，然后抬手用雪帕给她擦去脸上的泪痕和眼中的泪水。

　　凌湘儿在陆嘉珩地手递过来的那一刻，身子一僵，他擦得很轻，雪帕上面带着淡淡的檀香，让人莫名地觉得有几分的心安。

　　“你这是在做什么？不知羞的小贱人，赶紧跟我回去待嫁，否则我就报官，将你身边这个伤人的奸/夫告到衙门去，好友你哥哥的伤须得赔钱！”

　　陆嘉珩嗤笑一声，“告到官府？”，怕是那个官员没那个胆子审他。

　　“你...你笑些什么？好！好！好！既然如此，那我只能将你这个奸/夫带到堂上，让张大人好好地惩罚你这个小贱人。”

　　凌母怒火中烧，本来只要把凌湘儿哄上喜轿，完完整整地抬到张家，那些个聘礼就算是真真正正地收入囊中，至于凌湘儿的反抗自然是由张家来压。

　　可是现在除了这般变故，凌母生气之余更觉得她心里一阵阵的发虚，尤其时被面前这个男人盯着看的时候，只觉得全身发麻，体内一遍一遍的冒着虚汗。

　　“你快跟我回去！”

　　凌母起身，一把拉住凌湘儿的手臂，因为长期做农务的原因，凌母即使看上去瘦弱，实际上力气比寻常的女人都要大，凌湘儿一时不妨，被拉的一个踉跄，差点就摔倒在地上。

　　“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凌湘儿挣扎着想要从凌母的手里面挣脱出来，凌春树见自己母亲抓着凌湘儿，一咬牙忍着疼从地下站起来，也欲伸出手去钳制住凌湘儿。

　　凌湘儿知道他在等着她做决策，看着凌母豺狼虎豹似的逼迫，一整颗心也全都凉了下去，又看见凌春树站起来时眼中的贪婪。

　　“我愿意和大人做交易，成为大人的血奴。”

　　凌湘儿扑通一下对着陆嘉珩跪下，头狠狠地磕在雪地上，久久没有抬起头来，被他们带回去就是深渊，当个血奴至少还有活命，那张家根本就不是人能待的地方。

　　“很好。”

　　陆嘉珩轻笑一声，很是满意凌湘儿的选择。

　　“你什么意思？什么血奴？小贱人，赶快跟我回去，乖乖地嫁进张家！”

　　凌春树抬手就要给凌湘儿一巴掌，可才挥刀一半，就感觉到自己脖子上一凉，他动作一凝，背后的汗毛尽数竖起。

　　他抬眼看向周围，不知道何时周围围上了许多的人，手中的铁剑在月光下泛着寒光，而现下，那泛着寒光的铁剑正架在凌春树和凌母的脖子上面。

　　“你...你们要做些什么？杀人是..是犯法的！”，凌春树咽了一下口水，声音颤抖着说。

　　“过来。”，陆嘉珩将手中的雪帕递给下面的人，那人拿到雪帕之后拿出一个火折子将雪帕烧掉，火光照亮陆嘉珩的面容，他的语气很温柔，但是脸上却半点笑意都没有。

　　雪帕烧完，火光再度消失，凌湘儿看着重新覆上的朦胧月色，这让她看不清眼前的人，但即使看不清，这也是她现在唯一的机会。

　　她猛地一下子挣开凌母的钳制，跑到陆嘉珩的后面。

　　凌母和凌春树想要去追，但是却被脖子上压着的剑再度压制回去。

　　“走吧。”

　　陆嘉珩转身走向马车，凌湘儿看了地上的人最后一眼，然后转身跟上陆嘉珩的步伐。

　　马车上铺着软垫，点着香炉和碳炉，比起外面的冰天雪地要暖和很多，里面的空间，摆着一站烛台，纱罩里面的蜡烛燃着幽幽的火光。

　　陆嘉珩斜靠在雪狐皮制成的靠枕上面，拿起一颗葡萄，放进自己的嘴里面，慢慢悠悠地享受着甘甜的汁水在口中爆开的香甜。

　　吃完一颗葡萄之后，他才将视线落到凌湘儿的身上，问道：“外面的那两个你想如何处理？”

　　凌湘儿缩在一个小角落，抱着自己的腿，将自己环成一个小球，听到陆嘉珩的询问之后，眼中闪过几分的犹豫。

　　最后她起身在陆嘉珩的面前跪下说：“还请大人放过他们，他们毕竟把我抚养成人，今日大人出手援助，民女这辈子感恩不尽...”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陆嘉珩就打断了她的话：“交易罢了。”

　　他说完，掀开雕着繁花的木窗，对外面的人冷冷地吩咐道：“让他们走。”

　　不久，马车摇摇晃晃地走起来，凌湘儿不知道又缩回小角落，眼神发直地盯着地面，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这个大人是谁，只是看着今天的这个排场，他一定是个身份显赫的官家。

　　马车走了一会儿之后，凌湘儿只觉得脑子发胀，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她悄悄地抬手试了一下自己额头，这才发现她身上烫得厉害，应该是感染了风寒。

　　她抬眼小心翼翼地看了一下已经用右手支着脑袋浅眠的陆嘉珩，还是不敢开口，最后团了团自己的身子，抱得更紧一些。

　　实际上陆嘉珩并没有睡着，而且这么多年，他早就对周围的东西变得极其的敏感，凌湘儿的眼神才刚刚落在他的身上，他就已经感受到了。

　　可这视线很快又移开，陆嘉珩睁开眼睛，将自己的眼神放在凌湘儿的身上，这才发现她的脸上红扑扑的一片，团扇似的睫毛微颤，在脸上落下一团小小的阴影。

　　她缩在角落，抱着自己的身子，身上沾染上的积雪化开，打湿她的身子和头发，整个人湿漉漉的，像极了他小时候从莲花池中捞上来的小狗。

　　陆嘉珩伸手从旁边的格子里面掏出一件暗红色的棉披风，又拿出一件自己的衣服丢到凌湘儿的面前。

　　“自己换上！”

　　说完又接着枕着他的右手闭上眼睛。

　　凌湘儿看着身前的衣服，又转头看向已经闭上眼睛的陆嘉珩，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伸出自己手将衣服勾了过来。

　　马车里面响起一阵衣物摩擦的声音，凌湘儿穿好衣服之后将自己的衣服叠好，又缩回自己的小角落。

　　哪知道这个时候，陆嘉珩再次开口：“过来。”

　　凌湘儿才刚刚坐好，听到陆嘉珩的话之后又起身弯着身子走到陆嘉珩的面前。

　　陆嘉珩伸手揽着她的脖颈，将人拉到自己的面前，扯下她肩上的衣服，俯身下去咬破凌湘儿凝脂般的肌肤，将冒出来的鲜血吸进腹中。

　　凌湘儿轻哼一声，肩上的痛感让凌湘儿清醒几分，她看着摇曳的烛光，眼中带着几分的迷茫。

　　半晌，陆嘉珩才抬起头来，掏出一张帕子擦掉自己嘴边的血迹之后，然后转而将里面凌湘儿肩上的伤口仔细的擦拭后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瓶，将药膏抹在指尖上面又涂在凌湘儿的伤口上面。

　　冰凉的膏药将伤口处火辣的疼痛感缓解了一半，药膏的品质是极好的，还留着淡淡的香气，环绕在二人的鼻尖。

　　陆嘉珩抬手摸了一下凌湘儿的额头，然后沉声向外面吩咐道：“去最近的镇子。”

　　他的手很冰，像是冻在厚雪之下的寒冰，凌湘儿身上滚烫，一时之间竟没有撤开，时间长了她见陆嘉珩没有撤下去的意思，她也不敢主动往后退。

　　马车摇晃，凌湘儿连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最后还是敌不过浓浓的睡意沉沉睡去。

　　意识模糊之间，她好像听见眼前的这个人说了他的名字，但是睡意太浓她听得不是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