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沙》花曜

5、第 5 章

　　“小姐！”灵玉从门外跑进来，手上还拿着东西，“小少爷托人送了信来！还有四皇子让人送来的边境小玩意儿。”
　　我正和顾云笙下着棋，这一年多我基本全是和她凑在一起过的。气的陆远信跑来我宫里来和我吵架。
　　他时常指着我的鼻子气不打一处来，想起来就好笑。
　　我落子，朝着灵玉讲：“以前又不是没寄过，你跑什么呀，别摔下来。”
　　灵玉还是在笑。
　　“小少爷写信来说，四皇子带军打赢了，他们就要回来了！”
　　我手中的棋子滑落，倏地站起身：“真的吗？青云哥哥要回来了吗？”“哎呀小姐怎么只想着四皇子啊……”灵玉撇撇嘴，“少爷还说让你帮他带话给爷爷请罪呢……”
　　阿爷没几月前仙逝了，年纪大了，身子再硬朗都不管用了。
　　唉，那些也不重要了，人平安就好了。

　　这一年多我想了很久很久，最终也只选择了不后悔。
　　果然，没几日，陆青云就回来了。
　　可是顾云笙却悄悄告诉我，他回来的时候身边还带了个姑娘。大抵是遇见了个好姑娘，想要带回来做侧妃的吧！我打趣道。顾云笙敲敲我的脑袋，说不知道是我傻还是太单纯。我不懂这两个词有什么区别，但我知道，我不是不清楚陆青云在想什么，我不想去面对罢了。
　　那姑娘果然住进了府中，但不是侧妃，只不过是个妾室罢了。
　　陆青云并没有在她那里待很久很久，他悄悄跟我说，那是他在边境认识的女子，父母在战争中去世，那女子又在战时帮着太医为士兵疗伤，他见着确实有些动心，便带回来了。
　　“但我又想起我家中还有一个小娘子，貌美又良善。”他搂着我，将脸埋在我的脖子里，“我哪舍得喜欢别的姑娘呀。”

　　灵玉说我是正妻，要学学顾云笙，不要总吃飞醋，要是陆青云像陆远信那样，我不得哭死。
　　我笑眯眯地捏着灵玉的脸：“我知道啦，我才不会对别人冷着脸呢。”
　　陆青云以后可是要做皇帝的，要是我总是因为别的女子吃醋，我还能当后宫之主嘛。而且一生一世一双人，那都是我小时候才会奢望的东西了，早就不渴求了。
　　但正妻的风范还是要拿出来的。
　　过不多久，乔歌便到我这里请安。“妾室乔歌给姐姐请安。”乔歌长相温婉，举止很温柔，一点儿也不像来自边境的女子。我朝她笑笑：“可别喊我姐姐，论岁数我还比你小两岁呢，叫我子衿就好。”她抬眸看向我，眼里尽是惊讶，她估计是没想到我竟然这么大度而没有为难她。
　　“你和青云是怎么认识的呀?”我好奇地问她。
　　“当日军中损失惨重，不少将士都受了重伤，我略通医术，就帮着太医给将士们疗伤。当时四皇子也受了伤，我便在那时相识了他。”
　　我看窗外开着的杜鹃花，陷入了沉思。
　　乔歌见我无甚反应，又鼓起勇气说：“妾身知道子衿大家出身，但妾身对四皇子爱慕之心天地可鉴。”
　　杜鹃花开的盛，我也笑的欢。
　　安啦，无所谓啦。

　　太子和四皇子同时胜仗回到宫中，但这一次，朝中已分成两派——太子党和四皇子党。
　　朝廷上下一片争锋相对，兵戎相见。
　　我坐在家中都听闻了这些事，有时灵玉还从子琛那边套了话。两党并立，不少人开始拉拢八皇子，八皇妃素来与我交好，太子那边又时常往八皇府送礼。陆远信却像没有感觉，不是在房中缠着顾云笙，就是出宫作乐。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准备保持中立了。
　　不日，朝中传来大讯——天子病重。
　　陆明远因着先前南方一事操劳过度，身子已大不如前，本来身子就不算太好，加上这段时间朝中上下一片马乱兵荒，彻底是垮了。
　　于是两党暂时停止交锋，毕竟皇帝才是最后的局。太子那边认为只要皇帝死了，他最好稳坐皇位无疑；四皇子阵营不服此事，认为四皇子论才论德都远超太子。
　　不久，皇帝病逝。
　　正当太子那边认为自己稳操胜局之时，老太监的一纸诏书，将他的自负彻底打醒。
　　“先皇有云，四皇子陆青云才学品德极佳，南方战场屡建战功，深受百姓爱戴，故赐雁王之位，倘若与太子相较，不输分毫。”
　　这是给了陆青云机会，与太子公平竞争。
　　公平竞争？呵。
　　灵玉站在我身边，我看着正要来请安的乔歌，晃了晃手中的茶。
　　茶香四溢。乔歌踏进院中，我问灵玉：“上回我让你做的事，做好了吗？”
　　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