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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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国玛格丽特国际大酒店
“哥！今晚陪我去看场画展呗！”
“没空，而且我对画展没兴趣。”
男人穿着黑色条纹西服，身姿挺拔气场非凡，穿过酒店大厅径直走向电梯。
“Arlen的画展邀请函很难弄到的！我费老大劲了，你就陪我去嘛！拜托！”
电话那头顾知瞳的声音充满了撒娇和祈求，奈何顾知楠不吃这一套。
“说了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顾知楠！我不管啊，地址我已经发你手机上了，晚上七点半你必须到场！不然我就把你的电话推给画展所有的单身妹子们！”
听着电话那头的忙线音，顾知楠挂了电话无奈的捏了捏太阳穴，在分公司忙了一天本来就有些疲惫，还想着回酒店能睡一觉，这下可好。
他这个妹妹是出了名的言出必行派，今晚要不去估计明天微信还真会被加爆。
回房间洗澡，换了一身干净得体的衣服，顾知楠照着妹妹给的地址打车前往。
初秋的A国天黑的挺早，路旁霓虹灯闪烁，街边咖啡店门口，络腮胡子大叔惬意的吹着萨克斯风。
顾知楠忽然就想起了曾经和一个人的约定，等他们老了，就找这么一个小镇，生活节奏慢而惬意，两个人养条狗，那人在街角给游客画速写，顾知楠就教隔壁邻居家小孩打篮球。
出租车的鸣笛声把思绪拉了回来，顾知楠自嘲的笑了。
五年了，凌霄，你还好吗？
Arlen是国际著名油画大师，获奖无数堪称绘画界德高望重的存在，他的私人画展一年只开设一次且名额有限，来参加的多半都是业内著名画师。
顾知瞳就读A国桑塔沙国际艺术学院美术系，对Arlen的崇拜程度简直不能用语言形容，这两张邀请函可是废了她不少功夫才弄到手的。
顾知瞳那个死丫头片子还说让自己陪，结果进了画展就像闯进花海的蜜蜂眨眼就不知道蹿哪儿去了。
顾知楠端着香槟百无聊赖的走走看看，直到画展的主人开始上台讲话。
Arlen是一名金发碧眼，年近四十的中年男子，端庄而绅士的举着酒杯冲大家致敬。
“感谢各位百忙之中抽空参加我的画展，这次画展的主题......”
“哥！”
顾知瞳不知又从哪儿蹿了回来，端着果汁凑近顾知楠耳边，“Arlen的画好看吧!”
顾知楠翻了个白眼，“不知道，我看不懂艺术。”
顾知瞳拐了她哥一记，“少来了，你书柜里素描本上那个男孩子不是你画的？”
死丫头又偷翻他的书柜！
顾知楠瞪了她一眼，“你下次再私自动我的东西我就.....”
“接下来，让我为大家正式介绍一下我唯一的也是最优秀的学生——Ling！”
顾知楠的后半句话硬生生堵在了喉咙里，双眼死死盯住走上台去的男子，几乎忘了呼吸。
台上的男子五官端正而柔和，墨黑的瞳孔带着清冷的气质，典型的东方面孔。
“哦，我的上帝，Arlen居然收了学生？”
“哇哦，那个孩子看上去年纪不大啊。”
“该死的，Arlen怎么不收我当学生？我也很有天赋的好吗？”
台下的人开始窃窃私语，台上的男子沉稳的开口，“大家好，我是Arlen的学生Ling......”
顾知瞳看着台上的人，忽然觉得那张脸莫名的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哎，哥，这个Ling长得好面熟啊，我怎么觉得在哪儿见过，你说.....哎？哥？”
转头一看，身边哪还有什么人。
简单的介绍结束，画展继续，凌霄端着酒杯刚从台上下来就被一群人围在中间，油画大师的关门弟子，自然有不少人好奇。
凌霄从容不迫的和他们攀谈着，直到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
“凌霄，好久不见....”
身子猛地一顿，凌霄缓缓回头。
顾知楠笑着冲他举杯，“怎么？不认识老同学了？”
凌霄呼吸一滞，用力握拳，指甲深深的陷进掌心，半晌才僵硬的扯出一抹笑，“好....好久不见。”
真的是好久不见啊，五年了呢，顾知楠脸上笑容不变，握着酒杯的指尖却因用力收紧泛着白。
他现在只想扑上去掐住这个没心肝的家伙，然后质问他这些年去了哪儿，走的真是彻彻底底，删光了他全部联系方式，整整五年一丁点消息都没有。
“那个....大家有什么关于画展主题想探讨的可以去问Arlen，我这边有点事失陪一下。”
顾知楠的眼神过于炙热，凶狠的像狼，凌霄有点不敢和他对视，赶紧找借口离开。
看着缩头逃跑的人，顾知楠一口干掉杯中的香槟，也不在乎周围人错愕的目光，径直追了上去。
凌霄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顾知楠，脚步虚浮跌跌撞撞的刚拐过楼梯口，顾知楠就追了上来，抓住他的手腕一把将人拉回来。
两人的手接触到时，凌霄却像触电一般猛地甩开，差点打到顾知楠的鼻子。
“好家伙，几年不见脾气见长啊！”
顾知楠双手撑墙将人堵住，两人呼吸靠的极近，近到顾知楠清楚的看到凌霄颤抖的睫毛。
“顾知楠，你别这样好不好。”凌霄的声音颤抖着带上几分祈求，顾知楠冷笑一声。
“顾知楠？叫得这么生分？我记得你以前在我身下的时候，叫的可是楠哥哥……”
不要脸言论！凌霄脑海里浮现了某些少儿不宜的画面瞬间耳根发烫。
“你胡说什么！放开我！”
顾知楠撑在墙上的手攥成拳，盯着圈在怀里的人一字一句道，“我是不是胡说你不清楚吗？”
凌霄眸光微闪，倔强的别过头去不看他，身体止不住的发抖，顾知楠看他这个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猛地一拳捶在他耳边墙上，凌霄吓得浑身一抖。
顾知楠咬牙切齿的问道，“你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五年前为什么不告而别，为什么现在又出现在这里？这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顾知楠有太多问题想问。
“对……对不起。”凌霄微红着眼眶低声道歉，殊不知这句道歉更是惹怒了眼前的人。
“老子是来听你说对不起的？”顾知楠双目赤红的盯着他，一句对不起就能切断他们之间的纠葛吗？不可能！
“我找了你这么多年，我这么爱你，你他妈当我是什么？”
“不许欺负我爸爸！”
奶声奶气的呵斥声响起，顾知楠还没反应过来，大腿被人抱住咬了一口，痛得他赶紧后退两步。
小奶团子一头微卷的黑发，冰蓝色的大眼睛，中文说的倒是流利，眼下正气的小脸通红，张开双手挡在凌霄面前，戒备的盯着顾知楠。
“坏人！欺负我爸爸！”
顾知楠从心尖一路凉到了脚底，“你……你叫他什么？”
凌霄赶紧上前一把抱起小奶团子，“凌默！怎么能咬人呢？赶紧跟叔叔道歉！”
凌默皱起一张小脸，“坏人欺负爸爸！默默要保护爸爸！”
“他……他是你儿子？”顾知楠指着凌霄怀里的混血小奶团子，声音不自觉地发抖。
凌霄张了张口，最终吐出一个字，“是。”
顾知楠不死心的问，“亲生的？”
凌霄还没回答，凌默倒是率先开口，“默默是爸爸和妈咪的宝贝！”
凌霄有老婆了，还生了个儿子……
顾知楠心里有一块地方，塌了……
凌霄看着垂眸不语的顾知楠，心里五味杂陈，有好多话想要跟他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就是你离开我的理由？”顾知楠看着凌霄怀里的小团子。
“凌霄，你...你真的是，好得很。”
顾知楠自顾自的说完扭头就走，留下凌霄抱着小团子呆呆的站在原地。
不是这样的！看着顾知楠走远的背影，凌霄脑子里浮现出从前的好多画面，清晰的，零碎的，甜蜜的，痛苦的。
那些记忆像电流一样穿过凌霄的身体，凌霄身体一阵抽搐，抱着凌默摔倒在地，脑子里好多声音在交替回响。
【你可想清楚了，跟了老子以后可是没儿子送终的！】
【我是你妈！你只能听我一个人的！我一个人的！】
【许医生，这个治疗法对他并没有太大作用，我们觉得还是看看心理医生比较好。】
【不起作用就加大脉冲！我儿子，我儿子一定要变成正常人！往上加！继续加！ 】
“爸爸！”
凌默赶紧爬起来抱住爸爸，声音因害怕染上了哭腔，那些小虫子又开始咬爸爸了！
凌霄身体绷直，强忍难受安慰他，“默……默默，爸爸没事，快……去找Arlen叔叔。”
凌默伸手抹了把眼泪，匆忙的点头一溜烟去画展大厅找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