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第七章 心灰意冷 ...

  •   北宫,望月轩。
      看着阳光一点一滴射入帷幔,照亮怀中女子红晕旖旎的脸颜,楚云舒心神荡漾不已,却没有再肆意轻薄,轻轻伸手拉过锦被盖好,自己则起身行至窗前向外望去。
      之所以不对她明白说出自己大半年来的经历,实在是不愿意去回想那噩梦般的往事。以她的暴烈性子,一旦知悉真相的话,不立即找天理教的人拼命才怪。
      好在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而她也已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这点比什么都重要。
      回思这两年来的经历,除了叹息外实在找不出什么言语好形容。虽然说昔年自己在民间做过一两件大快人心的义举,但却是兴之所至、偶一为之的消遣罢了,绝对当不得真的。然而加冠礼后父皇特许的假期里才真的带给他从没有过的刺激生涯。
      原来人世间除了阴谋诡计、争权夺利之外还有与宫廷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
      如此的热血沸腾。
      如此的酣畅淋漓。
      如此的自由写意。
      除此之外还有庶出兄弟们的层出不穷的追杀。
      就在他侥幸逃过一次追杀之后,一个大雨瓢泼的夜里,遇到了这个改变他过往二十年里所有固有观念的女人。
      武陵春带给他的绝对不仅仅是感官冲击,更是深入灵魂的震撼。
      就像一道划破阴霾的阳光,明亮而温暖,瞬时间照亮了他晦暗深沉的天地。然而那时候,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兀自沉浸在明凌云带给自己的伤害里,无视于武陵春的鲜活生动。
      直到销魂湖畔的惊变,无意中得到并随即失去了她之后才真的明白自己的昏聩,以她嫉恶如仇的个性怎么可能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呢?分手之后的明查暗访才知道吴家庄乃是恶霸聚集之地,即使是那个卖女儿挣钱的吴近亦非善类,只不过是因作恶太多逃避追杀才不得不隐姓埋名在销魂湖畔。
      然而她已经盛怒而去、不知所踪。
      就算自己想补救挽回也没有对象。
      所以他做出生平最最冒险的决定。
      期间的惨痛经历自然是不言而喻。
      不过现在已经得到最圆满的回报。
      昨夜灵欲合一的抵死缠绵不就是最珍贵的报酬吗?
      想到这里,隐忍已久的刺痛骤然发散至四肢百骸。

      一宵温存之后,武陵春委实是精疲力竭,正与周公握手言欢之际,远处突然炸响了惊雷霹雳,没好气地张开眼睛后,随即看到楚云舒疯狂的砸毁所有能够接触到的陈设。
      武陵春顿时恍然:怪不得他对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守口如瓶呢,原来是中了“万众归心”之毒。天理教中但凡有一定身份的教众都会被逼服下该物以便高层操控指挥。而武陵春身为黑焰令主,当然也逃不过这一关,所以对于眼前的情形实在不陌生(司空见惯了嘛)。
      楚云舒早已血红了双眼,看到障碍便疯狂的扫除。顷刻之间,室内狼藉。
      这动静早招来了天理教派在他身边监视的高手竹君,急急忙忙赶过来送解药时才发觉爱徒已然睡醒,正慢条斯理的坐着整理衣衫。
      竹君赶走了看热闹的宫女太监后,吩咐同伴在门外守护。
      武陵春一言不发的冷眼旁观,见灌下解药后才过来帮忙。
      竹君左顾右盼半晌,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丫头,你可真算是熬出头了。”
      武陵春闻言扬了扬眉:“师傅此言何意?”
      竹君道:“金鼎太子大概还没有告诉你,也罢,师傅就越俎代庖一回吧,”边说边拉她坐下,放低声音:“九个月前,你这位好郎君不知怎的居然跑到了总舵去叫阵,”武陵春只觉着满掌都是冷汗,忍不住拿过师傅的衣袖来胡乱抹拭,竹君也不理会,继续道:“虽然说他的身手还算是不错,但比起十方神刹来说,相差可就不是一点点了。没过几招就给打得七孔流血,若非有人认出他是金鼎太子的话,只怕小命早已送在了素衣罗刹手里。”
      武陵春早已面无人色、却不开口追问,眼巴巴地望着师傅。
      竹君继续道:“这个太子的身份固然是保住了他小命,但也真的害苦了他。”
      武陵春在天理教多年,深知道天理教高层一直不满足于在民间发展,时时刻刻寻找与官方接洽的机会,而今金鼎国的太子这么个大人物没头没脑的送上门,那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怎么能轻易放过!
      她这么一想,心头越发的不安:楚云舒那段日子吃的苦只怕是罄竹难书,偏偏这一切全都是因为自己而起。
      竹君又道:“结果三十六地尊、七十二天尊轮番上场说和,甚至连久不露面的教主也亲自过问了此事,最终与他达成了协定,教主破例收你做养女,并许配与他为妻。”
      武陵春抿紧了唇,丝毫不觉嘴巴已经被自己咬出了血:“说和”二字还真文雅!据她所知那几位仁兄除了当说客外所有的事情都可能去做,师傅这句话还真是“皮里春秋”。随即明白再见面时“陶哥哥”的变化为何如此巨大,经过了那些“殷勤款待”后还能活着走出天理教的人,性格不变才奇怪呢!
      想到这里,越发心如刀绞。竹君忽然回头望了望榻上安卧的楚云舒,见他毫无动静后才接着道:“交换条件是金鼎国接纳我教为合法的国教,册封教主为金鼎国师。”
      武陵春眼泪潸潸而落:这傻小子!
      竹君取出手巾,揩去爱徒面上泪痕:连天下第一美女勾魂罗刹都诱惑不了的奇人居然肯为你舍生忘死,你实在是傻人有傻福哇!
      武陵春泪水晶莹的面上绽开忍俊不已的笑容:师傅你又取笑人家!
      竹君微笑:“这才像你嘛,千万别有事没事学那些小女人家哭哭啼啼,没得让人心烦。”
      武陵春调转头去看楚云舒:“他服下‘万众归心’多久了?”
      竹君犹犹豫豫道:“五个月零七天。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武陵春闻言后眼睛仿佛亮了一亮,随即微笑:“说了这么久的话,我着实有些累了。师傅你就体谅体谅徒儿,让我与他好好聊聊,可以么? ”
      竹君却也是个省事的(在江湖上混了多年,人老成精),忙告辞出去。
      武陵春走至窗前,往外瞧了两眼后迅速阖上了窗扇拉下帘幔,随即行至门首由内扣死了门闩,房内登时变得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武陵春掌心却亮起一点微弱的光芒,慢慢悠悠往榻前飘去。
      楚云舒安然阖目而卧,万事不知。
      亦只有如此,才方便武陵春做事。

      久违的痛苦排山倒海袭来,楚云舒骤然惊醒,张嘴欲呼之际,却见女孩子迅速抓起一只桌脚塞在自己嘴里,登时叫不出声来,手足扭动数下,才发觉已给她牢牢绑在床榻四角上根本挣扎不得。
      一点微光下女孩子的脸白得什么似的,嘴里却叼了把刀。
      楚云舒委实很想晕倒,可惜自己自幼练武,身子骨结实,仿效闺阁千金的做派实在是匪夷所思,何况此刻的剧痛亦无法让人麻木不仁。
      他只能用全身的气力去对付嘴里那条碎木。
      武陵春额头汗水淋淋,动作却不敢放缓,一手按着他的要穴令之不得挣动,另一只手则捻起刀来在肚脐处开了条小口,血水立刻冒了出来。

      楚云舒脸色由白转红,再由红转紫,随即变黑。

      武陵春一颗心早已提到了咽喉,却拼命强忍着不看他,生怕自己会下不了手,随即伏低了身子。楚云舒只觉着四肢百骸的血液奔流如潮,似乎尽数往她口唇碰触处汇集,越发的心惊胆战:难道她在喝血不成?

      武陵春再抬起头时,嘴上血水淋漓之余,似乎还有什么白生生的东西蠕动,然而她的眼睛却像燃灯般亮了。
      楚云舒只觉脑中一连串焦雷涌动,昔日噩梦般的经历加在一起也比不过此刻所见的震撼,终于两眼倒插,如愿以偿的昏迷不醒。

      武陵春接下来的举动他自然一无所知。

      再醒过来时已是次日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脸上,暖融融的甚是舒服,懒洋洋的睁开眼后便即看到女孩子苍白的容颜,原本清澈的眼里聚集了不少血丝,眼眸下面挂着两只大大的黑眼圈,这情形似乎在以前发生过,楚云舒不由怔了怔。
      武陵春本来的伤势未愈,再加上这大半日的操劳服侍,早熬得神危力绝,见他睁眼后忙伸手按了按脉象,方始放心,遂低声笑了笑:“你以后再也不用担心那个“万众归心”了,不过千万不要对别人说起,这可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噢。”
      楚云舒正想探问之际,武陵春的头已经垂了下去。
      昏迷不醒。
      楚云舒狐疑不定,好半晌才懂得察看自己的情形,随即大喜,纠缠自己许久的那种时隐时现的刺骨痛楚已彻底消失不见。转头看向她时,却见女孩子眉心多了一记时明时暗的黑痣。

      竹君等了大半日不见爱徒出门,心里着实猜不透有什么话好说,罗哩罗嗦了这么许久,居然连茶饭也不用。难怪人家说什么有情饮水饱呢!这一对倒好,干脆连水也不用喝,直接成仙了。转念又想人家阔别已久,自然很有些体己话儿要说,实在不能冒冒失失打扰,只好苦苦忍耐。
      这一等可就到了第二天正午。
      衣冠楚楚的楚云舒脚步轻飘飘的行出房来,身边女子的举动却非常优雅。在旁人看来多半认为是女儿家稳重端庄之故,殊不知武陵春此时使出了全身力气才能没事人般行走。楚云舒自是比谁都清楚真相,遂放慢了脚步配合。
      面纱后面的脸显出一丝无声的笑容,楚云舒急忙握紧了她的手暗送内力抚慰。
      武陵春顿觉说不出的舒服受用,轻轻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两人才行至游廊上,就远远见到竹君等人正与几个太监打扮的人说话,声音还很不小,似乎是为金鼎太子迟迟不去面见他们的南明国王而起。
      楚云舒的手握得更紧,脚步依旧从容。
      武陵春随他慢吞吞的走来。
      几个太监眼尖,忙分开阻拦的金鼎国侍从,上前行礼禀报:“我国陛下在蟠龙殿恭候已久,不知殿下如今可否过去一聚?”边说边偷眼打量旁边的女子,只见她笼罩在如烟似雾的黑纱下面,别说是容貌了,就连半根头发也瞧不见,但是二人交握的手又分明流露出不一般的亲昵。忍不住一看再看,目光却没有多少尊敬之色,因为她的打扮根本看不出身份高低。
      楚云舒目光冷冷扫过,嘴上却微笑道:“几位面对着本王嫡妃也敢大胆放肆,是否南明的国风如此呢?稍候倒要请教贵国陛下一回了。”
      为首的太监打个寒颤,急忙双膝跪倒告罪。
      武陵春手指轻轻移动,楚云舒才放松口气:“起来带路吧!”
      太监立刻起身引路,再无一人敢多看武陵春半眼: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一路行来,但见处处花明景幽,虽然说过去也曾时常往来其间,但身份不同,心情自然大异,武陵春不免暗暗思忖:当日只身入宫,本为寻找知悉自己身世的蝶缘姑娘,但那段时间虽然摸清了南明宫廷的各色人物,却根本不曾找到自己想找的人,却无端触动了桃花运,现在想起来真有点难辨悲喜。
      而今总算一切都过去了,虽然自己不曾得到真正的自由(脱离了天理教),却拥有了从未想过能得到的好夫婿。
      老天爷终究不曾忘记自己。
      人生至此,又有何憾何苦!
      武陵春握紧了身边人的手。

      楚云舒心里一热,忙回握。

      在太监的引导下,金鼎国众人行至南明接见异国使臣的蟠龙殿外,楚云舒对这里并不陌生,但是武陵春还是第一回进入,抬眼见到极尽雕琢之能事的华美殿宇,忍不住放缓了脚步细看。
      楚云舒的脚步骤然顿住,面上显出错愕之色,几乎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只见殿堂深处的龙座上端坐的居然不是那个老狐狸明凉意,而是昔日的小顽童明澈。
      明澈身上的服饰倒与明凉意一般无二,但是他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明澈脸上极力摆出来的庄重之色亦有点不稳定,因为受宠程度的关系,他从来没有机会参与南明国的任何官方活动,自然不曾见过传说中的金鼎国太子,但是此刻方知是故人。
      目光立刻落在那黑衣女子身上,心头涌起非常亲切的感觉,但随即撇开不顾,当日他曾偷偷看过那具尸骸,非常肯定是武陵春无疑。那么这个女子就绝不可能是春姐姐,充其量是身材相似而已。所以他很快便开了口:“因为昨夜我国发生人伦惨变,仓促之间也没敢惊动了太子殿下安寝,所以拖延至此时才请您过来相见。”
      楚云舒扬了扬眉,淡淡道:“ 还没请教陛下的大名。”
      明澈见他顾左右而言他,心里虽不快,但又不能不作答:“朕排行第九,本名一个“澈”字。”
      楚云舒点点头道:“陛下初证大位,想必不知本王此行的来意,那么不提也罢。”
      明澈对此却是了如指掌:“殿下奉了贵国君主之命前来下聘,此事早已传遍天下,朕又怎会不知。”顿了顿补充道:“不巧的是,我国三公主出了不名誉之事,不堪与上国太子为配。为了两国交好的情谊能够继续弘扬,朕权衡多时,决定将朕之亲妹婉颖公主许配与殿下。”
      说到这里,使个眼色。旁边侍候的太监立刻调高了帘栊,一阵环佩叮咚之音响起,在几名美貌宫娥侍奉下,南明国五公主婉颖袅袅婷婷的出现在楚云舒面前。

      楚云舒倒吸了好几口寒气,越发的心神恍惚。
      本道南明国中除了三公主明凌云外再无可观之貌,却没想到这位籍籍无名的五公主艳色有过之而无不及,几乎可以直追那位天下第一美女天理教的勾魂罗刹了。
      婉颖抬起眼来,匆匆一瞥,立刻看到对面出类拔萃的美男子,不由得心里一动:这人外表与三王兄难分轩轾,怪不得母亲赞不绝口呢,若得如此佳婿的话倒也不枉此生。视线随即下落至楚、武二人交握的手上,微微动念:她到底是谁?
      武陵春本来正瞧着明澈发呆,听到他言语后才回过神来,随即注意到楚云舒异样的表情,
      转头看到婉颖的绝色娇容后心里发凉,便想缩手。
      但是楚云舒的手忽然变成了铁钳:好痛!
      武陵春无奈的叹了口气。
      楚云舒微笑道:“陛下的好意小王非常感激,不过有个难题在此,不知道陛下可否容小王说明后,再做计较不迟。”
      明澈惘然道:“朕洗耳恭听。”
      楚云舒便道:“ 遗憾的是小王不久前在西域娶了位绝色美女为嫡配。但如果公主愿意屈身侧妃之位的话,小王倒也可以考虑考虑。”
      明澈脸色一沉:这分明是挑衅嘛!
      武陵春又想撤手,但是楚云舒握得更紧。
      仿佛过了很久,又似乎没有多久,婉颖公主忽然听见一个非常陌生的声音从自己嘴里发出、打破了难耐的尴尬:“我愿意。”
      楚云舒为之愕然,忍不住仔细看了看她,这才注意到女孩子眼里已经凝聚了泪水,方知自己对于初次谋面的美人儿伤害有何等深重。堂堂大国公主之尊屈身为侧妃只不过是他借以拒婚的理由罢了,万万没想到她居然会忍下屈辱答允。单看这份气度就着实不凡。

      武陵春无声无息的坐下喝茶,没有人注意到面纱后面的眼睛也已泪光盈盈。
      楚云舒怔怔瞧着忽然转身离去的女孩子后影,心情复杂之极,这才惊觉武陵春已经不在身侧,忙回身在旁边坐下。
      明澈喜上眉梢道:“那么事情就这么定了,一年后我会派专使送公主至贵国完婚!”
      楚云舒含糊应对了两句,便去拿武陵春的手。
      眼泪无声无息的落进茶盏里,武陵春真不知自己费了多大耐心才没哭出声来:这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夫婿?!这就是自己刚刚拿出压箱底的保命功夫救回来的终生伴侣?!这就是那个曾经为自己出生入死的奇男子?!骗人!扯谎!

      她忽然发觉自己实在不能不佩服自己的耐性,若早几个月发生这事,别说是楚云舒性命难保,就算是龙座上的明澈也会变成阉人,但是现在自己居然能够不动声色的作壁上观。
      这是否就是成长的代价?!

      楚云舒如愿握住春儿的手,随即发觉冰寒彻骨,冷得他也没有了心情多说话。

      明澈志得意满的瞧着二人携手离去,知道自己已经在他们之间划出了深深的裂痕,而今小妹虽然在口头上弱了名份,但据他所知,金鼎国那对老古董最看重门户地位,绝对不会让没来历没身份的西域美人影响两国邦交,那么婉颖的太子妃之位必定是十拿九稳。
      想到这里,他几乎笑得打跌。

      从这一天开始,武陵春便开始与楚云舒打冷战。竹君等人说的嘴皮子都薄了,也没劝得她回心转意。楚云舒更不消说的,根本到不了她身前三丈之内。直到二个月后,启程回国之日,碍着官方礼节,武陵春才忍气吞声和楚云舒坐在同一乘车辇上。
      武陵春远远的缩在角落里,楚云舒几次想伸手都给她老实不客气地打了回去。
      楚云舒眼见出了南明京城,估摸没有什么外人打扰时才放下太子身段,再度伸手抱住,发狠似的吻了又吻。
      这段时间里周围一干人等的“疲劳轰炸”实在让武陵春精疲力竭,好不容易得到合眼休息的机会却给可恶的楚云舒打得粉碎,忍无可忍的挥手便打,却给楚云舒一把按住穴道,登时无能为力的由着他温存。胸腹里无法言喻的烦恶感越来越浓,就在楚云舒打算翻云覆雨的一瞬间张口吐了出来,若非他及时避开,非被吐个一头一脸才怪。
      楚云舒脸色难看之极:她就这么讨厌自己?
      武陵春也不理他,只恨不能把苦胆吐出来。
      随行的太医闻讯赶到,略作察看后便喜道:“娘娘不是吃坏了胃口,而是怀了两个多月的身孕。”
      楚云舒欢喜得抓耳挠腮。
      这回轮到武陵春脸色难看了:二个多月!他就不能给个明确的时间么?而那段时间里和自己燕好过的可不止他金鼎太子一人,当然这事她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想到这里,心头骤然生出报复的快感:既然你不仁,那就休怪我无义!这顶绿帽子你金鼎太子不想戴也得戴!随即想到了如今的南明国王明澈,越发的气苦:既然你存心毁了我的终生幸福,那就别想再见到自己的亲生骨肉,我一定要把他调教得出类拔萃,以便将来与你为敌!若干年后真相大白之时,场景一定会很好看的!
      想到这里,情绪反而稳定下来。
      楚云舒早变过了一副嘴脸来,呵护备至,堪称二十四孝夫君。
      武陵春既已认定他为的不过是自己腹中的胎儿,过往的所有美好记忆便都烟消云散。而从这一刻起,以前那个飞扬跳脱的率性侠女成为了历史烟尘,适应宫廷风云变幻的太子妃殿下正式诞生。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